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太阳”:延安时期党的形象与党群关系

2010-08-15 00:45
党史文苑 2010年7期
关键词:红太阳东方红解放区

石 瑾

(延安职业技术学院 陕西 延安 716000)

60多年前,陕北农民李有源饱含激情地唱出了“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一个毛泽东……”,毛泽东及其代表的中国共产党成为群众心中的“红太阳”。这首歌标志着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局部执政的执政党,进入了与人民群众的关系的蜜月时期。那么,我们必须进思考这样几个问题:谁是“太阳”?是谁的“太阳”?为什么是“太阳”?怎样成为“太阳”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透过现象了解到后面蛛网一样复杂却又非常真实的各种关系。毫无疑问,延安时期党(干)群关系是一个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的话题。

一、谁是“太阳”——党内的干群关系

谁是“太阳”?从群众创作的歌曲、诗词中,不难看出“太阳”指的就是毛泽东。群众歌颂毛泽东而不是别人,不为别的,只因毛泽东是中国共产党的领袖,是中国共产党的主要代表人物。毛泽东在党内的领袖地位并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中国共产党经过不断的对内外斗争,在党内民主集中制的基础上不断团结广大党员,打造自己的强有力的领导核心的过程中产生的。这样一来,我们就必须首先弄清楚党内领袖与党员群众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要有群众的“红太阳”,就必须先有一个党内的“红太阳”。

从遵义会议到中共六届六中全会再到党的七大,毛泽东在党内的地位逐步提高。整风运动后,党的领袖形象从群星璀璨发展到众星捧月,这种变化反映了中共为适应复杂的外部斗争环境,党内的民主集中制日趋成熟。正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许多国内外观察家在延安看到的那样,中共党内是民主的,小组会上党员干部和党员群众是平等的,党员群众可以批评党员干部,党的领袖也要接受党员群众的意见、建议和监督。在民主的基础上,权力必须适度集中,这样才能迅速、有效地应对革命斗争的需要。通过整风运动,全党高度团结,极大地增强了党的凝聚力与战斗力。广大党员通过整风学习,提高了对党及其事业的认识。拥护党中央的正确领导,拥护党的领导核心,拥护党的领袖毛泽东,是建立在对党内干群关系新认识基础上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基于党员干部与党员群众之间这种紧密团结、民主又集中的关系,党的领袖就是从中共党员群众心中升起的“红太阳”,“红太阳”就是中国共产党。

二、是谁的“太阳”——党与群众的关系

要回答“谁的太阳”这个问题,最佳途径莫过于沿着《东方红》这首红歌的传唱路径来加以考察。其实,在《东方红》问世之前,毛泽东和党中央已经被比喻为太阳了。1940年,住在延安文化沟口山上窑洞里的青年诗人朱子奇,写下了“杨家岭出太阳,给迷路的人指方向,给绝望的人以力量,也给失足者以新生希望”[1]P30这样的诗句。住在杨家岭的党中央和毛泽东,第一次被这个1938年入党的普通党员喻为太阳,意味着中国共产党内部的太阳正在升起,它是党员自己的太阳。李有源的《东方红》一经问世,很快就随着其侄子的移民队伍传遍陕甘宁边区。当全边区的人民普遍传唱《东方红》时,“谁的太阳”这个问题就有了第二个答案——边区群众的太阳。

毛泽东曾说:“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我们的同志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要和群众的关系搞好,要关心群众,帮助他们解决困难。”[2]P1060为团结更多群众以开展革命事业,中共中央制定了减租减息、民主选举、精兵减政、民众教育、妇女解放、卫生防疫、大生产等旨在改善民生的系列政策,再通过对广大党员干部的教育,把为人民服务的理念落实到实际工作之中。边区人民群众在政治与经济上翻了身,由衷感谢共产党、感谢毛泽东。在边区群众的心里,党就是哺育万物的“红太阳”。《东方红》歌词中朴素真挚情感的流露,正好适应边区群众向共产党表达的某种情怀的需要。这样的歌曲,想要它不流行都不可能。

1945年抗战胜利,延安的大批文艺工作者奔赴各个解放区,公木、刘炽、王大化等人改编后的《东方红》第一次在舞台上与观众见面,这首歌从此就如同插上了一对翅膀,飞遍了各个解放区。2009年10月,安徽休宁发现了一部当年新四军手抄的革命歌曲传唱本,所抄歌曲之一便是《东方红》[3]。各解放区人民群众认可、传唱《东方红》,自然就是认可毛泽东、共产党这个“红太阳”。各解放区人民群众的“红太阳”,反映的是全解放区党和群众的鱼水关系。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后,《东方红》传遍全中国,并随着中国与国际接触的不断扩大而传遍全世界,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的形象也传遍了全世界。

三、为什么是“太阳”——党群关系在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反映

延安时期人民群众为什么会将毛泽东、共产党比作太阳呢?因为毛泽东和共产党为边区群众在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方面带来了光明、温暖和幸福,他们的形象堪比太阳的光辉。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亡国论”和很快破产的“速胜论”给中国人以沉重打击,亡国灭种的危险和国民党日趋专制残暴的统治,给每一个中国人心头笼上一层阴云。中国共产党积极呼吁并迅速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毛泽东发表的著名的《论持久战》,给中华民族带来了光明和希望,为国人指明了前进的方向。1945年抗战胜利后,中国人民面临着两个前途,两种命运的抉择。毛泽东代表中国共产党发表《论联合政府》,又给中国人民指出了一个光明的前途。

抗战期间,中共适时调整政策,在边区实行“革命的三民主义”,用毛泽东的话说,“革命的三民主义中的民族主义,就是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其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就是要为全国一切抗日的人民谋利益,而不是只为一部分人谋利益。全国人民都要有人身自由的权利,参与政治的权利和保护财产的权利。全国人民都要有说话的机会,都要有衣穿,有饭吃,有事做,有书读,总之是要各得其所”[4]P808。 实行革命的三民主义后,人民群众在政治上拥有“三三制”民主政府和普选权,经济上开展了生产运动和合作运动,群众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董必武将这些成就简单概括为:“各解放区,特别是陕甘宁边区的人民,生活已改善了,已经做到有棉布、棉衣、羊毛衣着了;过去吃不饱,现在不仅吃饱,而且常能吃肉了。其他解放区,因为在战争环境下,时时要和敌人打仗,所以各方面比较陕甘宁边区要差些。但是,由于人民负担减轻,比起战前,生活也好得多了。”[5]P115边区及解放区的群众,普遍得利于中共上述政策,感到了温暖,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幸福。

四、怎样成为“太阳”的——党与群众的互动关系

1944年5月24日,马可在延安《解放日报》上发表了一篇名为《群众是怎样创作的》的文章,介绍李有源、李增正叔侄及他们的“走南路”(从陕北南下延安开荒的移民队伍,因向南行进,称为“走南路”)队伍集体创作秧歌的经验。文章记载了李有源的原话:“我们就是这样编戏的,一个人想的不能都随众人的意,一定要众人都发表意见,民主方式,做什么的讲什么……”作者关心的是群众的“集体”创作路子,却无意间给我们以很大启示,我们且看那个乡长为他所要扮的“乡长”角色所讲的台词:“今天开会,主要是为了布置变工,毛泽东号召咱们组织起来,加紧生产,生产是第一大任务。近前人民劳动是散漫的,个人顾个人;做活不多,变起工来,两人做三人的活,省下妇女打生产。我们要做到百分之八十的变工,要自己找对象,不是强迫的。”[6]一个党的基层干部,极其自然地把一个党的政策用群众的语言带到了群众中间,领袖及党的形象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在群众心中扎下了根。

群众觉悟的提高,离不开教育与宣传,而教育则是最关键的一步。延安时期解放区以民办官助的形式普遍发展小学,政府举办大学,普遍发展黑板报、墙报,组织读报组及实行小先生制等,提高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解放区1980余种报刊,能够及时、准确地传达党和政府的政策,群众的所思所想也能迅速反馈上去:有1000余通讯员分布在群众中间[5]P115。群众的文化水平提高了,政治觉悟也提高了,党与群众之间互动的障碍少了,党群关系就能更加紧密。于是,各种集会上党的知识分子撰写宣传口号,群众更易理解;各种大会上悬挂的毛泽东、朱德像就更易为群众所喜爱,党及其干部与群众的互动机制逐渐形成。

我们仍以《东方红》歌曲为例,考察一下党的“红太阳”形象的生成和干部与群众之间互动关系。早在马可写《群众是怎样创作的》以前,延安《解放日报》就发表了《移民歌手》一文,讲述了《东方红》的前身——《毛泽东领导穷人翻身》的创作经过,全文九段歌词。受《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影响,许多文艺工作者深入民间,书写群众。在种背景下,早期的《东方红》(当时叫《移民歌》)被许多延安文艺工作者采录,诗人公木与鲁艺的孟波、于蓝等也曾记录此歌,将其收录在《陕北民歌选》并应用于秧歌剧《走南路》中。鲁艺开赴东北后,为适合演出,公木与刘炽、王大化等改编《移民歌》,保留原歌第一段,其余几段删改为四段,骑白马的调子也作了进一步的修饰。演出时,报幕用的名称就叫《东方红》,“东方红”至此正式成为该歌曲的名字。[7]P142群众的创作与传唱再加上党的干部对歌曲的不断改编,是《东方红》能够不断完善的主要因素。红歌传唱过程中,党的“红太阳”形象深入人心与干部和群众间的良性互动,二者是密不可分的。

综上所述,党的良好形象是党群关系密切的基础,党群关系的良性发展是党在群众间树立良好形象的源泉,党的光辉形象又为党的政策的模范执行奠定基础。延安时期党作为群众的“红太阳”的光辉历史,在构建和谐社会的今天,对广大党员干部仍有极大的借鉴意义。

[1]张京霞等主编:毛泽东颂——歌颂毛泽东的诗词精选[M].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1.

[2]毛泽东选集(第 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安徽休宁发现新四军手抄《东方红》传唱本:http://sztqb.sznews.com/html/2009-10/05/content_801418.htm.

[4]毛泽东选集(第 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董必武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6]延安《解放日报》,1944年5月24日第四版.

[7]张菱:我的祖父——诗人公木的风雨年轮[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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