单项冠军企业可持续发展路径选择及其政策优化

王凌

关键词：单项冠军企业;可持续发展路径;政策优化;宁波

中图分类号：F127;F752.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22）01 — 0080 — 06

切实有效地指导培育更多在细分领域中具有持续成长性的单项冠军企业是实现“中国制造2025”迈向“制造强国”战略目标的重要路径。文章以列入国家级单项冠军的企业数量居国内各城市之首的宁波为观察区域，以宁波单项冠军企业为调研样本，剖析新形势下其可持续发展路径探索特征及待解决的问题，进而提出相关政策优化的着力点，力求为其他区域培育及促进单项冠军企业发展，推动制造强国建设提供更多的宁波元素、宁波经验、宁波实践。

新形势下，宁波单项冠军企业可持续发展正呈现出并不断强化数字化、共享式、开放性三方面特征与趋势。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尤其是疫情使得数字经济成为最耀眼的经济形态。《關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明确数据已然成为国家所定义的“生产要素”。同时，也强调了数字经济的运行要依托于新兴的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数字经济效率的提升有赖于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以及其他新一代信息技术应用于对数据的采集、存储、分析和共享以及互动过程之中。

以往，数字经济产品和工具仅限于金融、科技等信息化程度较高的行业，或者传统行业的龙头企业。而在此次疫情中，很多数字经济产品和工具成为复工的刚需，它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渗透到更多行业和更多环节。数字化转型已从疫情前影响行业发展快或慢转变为疫情后影响行业生与死。单项冠军企业在追求可持续发展过程中涉及到的商业模式与组织运行模式，都必须符合数字化模式运行特征。

目前，宁波许多单项冠军企业，如电池业的双鹿集团、汽配业的博格华纳、均胜电子、吉利汽车等都已经成功研发智能制造生产线并投入应用;服装业的申洲针织正加速建成全球领先的服装业智能化工厂、康赛妮积极推进纱线生产线“机器换人”，提高生产的自动化和集成化水平，推动企业生产从劳动密集型向智能制造发展;文具制造业的贝发提出了文器云、文器链、文器库的“文器路径”，即用文器云吸收全球设计资源，整合企业丰富的供应链资源与成熟的生产线，通过数字技术将设计师作品转化为优质文创产品，再传输到贝发集团新零售品牌文器库线下实体店销售。

可见，疫情之后，中国产业政策着力点已然是培育数字经济增长点，单项冠军企业已然认识到应走数字化可持续发展之路。

互联网平台的迅速发展改变了传统就业形式，信息量的大幅增加和平台覆盖面的扩大使劳动力供需双方能够更好、更快地匹配，大大降低了灵活用工的成本，形成了许多新型灵活就业模式和数字化的灵活就业市场。去年疫情期间，基于整合企业待岗员工资源，盒马与酒店、餐饮、百货、影院等行业开展跨行业“共享员工”，向企业待岗员工提供盒马工作岗位。阿里本地生活服务公司推出的“蓝海”就业共享平台则助力全国各地餐饮商户统一为员工就近报名，通过灵活就近的短期用工形式，可选择成为一名“蜂鸟”蓝骑士，或者成为附近一名商超便利店的员工。

目前，借助数字化，由人这个要素的共享出发，单项冠军企业发展中的其他各个要素正同时通过产业融合的方式进行，要素的共享推动着产业边界的打破，制造服务化不断推进，即单项冠军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追求，不断促进研发、设计、物流外包提供等生产性服务活动的发展。比如，海天塑机开发面向塑机客户的“管工厂”（go-factory）系统，为客户提供注塑设备远程在线状态监测、生产计划透明化、制造过程数字化等高附加值服务。美康生物利用自主研发生产的体外诊断试剂、临床检验仪器、医学检验信息化软件和医学检验服务管理经验等资源优势，在全国建区域医学检验中心，实现公司“诊断产品制造+医学检验服务”产业链一体化发展模式。更多的单项冠军企业已提出在数字化转型时，将需要更多软硬件综合集成能力较强的工程服务公司;在下一步“走出去”时，将需要更多提供境外法律咨询、产业政策、风险规避、纠纷处理等专业机构以及更多可持续的企业管理咨询、品牌策划等高端服务业。众多单项冠军企业已深刻认识到：除了产品创新外，流程和服务的创新也是企业实现差异化竞争的重要内容。进一步说，今后已越来越难把服务与产品准确地区分开来，服务已构成了系统解决方案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数字经济大大降低了搜索成本、信任成本、匹配成本，推动了要素在不同企业、不同行业、不同产业间的更高效流动，用“共享”做好产业共同体，为顾客提供更加完整的包括产品和服务的“组合包”，通过产业跨界融合实现“内生增长、内涵发展”，企业从研发生产型企业向制造服务商、系统方案解决商转型，从制造企业向平台企业升级，从打造单项冠军企业向打造单项冠军产业链、产业集群跃升，已然是单项冠军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又一选择。

单项冠军企业的聚焦战略可以获得独特优势，但也存在着市场规模的局限，要获得长足发展，必须把目光投向全球市场，努力在做强的同时做大。聚焦和全球化是单项冠军企业可持续发展不可或缺的两大支柱战略。新形势下，单项冠军企业正从以往的强外需依赖转向强调以产业形态与产业结构转变带动贸易结构、贸易方式转变，强调从“引进来”到“走出去、走下去、走进去、走上来、拿回来”，最终在全球范围配置资源、创造财富与分配财富;正探索通过海外工厂、收购海外优质企业、开展与海外企业及研发机构合作等多元化方式进行全球化布局以谋得新发展：

或是成为全球名企的关键供应商。即探索与全球知名企业建立长期而牢固的合作关系，深度嵌入全球跨国公司的供应链体系，致力于成为世界级的优质供应商。如，旭升股份①、拓普集团②、均胜电子和宁波华翔就是特斯拉的主要供应商。随着特斯拉在中国产销量的增长，与特斯拉深度绑定的汽配单项冠军企业必将迎来新一轮发展良机。再如，舜宇光学在陆续并购韩国力量光学和日本柯尼卡美能达手机镜头生产基地的基础上，通过不断提升企业技术、产能、响应速度，实现与海内外巨头深度绑定。而巨头扶持又给这些企业提供着提升技术壁垒、拓展市场份额、优化管理水平的发展良机。目前随着苹果、三星、华为、特斯拉各领域巨头围绕新技术、新场景和新产品展开的新一轮激烈竞争，相关配套单项冠军企业一旦逐渐确立优势，就有机会像这些企业一样，得到新发展。

或是依托高能级的销售平台。即根据产品特点，充分借助全球知名经销商、高级别的会议等平台资源，不断抢占全球市场份额。贝发集团即为此种模式的典型代表。通过赞助高端会议，相继成为上海APEC会议、北京奥运会、杭州G20峰会、厦门金砖五国峰会、上合组织青岛峰会等国际性会议活动的签字笔供应商，不断加大中高端产品创新力度，大力布局办公和高端笔市场，已成为“国笔、国礼”的代表之一。

或是综合协调资源。如，百隆东方配合下游纺织行业向东南亚转移产能的实际情况，在越南累计投入近7亿美元，建成90万纱锭产能，境外业务毛利率明显高于境内业务。慈星、东方日升、博威合金、爱柯迪、美康生物等多家企业，通过收购、新办境外企业等多种方式，降低成本、引进技术、开发市场，使公司有效应对了当前国际国内形势变化。

以开放包容的胸襟，在全球范围内进一步寻求合作伙伴，共同开启创变未来的新路径，始终是宁波单项冠军企业追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选择。

从单项冠军企业可持续发展路径探索的现状来看，正面临着共同需要破解的要素制约与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

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新一代产业工人急需从生产操作一线向智能设备管理方向转型，要求其掌握解决较为复杂问题的能力。但在人才培养方面，尽管不少冠军企业已同国内外相关科研院所建立了长期技术合作关系，并同部分高校开展了联合办学、联合培养模式。如，江丰电子与哈尔滨工业大学开展合作，联合培养工程硕士，并共同成立哈工大-江丰电子特种陶瓷联合研究所这一柔性引才平台，在联合申报国家及地方政府科技项目，开展先端粉末冶金材料的研发与生产等方面进行了广泛深入的合作，与浙江大学合作建立博士后研究工作站，联合培养了多位博士。但由于宁波本地缺少科研高校，对外省、市的合作单位又有着地理、通讯上的阻隔，导致企业在开展实际生产应用过程中存在部分脫节现象，限制了双方的深入合作，以及创新资源的优化配置，整体产学研的合作还不够紧密，研究机构与企业合作培养有待进一步推进。如长阳科技反映：之前有5名核心人才离开宁波回到安徽老家，对企业影响很大，希望政策推进，争取与宁波材料所合作培养人才。百隆东方反映企业所需要的人才以前纺校有对口专业培养，现在很少了。慈星、公牛等诸多企业也是如此。同时，职业教育在课程设计、实践操作等方面与智能制造要求存在较大差距。

在人才引进方面，既要看到宁波使出了“包专机、包专列”杀手锏。无论是政府部门还是企业，都在去年“硬核复工”中交了高分答卷，制造业人才净流入率连续两年居全国首位。但也不能忽视省内迁入比例过低所折射出的不足，即赴甬务工的人员，仍主要集中在安徽、河南等劳动力输出大省，而排行靠前的迁入城市里，鲜有长三角“新一线”城市的踪迹。这固然体现了宁波以制造业见长的底色，但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宁波所能集聚的高端人才要素资源有待提升。

在人才管理方面，对于人力资源，平台工作模式改变了传统劳动关系下的工作基准，劳动收入按单计算、劳动场所不固定、工作时间自主，与当前劳动法律制度存在不匹配问题;就业人员和平台之间的关系不是传统的强从属和管理关系，而是一种合作互利关系。从求职到培训，从就业到社保，皆因劳动关系认定障碍而导致无法同等享受全方位的公共就业服务;目前扶持新业态用工与灵活就业发展的倾斜性政策还比较少，例如培训补贴、稳岗补贴等无法全覆盖，不利于提高就业质量。

利用资本市场挖掘和遴选出一批具有发展潜质的单项冠军企业是推进单项冠军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手段之一，特别是当前国家推出科创板，其上市门槛相对其他主板较低，为尚未进入成熟期但具有较大发展潜力的中小型企业上市开辟了渠道。资本市场在为部分企业提供长期稳定性的融资机会，帮助企业进一步完善公司治理结构，提升其综合竞争能力的同时，通过资本市场的孵化，在新兴产业领域挖掘一些有潜质的高科技企业，弥补区域在新兴领域的单项冠军不足的局面，推动相关领域企业的孵化和培育工程。

与此同时，这也有助于提升其公众认知度和品牌价值。企业选择上市，向市场释放出其经营状况良好的信号。企业上市后，企业的名称不断在股票交易所被投资者提及，相关财经报道会加深公众对企业的认知度，提升企业的品牌价值。另一方面，企业上市后，由于存在公众监督，会进一步规范其自身的行为，主动承担起更多社会责任，这种良性互动会进一步巩固和提升企业的品牌价值。企业上市不仅仅是单方面获得经济利益，还会形成了某种公众约束。由于企业有更多机会进入公众视野中，企业的发展其实处于某种聚光灯下，这会让企业更多考虑其行为所产生的公众反应，无形上会增加企业的社会责任感和与公众的联系度。在这种良性互动下，公众也会积极反馈给企业更高的认同感和品牌忠诚度，达到某种相互促进的局面。

截止2019年底，308家单项冠军培育库企业中，上市企业共有52家，占全市制造业上市企业（87家）的59.77%。52家上市的单项冠军培育库企业主要集中于高端装备、关键基础件、电子信息和汽车制造领域。其中，在2019年新开板的面向科技创新企业的科创板中，容百科技、长阳科技先后实现上市。此外，308家单项冠军培育库企业中，新三板挂牌企业6家、宁波股权交易中心挂牌30家。调研发现，还有不少单项冠军企业意向上市，但受限于以下两点亟待突破的困境：一是区域产业格局特点影响企业成功上市。单项冠军企业产品业内知名度高，但整体市场认知度亟待提高，影响企业总体上市进程。二是支撑体系不足制约企业上市融资便利性。宁波缺乏高端金融类人才，特别是投行业务人才匮乏，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宁波单项冠军企业成功上市。企业在寻求上海或者杭州的证券公司为其完成上市策划、辅导、整改、推介等服务时，由于存在地域距离，人员交流不便，增加了企业上市融资相关成本。

不可否认，疫情影响下世界经济的恶化对单项冠军企业进出口会产生负面影响。疫情尽管不会完全终止全球化，但可能会回到上世纪80年代以前的状态，即传统的投资与贸易的形式，呈现出一种“有限的全球化”。各个国家会重新去争取对自己国家经济主权的掌握，通过“产业回归”的方式调整产业结构，将重要的、与安全民生相关的产业放回本国以及交通、沟通都相对方便的国家之中。

目前，宁波众多制造业单项冠军主要是围绕着跨国大企业进行细分领域的供应链配套生产。其庞大的市场占有率，一方面得益于这些企业在细分领域精湛的技术和较好的性价比，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全球化下市场紧密分工以及跨国大企业在亚洲甚至在中国的产业布局。但是随着中国劳动力成本的上升，一些领域既有的生产成本优势正渐渐削弱，加之上述各国推动关键制造业领域回流，这些趋势势必会削弱单项冠军企业在全球的市场份额，影响市场前景。况且，宁波单项冠军企业“走出去”一直缺乏跨国采购商、跨国渠道商、国际品牌制造商、大宗商品交易商等参与，导致企业总体对境外产业的投资整合力度有待加强。如何进一步维持宁波单项冠军的发展优势，甚至逆势上升，占有更大市场份额，将进一步考验宁波制造业在全国乃至全球的核心竞争力。

另外，作为开放“硬核力量”的宁波舟山港大宗商品进口以运输、中转等为主，缺少交易等高端环节，港口吞吐优势未充分转化为航运物流优势和国际贸易优势;宁波与国际间其他城市的科技交流、技术转移、人才流动欠缺，全球资源配置能力较弱。后续如何充分利用好宁波最大的优势——开放，抓准机遇进行“引资补链”、“引资扩链”，正考验着政策对相关资源的内外统筹能力。

调研发现，相比于减税降费和降社保费，商事登记、投资项目审批、口岸跨境贸易服务等营商环境重点领域是单项冠军企业特别关注和呼吁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的，尤其集中在：

一是在准入环节仍存在“准入不准营”的情况。比如医疗器械生产领域，如果是省外的企业在宁波投資建厂或注册产品，全部生产过程转移到宁波的，需要向国家市场监管总局或省市场监管局申请产品注册，取得产品注册证后，向省局提出生产许可和变更申请，这个流程涉及产品注册周期较长需2至3年。医疗器械的注册和生产两大环节必须由一个主体来完成，企业落地后，该企业在原地的销售记录不被承认，导致其被当作新设企业，在当地市场无销售记录，产品无法通过评审进入管理目录，无法正常开展经营。这些问题都增加了企业成本和异地转移的阻力。

二是享受惠企政策还存在障碍。在政策的制定层面仍存在重制定、轻宣传的现象，导致政策实施的效果不佳。在政策执行层面还存在不及时、不到位的现象，导致企业错过享受政策红利的机会。有些部门出台的优惠政策，缺乏正规的渠道及时看到这些政策，只有和出台政策部门熟悉的企业家，才会有人告诉他文件内容。也有很多文件比较笼统，没有实施细则，没有明确的办事流程，也没有指定哪个科室负责文件中所列的事项，让企业无从入手。政策兑现的流程繁琐，不少政策在落实过程中存在涉及部门多、操作程序繁、兑付周期长的问题;有些还需要企业自费出审计报告，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单项冠军企业争取政策支持的积极性。

三是行政检查仍然偏多。监管不公、监管过度的现象依然存在，多重监管和重复监管也没有根除，让企业疲于应付。个别部门还是习惯于运动式的监管，一旦发生安全事故，往往就会对同类型的企业进行大检查。在执行政策时（如安监、环保等执法过程中），仍存在简单化、“一刀切”等问题。

面对新问题，应有针对性的思路与举措，通过政策优化推进单项冠军企业可持续发展。

单项冠军的发展与企业家历来重视科研，打造专业化、科技化的尖端攻关能力有关。甚至早期一些单项冠军的创始人本身就是技术出生，例如宁波天生密封件有限公司董事长励行根两次摘获国家科技奖，这为宁波企业在全国乃至全球制造业异军突起提供了竞争优势。未来企业之间的竞争尤其是数字化发展更显人才红利之重要性。

一是增强教育、医疗、社保等公共服务。如在社保方面，单项冠军企业外籍员工和本地员工都需缴纳基本医保。但外籍员工的保险情况和一般的本地员工会有一些不同，主要体现在他们在就医方面存在特殊需求，一般都需要企业为其购买单独的商业医疗保险，以增强就业意愿。在一些经济发达国家，为外籍员工购买额外的商业医疗保险通常属于当地劳动法的规定，人力管理部门依此签发工作签证。中国企业也必须提供相同福利，才能招聘到同等质量的外籍员工。面向外籍人士的医疗服务，若是自费就医则费用相对高昂，不少欧美地区的外籍员工还有经常看牙及洗牙的习惯，若是有既往病史或需要带家属同来，对医疗保险的要求则更高，目前这一方面在地方相关人才政策中仍是空白点。如得力集团每年都会为外籍员工购买对应的商业保险，但无法享受相关补助政策，外籍员工的保障感完全依赖企业本身。在相同条件下，企业对外籍人才的引进压力随之增大。即使是在柔性引才举措中（指打破国籍、户籍、地域等人才流动中的刚性制约，不改变和影响人才与所属单位人事关系，以契约管理为基础），资助手段也只是针对年度计税薪酬20万元及其以上并取得一定成效的外籍人才，应用范围明确。伴随着企业国际化发展，相比于其他类型人才的关心关爱举措，目前这部分外籍人才的存在感还需要进一步被关注。

二是加强人才培养的针对性。加大对技工院校的扶持力度，发展技工教育、开展职业技能培训，与单项冠军企业展开对口合作，或与外省市专业高校展开合作，合作培养定时定向输送企业可持续发展急需的专业人才。同时，基于数字化推动下，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创新产品的发展及其规模化都和其预计市场需求爆发点息息相关，政策应在都市消费、休闲娱乐、时尚创意、文化旅游、城市管理、民生保障等领域，重点推广应用一批具有带动消费、提高体验、服务升级、市场扩容的新场景。稳定市场需求的创造和维持，有利于提升人才开展技术创新的针对性，有利于推进单项冠军企业的成长、发展和转型。

三是完善灵活就业人员管理。探索建立适应新业态用工与灵活就业的劳动标准体系，完善灵活就业人员社会保障政策，满足灵活就业人员享受就业补贴、就业指导、技能发展等诉求，增强就业稳定性。

四是要关注到还有一些无法直接用钱买到，却对生活质量有特殊影响进而吸引高端人才的独特因素。比如，配偶就业的丰富机会。通过提高人才配偶找到理想工作的可能性，增加人才留下来的概率。又如，人才集聚产生的规模效应。尽管个人的偏好千差万别，但相似教育层次和职业类型人才的集聚，能够产生群体性的品位和偏好。同时，树立对企业家的正向激励导向，激发和保护企业家的改革创新精神，加强对优秀企业家先进事迹和突出贡献的宣传报道，展示优秀企业家精神，形成尊重企业家价值，鼓励企业家创新，发挥企业家作用的良好舆论氛围导向。

一是提前做好上市前的各类咨询准备工作。政府可以通过组织上市公司经验分享、上市流程培训、专家面对面咨询等活动，帮助企业立足长远发展，较早进行上市前的各项工作谋划，并结合自身特点和优势，合理选择上市板块，并且提前做好上市咨询沟通工作。

二是对接专业化中介服务机构。政府主动搭建企业与证券中介机构之间的沟通平台，企业根据其自身需求，选择好适合的、经验丰富的证券中介机构，确定合理的融资方式和融资价格，进而保障企业的整体利益。

三是深化服务平台建设。推动组建股改上市和并购重组引导基金，形成以区域股权交易、股权投资基金、创投基金为核心的市场化上市服务平台体系和并购服务平台体系。

单项冠军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不单单取决于该企业本身的技术、管理、市场开拓的能力，还取决于其所在的产业链、供应链之间的协同作战能力。一家核心企业，如果得不到完善的供应链配套，也难以面对越来越激烈的全球竞争;同样一家配套企业，如果不能很好的嵌入到重点核心企业主导的供应链条中，也很难有稳定的市场份额和发展前景。基于未来的产业链供应链将不再是上下游环节的单一或者单向衔接，而是向着更加多元复杂的生态系统转变，加强重点产业链的补链与强链工作，已是推动单项冠军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一环。需要抓住这一轮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重构，加强重点产业链的补链与强链工作，推动重点产业集群内部专业化分工和横向配套，形成分工有序、配套协作紧密、产业特色鲜明的发展格局。

一方面，推动单项冠军培育库中的补链工作。宁波单项冠军培育库的308家企业中主要集中在关键基础件、高端装备、汽车制造、新材料、电子信息等五大领域，分别拥有企业数量59家、47家、46家、41家和34家，占企业总数的73.7%。但在单项冠军培育库企业中，宁波仍缺少软件及信息服务业、生物医药产业的身影，此外一些传统产业改造提升的空间也有待拓宽。未来宁波应争取在新兴产业以及传统优势产业中涌现更多的制造业单项冠军。

另一方面，推动单项冠军培育库中的强链工作。由于市场竞争逐渐转向供应链之间的协同竞争，宁波单项冠军企业的发展不仅取决于自身，还取决于供应链上企业的协同发展，在部分原材料受制于人，高度依赖进口，同时国际供应链诸多不确定的条件下，鼓励大企业将自身打造成超级平台，引导实力比较雄厚的单项冠军企业从事于那些需要连续不断的、巨额投入的“累积性创新”事业;同时突出其在终端市场、技术集成、资本运作、产业整合等产业组织活动中的生态中枢作用，通过资源开放、战略投资、供应链整合、技术转移等方式，为中小微企业复工复产与数字化转型赋能①，促进中小企业加快融入产业链、价值链、创新链、资本链、服务链、供应链。而大量的、从无到有的0-1的跳跃式、颠覆式创新，则应发挥众多经营灵活、创新动力强的“专精特新”的中小企业的首创精神。

既要考虑到从单纯的货物贸易，向数字贸易、服务贸易与货物贸易并重转变，加快建设电子世界贸易平台、数字自由贸易区、数字贸易丝绸之路等国际贸易平台，构筑与全球接轨的数字贸易开放体系。也要密切跟踪分析美国等国家关税政策和技术封锁动态，并及时对涉及新兴领域、关键材料、核心技术、高端设备、特种装备等领域的相关企业给予提醒，以便企业做好应对措施。

一是加强信息整合。科学构建相关部门助推单项冠军企业可持续发展评价体系和评价机制，原则上不再批准单个部门建设孤立信息系统;推动公安、工商、司法、征信等基础性数据接入到加快建设的国家公共数据共享平台，在数据清洗及剔除个人化信息基础上，向国家机关、社会团体和企事业单位等法人组织开放共享，实现不同信息系统之间数据的顺畅交换，打通部门间数据共享、工作互补的通道。健全法律法规，明确数据的权利归属、共享范围、使用方式、数据标准等具体要求。完善大数据流通交易规则，规范市场主体交易行为，完善数据合规应用监督。

二是加大保护知识产权。单项冠军的成功关键在于其核心产品的不可替代性，良好的知识产权环境对于单项冠军企业至关重要。要进一步完善制造企业知识产权保护政策，出台相关法规条款，保障企业的合法权益，肯定企业的创新积极性。同时，要加大对侵犯知识产权和制售假冒伪劣商品的违反犯罪行为的打击力度，完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营造良好的知识产权法治环境。鼓励单项冠军企业融入世界知识产权治理体系，并定期开展海外维权援助，构建和谐的社会法制体系。

三是建立惠企政策落地的督查机制。将全面贯彻落实惠企政策情况，纳入党委政府督查内容，建立长效督查机制，设立专门的监督举报电话，接受企业举报;也可组织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开展民主监督;对各类涉企惠企政策中出现的不兑现、兑现难、兑现慢等问题进行问责，推动各项政策落地、落細、落实，增强企业的获得感。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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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玉婷〕

收稿日期：2022 — 01 —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