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晓亮的质谱岁月

文/王若宇

成晓亮

有些人看准了一件事，便会卸下一切包袱豁出去。这种性格的人，有时候被人称为“天才”或“疯子”。文质彬彬的成晓亮就是这样性格的人，为了学习先进的质谱技术，他甚至一度放弃学业，前往相关产业最发达的国家学习，这让身边的人感到难以置信。

“中国的质谱技术相较于发达国家而言起步晚、发展速度慢。特别是质谱仪，这种设备技术门槛较高，是被‘卡脖子’的项目。”成晓亮说。当二十年前他所在的中科院研究所斥资千万元，辗转半年才采购到一台国外质谱仪时，他被深深触动，期待有一天能做出性价比更高的国产平替质谱仪。他将自己的青春岁月真正融入这份使命中。

非典型科研工作者

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到来，医疗成为社会普遍关注的热点话题，质谱仪就是“精准医疗”体系里非常关键的环节。“作为高端定量检测分析，质谱分析在检测的灵敏度、特异性、分析速度、多指标同时检测等方面有非常大的优势，被视为检验金标准。”作为国内第一批接触质谱技术和蛋白质组学、代谢组学的研究人员，成晓亮深知它的价值，“可以说临床质谱整体解决方案，为实现心血管疾病、神经退行性疾病、肿瘤方面的精准诊疗提供了更多可能。”这种可能性对于常人而言并不见得珍贵，但对于备受相关疾病困扰的病人和家属而言则是希望。

怀揣着一颗同理心，成晓亮从进入研究所时，就在思考怎样才能将技术进行应用转化。正是这种“不安分”，反而躁动出了独一无二的他。边创业，边读书，虽然消耗了更多的精力，但执着的人越在艰难时越能激发出更强的战斗力。在美国攻读博士时，在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成晓亮开发出应用于抗癌药物筛选、癌症及疾病早期诊断、酶工程活性筛选的技术及专利。凭借高通量活性及代谢小分子筛选技术，成晓亮不仅获得了2012 诺维信科学家奖，还入选了R&D 100奖项（一个世界性的奖项，被誉为科技界的“奥斯卡”）。

迎来中国临床质谱元年

成晓亮获得大奖后，很多人对他的未来都很看好。这时，成晓亮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回国。“那时候，世界一流实验室和跨国药企都在邀请我，我似乎已经成功了。”成晓亮回忆道，“但真正的成功并不是拥有金钱、地位，而是那份笃定的信念——回国，让自己研发的技术应用到生物医药产业，落实到国人生命品质的提升上，才最有成就感。”

2013 年，成晓亮坐上了飞往家乡的航班。随后三年时间，他都在摸索自己的产业落地方向。2016年7月，夏天的阳光滋养了成晓亮和团队的土壤，他们重新审视一番后，成立了品生医疗。“品生”这个名字，无不能够体现出当年他对品质生命的执着追求。“科学研究只是第一步，要让普通人享受到这项技术，帮助人们实现生命品质的提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成晓亮解释说。

此后两年，随着代谢组学、蛋白组学理论快速发展，临床需求的显现，国内临床质谱应用市场欣欣向荣。“中国医学界正在快速汲取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械成果，越来越多的质谱仪制造商，研发出了更多简单、便捷的设备。”这种彼此竞争的状态，如同星星之火，“我们不仅要赶上海外制造商的技术，更要超越他们，才能赢得竞争。”

2018年被成晓亮称为“中国临床质谱元年”。“从这一年开始，国内临床质谱企业涌现，相关医疗会议上也频繁提及这项技术。”这给成晓亮和品生医疗带来不少压力，但品生医疗的企业精神里有着不服输的韧劲。

在南京展望质谱未来

2018年，成晓亮来到南京，这座城市的文化气息对他充满吸引力。“高校林立，充满了文化素养的人群，让我知道这里不缺乏人才资源。而地缘的优势，让这里成为长三角地区的重要枢纽，也使得我们的业务拓展能够依次布局。”在品生医疗不断壮大的背景下，成晓亮决定将公司总部扎根南京。

品生医疗在南京开启了快速发展，证明了成晓亮的工作嗅觉。2020 年，品生医疗首款临床质谱仪正式上市，这款设备可以说推动了质谱仪的国产化进程，是国内首款小型化、可移动临床级串联质谱仪，形成从仪器到试剂、检测服务、组学研究的完整产品体系。南京市儿童医院、鼓楼医院在内的一批知名医院，选择了这款性能与国外最先进仪器相近、价格却只有其三分之一的国产质谱仪。2021 年年底，品生医疗应用端落地检测项目超过500项，已有近70 多个试剂盒获批……一组组数据就像盛开的花朵，点缀了国内生命健康领域的后花园，让更多的人享受到了最精准的医疗服务。

《“十四五”医疗装备产业发展规划》中，质谱分析设备被纳入诊断检验装备重点发展名单中。对于成晓亮和团队而言，这是机遇，也是挑战。展望未来，成晓亮还在继续努力实现当年自己的梦想，他正联合国内顶尖科研院校，攻坚质谱硬件核心技术开发，打造国内完全自主开发的质谱设备。他表示，品生医疗将全力推动多组学研究，研发更多质谱创新应用产品，向更深的医疗场景延伸，服务更多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