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跃文小说审美境界的荒诞意味①

2010-04-07 23:01刘起林
关键词:王跃文意味官场

刘起林

(华南理工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广东广州 510006)

论王跃文小说审美境界的荒诞意味①

刘起林

(华南理工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广东广州 510006)

王跃文小说既具图书畅销效应又得文坛充分重视的关键原因,在于他从文化视角审视社会问题、将现实生活内容风俗化的审美眼光和荒诞意味在文本审美境界的贯注及由此形成的独特精神深度。在人物命运描述及相应故事情节的展开、官场常规生态及其“游戏规则”的剖析、整体社会环境荒诞现象的描述等方面,王跃文对客观现实的荒诞特征具有多层次、多侧面的揭示。象征隐喻性情节的荒诞意味,人物“发疯”、失踪事件和诡异、神秘体验的渲染,融反讽、戏拟于写实性白描的艺术笔调选择,体现出建构荒诞审美境界的主体自觉。以荒诞为意蕴核心的形而上感悟,使王跃文小说形成了既具批判现实主义深度、又有独到精神探索的审美境界。

王跃文小说;审美境界;荒诞意味;精神深度

“官场小说”是新世纪图书市场长盛不衰的一种文学类型。广大读者之所以普遍青睐“官场小说”,关键原因自然在于作品所传达的信息贴近现实、所反映的问题切中时弊。但是,一般“官场小说”都不过是以世俗视角、问题意识和批判立场兼具的姿态,写实性地展现官场原生态,着意揭示官场的权势状态、庸琐习性和腐败内幕,审美境界大致处于世俗性日常经验传达的层面,而且存在着明显的实用主义思想立场和自然主义艺术倾向。结果,文学本位论者对于“官场小说”精神深度和艺术创造性不满意的现象,就相应地出现了。

王跃文作为“官场小说”的代表性作家,却既获得了历十余年而“不衰”的图书畅销效应,又能得到中国文坛的充分重视。当初《国画》和《梅次故事》均获国内最重要的大型文学期刊之一《当代》杂志全文发表,《西州月》的各部分作为中篇小说发表时《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等也纷纷转载,就是明显的例证。笔者认为,形成这种审美境界的关键原因在于两个方面:

其一,王跃文的作品将繁复的官场事像及其背后所隐含的官场伦理融为一体,概括为官场的日常习性和生态规律进行考察和描述,从而形成了一种从文化视角审视社会问题、将现实生活内容风俗化的审美眼光。纵览王跃文十余年的小说创作,他早期的《国画》、《梅次故事》、《西江月》之所以被不少读者作为“官场宝典”来学习和模仿,根本原因就在于作者超越官场现象和腐败案件纪实的层次,抓住对官员日常生活、行为心理的描述,切中肯綮地揭示出官场普遍存在的规律和习性。他 2009年出版的长篇小说《苍黄》,则表现出更为自觉的风俗化审美意识。小说选择县级市官场为叙事环境、县委办主任为叙事线索、一届县委书记任期为故事情节段落,总体构思就表现出作者对当代官场的透彻认识与整体把握。在情节展开的过程中,作者往往淡化对热点事件及其是非曲直本身的关注,而将尖锐沉重的社会问题,描述为官场按习惯和常规处理的“工作任务”,进而通过揭示人物完成“工作任务”的情态和心态,着重展现出他们隐藏于种种处理行为背后的规则与逻辑。一种意在探究官场习性的创作动机,就由此显示出来。而且,通过描述新县委书记上任伊始即转变思想和行为态度等诸多内容,作者特意揭示出,当代官场的现实情形,已经不仅仅是由于某个重要官员偶然性、个人性的原因形成的问题,而具有了如生态系统自我运转一般的周期性、规律性特征。作者在对故事情节和官场生活的场景、细节进行白描之外,还花费了大量笔墨来阐发隐含其中的官场生态的规律与习性,以至形成了一种王跃文所特有的“笔调从容”的叙事特征。小说的具体叙述过程中出现许多比如将“刘半间”、“刘差配”等称呼与中国古代文化的同类特性进行联接,借“宝钱”、“白鼻孔陪考”等等民间俗语剖析现实官场的现象,则从审美思维特征的角度,显示出《苍黄》揭示官场文化习性的自觉性。

由此可见,王跃文小说已经超越生活表象、事件进展描述和政论性社会问题剖析的层次,进入对当代官场的风俗形态或曰当代“官俗”进行审视与呈现的审美境界,达成了一种从文化生态层面对于世风人情的认知功能。

第二,王跃文的创作显示出一种荒诞的审美意识,这种荒诞意味在文本审美境界的贯注,体现出创作主体独具特色的从形而上层面体察现实、感悟生存的精神深度,其小说在对现实的践摹写中,蕴含着丰富的“荒诞”意味。

王跃文小说的荒诞意味最为重要的表现,存在于对客观现实本身的荒诞特征多层次、多侧面的揭示方面。虽然王跃文认为,“如果把小说比作化学试验,那么人就是试验品,把他们放进官场、商场、学界或者情场等等不同的试剂里,就会有不同的反应”,“作家充其量只能提供一把把化验单,一张张透视底片”,[1]他的作品也以严谨细微、从容不迫的写实型白描为主,但源于表现对象本身蕴含的诸多不合社会正常逻辑、不近人生日常情理而实际上无意义、无价值的悖谬特征,文本的审美境界,反而相当强烈地显示出“正因写实,转成荒诞”的审美意味。

在人物命运描述及相应形成的故事情节展开方面,这种荒诞意味就有相当深刻的体现。《国画》通过捕捉一种官场人生与人格的典型状态,对其具体的官场命运、身心状态和人格蜕变过程予以揭示,深刻地剖析出了“官道”与“人性”的矛盾,以及由此导致的个体生命力低质量消耗、生命本质意义虚悬,越诚恳、精细地经营,离生命终极意义反而越遥远的荒诞现实。主人公朱怀镜的官场命运及其心灵状态的基本情状是,官场蹭蹬则万事憋屈、曲意逢迎而平步青云、官运顺遂则金钱美女和别人的巴结样样送上门来、一朝失势即“门庭冷落车马稀”以至心境虚无。而他从庸常到得意到黯然收场,一切皆因偶然获得了一个曲意巴结进入了市长皮德求“圈子”的机会,整个过程似乎是一场纷乱无序、不由自主的南柯一梦。以至最后在郁闷之中细细品味,朱怀镜不觉“恍恍惚惚,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一种官场生存和个体命运的荒诞感,就从中浓烈地升腾出来。《梅次故事》中,朱怀镜因为《国画》中所描述的官场经历的教训,费尽心机地洁身自守,妻子香妹更对他以前的恣意放纵耿耿于怀、纠缠不休。正当他逐渐摆脱躁动与迷茫,而且终于获得一展胸襟的权位之时,妻子香妹本人却陷入了受贿的泥淖。在荆山寺的“法乐如雷,唱经如潮”中面壁感悟,朱怀镜自然只能是“心烦意乱”、“如同困兽”,转而干脆重回俗界,“不去烧香了”。《西州月》中的关隐达本为具有文人情怀的读书人、“诗人”,作了领导秘书而获得官场进身的可能。但因为做了地委书记的女婿,以至“成也陶凡、败也陶凡”,长期处于处于官运困顿的状态。就在他慢慢领悟了现实的生存智慧,似乎寻求到了达与隐的微妙平衡之际,却意外地时来运转、官运亨通起来。人格嬗变无声无息,宦海沉浮不由自主,“命运沉浮,全凭一只看不见的手。他只能在无可奈何的喟叹中顺应那只手的操纵”,一种命运无法把握的乖戾、悖谬之感,竟使作者自己在描述和品味关隐达这“自己的亲兄弟”一般的人物形象时,也觉“心头隐隐作痛”。[2]在文本对主人公官场命运和人格状态条分缕析的描述之中,一种颇具生存感悟深度和心灵震撼力的荒诞意味也蕴含其中。

在王跃文的作品中,主干性故事情节一般是简略、淡化处理的,大致不过是作为叙事的线索而已;文本叙事的重心,落在官场常规生态的揭示及其内在“游戏规则”的阐释方面。作者往往站在世道人心常情常理和社会道德底线的角度,采用白描形态的戏拟与反讽笔法,对官员的日常生活及其心理状态娓娓道来,不仅对人性在官场人生场景中的扭曲状态予以深微、细致的刻画,对其背后所隐含的“游戏规则”与价值逻辑予以不动声色的揭示与戏拟,而且时时对作品人物的言行举动,进行设身处地的辩解、阐释与慨叹。既冷眼旁观又感同身受,文本就在一种亦庄亦谐的艺术传达中,将官场人物身在“游戏规则”中事事处处“不自在”、尴尬无奈却还煞有介事的荒诞、滑稽状态,“归谬”式地暴露无遗。

王跃文的小说还对整个社会环境五花八门的荒诞现象,进行了信息量相当密集的揭示与描述。在人物性格与言行的呈现方面,从权贵公子皮杰、王小莽的狐假虎威、为所欲为,到“气功大师”袁小奇的高深莫测、大行其道,从派出所长宋达清的媚上欺下到招待所长于建阳的俗气逢迎,从记者成鄂渝“狮子大开口”的嚣张无赖到局长舒泽光仅因工作不配合就被逼成上访者乃至投进精神病院,包括市委书记王莽之偷烧荆山寺开年“头炷香”、暴发户“裴大年”取名的忌讳,等等,对于诸如此类的社会病态现象,王跃文均敏锐而尖锐地捕捉住其中或猥琐可鄙、或滑稽可笑、或狂悖可恨的特征,以漫画化的笔触有力地揭示了出来。《苍黄》更是从乌有县换届选举“差配”问题的真相写起,广泛地描述了诸如上访与截访、农村“六合彩”、矿难、食物中毒、有偿新闻、官商警匪勾结等等热点事件,并对其中隐藏的复杂的社会矛盾和官场荒诞、悖谬的处理方式,给予了有力的揭示。痛切的揭露背后,一种令人啼笑皆非、悲苦莫名的审美意味,也就蕴含其中。对于这种种社会之“怪现状”广泛、深刻的描述,大大丰富了文本审美境界荒诞意味的内涵。

在对客观现实荒诞性进行深刻揭示的基础上,王跃文小说还存在大量具有象征隐喻意味、怪诞诡异色彩的人物形象与故事情节,其中鲜明地体现出创作主体建构荒诞性审美境界的艺术自觉。

王跃文作品不少具有明显象征、隐喻意味的情节,都显示出明显的荒诞意味。《国画》中的朱怀镜,竟因为“跟疯子也没什么两样”的画家李明溪在看球赛时一阵“狂放的笑声,无意间改变了他的命运”。作品开头的这一细节描写,显然是作者刻意为之,目的就在于强化整个事件的偶然性与荒谬、滑稽特征。《苍黄》贯穿全书的主干线索之一,是设计了县委书记“刘半间”和基层干部“刘差配”两个“刘星明”。县委书记刘星明冠冕堂皇而又蝇营狗苟,仅仅因为“一把手”的位置,就能专制到在盘根错节的体制内为所欲为;疯子“刘差配”不时来到县委大院慷慨庄严、一本正经地宣讲,其内容却恰好是中规中矩的体制内话语。二者之间的巨大反差,自然构成了极强的反讽效果和荒诞意味。《西州月》由“诗人”关隐达做秘书开头,又以龙飞做关隐达秘书、“又一个诗人死了”结尾,更以一种具有命运循环意味的人生模式概括,具体而微地揭示出官场生态的荒诞性。

王跃文的小说还着力渲染了不少人物莫名其妙的“发疯”、失踪事件和诡异、神秘的生命体验。《国画》的李明溪由文士轻狂性的“跟疯子没什么两样”,而真的表现出心理恐惧的精神病症,最后果然莫名其妙地消失;《苍黄》的“刘差配”是作者施以更充分的笔墨进行隐喻性描述的疯子;《亡魂鸟》的男主人公陆陀则随时准备着自己的发疯。《苍黄》中富有整体象征意味的油画“怕”和比喻“哑床”等核心意象,对官场生态的概括与感悟也具有明显的滑稽成份和怪诞色彩。他作品的结局,往往是权势者要么“出事”要么“失事”,受害者或沾染官场者则不断地疯掉、自杀或失踪,落了个“白茫茫大地”。只剩下主人公面对一个个生命被吞噬的现状,因人格底线受冲击、心理情感受伤害、灵魂被无情地拷问,或者如《国画》的朱怀镜,沉湎于置身且坐亭谷口“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与虚无;或者如《苍黄》的李济运,陷入到进了电梯却“不知该按哪个键”、“仿佛四处有人在悄悄说话”的惊恐与彷徨;即使官场圆满如《大清相国》的陈廷敬,也只有在逃离一辈子置身其中的官场,方可舒畅而饱含苦涩地仰天大笑。

而且,王跃文小说对于官场的揭示与描述,既没有采用看似义正辞严实则浅显简单的批判性口吻,也不着意渲染诗意化叙事的伤感情调,而主要运用了调侃、揶揄、嘲讽、体谅、慨叹皆融入其中的反讽、戏拟式笔调,并以不愠不火、严谨写实性的白描形态出现。作为一种“有意味的形式”,艺术笔调实际上是作者对于客观现实整体感悟的审美凝聚与集中体现。“反讽”笔调最重要的特征是抓住表现对象表面形态与真实内涵的矛盾,着力揭示二者之间含义歪曲和颠倒的具体状态,哲学根基在于世界本质上是诡论式的、荒谬的,只有模棱两可的态度才能抓住其矛盾的整体特征这样一种价值认知。戏拟作为一种戏谑性的仿拟,本身就包含着一种解构意识;一种参透对象悖谬、荒诞、不合理的特性后,无奈与悲怆之下率性地戏弄与嘲笑。可以说,王跃文创作对于反讽、戏拟笔调及其相应艺术气韵的热衷,正是对官场生态荒诞、悖谬特征深刻把握后的具体表现。而他融诡异、怪诞于严格的写实性情节之中的艺术构思,更使审美境界的荒诞色彩极具充分的“间隔效果”和“陌生感”,又让读者觉得感同身受,以至不可不信、不可不细品深究。

荒诞感作为一种生存感悟和社会认知,往往产生于旧的生存体系受到彻底拷问而新的生存体系尚未建立的间隙,其中既体现了传统理性在创造新文明时所遇到的失败,也体现了人类在适应新文明中所产生的精神觉醒。也就是说,荒诞意识其实是创作主体心智清醒、与审美观照对象保持精神距离的一种标志。因为在荒诞的现实面前,精神主体往往只能在保持自己文明本质的基础上,以荒诞意味在审美境界中的贯注,构成一种针对客观现实的否定性的提醒,从而引导人们打破无望,唤醒灵魂深处固有的对合理价值的追求,领略到人的真正的存在、真正的生存价值、真正的自由与激情。这正是荒诞作为一种审美意识的终极价值之所在。

在当今中国社会生态官本位的历史转型期,权力欲至上成为个体生命的核心推动力,正是历史发展、演变过程中难以避免的一种“阵痛”。但是,作为无法复制和重来的生命个体,如果置身官场者只能遵循病态的游戏规则,在无可奈何中屈己求成,那么,不管成败得失的具体效果如何,个体精神的自主性和生命存在的常态、常理不断被扭曲,个体生命价值追求逐步走向自己的反面,就只能是无可逃避的宿命。这种“人类决心在世界上发现目的和秩序,然而这世界却不提供这两者的例证”、“世界的不合理性与人的灵魂深处竭力追求合理之间的冲突”,[3-4]以及由此构成的紧张关系,正是构成“荒诞”型生存感悟的社会现实基础。王跃文的作品基于对官场真实处境的洞察,冷峻地描述出其中的不合情理、不合逻辑之处,揭示出历史与理性所建构的确定性世界图景的崩溃和主体意识的虚无、恐慌和绝望感,进而衍生出相应的,恰与西方“荒诞派”文学存在深层相通之处的审美观念和艺术手法,这就使文本审美境界以形而上层面的深刻感悟,显示出独到的精神深度。

王跃文的非“官场小说”《亡魂鸟》,更全面、鲜明地显示出他对于荒诞审美意识的精神自觉。作品深刻地揭示了社会历史层面“一代年轻人真实的苦难”。[5]序作者以极为沉痛的抒情笔触,提炼出了一个关于理想主义由高扬时的浪漫到破灭后的颓废的精神内核。“理想主义是最容易滑向颓废主义的。……颓废自然不是好事,但颓废到底还是理想干瘪之后遗留下的皮囊。”这样一种生存命运,不能不说是颇为“曲折、凄美、无常、荒诞”的。[5]封底语

实际上,题材并不是决定或拘囿作品审美价值和文学意义的决定性因素,“官场小说”虽然是一种基于现实信息和社会问题的文学创作类型,但同样完全可以具备与精英文化类文学创作相一致的审美追求,从而在保持市场效应的基础上,达成深刻独到的审美境界和良好的文学前途。其中的关键,则在于创作主体的审美追求与艺术开掘。王跃文创作主体意识和艺术境界的荒诞意味,就是将社会性内涵的剖析与世态人生感悟的精神深度追求融为一体的突出表现。正是这种审美努力,使王跃文的作品超越一般的“官场小说”,形成了既具批判现实主义深度,又有独到精神探索的审美境界,从而赢得了文坛内外共同的高度推崇。

[1]王跃文.拒绝游戏·代后记[M]//国画.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0:490-492.

[2]王跃文.《西洲月》代后记[M]//西州月.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0:1.

[3]罗吉·福勒.现代西方批评术语词典[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7:1.

[4]加缪.西西弗斯的神话 [M].杜小真,译.北京:三联书店,1987:6.

[5]王跃文.亡魂鸟[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0.

责任编辑:黄声波

Research on the FantasticM ean ing in Aesthetic Realm ofWang Yuewen’s Novels

L IU Qilin

(School of Journalistm and Communication,South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GuangDong,510006)

The key reasonswhyWang Yuewen’s novels are both the best-sellers and been attached importance to by Chinese Literary are because they reflect social issues from the cultural point of view,possess a kind of aesthetic vision to display the real life in a generalway like the custom,show fantastic meaning in the text of aesthetic realm and contain the unique depth of spirit.In those aspects,including describing the fate of characters,expanding the plots,analyzing the bureaucratic eco-environment routine of officialdom and the official“game rules”,describing absurd phenomenon of the overall social environment and so on,Wang Yuewen has revealed the absur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reality from multi-lateral and multi-level aspects.Moreover the absurd meaning symbolizing metaphorical plots,characters“going crazy”,disappearing events and strange andmystical experience,mixedwith ironic and parodywriting skills into the realistic art tone with simple and straightfor ward style ofwriting,reflect the writer’s selfconsiousness.All this contribute toWang Yuewen’s novels critical realis m depth and unique spiritual seeking.

Wang yuewen’s novels;aesthetic realm;absurd meaning;spiritual depth

I207.67

A

1674-117X(2010)04-0013-04

2010-06-10

刘起林 (1963-),湖南祁阳人,华南理工大学副教授,文学博士,文学博士后,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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