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语言的质与形

2009-07-31 06:59刘湘江
新闻前哨 2009年7期
关键词:语势要义节奏

刘湘江

摘要播音语言的质与形在播音实践过程中是不可避免的一对矛盾,是事物的两个方面。只讲质不讲形,容易概念化;只讲形不讲质,容易表面化。评价播音的好坏优劣,应当从质与形的不同层面去比较分析。这对调整我们的心态,提高播音语言的质量和传播效果是非常有益的。

关键词播音语言本质形态

播音语言创作是唤醒、激活文字生命力的过程,只有将所理解的一定的语言意义、传播视角、见解态度融于言语形态,才能真正让受众有所感悟。

播音语言的质:质地。本质

首先,播音语言的质是对传播要义的挖掘。播音基础理论提出“备稿六步”,其中的播出背景和播讲目的。正是对传播要义挖掘的有效途径。背景包括文字成稿背景和播出当下背景。文字成稿是单篇的、个体的,播出当下却是几篇、成组的。在这里,播音员、主持人有一个比较、分析、融合、再现的思维表达过程。这一过程中,包含着对播出对象的梳理和集中。它使播讲者对所传内容和形式更具针对性,从而促使播讲的欲望更真切、更具内在动力。但在实际工作中,就稿论稿倾向一直束缚着我们的努力。所谓就稿论稿,即稿件提供什么,我就表达什么。表面看来,这似乎是正确和合理的。但问题是,文字一经转化为有声语言就不再是文字,有声语言传播的进行时态要求它必须是活性的,必须把文字转化成有思想感情、有节奏韵律的东西。才可能与受众交流得起来。才可能感动和感染受众。否则,所谓“传声筒”那种播稿的“机械运动状态”就始终改变不了面貌。要改变面貌,就不能局限于稿件本身,而应从稿件出发去联想、想象。有画面的配音,由于事实的具象化,更要求有声语言的贴近性、得体性。从稿件出发又不囿于稿件。是播音创作的特色要求。不囿于稿件,我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联系跟稿件内容相关的经验阅历,更深刻地认识稿件内容的真实性,促进表达的生动性。像大家所熟悉的中央电视台的《世界周刊》,康辉的语言运用就非常自如。康辉没有把自己的再创作仅仅局限于稿件本身,而是对其进行了内化的再创造,使我们在观看节目的时候感受到的是一个真实的、可爱的、积极的主持人在向我们讲述故事性极强的世界大事。

其次,播音语言的质是对传播角度的追寻。如果说播出背景和播讲目的构成传播要义的灵魂,那么,传播角度则是体现灵魂的不同方位和方法。同一要义可以通过不同题材和体裁反映和表达,同一题材可以因为体裁和接受对象的不同使要义的阐发呈现不同的色彩,更可以因为传达视角的不同使要义的阐释产生深浅不一的感受。在这里,文稿作者源于其知识经验、社会阅历、兴趣爱好、性格特征,对同一事件能够展示其独特的视角。主持人、播音员现场无文稿表达类似于此。但一般来说,这类表达、斟酌、过滤过程远不如文稿形成时间那么宽裕,日常积累和临场发挥若与所涉范围相吻合效果就佳,反之则差。而有文稿表达,无论是播音员、主持人还是文稿作者本人,都与无文稿表达有另一种难度。它是传播者依据稿件提供的题材、体裁,对传播意义和接受对象进行综合分析后确定的。现在很多节目的主持人都参与到了节目的编排和稿件的修改中,有的更是直接介入前期采访制作,所以可以更好地体现节目思想。达到与受众沟通交流的目的。比如北京电视台的《第七日》,主持人元元的语言就很有特点,而且结合了前后期创作人员的集体思路。以准确的切入角度抓住了观众的眼睛。

第三,播音语言的质,必须通过一定的形才能得以体现。播音语言的形随不同节目、不同题材与体裁而呈现不同的形态。形态之核心是语气、节奏。语气是传者对所表達内容情思、趣味在内心引起波澜后的自然流露,节奏则是其内心活动的外在反映。停连、重音是语气节奏变化进程中的休止、继续和强调。有声语言的训练基础是停连、重音、语气、节奏。这个训练过程十分艰苦,从句、段、篇到节目整体。或许是分段操作、循序渐进的。初学者往往以为这些技巧把握纯熟就学会了播音,其实,这只是有声语言训练的一项基本功。在整个语言表达中,这只是一个元素,它必须负载一定的内容,贯穿一定的语言目的,才能让表面呈现的形焕发生机。有的同志没有深刻意识到思想载体的重要性,以为只要自己有想法,而且切入口找得好,就可以不顾及外化时的表现方式。殊不知,好马还需配好鞍。只有完美的结合才有理想的效果。在播音语言的形态学习和形态表现中,很容易产生一个误区。这便是浅尝辄止或仅仅在形态表达上“钻牛角尖”。语言表达本是一种精神创造,形态只是精神的自然流露,一旦为形而形,形就枯萎死去。只有注入精气,才能起死回生。这是有声语言生命力的辩证统一。同样之理,播音语言的质,所谓要义,所谓角度,都还只是头脑中、视线上对内容形式的认识和把握,如果没有表达者自身在咀嚼、消化后将其附着于一定的形态,受传者就永远不可能感受到,也不可能真正体会到传者想要表达的心理活动。因为受传者只有通过一定的语言形态,当然是负载着一定的思想感情运动的语音形态,才有可能促使他(她)内心对此产生一定的共鸣而激起感情的波澜,从而在他(她)心灵中爆发出另一种力量。我们需要从更高的层面上不断要求自己,真正达到情、声、气三位一体的效果。当然,我们对质的强调,并不意味着对形的探索的否定。

播音语言的形:形态。形式

首先,播音语言的形根源于质,是质的流露和反映。应当指出,这种流露和反映,并不完全是被动的、消极的。叔本华曾经说过:“思想一旦用语言表达,思想就‘死亡了。”雪莱也说过:“当写作开始时,灵感就已衰退。”然而,创作者思想的死亡、灵感的衰退,却因为有了语言和写作之形。才有可能碰撞出接受者思想和情感的火花。语言作为传播媒介,也有同样的道理。播音语言质之高尚、纯洁,无一不在形之晶莹、剔透中展露。不反映质,没有文化内涵的形态、声线是苍白的;有文化内涵的质,若得不到恰当的形态、声线的表达,也是无力的。形对质的反作用、反弹力,总是制约着质与受众交流和感染的程度和力度。播音员和主持人声音的形,除了先天的成分。更大的在于后天的塑造。通过对声音的塑造从而更好地表现质的内涵,很多人在这方面都是业界的表率,《实话实说》的崔永元,《社会记录》的阿丘,湖北《经视直播》的江涛,我觉得他们都是通过积极主动的语言形式而达到了节目最根本的目的。

第二,语势和节奏是构成播音语言的形的重要内容。所谓语势,“是指有声语言的发展趋向和态势”。所谓节奏,是指有声语言的抑扬顿挫和回还往复。有声语言传播目的的实现,离不开词语的轻重格式,句子的停与连。篇重点和句重音。静态分析时似乎有些机械,实际使用中,依托思想感情的运动状态。由语气把它们贯穿起

来,形成一定的声音走势。一般说来,声音走势反映并实现着传播目的。有声语言的传播语势是在不断变化中推进的。无论小溪流水还是大海奔腾,不同的流向和势头必然伴随着一定的节奏,形成一定的风格。有声语言的节奏和速度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语节的疏与密和速度的快与慢关系更为直接。比如新闻需要有密集的信息,语节密、速度快,给人一种流畅感。这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似乎速度就是节奏。其实,节奏有一定的速度做基础,语节密、速度快,语节疏、速度慢,这只是形成节奏的一个元素。节奏要求还有更重要的元素,那就是:一定的速度必须有一定的抑扬顿挫和回环往复做前提。抑扬顿挫是作者意图和文章(节目)脉络的直接体现。意思的主与次、音调的重与轻、声音的虚与实、明与暗等等方面元素,都使最后形成的节奏有了不同于看文章时产生的感觉。因为这些元素饱含着传播者极其细腻的思想感情和态度、分寸。这也就是外在节奏的内在含金量所在。在这一点上,我认为做得最好的当属王刚老师,他对于语势和节奏的控制在他的节目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们大家所熟悉的《朋友》、《东芝动物乐园》,绝对的特色,区别于大多数主持人,这样的功力的彰显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

第三,播音语言的形直接影响播音语言质的传达。就听觉形象而言,在播音语言的形中,语势和节奏对受众来说是最直接的,而对播音员、主持人来说,却只是最后的体现而已。因为对于语势和节奏的把握,不仅仅是词语、段落、篇章,而且包括对节目,栏目的类型、体裁和风格的把握。大量的新形式,像追踪报道、纪实报道、大特写、人物专访等不同手法的写作,必然带来不同的表达形式。传播者通过有声语言与接受者交流,整体和局部的体会,抽象和具象的感觉,只有了然于心,又善于随机调节,才能适应传受双方的目的与需要。因此,对形的研究,在一定意义上也是对质的深化。形的恰到好处才使质更全面、更有效地得到体现,更具感染力地达于受众。那种以不变应万变的表达模式,让受众不得要领、难以接受,这和传播者把握有声语言对体裁和风格的表现能力不无关系。所以,内在的实质决定外部的表现。而外在的内容则反作用并影响内在的质,只有内在外在的统一,才会创造最和谐、最满意的结果。

播音语言的质与形在播音实践过程中是不可避免的一對矛盾,是事物的两个方面。只讲质不讲形,容易概念化;只讲形不讲质,容易表面化。评价播音的好坏优劣。应当从质与形的不同层面去比较分析。传播者自身如果一叶障目、以偏概全,那就很容易自我满足或无所适从。无论红得发紫还是无人问津,如果从质与形这两方面去探索分析,我们就能更冷静、且更进一步地求得质与形的统一和完善。这对调整我们的心态,提高播音语言的质量和传播效果是实在必要、非常有益,也是切实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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