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阙迪伟的小说《麦地里的云》

2010-04-03 08:29朱庆华
关键词:根儿马三割麦

朱庆华

(丽水学院 人文学院,浙江 丽水 323000)

阙迪伟,国家一级作家,著有长篇小说《子弹呼啸过耳》,在《人民文学》《小说月报》《十月》《作家》等著名文学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60余篇。对于这样一位创作上已然取得可观成就并富有个性的作家,评论界甚是漠然,几乎无人问津,这不能不说是种遗憾。今就其短篇小说《麦地里的云》[1]作一具体论析,以一窥其小说之独特魅力。

一、《麦地里的云》之丰厚意蕴

《麦地里的云》故事情节甚为简单:云的男人春生一年多前去广东打工了,云带着二足岁多的儿子根儿留守家中。正是割麦插秧的初夏时节,清晨,云挑着干活家什和根儿前去割麦,看到不速之客马三正在帮她割麦。马三是村中唯一没有去广东的年轻而健壮的男人,几年前他的老婆因他闯广东而耐不住寂寞跟一个走江湖的跑了,马三只得在家带一双儿女。在割麦、交谈的过程中,云与马三逐渐由生分而自然随意起来。在正午吃饭、休息时,同病相怜的云与马三心照不宣地期待着男女暧昧之事,正当他们手牵着手走向麦地深处的乌桕树时,根儿一声“妈——”的叫唤声石破天惊,云猛然醒悟。夕阳西坠时分,面对马三晚上我到你家、或到麦地相会的请求,云流着泪,张皇地匆匆逃离而去。

唐朝司空徒《诗品·含蓄》所言的“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不仅是诗歌创作的一种至高境界,其实也是文学创作的一个普遍法则。“一切文学作品都是一种吁求。”[2]文学作品因布满空白点和未定点而呈现出一种开放性的结构,这种结构本身随时都在召唤着读者把文学作品中所包含的不确定点或空白与自己的经验及对世界的想象联系起来,通过再创造使其得到具体化。一部作品的不确定点或空白处越多,就越能激发读者审美潜能的实现,越能为作品的阅读再创造提供无限广阔的空间。倘若细加品味,就不难发现,《麦地里的云》故事情节虽说简单,但这简单的故事中却充溢着丰厚的意蕴。

《麦地里的云》最着意渲染、最震撼人心的内容当数对农村留守女性饥饿的诗性言说。在春生闯广东之前,云有着舒心的夫妻性事:

云想男人的时候,手便犹犹豫豫地伸过去,隔着根儿,在男人身上轻轻地抚摸,轻得像蚂蚁结队爬过麦地。男人鼾声止了,捉住了她的手。男人是醒了呐,那手就很不安生,传导过一种热烈的情欲。接着轻轻地,像捧一只名贵瓷瓶一样,男人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根儿移动,男人移动根儿的时候,云跟男人一样紧张,生怕惊醒了他。尔后,男人偷儿似的爬过来。可夫妻俩不敢张狂呐,小心翼翼的,生怕根儿突然醒了,张开眼。当然是男人想云的时候多。男人想的时候,手便不犹豫,隔着根儿伸过来将云弄醒。云贪睡呐,将男人的手掸开,烦了,就在男人的手上掐一把,掐得男人嘴里咝咝的,差点儿失声叫喊起来。更多时候,云不会将男人的手掸开,男人得到默许,兴奋了,接着就小心翼翼地重复着他们的课题。

有一个“吃人的老虎最可爱”的故事,说的是一个老和尚带一个从未见过凡人的青年小和尚下山,小和尚指着一个姑娘问是什么,老和尚怕他动了凡心,就说:“这是老虎,会吃人的!” 后来小和尚又看到了许多前所未见的事物。回山以后,老和尚问他:“你今天所看到的东西当中,什么最可爱?”小和尚不假思索地说:“吃人的老虎最可爱!”两性相吸,两情相悦,此为人之常情、自然本性。我国先哲更是一语中的,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则曰:“食色,性也”。性生活乃夫妻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是两性和谐的生理基础。然而,云却因男人去闯广东而独守空房,夜夜孤寂,饱受性之煎熬。正因如此,夫妻离别一年多的云,面对村中唯一年轻而健壮的男子马三时,忍不住心旌摇动,当马三白天说要帮云割麦而被云拒绝后,云便在当晚做了个令她既害怕又痴迷的暧昧之梦:云梦见了马三在她家的地里帮她割麦,休息时,马三释放出的成熟男人体味,和着汗味,浓烈得令她窒息,她像喝了烈酒那样,有点醉了……

马三坐起来,看她。她呢,也看他。好一会儿,马三说云你头发上有只蚂蚁,看哪,都快爬到脸上啦。云一点儿也不慌张,可她做出慌张样子,说真的?坐起身来,很蠢地伸手去乱抓。马三挪过来,说我帮你捉吧。云真的慌张了,预感到要发生点什么事,又冀望发生点什么事,心跳起来,脸红得醉了似的,期待着那事儿的发生。马三的手指在她头发上移动着,有一种酥酥的感觉。云木着,说捉到蚂蚁了吗?马三说逃了。云问逃哪儿了?马三没答。云说算了算了,我不要你捉了。马三惊叫起来,说看哪,蚂蚁逃那里了。手就突然捉住了她乳房。期待的事终于发生了,可云还是惊了,慌张了,拼命地叫喊,挣扎……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儒家思想源远流长,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已然积淀为国人的一种集体无意识。在意识清醒时,云尚能把握自己,克制情欲,谨遵妇道。但在云的潜意识中,情欲却如洪水猛兽,随时都想破笼而出,决堤泛滥。云所做的睡梦,正是深藏于其潜意识中的情欲兴风作浪之结果。情欲这一心魔,不但在云的潜意识中翻江倒海,而且一有契机,便挣断锁链、冲出樊笼,从潜意识层呼啸而出,乱人心志,毁人定力。当云挑着干活家什和根儿来到自家的麦地时,云看到不邀而至的马三正在帮她割麦,这使她无法再拒绝,并心存感激。在割麦、交谈的过程中,两人的心拉近了。吃好中饭,干活累了的马三鼾声如雷地睡着了,云也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再后来,早醒的马三用麦秆儿弄醒了云:

死马三!云嗔道。

马三说,抱你到河里你也不知道,睡得沉呐。

云脸红了。马三说,我呵,还真想抱你到那棵乌桕树去哩。

云见马三眼睛里有了种异样的亮,她问干么,抱我去那边?

云没想到会问得这么大胆呐,马三笑了,说看样东西。

云低头说,看什么东西?

马三说想看么?想看过去就知道了。

云读马三眼睛,忽然明白了,心便咚咚跳起来,可不知怎么的,她还是佯问,看什么呢?

马三站起来,伸过了手。云羞涩呐,犹豫着。马三就弯下腰来,牵起了她的手。

云顺势站了起来,心咚咚地跳。云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呐,云觉得自己好像期待着这事儿发生呐。马三呢,就那样拉着她的手,云感觉着他们的手都在颤抖,汗涔涔的,相互传达着一种渴望。

马三便这样牵着云的手走出树荫,进了淌着阳光的麦地,向另一片树荫走去。

马三说,我们……都苦。

这话让云眩晕呐,低下头去。她觉着麦地暄软如海绵,浑身酥软得没劲。体内一种久违的情愫,悄悄儿,不可抗拒地苏醒,云感到害怕呐,她看了看前头那棵乌桕树,想这麦地太长了,怎么走不到边……这一切,嗳呀,怎么跟夜里的梦那么相似呢……云蓦地惊了下时,忽然听见一声叫唤:

妈——,妈。

应该说,云是位恪守妇道的贤妻良母,但就是这样一位贤良女子,面对马三并不复杂的桃色引诱,却既非严拒,亦非婉绝,而是半推半就,甚至在隐秘的内心深处渴望那事儿的发生,何也?根源即在于夫妻天各一方,久违了,而云又恰在如狼似虎的年龄,其情欲旷日持久地得不到满足,日积月累,干柴遇烈火,焉得不燃?然而,云毕竟是自尊自爱的,二足岁多尚不会喊爹叫娘的根儿突然间一声石破天惊的叫唤,让痴迷恍惚的云猛然醒悟,当夕阳西坠时分,再面对马三晚上我到你家、或到麦地相会的请求时,云作出了艰难的选择——张皇地逃离而去。

留守女的性事是一个不能回避、也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社会问题,小说除了浓墨重彩地描绘留守女云典型的性饥饿外,还以概述的笔法婉曲地写出了别的留守女所同样面临的性饥饿问题,写出了马三的老婆因男人闯广东而耐不住寂寞跟一个走江湖的跑了的故事,这既拓展了生活的深广度,又丰富了作品的意蕴,同时也进一步凸显了问题的严峻性:

春生和村里的男人一走,村里便留女人和孩子了,当然也有男人,可那都是些上了年纪或者病残的男人呐。村里的女人就替了男人的活,田地里疯忙,家里疯忙,双倍地艰辛。水土好呐,村里的女人原来是相当娇嫩的,胜似花哩,可男人一走,就像失去雨露滋润,花儿开始憔悴了,枯萎了。村里的女人黯然失色,是田地里家里疯忙所致,也是想男人所致呐。女人不像女人了。

总之,小说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紧扣留守女性性饥饿这一核心问题展开情节,结构故事,写得触目惊心,读来撼人心魄。

《麦地里的云》除了诗意地呈现留守女性性饥饿这一严峻的社会问题外,还以貌似闲笔的曲笔,以云一家为典型,尖锐地反映了三个方面的社会现实:一是农村的贫穷,二是打工者的辛酸,三是留守女的劳苦。

云一家夫妻恩爱,安享天伦之乐,云的男人春生何以还要别妻离子,背井离乡,独闯广东?春生远走广东,致信留在家中照料二足岁多的儿子根儿的云,嘱咐她别种冬麦,以免来年又是割麦又是插秧,忙不过来,田里的活也出钱雇人,让云顾着家就是。云又何以瞒着春生,2亩水田全种了冬麦,而且在割麦插秧的农忙季节,宁可自己起早贪黑,累死累活,也不愿雇割麦客帮忙?根本原因就在于家里太穷了,他们想早一点改善家境:

其实,云何尝不想再做一张床啊,可她实在舍不得根儿分床,再说做了床放哪里呢,房子太小,吃的睡的都挨在一起,再安一张床,身子都转不过。他们太穷了。

……

云也不想雇割麦客,30块一天,还要管吃喝。云要自己干,力气睡一觉又出来,累不死人,干吗要糟蹋钱哩。云想多干点就多积挣些家业,早点盖房。

虽说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但不幸的家庭也不全是各有各的不同,也往往有着共同的不幸,譬如贫穷、譬如疾病等等。如果说因为太穷了,因为要改善生活,所以春生离故土别妻儿独闯广东做了一名打工仔;那么,村中别的年轻而健壮的男人又何以也去闯广东呢?不难猜想,主要原因也不外乎一个穷字,或者说一个钱字——闯广东是为了去淘金。贫穷的农村生活图景就这样在作者笔下流淌而出。

无数个春生背负行囊,一腔热血,从贫穷落后的乡村潮水般地流向他们想象中流光溢彩、遍地黄金的繁华都市,打工仔队伍一时间浩浩荡荡、蔚为壮观。然而,满怀发家致富之热望的打工仔们在这异域他乡通过自己辛勤的劳动真的淘到金子了吗?不能说一个都没有,但毋庸讳言,绝大多数则如春生一样:

春生从广东寄回了钱,更多的是寄回了信。

……

春生说过年就不回家了,春运火车挤,老板也留他们,政府出面组织打工仔过个欢乐祥和的春节;多挣钱也好,将来回家盖房,再做点小买卖,日子会慢慢好起来。

寄回的虽说也有钱,但更多的则是信,可见囊中羞涩;一年中有不少的节日,但中国人最在乎的莫过于春节,然而为了省点路费多挣点钱,也只能千里共婵娟,将就着在外过年了。这可真是有家难回,无钱可寄,唯有无尽相思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了。最可叹的是,更早出去打工的马三,不但没能发家致富,最终连老婆也跟人跑了。作者画龙点睛,寥寥数语,便把打工仔们普遍的生存图景勾画在读者眼前。

外出淘金的打工仔们是这样一幅生活图景,那么留守女们又是怎样一种生存状态呢?小说通过对云的生活状态的呈现,予以了艺术的回答:

云起床后,先是去割菜。天还墨黑呐,一脚深一脚浅的,胡乱摸几棵菜拔了回家。……洗过菜,开始升火烧饭。烧就烧一天的饭,中饭在麦地吃,晚饭回家吃,只能冷饭冷菜将就了谁叫割麦忙不过哩。烧好饭菜,云去饲猪……接着,云开始漱洗吃饭,手忙脚乱,跟谁抢似的……

……云只好狠狠心摇醒根儿。根儿醒了,哭了,哭得云心疼。云抱起根儿。云说根儿根儿你莫哭,妈带你去割麦呐,割了麦妈蒸馒头给根儿吃呐……

云抓紧给根儿饲饭,饲着饲着,窗户射进了曙光;饲着饲着,屋里渐渐白亮起来,根儿呢,又睡去了。

于是,云锁上门,挑着箩筐割麦去了。

年轻、健壮的男人都外出打工、淘金去了,家中里里外外、大大小小、轻轻重重的活儿全压在了留守女身上。留守女们起早贪黑,劳苦终日,田里家里疯忙不止,双倍的艰辛,再加上思念男人,已是花容失色,女人不像女人了。

二、《麦地里的云》之艺术特色

《麦地里的云》在内容上意蕴丰厚,在艺术上也自有特色。

括号图适用于分析化学知识整体与部分的联系[2] 初中化学内容比较零散且多,在复习的时候需要注意对不同单元的结构分析。进行化学复习时,教师一般都以课本学习单元为单位,讲授每个单元包含的知识及其内部知识间的关系,这时候非常适合使用括号图进行讲解。这种思维地图通常会以某物质作为主题,然后分析其组成部分。如碳的组成,碳分为单质和化合物两大类,单质下的物质分类及其性质、化合物的制法与各种方程式等,教师可在黑板上画好框架或在课件上展示头部括号,带领学生逐步完善括号图;学生在学习过程中通过对知识的梳理,能更好地分析学习单元各部分的关系。

(一)题材选择独具一格

如果说将反映打工仔生活的作品言之为打工文学的话,那么,将反映留守者生活的作品相应的称之为留守文学亦便顺理成章。留守者如何地忍辱负重苦撑日子、如何地精打细算勤俭持家、如何地善良贤惠养老抚幼、如何地巾帼不让须眉在家乡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事业……,如此等等,往往是留守文学中常见的书写内容。《麦地里的云》独辟蹊径,以农村留守女性饥饿问题作为文学观照的对象,显示了其出众超俗的个性。小说通过对云的详写、对其他留守女的略写,详略互补、繁简搭配,生动形象地揭示出一个极其严峻的现实问题、社会问题。

(二)心理描写精致细腻

法国著名作家雨果有句名言:“世间有一种比海洋更大的景象,那便是天空;还有一种比天空更大的景象,那便是内心的活动”。心理描写既是作家的一项基本功,也是刻画人物的有效手段。《麦地里的云》以农村留守女性饥饿问题作为自己的观照对象,在文学地呈现留守女性饥饿的生活状态时,不是作赤裸裸的生理层面的粗俗表现,而是通过精致细腻的心理描写,把留守女内心深处波涛汹涌的性渴望淋漓尽致地具象化,从而将留守女最讳莫如深的内心一角完全裸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小说伊始,便开门见山地写云在情欲四溢的桃色梦魇中惊醒过来,尔后是细细地回味梦境(睡梦上文相关之处已列,此不赘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云之所以会做如此暧昧的睡梦,原因乃在于现实生活中云旷日持久地独守空房,正常的情欲得不到满足,干涸得太久了。在白天意识清醒时,云尚能勉强控制住自己,而在夜晚睡觉时,云却左右不了自己的潜意识。在白天马三帮自己割麦时,面对马三肆无忌惮的引诱,云痴迷恍惚、半推半就。小说对云此时此刻那既犹豫不决、又兴奋渴望的心理活动也给予了精细的描述(具体描述见上文,此不赘述)。正是通过对潜意识中的梦境这一意识不清醒时的心理活动以及青天白日之下意识清醒时的心理活动的揭秘,留守女性饥饿问题便清晰地浮出水面了。

(三)人物形象栩栩如生

小说的主要人物是云,云的形象栩栩如生,作者从两个方面来塑造这一形象。云是贤妻良母:云家里经济拮据,生活条件差,身为妻子,云对男人春生从无怨言,反而嘱咐在外打工的春生别死干,小心累坏了身体;春生在外打工,云无怨无悔地在家里独当一面,精心持家,身为母亲,云视根儿为宝贝、命根子,细心抚养,根儿二足岁多了,还不会牙牙学语,说不定是先天哑巴,云就更是疼爱有加,总之,云竭尽所能地给予根儿以最多的母爱。云勤劳能干:男人春生出外谋生,云一人勇挑家庭重担,不但操持家务,抚育幼儿,而且田里的农活也不甘人后。小说极详尽地叙述了这一天云在天还没亮就起床后的所作所为(见上文相关部分,此不赘述),云勤劳能干的品性借此便可窥一斑而见全豹。马三也是小说中一个重要人物,尽管着墨不多,但通过有限的肖像描写、行动描写,其健壮、能干、洒脱的特性还是令人难忘的。

(四)语言平实流畅有意味

《麦地里的云》语言不矫揉造作,不故作高深,简简单单,顺顺畅畅,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例如:

一只箩筐里,放了只特大号的搪瓷杯,里面是饭。还有镰刀和三可乐瓶的水。一片安尔乐,小心用报纸包了,丢在箩筐底一点儿不显眼。云算了下日子,那件事情该要来了,她羞于这些女人用品落入人眼,买也背着人到镇上去买。女人不比男人哪,做不得甩手清闲客,该想到的都要想到。另一只箩筐里,装了根儿。根儿现在又睡去了,云在他身上盖了件单衣,怕他受凉呢。看着根儿,云心里酸酸楚楚的,欲哭,可还是忍住了。

这样的语言,平淡朴实,自然天成,摒弃了纤丽浮华的敷饰,露出真朴淳厚的美质,仿佛是在与读者拉家常,摆龙门阵,读来倍感亲切。然而,这自然平实的语言,看似直白简单,其实是诗意盎然,韵味无穷的。例如:

云打算割一天的麦,到天黑才回家呐,一天的打算,都装在箩筐里,挑在了肩上。

初夏的夜深呐,悄静得很,连蛙声也不叫了。初夏的夜似流水呐,无声无息地在云的回味中流逝。

[参考文献]

[1] 阙迪伟.麦地里的云[J].上海文学,2000(2):37-42.

[2] 萨特.为何写作[M]. 伍蠡甫,胡经之.西方文艺理论名著选编.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98.

[3] 张春.20世纪90年代后小小说女作家群概观及其文化意义[J].重庆交通大学学报(社科版),2009(1):89.

[4] 程桂婷.反抗与奴从[J].重庆交通大学学报(社科版),2009(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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