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军出兵护航索马里决策前后（下）

孙　国

（接上期）

向索马里海盗宣战

●索马里海盗的由来

索马里位于非洲大陆东部的索马里半岛，北临亚丁湾，东濒印度洋，西与肯尼亚、埃塞俄比亚接壤，西北与吉布提交界，因扼守红海连接印度洋的通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索马里国土面积63万平方公里，海岸线长3200公里，人口1040多万。索马里人彬彬有礼，言谈举止讲究礼貌，富有强烈的民族感情。索马里人民同世界各国人民一样热情好客，热爱和平，厌恶犯罪。这样一个民族无论如何跟海盗挂不上边。究竟是什么原因令这样一个国家变成了海盗王国，成为令世界航运业谈虎色变的地方？究其原因，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连年战乱使海岸线“失控”。2006年10月，埃塞俄比亚出兵索马里，推翻了当时的索马里政权。在埃塞俄比亚军队的帮助下，索马里组建了过渡政府。但是，过渡政府仅能控制首都摩加迪沙，而全国大部分地区再次陷入无政府状态，局势十分混乱。连年战乱使索马里的海岸线长期“失控”，为海盗提供了犯罪空间，他们可以从容作案而不必担心受到任何惩罚。

其次是缺少国际制衡力量。索马里所在地区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海运航道之一，航运船只非常多，附近海域虽然早有美、英、法、德、意等国组建的“150联合特遣队”在巡逻，但特遣队的主要任务是反恐，其次才是打击海盗。另外，1982年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诸如“发生在一国领海之内的劫掠活动是否属于海盗行径”、“海盗在公海上作案后逃入该国领海，而该国暂无合法政府存在或合法政府崩溃的情况下，是否可以进入其领海缉拿海盗”等问题上存在盲区，让索马里的海盗们钻了法律的空子，在公海抢劫完后就往索马里领海跑，然后在那里坐等赎金。如果外国军舰胆敢追到索马里领海内，就会被当地部族、军阀或教派贴上“帝国主义侵略”的标签，群起而攻之。

第三是人道主义危机严重使人们铤而走险。索马里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经济以畜牧业为主，工业基础薄弱。上世纪70年代初，由于国有化政策过激，加上自然灾害等因素，经济严重困难，国内战乱不断。连年战争给索马里人民带来无穷灾难。目前，索马里已有110万难民，首都摩加迪沙每月都会新增约2万名难民。由于难民不断增加，难民们生活没有着落，粮食价格飙升，过度的通货膨胀和干旱等自然灾害更加剧了国内危机。国内频繁的暴力活动使联合国等机构的人道主义努力也无法实施，无法向索马里运送粮食等生活必需品，即使运进去了也无法进行合理的分配，还会遭到抢劫。近来，索马里安全形势进一步恶化，针对联合国工作人员及援助机构人员的袭击事件频频发生，国际援助机构大多已经撤离。难民们缺衣少食，度日如年。而海盗用不义之财过上了奢华生活又极大刺激了周围人的神经，诱使越来越多贫穷而且对未来失去信心的索马里人走上了这条道路。进入2008年以来，海盗人数从以往的100人左右猛增至1100人以上。

目前，活跃在索马里海域的海盗众多，主要有4大团伙:一伙叫“邦特兰卫队”，他们是索马里海域最早从事有组织海盗活动的团伙；一伙叫“国家海岸志愿护卫者”，规模较小，主要劫掠沿岸航行的小型船只；还有一伙叫“梅尔卡”，他们以火力较强的小型渔船为主要作案工具，特点是作案方式比较灵活；势力最大的海盗团伙叫“索马里水兵”，正是他们劫持了中国渔船“天裕8号”，他们以埃尔村为老巢，能对在距海岸600公里水域内航行的各种船舶发动袭击。

今天，索马里海域成了海盗的天堂，上演着全球一半的海盗劫船“大戏”。据国际海事局估计，海盗活动每年给世界经济造成约250亿美元的损失。

●海盗成为世界公敌

索马里海盗活动的猖獗，给世界各国远洋运输安全带来严峻挑战，对国际航运、海上贸易和海上安全构成严重威胁。国际海事局已经把亚丁湾海域列为全世界最危险的海域。为了保证船只和船员的安全，海事局不得不提醒船只最好不要在这条航线上航行。针对日益恶化情势，国际独立油轮船东协会在马来西亚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应对索马里海盗的具体措施。协会理事彼得•斯威夫特事后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为躲避索马里海盗而绕道好望角是眼下不少船主的选择。这样虽然减少了人身安全的威胁，但这意味着要多航行数千公里和更长的运输时间，从而令运费上涨30%。”这样一来既增加了运输成本以及运输时间，对正处于金融危机的各国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中国是一个航运大国，面对这种局面，海上贸易将会受到重创，给国家经济带来重大损失。据中国船东协会负责人介绍，对于要经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的中国船只来说，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是必经的路线。据不完全统计，中国每年经过亚丁湾的货船有1000多艘次。

一面是海盗疯狂的抢劫船只，一面是绕行所带来的运输高成本。世界航运界处于从没有过的进退两难的境地，船和所在公司也面临两难的选择。

国际航运组织联署向国际海事组织及联合国施压，促请以强硬军事行动打击海盗，确保航海安全。波罗的海航运交易所、国际干散货船协会、国际航运商会、国际船务联会、国际独立油轮船东协会和国际运输工人联会等组织签订联合声明，要求国际海事组织及联合国采取切实行动，解决日益严重的索马里海域海盗问题。这些组织警告，若不尽快就海盗暴行采取行动，将会迫使更多船东改选好望角路线，结果会增加货运价格，影响国际贸易，将会使世界金融危机持续的时间更长。

2008年６月２日，针对海盗问题，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1816号决议，授权外国军队在索马里政府同意的情况下，进入索马里领海打击海盗及海上武装抢劫行为。在今后的６个月内，有关国家可以在经过索马里政府同意的情况下，进入索马里领海并采用一切必要手段，制止海盗及海上武装抢劫行为。

安理会呼吁，相关国家之间彼此合作，与索马里过渡政府和国际海事组织合作，分享海盗活动情报，向遭到海盗威胁或攻击的船只提供帮助。决议最初由法国、美国、英国和巴拿马4国发起。2008年4月，决议草案进入磋商阶段，但一些国家就行动涉及的范围一直存在异议。如法国当初希望在决议中强调，海盗活动已成为全球问题。这一主张就遭到印度尼西亚的抵制。因为印度尼西亚本国海域也存在海盗活动，印度尼西亚担心，一旦决议通过，外国军队日后就可根据联合国决议进入印度尼西亚沿岸海域。在印度尼西亚反对下，这一决议一直无法通过。为了尽快通过相关决议，为打击海盗扫清障碍，法国最终作出让步。决议规定，外军打击海盗的行动仅适用于索马里局势，不应被视为建立通行的国际法，这一决议随后被通过。

中国对第1816号决议投了赞成票。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张业遂在决议通过后对媒体说：“打击索马里海盗是国际社会面临的一项新挑战，迫切需要联合国从中发挥协调作用。国际社会在关注索马里海盗问题的同时，更需要关注海盗猖獗的根源性问题。中方主张索马里尽早全面启动国内政治和解进程，争取实现国家稳定和经济发展，同时呼吁联合国尽早向索马里派遣维和部队。”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腊翊凡公使衔参赞在有关中方投票立场的解释性发言中表示，海盗问题涉及国际法敏感问题，与联合国各成员国海洋权益息息相关，因此，安理会在就相关问题采取行动时必须格外慎重，既有利于国际社会协助索马里应对海盗问题，又要避免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因此，中国主张相关决议必须基于当事国同意，符合索政府和人民的意愿，仅适用于索海域，不能随意扩展至其他地区，应与《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保持一致，避免冲击现行国际法。随着索马里海盗的猖獗，各国必须加大对海盗的打击力度。

1816号决议通过后，各国纷纷采取行动。2008年9月23日，俄罗斯海军总司令维索茨基上将宣布，俄罗斯决定出动军舰前往索马里海域，以打击掠船的海盗。

10月17日，印度国防部宣布，将派遣一艘大型军舰前往索马里海域巡逻，舰上备有直升机和多名突击队员。

10月20日，韩国政府亦宣布将派遣军舰加入亚丁湾的国际海军团队。如计划获得韩国国会的批准，韩国将于2009年年初向索马里海域派遣最新型4500吨级驱逐舰。

联合国决议通过后，欧盟紧急召开会议，会上达成一致意见，将于12月派出军舰前往索马里海域，以加强打击日益猖獗的海盗活动，这是欧盟成立以来首次派出海军执行海外任务。

11月20日，德国国防部部长弗朗茨•约瑟夫•容在纽约与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会晤时作出承诺，将为在索马里沿海打击海盗提供帮助。

11月20日，日本发表声明表示支持联合国决议，并表示日本愿意就打击海盗问题做出自己的贡献。日本政府正考虑派遣海上自卫队护卫舰前往索马里海域，为日本商船护航。

11月20日，印度又宣布将增派1艘吨位和火力更大的“德里”级导弹驱逐舰，前往阿拉伯海亚丁湾，接应派驻当地水域巡逻的导弹护卫舰“塔巴尔”号。

11月25日，东部非洲国家在肯尼亚成立了一支7000人的机动部队，以应对该地区突发的安全危机，特别是打击索马里附近海域日益猖獗的海盗活动。

12月20日，伊朗国家电视台对外报道，伊朗已经派出一艘军舰在亚丁湾巡逻打击海盗。

联合国负责维和事务的助理秘书长雷苏丁•泽嫩加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有许多国家加入这一打击索马里海盗的行列，打击海盗是人心所向，得到全世界人们的拥护和支持，这么多的军舰和部队应该建立一支由多国参与的国际力量解决索马里海盗问题。”

在这样的环境下，中国到底是该主动派军舰到索马里去为本国船只护航，还是应该谨慎应对，这一严峻的问题摆在了中国政府面前。

●中国成为舆论焦点

中国有没有实力到索马里去打击海盗呢？改革开放30年，中国海军已经从浅水走向深水。近几年来，中国海军编队已先后出访了34次，到过40个国家和地区，海军舰艇的航迹遍布世界各大洋。2002年中国海军编队有过3.3万海里环球航行的纪录，这说明中国海军可以到达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中国历次出访的海上编队，一般由一到两艘驱逐舰(或护卫舰)和一艘大型补给舰组成，战力足以对付各种规模的海盗。

2008年11月14日，索马里海盗在肯尼亚海域劫持了中国天津的渔船“天裕8号”。消息传来，在互联网上，有高达超过九成网民支持中国向亚丁湾海域派遣军舰。中国国际问题专家马晓霖认为，此次打击索马里海盗对于中国是一个机遇，这是中国海军走出近海、驶向远洋的难得契机。中国海军如果派出舰队前往亚丁湾巡逻，除了可以保护中国船只、彰显国威、履行义务、震慑海盗外，最大的好处是实战练兵。对于和平年代的中国海军来说，任何精彩的沙盘推演、电子模拟乃至海上操练，都不及拉开架势、真枪实弹与敌手对决。索马里海盗的行为是典型的恐怖主义，须治本与治标相结合，中国海军应出动，打击索马里海盗。

中国海军派军舰到亚丁湾执行反海盗任务，从国际法角度，是完全合理的。从维护国家利益来说，也有这样的需求。中国海军不仅可以保障中国船只的安全，同时也可以保障他国船只通过。因为中国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这是一个大国应当履行的国际义务。实际上，中国海军编队出动，针对的绝不仅仅是索马里海盗，中国军舰从南海穿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在亚丁湾游弋，可以向世人昭示，中国具有动用海上力量维护自己的海上利益、维护地区的安全、维护海上航行和海洋通道顺畅的决心、意志和能力，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为了维护亚丁湾索马里海域的安全稳定，联合国安理会先后通过1816、1838、1846、1851号4项决议，授权各国根据《联合国宪章》第七章采取行动，在12个月内可以在索马里境内采取一切行动打击海盗，索马里过渡联邦政府也呼吁各国进入其领海打击海盗。12月17日，索马里过渡议会议长谢赫阿丹•马多贝表示，欢迎中国政府向索马里附近海域派遣军舰参加护航活动，作为索马里人民的朋友和海盗事件的受害者，中国应该在打击海盗问题上发挥重要作用。

根据中国签署和批准的1982年《联合国海洋公约》及1988年《制止危及海上航行安全非法行为公约》规定，所有国家应尽最大可能合作，以制止在公海上或在任何国家管辖范围以外的任何地方的海盗行为，中国有权利也有义务依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打击索马里海盗。中国派遣海军舰队到亚丁湾海域执行护航任务也是依据有关规定和联合国安理会有关决议行使权力、履行义务的正义之举。

2008年11月15日，海军大连舰艇学院、海军指挥学院、海军工程大学、海军航空工程学院的261名学员，在从泰国曼谷至越南岘港的航渡途中，专门进行了反海盗演习。11月28日，《中国青年报》报道了“郑和”舰的反海盗演练。11月28日，中国南海舰队进行了一次突袭海盗的反恐演练。在演习中，南海舰队派出突击队员，搭乘直升机登上一艘商船，在突袭行动中清除“海盗”，并解救“被绑架船员”。有军事分析认为：“这一连串的动作表明，不排除中国军舰赴索马里的可能。”

12月2日，中国交通运输部、外交部、商务部等联合举行了远洋船舶防范海盗专题会议。交通运输部副部长徐祖远表示，当前海盗的活动海域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频繁，手段越来越现代化。他要求中国的航运企业、远洋船舶采取具体措施，加强防范应对海盗。这次会议立即被外国媒体报道并认为交通运输部、外交部、商务部已经就“国际合作打击海盗”的可能性展开了研究。

西方媒体大胆预言，中国海军参与合作共同保护海上贸易安全将有益于全球安定，中国已经在考虑派军舰参加打击索马里海盗，这一点毫无疑问，只是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开始。

当时，对于中国没有派军舰到索马里打击海盗，也有西方媒体猜测，中国是从经济角度来考虑问题的。但也有专家认为，不论从经济利益，还是从政治战略来讲，出兵恐怕并不现实。也有人担心中国海军欠缺实战经验，海军大型舰艇在水面编队打海盗，也许将遇到许多战术上的障碍。尽管俄罗斯、印度和法国的海军都曾在海面上与海盗船只交火，但实际上远洋战舰只适于护航而不宜巡逻，并不适合反海盗作战。海盗的特点是机动性强，采取游击战术神出鬼没，通常是迅速下手，得手后立即撤退。现在索马里海域附近聚集了多艘各国的军舰，但是依然没有能遏止海盗的活动，就反映了这种战术上的障碍。中国海军大型水面舰艇编队出击索马里海域，也会遇到这个障碍，这必将导致打击海盗行动旷日持久。对于中国海军来说，由于没有海外基地，需要在远离祖国基地的海域实施长期的战斗行动，补给将十分困难，同时开销也将十分巨大。途经非洲之角的海上航道漫长，仅索马里一段就长达数千海里，航线船只密布且情况复杂，中国海军如何在每年近两万艘民船、商船中及时发现、制止海盗船，中国海军能不能真正发挥自己的实力，打出自己的名号来，这也是摆在面前的问题之一。

●出兵索马里

2008年12月16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何亚非在安理会索马里问题部长级会议上表示，中国正积极考虑近期派军舰赴索马里海域参加护航活动。他在安理会通过的第1851号决议后发言说，中国欢迎国际社会就打击索马里海域开展有效合作，支持有关国家根据国际法和安理会决议派军舰打击索马里海盗的努力。中国正积极考虑近期派军舰赴亚丁湾参加活动。

“中国将在圣诞节派军舰到索马里。”12月17日，英国广播公司（BBC）在其网站最醒目位置上刊登了这标题。这一消息震动了世界。随后世界各大媒体也纷纷报道中国将出兵索马里。据消息灵通人士称，这支舰队将由两艘驱逐舰和一艘大型补给舰组成，起航时间在西方圣诞节之后。

中国海军将于12月26日开赴索马里打击海盗的消息，引起了国际主流媒体的高度关注，美联社、《华盛顿邮报》、美国《新闻周刊》连日对此进行追踪报道，并将中国海军的这次行动，比作“郑和舰队剿海盗”。

《纽约时报》在题为“中国将向亚丁湾派遣海军”的报道说：“中国传统上担当近海防御的任务，如今正经历了广泛而迅速的现代化，特别是其潜艇舰队的提升。中国扩充的长远目标是建设一支具有远洋能力的蓝水海军。”

德国新闻电视台在中国宣布将派兵到索马里打击海盗的第一时间说，中国宣布打击海盗，是对中国躲在一边指责声音的回应。中国这次出兵也向世人展示了中国海军的力量。中国开始由“绿水”海军走向“蓝水”海军。

国际上习惯把近岸防御型海军称为“黄水”海军，把近海游弋的海军称为“绿水”海军，而把具有远洋作战能力的海军称为“蓝水”海军。拥抱深蓝，是世界各国海军的梦想。1980年5月，中国海军水面舰艇部队第一次驶出近海，越过岛链，进入太平洋。这支特混舰队，圆满完成了我国向南太平洋预定海域发射运载火箭的保障任务。这一消息震动了世界。当时的美国驻华大使约见我国某海军基地司令说：“你们解决了海上补给，中国海军可以访问我们国家了！”

随后，中国海军给世界带来一个又一个巨大震动和惊奇：1985年11月，132号驱逐舰、X615号补给舰，首次编队出访南亚3国，这是人民海军首次出访他国；1997年2月至5月，海军编队首访美洲4国，首次抵达美国本土，首次完成了环太平洋航行； 5年后，由“青岛”号驱逐舰和“太仓”号综合补给舰组成的舰艇编队，历时132天，航程3.3万海里，横跨三大洋，完成了中华民族历史上的首次环球航行。

2005年8月，中国海军参加了“和平使命——2005”中俄联合军事演习；2006年8月至11月，中国海军113舰、881补给舰与美国海军驱逐舰进行了海上通信编队机动演练；2007年以来，人民海军多次走出国门，与多个国家的海军进行军事演练，成为一支维护国家和世界稳定的一支重要的海上力量。

12月20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建超宣布，中国政府决定派海军舰艇近期前往亚丁湾、索马里海域执行护航任务。与此同时，中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胡昌明宣布，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舰艇将于12月26日从三亚起航，前往亚丁湾、索马里海域实施护航。21日，中国公布了护航舰艇编队的组成，执行护航任务的是南海舰队169号、171号导弹驱逐舰和“微山湖”号综合补给舰。

169号舰名为“武汉”。它是我国第二艘052B型导弹驱逐舰，满载排水量7500吨，装备4座4联C-803反舰导弹发射架、1门100毫米单管隐身主炮、两门国产7管30毫米近防炮，搭载一架卡—28反潜直升机。和“武汉”号搭档的是“海口”号，舷号“171”，是中国第一代具备相控阵雷达、垂直发射系统的防空型导弹驱逐舰，被誉为“中华神盾”，满载排水量7500吨，装备两座4联反舰导弹发射架、两组“海红—9”防空导弹垂直发射系统、1门100毫米单管隐身主炮、2门7管30毫米近防炮，搭载一架卡—28反潜直升机。这两艘舰是中国海军的新锐战舰，具备强大的反潜、反舰、防空能力。“微山湖”号综合补给舰（舷号887）是中国自行设计建造的最大型补给舰，排水量接近3万吨。它可装载数万吨油料、弹药、水、食品，以及各种干货和装备物资，同时为两艘以上舰船进行补给。其机库除了可以停放一架运输直升机外，也可搭载一架反潜直升机执行作战任务。这次护航编队搭载的海军特种作战队员，个个身手不凡，都经过特殊的训练，具有过硬的军事素质，能完成各种特殊任务。中国海军舰队将经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最后在亚丁湾和“非洲之角”的大片海域执行巡逻、监视和护航等保护国际航行安全的任务。第一阶段大约是3个月。

联合国授予外国军舰向在陆地上的海盗进行打击的权限，而中国军舰这次没有被授予这种权限。中国海军这次的主要任务是为我国航经亚丁湾、索马里海域的船舶和人员提供安全保障，保障世界粮食计划署等国际组织运送人道主义物资的安全。

对于中国海军即将出兵索马里海域，香港《太阳报》评论说，中国这次出航师出有名，先有联合国决议，而且美国、俄罗斯、印度等一些国家早已经派军舰在那里游弋，因此中国不需要顾虑西方的妖魔化；英国广播公司网站评论说，中国政府派军舰到亚丁湾，与其他国家海军军舰一同打击海盗，中国此举主要目的还是保护本国公民和利益，帮助控制海盗威胁；美联社评论说，参与护航任务使中国能够以一种不会威胁其他国家的方式来发挥其海军力量的作用。与此同时，参与护航任务也表明，中国愿意且有能力保护自己在海外的经济利益。美国海军司令部立即表态，欢迎中国加入这一国际行动，并表示将向中国提供有关信息，进行资源共享。俄罗斯和欧盟也纷纷表示，欢迎中国海军军舰加入到打击索马里海盗的行列，愿意和中国海军相互配合，相信中国海军在打击海盗的过程中会表现非常出色。

12月26日13时45分，随着中央军委委员、海军司令员吴胜利的一声令下，3艘舰艇缓缓离开码头，驶入南中国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编队将经南中国海，过马六甲海峡，跨越印度洋，抵达任务区，航行4400多海里。这条航线与600年前中国航海家郑和率船队赴非洲进行友好商贸活动的“海上丝绸之路”几乎重合。护航航行将以伴随护航、区域护航和随船护卫方式进行，不上岸执行任务，舰队从2009年1月6日起接受护航申请。这次海军舰队到索马里将依据我军独立自主地执行护航行动，不接受其他国家和区域性组织的指挥，不参加其他国家主导的联合护航和打击海盗行动，但会与其他国家开展信息交流，并按照国际惯例，在必要时为其他国家遇险船舶提供力所能及的救助。

2009年1月6日当地时间上午11时，中国海军护航舰艇编队抵达亚丁湾、索马里海域预定海区，并组织实施了首次护航。

首批受到护航的中国商船是：“哈尼河”号、“晋河”号、“河北翱翔”号、“观音”号。其中，“观音”号是中国香港商船。

2009年1月12日，中国海军执行第二次护航任务。为“振华13”号、“振华14”号、台湾“宇善”号和“SAGA HORIZON”4艘船护航。

当地时间2月18日6时，中国海军编队完成了护航以来的最大一次商船的护航任务。接受本次护航的是10艘中国商船，舷号分别为“开发者”、“阿尔平”、“卡门”、“碧澜嘉”、“山海关”、“天榆峰”、“马士基艾文”、“白鹭”、“东昌海”和“振华21”。 此外，航经此海域的德国“HERMIONE”号、新加坡“VIKING CRUX”号和塞浦路斯“PRINCESS NATALY”号等3艘外国商船主动要求加入我护航编队，并获准跟随编队航行。船队绵延10公里，场面蔚为壮观。

截至2月24日止，我护航编队已顺利完成22批次的护航任务，共为国内外63艘船进行了护航，为保卫亚丁湾航线的安全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