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数学教育游戏化的核心与实施路径

杨芬

[摘 要] 数学学科和幼儿学习的特点决定了幼儿园数学教育必须游戏化，才有可能克服当前幼儿园数学教育中存在的“少游戏，缺趣味”“无整合，缺应用”“假思考，缺探究”等典型问题。为此，教师应善于编制既体现数学学科特性又符合幼儿年龄特点的数学游戏，并把数学游戏与幼儿生活、各类课程活动、户外运动相融合，支持幼儿在反复游戏中不断创新玩法或调整游戏规则，从而促进幼儿数学经验的持续发展。

[关键词] 幼儿园数学教育;游戏化教学;数学游戏

已有研究显示，幼儿早期数学能力可以预测其今后的数学学习与学业成就，[1][2]重视幼儿早期数学能力发展逐渐成为各国学前教育政策的关切点。[3][4]国内外关于幼儿早期学习的标准虽然各异，但是都认同应让幼儿通过游戏的方式来学习数学。[5]但是，如何实现幼儿园数学教育的游戏化对幼儿园教师来说一直是很大的挑战，这不仅与数学这门学科的特点有关，而且与幼儿园教师的数学素养与游戏化教学的能力普遍偏低有关。[6][7][8]所以，我们有必要在总结和分析我国幼儿园数学教育在游戏化过程中存在哪些典型问题的基础上，从数学的学科特性与幼儿的学习特点两方面综合考虑和探索幼儿园数学教育游戏化的有效策略。

一、当前幼儿园数学教育游戏化过程中存在的典型问题

第一大典型问题是“少游戏，缺趣味”。尽管幼儿园教师都认可“游戏是幼儿的主要学习方式”，但是不少教师对这一观点的理解不够透彻，在实践运用时难以落实到位，导致幼儿园的数学教育实际上仍以教师的教为主，幼儿主要通过教师的传授学习数学知识，缺乏在游戏中学习数学的机会，这大大影响了幼儿数学学习的兴趣。教师对“游戏是幼儿的主要学习方式”的理解之所以较为肤浅，与我国传统文化根深蒂固的影响有关。在“学而优则仕”的传统文化下，为考试而学的观念在中国有着非常广泛而深厚的民众基础。[9]而要想在考试中胜出，个体就必须努力、勤奋、刻苦，故而尽管中国也有思想家提倡让儿童嬉戏，但是被广大民众接受和传播的观点是“业精于勤而荒于嬉”。[10][11]我国幼儿园教师在这样的传统文化下长大，对游戏于幼儿的价值难以达到深刻理解的程度，从而必然会影响其在教育实践中落实现代游戏观。

第二大典型问题是“无整合，缺应用”。在幼儿园教育的五大领域中，由于数学是有着自身特定规范的学科，其特有的术语、概念、符号和定理往往自成一体，本就较难与语言、社会、健康、艺术等领域相整合，加上幼儿园教师普遍数学素养不足，所以当前幼儿园数学教育与其他领域教育整合的程度相对来说比较低。幼儿园教师更习惯于组织专门的集体数学教学活动或是在班级教室里布置专门的数学区角，这使得幼儿园教师即便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数学领域与其他领域的整合，很多时候也是为了整合而整合，其教育效果可想而知。[12]幼儿从教师那里获得的数学学习经验由此也就以非常正式的概念、符号和定理为主。尽管教师通常也会引入幼儿的生活故事以呈现和解释这些概念、符号和定理，但是由于这些生活故事只是教师讲解数学知识的凭借，所以教师通常没有仔细地挑选、细心地改编这些生活故事，致使这些包含数学知识的生活故事不是离幼儿的生活很近，而是相当概括和抽象。当幼儿对这些生活故事提出自己的看法时，教师一般会马上制止幼儿的质疑和讨论，而将幼儿拉回到数学知识的学习上。[13]由此，幼儿学到的数学知识与其已有认知和生活经验不是紧密融合，而是相对疏离的。幼儿在其日常生活中仍然会按照他朴素的数学认知去理解数学现象，而不会应用他从教师那里学到的数学知识去解决他在生活中遇到的数学问题。

第三大典型问题是“假思考，缺探究”。这一典型问题是从幼儿的角度来说的，其产生的根源与前面论述的两大问题密切相关。正是因为教师没有为幼儿学习数学提供充分的游戏机会，而主要采取集体教学的方式，由教师带着幼儿一步一步地找出条件、写出步骤、得出答案、解决问题，幼儿无需思考，只需跟随教师的讲解思路就可以了，所以即便教师组织的数学集体教学活动看起来很热闹，幼儿都在抢着回答教师的问题，幼儿在此过程中也无需太多思考，或者说处于一种“假”思考的状态，没有真正的思维投入。与此同时，教师无论是在集体教学活动中提供的数学操作材料还是在班级数学区角投放的数学操作材料，一般来说或為教师自制，由教师事先规定玩法，或为幼儿园统一购买的益智玩具，自带游戏规则。[14]这都极大地束缚了幼儿对材料的探究，致使幼儿很多时候虽然能够正确操作材料，但是由于缺乏深入的探究而并没有领悟到这样操作材料所蕴含的数学知识，从而使材料对幼儿来说只是可操作的玩具，而没有真正成为支持幼儿数学学习的学习材料。

二、幼儿园数学教育游戏化的核心

数学学科和幼儿学习的特点决定了幼儿园数学教育必须游戏化，教师应能在幼儿游戏中自然而然地融入数学教育的目标、内容、要求，让幼儿在游戏中通过主动探究不断感知、体验和积累与数学相关的知识与经验。这也就决定了幼儿园数学教育游戏化的核心就是教师要善于编制既体现数学学科特性又符合幼儿年龄特点的数学游戏。

（一）好的数学游戏应具备的特点

一个好的数学游戏显然要满足两方面的要求：一则它必须是一个好玩的游戏，能够充分地激发幼儿游戏的兴趣，幼儿乐于参与其中，并全程保持饱满的游戏热情;二则它必须与数学有关，幼儿通过游戏能够自然而然地对其中涉及的数学问题产生兴趣，并愿意做各种努力去解决数学问题，以让游戏继续，从而最终获得相关的数学经验。可见，一个好的数学游戏应体现“有趣”“有探索”“有用”的特点，这使它既与其他类型的游戏具有相同的特点，又带有自身显著的特性。

具体来说，一方面，“有趣”和“有探索”是所有好的幼儿游戏都具有的共性，好的数学游戏也不例外。教师为此要充分考虑幼儿的年龄特点，多为小班幼儿设计以生活内容为主的数学游戏，并为同一种游戏提供多套操作材料，以满足小班幼儿喜欢平行游戏的特点与需要。对于中大班幼儿，教师则可以多设计需要幼儿合作的数学游戏，并提供可以多样化组合的材料，以满足中大班幼儿喜欢与同伴一起游戏的特点和需要。另一方面，“有用”是好的数学游戏与其他类型游戏显著不同的特性。一般来说，游戏对幼儿没有功利价值，不能用“有用与否”来衡量，[15]如幼儿喜欢角色扮演游戏通常就是喜欢沉浸在扮演角色的游戏过程中，并不求通过游戏获得什么实用的效果。数学游戏从其作为游戏来说，本质上也是超越功利的，教师设计和组织数学游戏并不是为了迫使幼儿掌握某些数学知识和技能，而旨在为幼儿提供体验数学的游戏情境，让幼儿在游戏过程中通过解决隐藏在游戏过程中的数学问题，感知到数学的有用性，从而形成对数学的积极态度，激发幼儿对数学学习的兴趣。可见，数学游戏的“有用”特点并不是指数学游戏具有实用性，而是指通过数学游戏让幼儿体验到数学的价值，形成关于数学学习的良好品质。这使得数学游戏涉及的数学问题和数学知识只能是内嵌在游戏中的，从而与以明确教授和学习数学知识为目的的小学化数学活动有着本质区别。同时，这也就意味着没有内嵌一定数学问题与数学知识或者内嵌程度不理想的游戏都不能算是好的数学游戏。

（二）编制数学游戏应注意的要点

数学游戏的上述特点决定了其主要由教师编制，为使其既符合幼儿的游戏兴趣与需要，又能达到促进幼儿对数学的感知与体验的目的，教师在编制数学游戏时应注意以下要点：首先，在确定游戏目标时，教师应基于幼儿的年龄特点，弹性选择适合幼儿当下发展的数学目标，同时又要考虑到这一数学目标与前面已经开展和后面将会开展的数学游戏目标的前后衔接，以为幼儿将来形成持续系统发展的数学核心经验奠定基础。其次，在确定游戏内容时，教师应多从幼儿喜欢的体育游戏、民间游戏中广泛挖掘素材，同时考虑可以如何加入角色扮演、竞赛等因素，以让数学游戏更加有趣。再次，在确定游戏情境时，教师应把游戏目标与游戏内容结合起来，巧妙地设计幼儿在游戏过程中会遇到的问题情境。对此问题情境，幼儿需要在教师的支持下，运用以前的游戏经验和积累的数学核心经验，通过努力探索才能解决其中蕴含的数学问题，从而获得新的数学经验。最后，教师需要注意的是，数学游戏与幼儿的数学经验目标之间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而存在一种数学游戏可以实现多个数学经验目标的情况和为帮助幼儿获得某个数学核心经验需要教师提供多种数学游戏的情况。教师在编制数学游戏时应遵循灵活的原则，实现“预设”与“生成”的结合，以保证幼儿有丰富、多样的数学游戏机会。

三、幼儿园数学教育游戏化的实施路径

教师把编制好的数学游戏用于教育实践中，即是幼儿园数学教育实现游戏化的过程。这一过程从幼儿的视角来看，应是幼兒主动探究和学习的过程，而不是幼儿简单操作游戏材料的过程。为此，教师不仅要鼓励幼儿积极参与数学游戏，而且应密切关注和观察幼儿在游戏中的表现，促使幼儿回忆和调动以往的游戏经验和数学经验，在反复游戏中创新游戏玩法或调整游戏规则，不断加深对所遇问题的理解与思考，并尝试运用已有的数学经验与游戏经验解决遇到的问题。在幼儿已有能力不足时，教师应适时介入，给予适宜的帮助，在维持幼儿的游戏兴趣与情感投入的同时，为幼儿提供解决当前问题所需的新知识，并积极促进幼儿对该新知识及其与已有经验之间联系的理解与建构，由此幼儿生成新的游戏经验，获得新的数学经验。可见，要使游戏成为幼儿数学学习的有效途径，而不是停留在操作材料、热闹玩耍的低水平上，教师支持幼儿反复游戏并做游戏的主人是关键。只有反复游戏，幼儿才能有充足的机会深入探索材料，加深对所遇到的数学问题的理解，从而为幼儿运用已有数学游戏经验和教师提供的新知识最终解决该数学问题做好准备;只有成为游戏的主人，幼儿才能有根据自己的游戏需要不断调整游戏规则或创新游戏玩法的自由，如此教师编制的数学游戏才会真正变成幼儿自己想玩的游戏，从而不仅保持幼儿对数学游戏的兴趣与情感投入，而且可以不断创造幼儿数学发展的最近发展区，让幼儿在游戏中实现数学经验的持续发展。

幼儿园数学教育是幼儿园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这一角度而言还需要教师关注如何把游戏化的数学教育与整个幼儿园课程融合起来，这是幼儿园数学教育游戏化的宏观实施路径。为此，教师首先应善于发现把数学游戏用于生活环节的契机，启发幼儿在日常生活中走进数学、喜欢数学、应用数学。其次，教师应善于把数学游戏融入幼儿园各类课程活动中，让幼儿的数学经验得以自然转化应用。如教师可以支持幼儿在泥工活动中比大小，在音乐活动中探索5以内的点数，在建构游戏中进行有规律的排列等，由此让幼儿获得应用数学的有趣经验，提高幼儿数学学习的兴趣。再次，教师应善于把数学游戏用于户外运动，因为户外运动情境中不乏运用数学经验的机会，如人数的分配、器械的合理组合、材料数量的需求、运动结果的记录等。让幼儿在户外运动中运用数学经验，不仅能够增加运动的挑战性和趣味性，还可以增强幼儿对数学的感知与体验。最后，教师应帮助家长更新数学教育观念，理解数学教育生活化对幼儿发展的重要意义，鼓励家长积极参与到游戏化的幼儿数学教育中来。如教师可以发动家长在带领幼儿逛超市时，一起开展商品分类、排序、比大小、比价格等数学游戏。这能够让幼儿更为真实地体验到数学的价值，从而提高幼儿学习与运用数学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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