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场站机务人员噪声性听力损失现况调查及危险因素分析

2022-12-27 07:49卢佩恒钱明锋孙佰星郭寒露卢连军
空军军医大学学报 2022年8期
关键词:年限损失听力

卢佩恒,袁 浩,钱明锋,孙佰星,黄 旭,郭寒露,李 青,卢连军

(1空军军医大学唐都医院耳鼻咽喉头颈外科,陕西 西安 710038; 2北部战区空军保障部卫生处,辽宁 沈阳 110000; 3解放军第93169部队医院,吉林 四平 136000)

空军机务人员承担着飞机的维修、保养等重要职责,由于工作特殊性,机务人员经常暴露在飞机周围的高强度噪声环境中,可能发生一系列生理、心理问题[1-2],包括听觉系统损伤引发的噪声性听力损失(noise-induced hearing loss,NIHL)[3]。NIHL一定程度降低了机务人员的作业效能,影响了部队战斗力。如何防护高强度噪声带来的听觉系统损伤也一直是国内外研究的重点。本研究通过对某场站机务人员听力状况的调查,了解机务人员听力现状并掌握听力损失的影响因素,为机务人员NIHL的防护提供参考和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2021年7月,对某场站机务人员进行问卷调查和听力学检查。纳入标准:机务岗位在位人员。NIHL排除标准:既往颅脑外伤手术史或中耳炎病史者;长时间服用耳毒性药物史或家族遗传性耳聋病史者;纯音听阈曲线呈全频下降者。共调查357例机务人员,1例既往有中耳炎病史且听阈曲线为全频下降型,排除NIHL的诊断,计算患病率时纳入本例研究对象,在分析NIHL的影响因素时予以排除。356例研究对象,均为男性,年龄18~48(平均27.11±5.98)岁,工作年限0~30(平均7.19±5.70)年。本研究得到空军军医大学唐都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许可证号:第201912-11号)。

1.2 方法

1.2.1 问卷调查 采用自行设计的问卷收集研究对象的一般特征(年龄、性别、民族、血型、工作年限、教育程度等)、生活方式(抽烟、饮酒、饮食、锻炼等)、噪声暴露及防护情况(噪声来源、暴露频率、防护情况等)、自觉听力情况、伴随症状、既往疾病史等信息。

1.2.2 专科查体及听力学检查 由专科医师使用耳镜进行查体,以排除外耳道及鼓膜等部位病变。外耳道耵聍栓塞者在听力学检查前清除耵聍。听力学检查由经验丰富的听力师在噪声强度<40 dB SPL的室内进行,使用丹麦国际听力仪器公司(Interacoustics)生产的AD2296型听力计,频率范围为0.25~20 kHz。常规频率0.25、0.5、1、2、3、4、6、8 kHz,使用耳机为DD45,最大输出功率分别为120、120、120、120、120、120、110、110 dB HL;扩展高频10、11.2、12.5、14、16、18、20 kHz,使用耳机为HAD-300,最大输出功率分别为105、105、100、90、75、35、10 dB HL。操作方法按GB/T 7583和GB/T 16403纯音气导听阈基本测听法进行。听力计在使用前常规校准。

1.2.3 噪声强度测量 使用TES-1532S型声级计对飞机周围的噪声强度进行测量,发动机地面试车时距离1、20 m处的噪声强度分别为108~113 dB SPL、97~102 dB SPL,起飞时距离150~200 m处的噪声强度为110~117 dB SPL。

1.2.4 NIHL判定标准 依据GBZ 49-2014《职业性噪声聋的诊断》,对纯音听力阈值进行年龄修正。听力较差耳在语频段(0.5、1、2 kHz)的平均听阈>25 dB HL为语频听力损失(speech frequency hearing loss, SF-HL);听力较差耳在高频段(3、4、6 kHz)任一频率听阈>25 dB HL即认为存在高频听力损失(high frequency hearing loss, HF-HL)[4];听力较差耳在扩展高频段(10~20 kHz)任一频率听阈>25 dB HL即认为存在扩展高频听力损失(extended high frequency hearing loss, EHF-HL)[5]。将有SF-HL、HF-HL或EHF-HL者划为听力损失组,无SF-HL、HF-HL和EHF-HL者划为听力正常组。

2 结果

2.1 NIHL发生情况

SF-HL、HF-HL、EHF-HL发生率分别为3.1%(11/357)、23.0%(82/357)、55.2%(197/357),HF-HL在年龄、工作年限、自觉听力情况、有无耳鸣的亚组间存在差异(P<0.01,表1)。特设、电子、机械、军械岗位间SF-HL、HF-HL、EHF-HL发生率均无统计学差异。

表1 356名研究对象部分人口学特征及听力损失情况 [n(%)]

2.2 伴随症状情况

听力损失组耳鸣、耳堵塞感发生率高于听力正常组(P<0.01,P<0.05);而耳闷胀感、耳流脓、头痛、眩晕、恶心呕吐在两组间无统计学差异(表2)。

表2 听力损失组与听力正常组伴随症状发生率对比 [n(%)]

2.3 HF-HL危险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单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工作年限、防护器具使用情况、有无耳鸣、抽烟情况、饮酒情况、自觉听力情况是HF-HL的影响因素。进一步行多因素回归分析显示,工作年限、自觉听力情况、防护器具使用情况、有无耳鸣是HF-HL独立影响因素(P<0.05),饮酒情况对HF-HL的影响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抽烟、既往抽烟者与不抽烟者相比发生HF-HL的风险无统计学差异(P>0.05,表3)。

表3 HF-HL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目前,一般认为暴露于噪声强度>85 dB SPL的环境可对听力系统产生损害,引起NIHL[1],强度为80~85 dB SPL的噪声同样会增加NIHL的风险[6]。飞机发动机运转时可在机身附近和机舱内产生强稳态噪声,其噪声强度可远远高于这一界值[7-8]。韩国空军2012年的报告显示,机务维修人员所暴露的噪声强度平均为(88±11)dB SPL(8 h平均时间加权),最高可达121.2 dB SPL[9]。NIHL的发病机制与高强度噪声引起耳蜗内的机械损伤和代谢性改变有关[10],早期在听力学上主要表现为高频段听力阈值的升高,随着噪声暴露时长的增加,听力下降逐渐侵及语频段[11]。空军机务人员经常暴露在机身附近的高强度噪声环境中,是NIHL的高危群体。目前国内关于机务人员听力状况的研究报道仍然较少。

为了将早期听力损失人群尽可能纳入听力损失组,本研究采用了较为宽松的听力损失诊断标准。结果显示SF-HL、HF-HL、EHF-HL发生率分别为3.1%、23.0%、55.2%,频率越高,听力损失的发生率越高。早期的内耳损伤往往发生于10~20 kHz,之后逐渐向8 kHz及以下频率发展[12],因此扩展高频可能成为早期检测听力损伤的方式,一些研究中扩展高频也显示出早期预测耳鸣、噪声性隐性听力损失的价值[13-14]。吴永祥等[15]对410例机务人员的研究显示,SF-HL、HF-HL发生率分别为6.1%、46.1%;在张方等[4]的研究中,1 714例机务人员SF-HL、HF-HL发生率分别为11.2%、45.7%,考虑到他们研究中未对纯音听力阈值进行年龄修正,本研究采用未进行年龄修正的纯音听阈值计算SF-HL、HF-HL发生率,分别为3.7%、23.0%,低于既往的发生率数据。这可能与机务人员噪声防护意识提高、防护措施改进有关,但也不能排除不同机型导致不同发生率的可能性。李燕茹等[16]对某汽车制造企业男性作业工人HF-HL进行研究,结果显示年龄修正后的HF-HL发生率为34.2%,高于本研究的23.0%,尽管汽车制造工人接触的平均噪声强度为83.5 dB SPL,低于飞机周围的噪声强度,但汽车制造工人作业时大多为连续性接触噪声,而机务人员更多的是间歇性暴露在飞机周围噪声环境中,这可能是汽车制造工人HF-HL发生率高于机务人员的原因。这也提示连续性噪声暴露的方式较间歇性暴露可对耳蜗产生更大的损伤[17-18]。

本研究对听力系统相关症状的调查显示,听力损失组伴随症状发生率的高低依次为耳堵塞感、耳闷胀感、耳鸣、头痛、眩晕、耳流脓、恶心呕吐,其中耳堵塞感及耳鸣的发生率高于听力正常人群(P<0.05)。既往较多研究已证实耳鸣与听力损失的相关性[19-20]。耳堵塞感多见于中耳病变,但在突发性耳聋、耳鸣、听觉过敏等神经性病变病例中也有耳堵塞感的报道[21],本研究中耳鸣群体耳堵塞感发生率为71.4%,高于无耳鸣群体的40.9%(P<0.01),同样提示神经性病变与耳堵塞感存在关联。

HF-HL是NIHL早期的重要表现,我们对HF-HL的危险因素进行了分析。单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工作年限、噪声防护器具使用情况等6个因素可影响HF-HL,经多因素调整后,工作年限、自觉听力情况、噪声防护器具使用情况、有无耳鸣是HF-HL的独立影响因素。机务人员接触噪声比较单一,工作年限大致可代表其接触噪声时间的长短。接触噪声时间越长,发生HF-HL的风险越高。临床上,自觉听力下降和耳鸣常是NIHL的伴随症状,本次现况调查显示,机务人员中自觉听力下降和耳鸣是NIHL的危险因素,提示机务人员中出现自觉听力下降和耳鸣者发生HF-HL的风险升高,应作为听力防护重点人群。接触噪声时使用耳塞、耳罩等防护器具同样影响HF-HL的发生,防护器具的使用频率越高,HF-HL的发生风险越低(OR=0.56)。目前在部队开展大规模听力筛查还不现实,通过筛选相关危险因素,可用于NIHL的早期预警,引起机务人员个人及基层医务人员重视,从而做到早发现、早干预。

单因素分析中,抽烟、饮酒是HF-HL的影响因素,经多因素调整后,其影响尚不具有统计学意义。既往关于抽烟、饮酒对听力损失的影响尚存在争议,SRIOPAS等[22-23]的研究显示抽烟是HF-HL的危险因素;郭洋等[24]的研究显示饮酒会增加噪声环境作业工人听力损失的危险性,吸烟可能并不是造成听力损失的主要危险因素;而本研究和李燕茹等[16]的研究结果一致,并未发现抽烟、饮酒与HF-HL相关。造成以上差异的原因可能是,不同的研究中研究对象的样本量、年龄、接触的噪声环境并不一致;抽烟、饮酒可能存在累积效应,需要进一步对抽烟年限、每日抽烟支数、饮酒年限、饮酒量等进行更详细的统计,并依据年龄因素进行分层分析。

根据研究结果,我们建议:①机务人员在日常作业中需提高噪声防护意识,尽可能佩戴耳塞、耳罩等噪声防护器具;②对于工作年限长、自觉听力下降或出现耳鸣、耳堵塞感等症状的重点人群应定期进行听力学检查以评估听力状况。

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①由于条件限制,本次研究中纯音测听所在室内的环境噪声强度未能达到标准测听室的要求,可能导致语频段听阈值偏高;②本研究仅对一个单位的机务人员进行了横断面调查,涉及的机型较为单一且研究对象均为男性,导致研究结果的适用范围有一定限制;③本研究未考虑到机务人员所处环境中汽油、高温、粉尘等因素对听力损失的影响,还需要继续研究环境中有害因素与噪声对听力损害的协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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