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谜歌谣中的汉字修辞研究与文化传承路径

许可 王怿旦

【摘要】 汉字作为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文字之一，其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衍生出了多种修辞方式，字谜即为其中之一，汉字字谜的发展彰显了中华文化厚重的历史底蕴。本文旨在探讨汉字字谜歌谣与汉字修辞的关系以及价值，总结传承方式，并根据现状提出相关建议。

【关键词】 汉字字谜；修辞；传承

【中图分类号】H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20-0121-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20.039

基金项目：江苏第二师范学院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字谜歌谣中的汉字修辞研究与文化传承路径”（编号：202210200007XJ）阶段性成果；江苏省教育厅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三国谜语的拓扑翻译研究”（编号：2021SJA0148）。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谜题自形成以来就在中国文化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迄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像中国古代具有最著名的数字谜题——乐书和八卦，汉字字谜也拥有源远流长的历史。在人类文化发展进程中，汉字字谜也在不断更新，努力使汉字实现历史与现实的交融，让汉字既蕴含丰富的文化底蕴，又能够一直在时代发展的洪流中占据重要地位。

字谜歌谣作为一种民间文学作品，来源于民众的生活，蕴含着人民群众的智慧，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与文化价值。就其谜面而言，《文心雕龙·谐隐》曰：“谜也者，回互其辞，使昏迷也。或体目文字，或图象品物，纤巧以弄思，浅察以衒辞。义欲婉而正，辞欲隐而显。”谜面的设计也是大有讲究，既不能太过明显，又不能太过晦涩，既要引起猜谜者的兴趣，又不能令人知难而退。其次，就内容上来看，字谜歌谣的构思多与广大民众的生产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更能够提高猜谜者的参与感。最后，就语言形式上看，字谜歌谣的语言形式多样，因其发展环境的不同，各个地方的地域文化不同，所以随之形成的字谜歌谣的猜射领域不同。所以，在猜解字谜歌谣时，有必要联系当地特色，达成更好的效果。

随着中国国力的不断提升，汉语逐渐在世界各国受到欢迎。很多外国人在接触汉语时会觉得分外晦涩难懂，而若是借助汉字字谜的方式，由于很多字谜都是根据汉字的结构、意义来设置谜题，猜题者在猜出谜底后，会对该字有更深刻的理解，这无疑会使得未学习汉语的人对于汉字获得更高的掌握度。汉字在国际受到欢迎的同时，也侧面反映出了我国国际地位的提升，也使得中华儿女增强了骄傲感与自豪感，促进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弘扬。

一、研究目的与意义

字谜不只是一种游戏，更是一种文化。如果细究之，字谜的文化逻辑是什么？首先，字谜是一种具有强大包容性的联结方式，一切都可以入谜。同时，字谜还是一套独特的编码系统，拥有共同文化背景的人才懂得如何解码。比如有一类字谜叫“增损离合”，是将谜面中的字拆开后重新组合成新的字词，对汉字的笔画结构一无所知的人恐怕是不能做到这点的。再比如字谜中的“打一××”限定了知识的范围，打破日常思维，将习以为常的字词做出不同的解读，让人们跳出日常，反向思考。基于这些文化逻辑，字谜也就拥有其特定的社会意义。首先，字谜的文化特色使其具有凝聚力，促进文化认同的形成。字谜中的“会意”“别解”“增损离合”“谜格”等元素展示了汉语这门语言的魅力。字谜也不是一种孤立的文化形式，它与成语、诗词、文学、艺术等多种文化形式相交融，让人感受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这些都是认同自己是“中国人”的文化基础。

字谜歌谣的创作会使得本身看起来相对枯燥的一个个汉字，显得更为生动有趣。字谜蕴含着不同的民族特色以及社会情感，对于猜字谜的人来说，不仅仅是知晓了谜底的汉字，更重要的是了解到了汉字背后所蕴含的中国传统文化知识。而且，猜字谜需要对于中华文化有一定的了解，像是某些成语、习俗等，这均会唤醒国人的文化自觉，也会起到文化普及与传播的作用。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而作为拥有5000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更需要提升文化传承的意识。而字谜歌谣的创造，是传承中华文化的别样方式。借助字谜的方式，会突破惯性的思维方式，感到对词语语义的陌生化，从而得到一种全新的体验和感受[1]。

二、字谜与汉字修辞

（一）关于字谜、汉字修辞的界定

字谜，古称“辞”（亦称“隐语”），是我国传统文学的一种特殊形式，其属于汉字修辞的方式之一[1]。在解字谜时，人们需要充分考虑字谜中每个字的含义和笔画，因此，汉字字谜是一项复杂的自然语言处理任务[2]。字谜是一种活跃在古代文学作品和百姓闲暇生活过程中的一种娱乐方式，趣味性与益智性并存，古时候称为“拆白道字”，其起源于春秋时期，到了南朝宋，由文学家鲍照寫了《字谜三首》，由此才有了较为完善的形式。到了唐宋时期后，猜谜游戏已经广泛流传在贵族和平民百姓之中，成为全民皆知的文化游戏[3]，像是猜灯谜中也会有很多字谜的设置。明清时期猜灯谜活动达到更为广泛的流传度，成为一项喜闻乐见的文化形式，并一直延续到了今天[4]。

汉字修辞，是利用汉字的字形、字音、字义的特点来增强语言表达效果的修辞方法，常与比喻、借代、谐音、反复等非汉字修辞手法综合运用，构成字谜歌谣中非常具有特色的修辞现象。根据对汉字形体利用的不同特点，汉字修辞可分为增笔、减笔、拆字、并字、合形、借形、变形、联边、倒字九种方式。曹石珠先生曾对字谜中的汉字修辞做了深入的研究，探讨了字谜中的减笔拆字增笔等，以及字谜中的汉字修辞手法，得到了诸多学者的认可，为汉字修辞研究做出了重大贡献[5]。

（二）字谜与汉字修辞的关系

字谜中的字形修辞就是利用汉字的形体来增加语言表达效果，古代字体的发展历程大多是以易解说为特点，尽管后来字体隶变，仍有大部分字能够解说。这一特点是字谜修辞发展的基础。字谜中的字义修辞主要包括换义不换字和会意法，换义不换法即利用汉字的多义性，不用它的常规意义。会意即根据谜面语意找出汉字或部件，它常常与拆字、减笔一起运用。字谜中的字音修辞，是以谐音为手段，利用音同或音近但是书写形式不同的汉字而构成的一种修辞方式。编制字谜必须要掌握修辞，正确运用修辞手法后方可容易解谜[6]。“一字谜”难猜也难制，因为谜面的字义提供的条件较少，谜面仅有一个字，无甚文采意境可供思索，只有通过增损离合后，靠底面互相关联的巧妙，得出谜底，才能扣合。难在只能在一个字中下工夫。

象形法字谜，谜中有画，画中有谜，形象生动，给人留下的印象较深刻，但谜材寥寥无几。通过汉字修辞进行撰写的增损离合字谜，数量较多，佳作也不乏其例，可供制谜者大显身手。在制谜运用时，必须认真分析谜底，又须精心设计谜面。它要求人们在运用增损离合手法时要注意合乎情理，借助巧妙的手法，前后呼应，紧扣谜面，才能制出上乘之谜。

（三）字谜歌谣中的汉字修辞方式

从字谜中探讨汉字的修辞手法包括拆字、增字、简笔等。如：

（ 1 ）一百减一（谜底：白）

（ 2 ）请勿入口（谜底：囫）

例（ 1 ）即采用拆字法，将“百”字中的“一”拆掉，剩下“白”则出现谜底；例（ 2 ）即采用增字法，将“勿”增加至“口”字中谜底显现。从这两个例子可以明显看出将修辞手法应用于字谜中后可使得猜题者找到思路，轻松解谜。拆字法体现出了设谜者在日常生活中对于汉字的关注，对汉字结构进行了高度的概括，这也符合人们的思维方式以及认知。

运用增字、简笔方法，例如用“才”字打《归去来辞》一句，“门虽设而常关”，增一“门”就成“闭”字，即常关之意；用“户”字打《琼琳》一句“此女之妒也”，“之”字顿读，增一“女”即成“妒”字，用“乃”字隐中药二“附子、大腹皮”，增一“子”就成了“孕”字，就是大肚子的意思；用“央”扣影剧用语一“近日上映”，“央”字近日合成“映”字，这些都是增字修辞在字谜中的运用。而用“睬”字猜成语“光彩夺目”（采与彩通），把“睬”字去掉“目”字偏旁，光剩“采”字，照应谜面的意思；再用“回”字隐射中成药“驱蛔虫 ”，这些例子体现了简笔修辞的运用方式。

字谜真正富有魅力的地方在于其文学性，出一道好谜就像赋一句好诗，“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如：“念你，悲你，惜你，你影踪儿全无，心俱碎，残花相依。（打一成语）”答案是“今非昔比”。（解释：“你”“影踪儿全无”和“心”“俱碎”暗示将谜面中的“你”和“心”都去掉，留下“今”“非”“昔”，最后一句“残花相依”是象形，扣“比”。）

四、汉字字谜歌谣的传承

（一）汉字字谜歌谣的传承现状

字谜歌谣就其性质来说，是一种口传文化，这种文化的生存方式相对脆弱，它的传承方式一般以人为主体，传承的范围比较窄。而且在现代社会，口口相传这种传承方式极易受到阻碍和挑战。另外，老年一代在传统文化继承上的断层，年轻一代保护传统文化的意识淡薄，社会经济迅速发展，中小学学校对传统文化的重视程度不够等影响因素都造成了传承功能弱化，进而导致其在青少年中的传承断层现象。

从谜界在过去所开展的普及活动的取向来看，有重工商企业界轻教育界、重社会轻学校的倾向，这是一个方向性的失误。这是造成谜语普及至今成效尚不理想的重要原因之一。谜语虽然为不同年龄的人所钟爱，但由于中国社会已进入快节奏时期，激烈的生存竞争和沉重的工作负担，加上谜语的功利性极差，使中年人在谜事上无暇顾及或不愿过多投入。这就是谜语难以长期吸引中年人的主要原因。按此趋势来看，谜人的年龄结构将逐步向少年化和老年化这两极倾斜。

（二）汉字字谜的文化传承路径研究

1.开拓创新，不断丰富字谜

时代发展日新月异，尽管汉字是古人智慧的结晶，但传承至今，应该结合实际情况对其进行创新，实现民族性与时代性的融合。汉字字谜的编制不能够脱离汉字本身的形态或意义，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在尊重汉字本身规律的同时，要开拓创新，结合时事，加大对于汉字的重视程度，鼓励将汉字字谜与社会文化相结合，创造更为新颖有趣的谜题，将文化与娱乐活动结合起来，吸引更多人来参与猜谜游戏。

尝试将字谜日常化，让大家平时就可以接触字谜。比如定期分主题创新一些字谜，展示了字谜的包容性和多样性，其具有和现代科技结合实现日常化的潜力，能打破时间和空间的界限，也能与各种热点议题结合起来刷一刷存在感。

2.丰富传播形式，扩大受众面

字谜是一项非常好的文化娱乐，但似乎在当下丰富多彩的娱乐项目比对下，发展日渐式微，才是真的严肃问题。对于字谜的传播，不能仅仅拘泥于一种形式。可借助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线下方式包括像在中国传统节日元宵节举行放花灯、猜字谜等活动吸引群众参与，激发对于字谜的好奇心以及兴趣。线上方式可借由互联网开发猜字谜小游戏，寓教于乐，与此同时，在央视以及各大卫视举行晚会时也可通过扫码参与猜谜活动进行字谜的传播，以扩大传播范围。积极推进传统文化进校园，推进非遗字谜传承工作，在当地线下文化旅游景区等地开展迎新春字谜展活动，地方文化馆开展地方特色字谜文化活动，与地方国企公司联合开展“猜字谜  学党史”字谜讲座活动，举办大型字谜展猜会，送字谜到企业，推进字谜文化传播；利用网络平台，常年开设字谜选修课，将字谜非遗文化引入课堂。文化的传承和发扬就是需要大家会玩，搞出更多的花样来，让其具有更广泛的群众基础，而不是孤芳自赏、束之高阁。字谜源于生活，参与就是传承。

（三）汉字字谜的文化传承意义

传承字谜文化，了解字谜的特点和规律，有利于正确认识汉字文化，进而增强对祖国语言文字的热爱之情。传承字谜文化，有利于提高人文素养。孔子、曹操、秦观、夏明瀚等名人都接触过字谜，所以字谜文化能够让人受到文化的洗礼和熏陶。传承字谜文化，有利于字谜文化的繁荣与发展。无论是哪种文化，如果长期处于一种停滞状态，那么它将丧失生命力。通过开展多种多样的字谜活动来传承字谜文化势在必行。

字谜是可以雅俗共赏的，是一种大众的文化娱乐项目，天生就自带让更多人参与的气质，没有一种文化娱乐项目是可以适应全部人群的，这很正常。字谜是社交的工具，能带动多少社交都是其功能的体现，要知道没有字谜，那些参加者可能就没机会通过字谜产生社交和文娱活动体验，所以无论是一小撮人参加，还是一大帮人参加，都是好的成果。

传承字谜文化，有利于传统文化蓬勃发展，在当今社会，传统文化的湮灭是显而易见的，字谜文化作為其中宝贵的一部分，如果能够再次繁荣起来，势必会吸引当代人的目光，从而带动传统文化中其他组件的发展。

五、结语

汉字字谜通过运用修辞的方式，增添了汉字的趣味性与益智性，对于提升国民文化素质，培育文化自信具有重要意义。在当今世界，一个国家的文化软实力与政治、经济紧密相连，是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取得胜利的关键法宝。因此人们更要推动汉字字谜走出国门，走向世界，这需要国家与人民共同努力。相关文化部门要积极开展有关字谜的活动，充分利用中国传统节日，结合各地习俗，推出相应的活动，同时可向身在国外的华人以及喜爱汉语的外国友人，提供有关猜汉字字谜的趣味游戏，以此来增加汉语的生动性以及普及度。中华儿女更应该坚定文化自信，认识到汉字所蕴含的文化魅力，积极参与相关字谜活动，不拘泥于汉字本身，而要深刻挖掘汉字的意义与价值，传承汉字字谜歌谣，弘扬中华优秀文化。

参考文献：

[1]蔡象丽.字谜中的汉字修辞[J].湘南学院学报， 2008，29（1）：79-83.

[2]Ren D，Cai Y，Li W，et al.Solving Chinese Character Puzzles Based on Character Strokes[C].2019.

[3]李大艳.文化生态学视角下英语教学中的中国传统文化失语分析[J].陕西教育（高教），2020，（02）：16-17.

[4]杜兰兰.文化语言学视阈下的中国古代字谜文化[J].遵义师范学院学报，2021，23（03）：86-88.

[5]秦剑.试论字谜中的汉字修辞[J].湘南学院学报， 2010，31（1）：16-20.

[6]王婷.汉语字谜与文化[D].西安外国语大学，2017.

作者简介：

许可，女，江苏扬州人，本科在读，研究方向：语言学。

王怿旦，通讯作者，男，江苏溧阳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