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政社联动的应急信息传播路径初探A Preliminary Study on the Communication Path of Emergency Information Based on the Linkage between Government and Community

2023-06-11 02:30张蓉李梦荷
物流科技 2023年13期
关键词:传播路径

张蓉 李梦荷

摘  要:政府与社会间应急信息的流转和互动是构建多元主体应急协同治理模式的基础。文章结合协同理念和信息传播要素,从主体、内容及媒介等要素分析政社联动框架下应急信息的传播特征,并厘清和解析应急信息传播路径中各信息节点及其方向流动的现实依據,从而基于定性视角,从加强有效信息供给、提升公众媒介素养及借助信息检测技术等方面,提出政社联动框架下应急信息传播路径的优化建议,以吸纳和整合社会力量协同参与应急管理,推进应急管理体系和能力现代化。

关键词:政社联动;应急信息;传播路径

中图分类号:F253.9    文献标志码:A    DOI:10.13714/j.cnki.1002-3100.2023.13.004

Abstract: The exchange and interaction of emergency information between the government and society serves as the foundation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 collaborative model of emergency governance involving numerous subjects. Combining the concept of synergy with the aspects of information dissemination, this paper examine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mergency information dissemination within the context of government-society linkage in terms of subjects, content and media. It also clarified as well as analyzed the realistic basis for the flow of information nodes and their directions within the emergency information dissemination path. The paper offered recommendations based on a qualitative perspective for improving the supply of effective information, raising public media literacy, and utilizing information detection technology in the context of government-society linkage to optimize dissemination of emergency information, to engage and integrate social forces in emergency management as well as promote modernization of emergency management systems and capabilities.

Key words: linkage between government and community; emergency information; propagation path

1  问题的提出

随着经济发展、社会转型以及生态环境变化,各类型突发事件发生频次和危害程度都呈逐年上升趋势,这不仅影响着公众安全和社会稳定发展,也给应急管理工作带来了巨大挑战。2018年我国在原有13个部门和单位基础上组建成立了应急管理部,亦是基于当前各类风险交织耦合的考量和回应。应急管理部的成立不仅有助于构建统一指挥、权责一致、权威高效的国家应急体系,统筹优化国家应急能力,也强化了应急管理工作的系统性、整体性与协同性。2022年《“十四五”国家应急体系规划》中强调“构建优化协同高效治理模式”,并指出“引导社会应急力量有序发展”[1]。由此可见,应急管理不仅要强调部门间、区域间的联动与协调,还需要借助社会组织、企业及公众等社会力量的协同作用。一方面,社会力量的参与可补充政府单一主体的行政力量,并发挥拾遗补缺作用[2],如社会组织的加入有利于分散治理风险、落实信息公开与权力监督等[3],企业则更具专业、效率、资源、影响力、沟通等现实优势[4]。另一方面,新媒体环境下社会力量的参与也导致应急信息的来源更加广泛、信息流动更为频繁。由于在信息资源、背景知识及应急目的等方面的差异,政府与社会组织、企业及公众等社会力量在应急管理过程中会存在信息差现象[5],这不仅影响着应急决策与执行,也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应急管理工作进程。因此,分析政府与社会有效衔接和良性互动,即政社联动框架下的应急信息传播路径对于优化应急协同治理模式、推进应急管理体系和能力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本文结合协同理念和信息传播要素,从主体、内容及媒介等要素探究政社联动框架下应急信息的传播特征,并厘清传播路径中的各信息节点及方向流动,以进一步共享与优化应急信息资源,从而吸纳与整合包括社会组织、企业、公众等多元主体,形成应急合力,共同应对突发公共事件。

2  基于政社联动的应急信息传播特征

2.1  传播主体间的稳定性与对抗性

政社联动框架下的应急管理主体包括政府、社会组织、企业和公众等,各方主体在此过程中紧密联结形成一种内在联系的运行系统[6],应急信息作为系统内各主体有效沟通和合作的纽带,其传播过程影响着系统内各主体协同作用的发挥。从传播主体的关系来看,由于资源占据和信息获取的天然优势,政府在应急信息传播过程中作为核心主体,与社会组织、企业和公众等协同参与主体,在系统内构成较为稳定的组织结构,以形成传播合力,为风险防范、预警预报及应急处置等提供分析研判依据。随着社会个体表达能力的提升、社会组织、企业等新兴的社会力量希望加入社会治理格局的迫切度[7],加之“人人皆媒”信息传播方式,都在不同程度上冲击着传统应急管理中政府这一核心主体的权威,在信息传播主体间的交互作用不断加强的同时,其利益倾向也存在差异,而在此过程中,政府既参与着应急信息传播,也作为外部规制者对其他主体的信息传播进行引导和实施管理。由此,政府与社会组织、企业、公众等主体在应急信息传播中所体现的合作与制衡也具有一定的对抗性。

2.2  传播内容的碎片化与交互性

基于应急信息传播主体的不同角色和功能,其信息传播的内容往往有着各自的侧重点。而微信、微博及抖音等新媒体的发展则进一步加剧了信息传播內容的碎片化。由于社会组织、企业、公众等社会力量的参与,对于应急信息的挖掘可能会触及不同地域和领域,而这种基于不同层面的信息汇集较之于以往政府单一主体的视角和渠道,则更能体现应急状态的全貌。当然,碎片化的形成与汇聚过程,的确会产生很多无效乃至错误的信息的传播,在某一个阶段,甚至会出现混乱的局面,但碎片化传播本身是一个沙里淘金的过程[8]。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碎片化的传播内容也是政社联动框架下应急信息不平衡状态的一种补充。在突发事件爆发之初,政府会在第一时间借助于主流媒体发布权威信息,如2020新冠疫情之初钟南山院士的电视讲话。社会力量则更多借助于新媒体传播较为零散的信息,如物资供应、症状表征,以及囤货指南等,这些信息往往更为丰富和立体,而在其不断汇集与碰撞的过程中,与政府权威信息相互嵌入组合,从而呈现出一幅立体的应急管理图景。这也有助于在打通各主体间信息壁垒基础上,调动整合社会各界资源与力量参与到应急管理中来。

2.3  传播媒介的多元性与选择性

传播媒介是传播信息的载体,即信息传播过程中从传播者到接受者之间携带和传递信息的一切形式的物质工具。新媒体环境下,应急信息传播媒介除报纸、杂志、电视、广播等传统媒体外,还包括微博、微信、抖音等网络社交媒体以及自媒体等。由于媒介的交叉和混合,如同分裂或融合一样,能释放出巨大能量[9]。这三种不同类型的传播媒体不仅成为重构与整合舆论传播的有效工具与载体[10],其在应急信息传播中亦发挥着重要作用。如太湖蓝藻事件暴发前后,各类媒体向政府和公众及时且双向传递着的信息资源,不仅有效安抚了公众情绪,也提升了危机处理的效率。一般来说,传统媒体在具有权威性与严谨性的同时,在时间上往往会滞后于网络媒体。网络媒体由于缺乏层层审核机制,虽信息形成迅速但信息质量与传统媒体还存在一定差距。随着公众参与意识的提高,公众不再一味固定接收某类传播渠道的信息,而是基于突发事件性质或自身关注点去选择不同媒介主动获取信息。这在一定程度上赋予了受众信息渠道的选择权,也不可避免的带来了媒介间的竞争与角逐。

3  基于政社联动的应急信息传播路径分析

传播路径是对信息传播过程、现象及各种活动的解释,包括信息通道和连接方式两部分内容[11]。随着新媒体技术的发展,新媒体与传播媒体的不断融合,应急信息传播的信息通道更加多元,连接方式也愈加复杂。政社联动下的应急信息传播可看作是政府组织结构与社会组织、企业及公众等社会力量的循环互动。由此,本文从政府—社会、社会—社会及社会—政府三条脉络解析新媒体环境下的应急信息传播路径。

3.1  政府—社会:单向线性传播

从政府组织机构向社会力量方向的信息流动是应急信息传播的一条重要路径。该传播路径基于政府在应急管理中的核心主体地位及其获取信息的天然优势,往往呈现出“渠道即传播”的传播格局。一般来说,政府机构通常选取电视、报纸、广播等受众面广的媒介传播相关信息,目的在于让社会层面知晓突发事件性质,并尽可能地稳定公众恐慌情绪。如2020年1月20日晚钟南山院士以《新闻1+1》直播采访形式,向公众传递“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相关讯息,让公众及时知晓新型冠状病毒存在人传人现象,以便能及时做好预防措施。在突发事件处置中,新闻发布会也是政府机构向社会传递应急信息的常用方式,信息内容包括突发事件处理进展、事后事故调查结果公布及相关责任认定等。这些信息不仅有助于及时回应社会关切,也可在短时间内有效凝结社会力量协同应急管理。随着新媒体的发展,政府网站、政务微博、公众号及客户端等网络载体也承载着应急信息的传播功能,并通过网络留言、微博评论等形式与公众展开一定范围的互动,从而进一步丰富了基于“政府—社会”信息传播路径的渠道。然而就信息传播内容和方向而言,这条路径仍然具有较强的单向传播属性,由于内容的权威性及传播的广泛性,该路径不太强调信息渠道的实时互动功能,因而应急信息一般从传播者发出到达受众后即结束,这不仅在很大程度上挤压了不实信息的滋生空间,也削减了信息失真的概率,从而提升应急管理过程中的自政府向公众方向的信息传播效果。

3.2  社会—社会:网状不规则传播

随着公众参与意识的提高和社交媒体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社会力量参与到应急信息传播过程中来。由于应急信息不仅涉及突发事件各阶段进程,还覆盖到突发事件对社会工作生活等各方面的影响,如海啸过后的抢盐风波、疫情防控中的生活小贴士及事故灾害后的心理援助等,人们对于应急信息有着较大的需求。一方面,社会组织、企业或公众不再将传统媒体视为唯一应急信息渠道,而是通过网站、微博、微信等网络媒体主动获取应急信息,以跟进突发事件处理进程、缓解内心压力,或在适当时候给予力量支持;另一方面,社会组织、企业或公众亦可通过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将获取到的应急信息转发出去,由此完成信息接收者到信息发布者的身份转变,正如信息生态链理论认为,信息消费者(接收者)并不一定就是信息流转的归宿,也可能同时是另一个信息生态链的起点[12]。由此,基于“社会—社会”应急信息传播路径呈现出以信息用户为中心节点的网状链式结构特征。由于传播具有内容和关系两个维度[13],信息用户在社会网络中的强弱关系则导致了传播路径中信息节点间不同的连接方式,如当某节点所连接的信息用户达到一定数量时,甚至能达到大众传播的效果,这也使得以信息用户为中心节点的网状结构呈现出大小不一的圈层,将应急信息在社会层面的传播路径变得复杂。

3.3  社会—政府:双向对话式传播

由于政务微博、公众号及客户端等网络载体具有较强的实时互动功能,新媒体环境下的应急信息传播除具有从政府组织机构向社会层面的单向信息流动外,还有来自于社会层面的信息汇集及其反方向流动。这种反方向信息流动主要依赖两种方式:自发汇集和技术检测。在第一种方式中,社会组织、企业及公众等传播主体自发通过“三微一端”等平台传播应急信息,并在短时间内形成合力,以向政府机构传递自己的声音,如对应急政策和资源分配的不解、对社会状态失序的担忧及对参与应急行动的迫切等。这些信息资源通过“社会—社会”传播路径中的多元化传播渠道进一步汇集和凝聚,以达成多元共治的应急共识,能达成应急管理效能的帕累托最优[14]。第二种方式则基于大数据手段和数据挖掘技术,由于危机事件中不可避免地存在不同群体在资源占有、舆论关注等方面不均衡现象,而这些信息在传播渠道中往往单薄且微弱,这就需要通过技术手段予以提取及传播,从而有效识别各类群体的潜在风险,避免“蝴蝶效应”式的社会情绪失控[15]。由此,基于“社会—政府”的信息传播路径需以“政府—社会”、“社会—社会”这两条路径为基础,以形成信息资源在政府与社会间双向流动的信息通道,促成应急管理过程中政府与社会间的对话与合作。

4  结束语

由上文可知,政社框架下的应急信息传播路径是基于“政府—社会”、“社会—社会”及“社会—政府”传播渠道的集合。这种动态组合的状态有助于信息资源的循环流动和优化共享,以构建应急管理的全社会参与模式,但其结构的复杂性也会带来一些问题,如传播效果突变引发的“蝴蝶效应”、“化合效应”所致的传播内容变异、传播扩散形成的“信息疫情”等。这些放大、失真或“核裂”后的信息不仅影响信息通道的传输效率,还会引起某种程度的信息堵塞,从而导致突发事件的次生风险,加大应急管理的难度。为此,可从以下方面对政社框架下的应急信息传播路径加以优化:一是加强有效信息供给,即在“政府—社会”信息通道中为社会层面提供最大限度的可靠消息,从权威信源满足其信息需求,以壓缩不实信息和谣言的传播空间;二是提升公众媒介素养,即利用自身平时积攒的媒介素养在“社会—社会”信息通道中筑起安全防护网,将不良信息挡在关系网络之外;三是借助信息检测技术,结合数据挖掘和人工智能手段在“社会—政府”信息通道快速抓取和提炼相关应急信息,并作出精准分析和研判,以识别潜在社会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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