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传播学视角对中国新主流电影走出去的探索

□王蓓蕾

因为新主流电影与主旋律电影的创新发展，1987 年时任广电部电影局局长滕进贤提出“弘扬新主流，坚持多样化”，定义了新主流的题材范围。到了今天，新主流电影已经走过了30 个年头。饶曙光认为：“‘新主流电影’是主流意识形态话语和大众、市民文化话语相结合的产物。”[1]随着时代的发展，新主流电影的叙事悄然发生着转变，其内涵和外延都经历着新一轮的周期变更，现在元素更加丰富，已然不是当初只注重宣教功能的电影，从《战狼2》获得口碑票房双丰收之后，新主流电影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红海行动》和《流浪地球》都是在用独特的叙事方式展现国家形象。为更好地传播中国主流价值观，讲好中国故事，本文将从传播学角度探讨如何让中国新主流电影更好地走出去。

传播学视域下新主流电影对外传播现状

截至目前，《战狼2》《红海行动》《流浪地球》等多部在国内取得巨大成功的新主流电影在海外播放后却反响平平，本文将运用三个理论分析新主流电影对外传播现状，这三个理论分别是“议程设置功能”分析传播过程，“培养”理论分析传播内容，“使用与满足”理论分析传播效果。

议程设置功能实现新主流电影宣传目的。“议程设置功能”认为传播效果分为认知、态度和行动三个层面，每个阶段的传播效果都是不同的。大众传播虽然在整个报道过程中会产生长期的社会效果，但这个时间却需要很久。传播者将各种议题以不同的方式传播给大众，在长时间的跨度内，大众会不断去讨论这个议题，从而影响大众对某一事物或事件的认知。电影是一种信息源，同时也是影响源，每一部新主流电影的海外上映都关乎着对中国印象的“议程设置”，在这点上发行方与宣传方有着一定的责任，一部电影的内容质量固然是最重要的，但如何让这类新主流电影在国内火爆的同时也能在海外引起关注，是电影人发行方需要思考的问题。

在融媒体时代，新主流电影的营销方式与传播渠道都发生了转变，在上映前进行合理的推广宣传，引导观众讨论并观看是议程设置的目的，同样，电影发行方将新主流电影传播到海外，也是为了达到“议程设置”的目的。电影作为大众传播的一种媒介，能够让观众看到现实世界的一个缩影，当《战狼2》《流浪地球》逐渐在海外电影市场崭露头角时，我们已成功迈出了传播中国文化的第一步。

“培养”理论传播正确价值观。“培养”理论在大众认识现实世界的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因为传播媒介具有倾向性的特点。对于一个社会而言，当社会成员对客观存在的事物以及事物之间的相互关系有相近的认知时，成员们才会认可这个社会有一种共识，因此要在“主流效果”的引导下培养受众的多样化价值观。比如李小龙作为中国功夫电影的开创者，在亚洲乃至全世界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到现在依然有很多外国人认为每个中国人都会功夫，他们从电影中获得的信息会代入到现实生活。因此，将中国新主流电影传播到海外，并且在持续输送中培养海外受众对中国的认知，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海外受众对于中国的固有印象。

当前中国的新主流电影大部分是以集体主义为主导的军事类电影，这些故事以电影的形式传播到海外，展现了中国在危难之际的大国担当，但在电影创作过程中会受到海外电影叙事风格“以一人之力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主义的影响。因此中国新主流电影在发展过程中也在积极探索，比如在《战狼2》里选择中国式个人英雄主义形象塑造，在《红海行动》中则完成了个人英雄主义到集体英雄主义的回归，这是带有中国特色的新主流大片。

“使用与满足”契合受众情感文化需求。“使用与满足”认为受众是具有特定“需求”的人，要站在受众的立场上，从受众对媒介的使用动机来研究大众传播对受众心理的作用，其积极作用会影响媒介传播的效果，因此要将受众放在首位，强调受众的能动性与重要性。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开始向海外输送新主流电影，但由于国内外电影叙事方式不同，加上海外受众对中国电影长期存在的刻板印象，导致我国新主流电影在海外的传播并不理想。

在国内向海外输送的电影中，《卧虎藏龙》获得2.1 亿美元票房，仍是华语电影第一名。它的成功因素是多方面的，一是奥斯卡奖项加身赢得了知名度，二是发行公司索尼的推动，三是导演李安的才华，但是最重要是该电影满足了国外受众对中国武功的窥探欲，或者说中国的功夫文化吸引了国外受众。由此可以看出，要想让海外受众接受我国电影，除了发行方、导演等客观因素的加持，还要考虑受众的情感因素。而对于《战狼2》《流浪地球》《红海行动》这类军事题材的新主流电影来说，由于海外受众的刻板印象与电影内容有所出入，导致新主流电影在海外传播受排斥。受众所处的时代不同，文化环境不同，个人的感受不同，受众对新主流电影背后传达的真实意义的理解也有所不同。[2]

中国新主流电影对外传播的探索

传播方式多样化， 提高影片关注度。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成熟发展，新主流电影的传播渠道也得到极大拓展，比如短视频平台、视频网站等都成为了新兴的传播渠道，其中短视频是“以智能移动终端平台为主要传播渠道，具有播放时间短、创作门槛低、用户黏性强、内容多元化的特点，契合了公众碎片化消费需求和体验”。[3]短视频时长短，传播速度快，聚焦目标更精准，能够让受众在短时间内看到最精彩的地方，也便于分享给更多的人。目前，很多电影在传播时都会选择“ 互联网+电影+短视频”的传播模式，比如《红海行动》在上映前后发布了一系列宣传短视频，引起了大家的热议，播放量达到5 亿，所以中国主流电影在传播渠道上可采用多平台同时宣传，引发大规模热议。

除了传播渠道之外，传播形式也决定了影片的关注度，因此要通过多种宣传形式让受众注意到影片上映，可以在社交媒体上制造话题效应，国外通用的社交媒体有ins、YouTube、Facebook 等软件，新主流电影上映前可以在这些平台上向国外受众推送相关信息进行议程设置，抛出有关话题引发讨论，提高传播力度。可以利用共同关注的事件掌握宣传的主导权，如电影《流浪地球》涉及到了人们共同关注的环境变化，那就可以借助这一话题进行设置，而且事件具有主动性，借助事件宣传可以引导舆论，但在此过程中对舆论导向要实时关注，以免出现突发状况。此外，在电影宣传期间也可以与海外知名博主合作，形成“口碑电影”。

叙事风格多元化，讲好中国故事。“叙事”简单讲就是讲述故事，叙事风格多元化也就是用不同的方式去讲述故事，将其运用在电影中，一方面能够创新中国电影的叙事风格，另一方面可以增加电影的趣味性，所以在叙事过程中要重视讲故事的方式。

新主流电影中的军人不再是“脸谱化”形象，而是有热血，有大国情怀，有呐喊与流血，叙事风格也从这里开始进行转变。在大部分的军事题材类新主流电影中，都是以上级领导的指挥为行动准则，使主角行动受限，在这方面并没有像国外一样塑造真正意义上的个人英雄主义，如《战狼2》中在“政府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前提下，完成了主角的个人英雄主义，塑造了中国人自己的超级英雄，叙事方式在这里有了巨大的突破。

在叙事方式上可适当借鉴海外同类型电影，比如好莱坞电影《拯救大兵瑞恩》，其成功之处在于除了表现战争的残酷、爱与和平的宏大主题之外，还主要描写了普通士兵的内心在战争中的变化，他们在战争中表现出的勇气与人道主义精神深深打动了观众，影片中对个体的描绘上升到国家精神的彰显，人们看到了他们对生命的敬畏之心。由此可以看出，海内外观众对人类共有的美好愿景是相同的，所以在不改变原有题材的情况下，要有效借鉴国外优秀的相关类型影片，探索不同角度的叙事方式，加强叙事逻辑的创新，寻找新主流电影的发展之路，通过塑造典型化人物有效传达中国故事，弘扬中国精神。

电影题材丰富化， 重新塑造国家形象。我国早期的新主流电影多是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和中国革命斗争史题材，这类题材的电影适合在国内虽然有市场，但是放到国外显然水土不服，产生“文化折扣”现象。从《中国勇士》开始，中国新主流电影就开启了海外叙事的征程，在近几年出现了《战狼》系列、《红海行动》等优秀的新主流海外叙事电影。这些电影都是以中国政府的名义去打击海外犯罪活动，保护中国公民的安全，维护世界和平，从另一个角度展现出了祖国的强大。

如今新主流电影题材大部分定位在军事方面，所讲述的故事都是维护国家安全，虽然采用不同的叙事方式讲述中国故事，但题材的单一性并不利于海外受众对中国构建一个全面的认知，尤其是中国文化的一些象征性事物对西方受众来说是难以理解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就需要用多元化题材来传达中国故事，[4]可以关注全人类关心的共同问题，无论是经济、科技、文化等方面的，都可以将中国出现的现象，用以小见大的方式上升至共同关注，只有抓住海外受众的痛点，影片才能有强大的吸引力。

中国电影的海外征程才刚刚起步，《战狼2》《红海行动》也只是电影海外征程的开端，要想改变海外受众对中国电影的刻板印象，就要突破题材桎梏，除了军事题材外，也要从其他题材入手，实现题材多元化，丰富国家形象，寻求海内外观众的契合点，让海外观众了解中国，倾听中国故事。

话语表达符合海外观众的习惯， 提升传播效果。 新主流电影中的话语表达是符合本国观众的，但国内外文化存在巨大差异，海外受众无法理解影片的价值内涵，自然难以产生情感共鸣，所接受的程度也是不同的。[5]电影《战狼2》以56.8 亿元的高票房保持了当年华语最高票房记录，但其票房贡献超过99%来自中国本土，在北美的票房为272万美元，可见在海外并没有引起很大反响。在《战狼2》中有一句很短的台词：“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语句短小却铿锵有力，瞬间激发起每个中国人的爱国之情，但同样的话语在海外却激不起水花。因为这是针对中国的话语表达，所以在传播过程中需要在话语表达上契合海外观众的话语习惯，如此才能有效传达中国故事。

场景在话语表达中是非常重要的，2022 年播出的电影《万里归途》以真实事件为背景，既有本国的爱国主义元素，也有国际间共同关注的反内战话题，采取了多场景拍摄。因此，影片故事背景可跨越国家与种族，实现多种文化的碰撞，从而传达出普世价值观。该影片以开放的文化表达讲述中国故事，共同打造国际观众接受的表达体系，从弘扬民族精神、凝聚中国力量角度出发，寻求全人类共同价值，在传播过程中潜移默化地展现中国智慧。

国家政策支持， 保障电影有效传播。 我国新主流电影虽然实现了票房与口碑双丰收，但是在国外的表现并不理想。电影的传播也是文化的传播，因为电影本身要有艺术价值与文化价值。除了自身的优势外还应考虑传播渠道，当前国家对新主流电影的帮扶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还专门设立了新主流电影的传播渠道“人民院线”厅。

国家政策的支持能够为电影的有效传播提供保障，中国新主流电影虽然在叙事模式上开始靠拢好莱坞模式，却没有获得良好的传播效果，显著问题是竞争实力弱，品牌口碑一般，这显然不利于对外传播我国文化与塑造国家形象。目前，我国的电影传播体系还不完善，要想打造一个属于中国的市场品牌，得到海外认可，除了加强自身的品牌认知度，国家在政策上也应给予强有力的支持，将新主流电影传播出去，传达中国故事，塑造国家形象。

结语

新主流电影在中国电影市场的份额不断上升表现出中国在世界上的文化话语权不断提高，并且不断刷新着世界电影市场的格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新主流电影作为文化传播的媒介，正在树立文化自信、传播多元价值，用自己的方式向海外观众讲好中国故事，传达中国精神，促进国际文化交流，因而新主流电影的创作要立足于国家情怀，传达中国故事，展现国家形象，让更多的人看到中国担当，看到大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