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1644部队与常德细菌战

2010-08-15 00:53朱清如
武陵学刊 2010年5期
关键词:太田细菌战常德

朱清如

(湖南文理学院文史学院,湖南常德415000)

“荣”1644部队与常德细菌战

朱清如

(湖南文理学院文史学院,湖南常德415000)

“荣”1644部队是日本在华中地区特设的一支细菌战部队,成立于1939年。它打着“防疫给水”旗号,屡次伙同来自哈尔滨的731部队对华中地区的中国军民实施细菌战。在1941年的常德细菌战中,“荣”1644部队的作用非常突出。常德鼠疫发生并流行后,常德地方当局和湖南省卫生处、中央卫生署派至常德的防疫队做了大量防疫工作,值得肯定。

“荣”1644部队;731部队;常德;细菌战①

迄今,由于中、日等国学者、调查人员的不懈努力,常德细菌战研究取得了不少成果,包括文献、口述资料收集和研究性论著。笔者爬梳相关研究成果,觉得有的问题尚有深入细致研究的空间,比如日本“荣”1644部队与常德细菌战的关系问题,本文就这一相关问题作一探讨。

一 从“时间”上解读日本对常德的细菌战

日本731部队和“荣”1644部队对常德实施细菌战,在具体“时间”上主要有如下一些说法:

其一,“1941年春,731部队按照日本关东军司令下达的要破坏中国军队占领的重要枢纽常德城以及沿铁路交通线地区的一项命令,要派出第二远征队,由第731部队第二部队太田澄大佐带领”[1]。其二,“1941年夏季派出了第二次远征队到中国内地去,领导人是该部队里一个部长太田大佐。这次远征队是专门派去散播鼠疫流行病的。日军司令部给予该远征队的基本任务,是要破坏中国军队的交通线,其重要枢纽是常德城,所以要在常德城居民中间引起鼠疫流行病”[2]396。其三,“1941年9月1日增田中佐提出‘希望9月份全都实施’,‘决定实施’”。“9月16日发布了‘保’的大陆指令”[3]。其四,“民国三十年十一月四日晨五时许,敌机一架于雾中在常德上空低飞,掷下谷麦、絮纸、毡棉及其他不明之颗粒状物多种,分落鸡鹅巷关庙街及东门一带”[4]292。其五,据《战时防疫联合办事处疫情旬报》记载:“惟有三十年十一月间敌机到达常德上空低飞投掷谷类及碎布等异物数日后,常德即发生鼠疫。……三十一年该城仍继续发现,全年共计七十六例,死亡六十六例。本年一月至八月份该县迄未发现病例,至十月六日湘省卫生处电告,常德境内之周家店发现鼠疫患者三例。至该地传染状况如何,以湘北战事复起,未获续报。桃源县自三十一年五月发现肺鼠疫十六例后,迄今未再有病例发生之报告。”[4]308

如何解读“1941年春”?也就是说如何解读关东军司令对日本731部队下达“要破坏中国军队占领的重要枢纽常德城以及沿铁路交通线地区”命令的时间。

命令下达不等于即刻要求“派出第二远征队”,也不是只针对“中国军队占领的重要枢纽常德城”,还包括“沿铁路交通线地区”。该命令下达后,“1941年上半年,对于日军来说是在分析1940年细菌战结果的基础上,讨论对各个方面加以改善的时期”[3]。731部队从“1941年春”开始为具体实施细菌战做预备工作。据《井本日志》记载,早在1月15日渡边参谋就发出了“关于‘保’事件,‘希望有媒介物’、‘补给手段’,‘需要适当的容器’,‘实用的时候或是动用航空部队,或是动用特殊部队’,‘可以实施重型轰炸机或夜间进攻等突袭方式’”等联络内容。“2月5日,医务局的医事科员中留金藏、金元节三……石井部队的石井大佐、太田澄……中支那防疫给水部的增田知贞……北支那防疫给水部的西村英二……就‘作战经过’、‘将来运用法’、‘假想作战方针’等问题进行了探讨”。“3月25日,早川少佐提出该经费问题,并与井本进行了联络”[3]。

接到“命令”后,日本731部队的“预备工作”确实做得“相当充分”。到“1941年夏季”,731部队正式派出第二次远征队到华中地区,由日军司令部下达给该远征队的基本任务是“破坏中国军队的交通线”,“散播鼠疫”,以达到“在常德城居民中间引起鼠疫流行病”的目的。第二次远征队到南京后就驻在“荣”1644部队营舍内。“1941年9月初”,731部队和中国派遣军将本年细菌战实施计划呈给参谋本部。“9月16日”,日本大本营陆军部正式下达“对湖南省常德市实施细菌战”的指令。“十一月四日晨五时许”是日本731部队与“荣”1644部队联手,正式对常德实施鼠疫菌攻击行动的时间。这个时间在《井本日志》中记载为“5点30分”出发,“6点50到达”。中、日文献记载飞机投放鼠疫菌的具体时间有出入,其原因在于日本军方使用的时间是日本时间,比中国早一个小时。

“三十年”(即1941年),“常德即发生鼠疫”;“三十一年”(即1942年),鼠疫在常德城乡继续传播;“本年”(即1943年)10月6日,在常德城北30公里外的周家店还有人染上鼠疫。据此可证常德遭受鼠疫危害至少持续了3年时间(1941年11月~1943年10月)。

综上,我们可以这样解读日本对常德细菌战“时间”:1941年,日本对“重要枢纽常德城及沿铁路交通线地区”实施细菌战,从酝酿、计划、命令、准备(包括细菌武器的选用、实验、生产)到具体实施,有一整套程序,贯穿1941年之春夏秋冬。“1941年11月4日”只不过是日本731部队联合“荣”1644部队在常德正式投放细菌武器——鼠疫菌的具体时间而已。常德细菌战应从“1941年春”开始算起,至少持续到“本年”(即1943年)为止。

二 “荣”1644部队在常德细菌战中扮演的角色

现有常德细菌战的研究成果多侧重于认为,常德细菌战是日本731部队在华中实施的三次大规模细菌战之一,并顺理成章地将常德细菌战罪行划归日本731部队,较少凸显设在南京的日本“荣”1644部队在常德细菌战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①。

笔者以为,“荣”1644部队在对常德的细菌作战行动中不只是担当“重要同谋”角色,“积极配合”、“协助”731部队对常德的细菌作战。实际上,“荣”1644部队与731部队远征队“联合”实施了对常德的细菌作战,“荣”1644部队与731部队同属于对常德实施细菌攻击的主谋。

诚然,直接策划并率先积极准备对常德实施细菌武器中鼠疫菌攻击的是731部队,但731部队每次派出的远征队到华中地区执行任务时,“荣”1644部队都“供给远征队相当数量的跳蚤进行细菌战”[5]428,这次也不例外。加上“‘荣’1644部队的人体实验、细菌战研究成果在1941年达到高峰。那年的任务特别多,以至于为了继续研究项目不得不抽调其他技术部队的人员”[6]180。正因为任务多,所以从731部队临时抽调部分技术人员到南京工作也有可能,也属正常。“荣”1644部队的建立和发展都与731部队长石井四郎有关联,731远征队在华中地区的几次“大动作”,都离不开“荣”1644部队的“通力合作”。

1941年11月对常德细菌作战的总指挥是刚担任“荣”1644部队长不久的太田澄大佐,他的前任是石井四郎的“忠实朋友”增田知贞。1939年,石井四郎指派增田知贞担任“荣”1644部队的代理部队长[6]175。1941年2月,增田正式担任部队长。1942年7月,因增田回东京担任陆军军医大学教官,“荣”1644部队长改由731部队第二部队长太田澄担任,一直到1943年2月佐藤骏二接任为止。《伯力审判》材料里面有731部队的川岛清和曾担任“荣”1644部队第四任部队长佐藤骏二等人的口供。经过比照,笔者认为,川岛清的供词比较客观,而佐藤在回答“石井离开后主持‘荣’字第1644部队的是谁”一问时,竟然不知道在石井四郎和太田澄之间,增田知贞曾担任过“荣”1644部队的代理部队长和正式部队长一事,回答说:“接任南京‘荣’字第1644部队长的是太田大佐,他先前也在石井部队中服务。”[2]257有研究者怀疑川岛清的供词,觉得川岛清回忆这次远征“很有意思”,“仍认为太田澄是731部队第二部的部长”。其实,川岛清的供词里所提到的“第二部部长太田大佐”并没有记忆错误,因为“1941年的夏天”,“他(太田澄)将前往华中,并向我(川岛清)告别”时,太田澄还没有正式接任“荣”1644部队长[2]260。

参加此次常德细菌作战的人员约100人,731部队只有“四五十人”,而“荣”1644部队人员占了一半以上。“荣”1644部队还提供了大量的跳蚤用以“传染鼠疫”[2]259。

1941年,对常德实施细菌战的疫源是南京“荣”1644部队研制出来的。“荣”1644部队为石井部队(即731部队)“在常德及其周围地区进行的大规模野外试验提供了足够的跳蚤和细菌”②。另外,南京还为731远征队提供了最精锐的人员,“提供了一切可能的帮助”[6]182-183。

这些足以证明“荣”1644部队在对常德的细菌作战中是主动的、积极的,其在实战中的价值得到了充分体现,其作用不可低估。

榛叶修供述:“防疫给水部九江支部(桧一六四四部队天作队)兵长西川等三名,于昭和十八年十一月五日常德作战中,强拉中国良民五名,中途因病,步行困难,捆置洞庭湖畔空屋中放火烧杀。”榛叶修在这份《罪行证明书》的末尾署名为“中支派遣拾一军六八师直属桧1644部队防疫给水部九江支部天作队”[4]239。

根据榛叶修的陈述及署名,我们可作如下分析:第一,“荣”1644部队各支队多以小组为单位(如“天作队”)活动,一般是3个人。第二,至少在1943年,日本华中派遣军第11军在“常德作战”期间,“荣”1644部队仍然没有“忘记”常德,派出小分队进行“活动”。第三,“荣”1644部队虽说是一支细菌部队,但其支部则以“防疫给水”名义多挂靠在华中派遣军各军师团级单位,实际直属“荣”1644部队。笔者还以为,“荣”1644部队下设12个支部,其中就有岳阳支部,岳阳支部离常德最近。既然“常德作战”期间,远在江西的九江支部都指派以西川为兵长的3人小组“天作队”到常德“活动”,那岳阳支部就不可能“闲着”。只是目前缺乏“荣”1644部队岳阳支部人员参与的史料,无从了解其详情而已。

“荣”1644部队所提供的帮助确实是尽可能满足731细菌部队之“需”,尽“荣”1644部队之“能”。综上,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荣”1644部队在对常德实施细菌战的过程中,确实与来自哈尔滨的731远征队共同作战过。尽管由于资料匮乏的缘故,有的问题暂时还无法弄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荣”1644部队在对常德细菌作战中并非“配角”。

三 常德鼠疫防治之难:“荣”1644部队细菌战犯罪的铁证

“细菌战原是一种根据预定计划要把世界上一部分人口消灭,而把另一部分人口完全征服的手段”[2]369,而“中国中部地区是能够证明细菌武器作为军事武器的价值的更大舞台”[6]172。常德何其不幸,成为日本731部队和“荣”1644部队施虐的舞台之一。

常德鼠疫出现并流行后,常德地方、湖南省及中央都采取了一些措施防治鼠疫的流行,并取得一定成效。

客观地说,自日机投放细菌武器的防空警报解除后,常德地方当局就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如常德防控指挥部、警察局及各乡镇公所将敌机投放下来的物品收集起来,除取少许样品外,“余尽焚毁”。“常德地方当局即将空投情况和处理经过电报省政府,并派专人将两瓶毒物送省化验”。与此同时,警察局另将敌机投下的少许“谷麦等一包”送达常德城东门外的广德医院,由医院副院长谭学华博士和检验医师汪正宇对送达的物品进行检验[5]348。检验结果,“怀疑是鼠疫杆菌”。对此,谭学华和汪正宇还分别写出检验报告,成为后来证实日本常德细菌战罪行的原始资料。

“11月8日下午,常德县卫生院、防护团、广德医院和常德国民党军警机关召开了一个座谈会,讨论敌机在常德投撒谷麦及棉絮块等物的问题”,并急电省卫生处,请求“即派专家前来检验,并进行防治工作”。一个星期后,常德接二连三出现鼠疫患者和死亡病例,常德方面明白疫情已经发生并开始蔓延,于是紧急报告中央卫生署和省卫生处,请求采取防疫措施。11月16日,中央卫生署派来一个防疫大队,两天后,由省卫生处邓一韪率领“医事职业学校学生50余人组成的省医疗防疫队到达常德”[5]350。两支队伍到达常德后,即刻展开疫情调查,并成立“常德联合防疫处”(后改为“湘西防疫处”),设立隔离医院,收治发热和可疑病人,对市民进行预防注射,动员市民灭鼠。为防止疫病外传,还在车站、码头等交通要道设立检查站,组织防疫卫生检查。11月24日,重庆医疗防疫队一行20多人由军医署训练班的陈文贵教授率领到达常德。12月21日,德籍犹太人鼠疫防治专家伯力士(R·Pollitzer)也被军医署和卫生署委派到达常德,负责解剖老鼠和测定跳蚤工作。“常德鼠疫流行严重并经过剖验证实以后,中央和省方陆续派出了20个医疗队约200余人,在常德进行紧张的防治工作,进一步加强了预防措施”,“直到1943年上半年才基本结束”[5]350-353。从1941年11月8日到1943年3月,常德县、常德防疫处多次召开会议,商讨具体防疫措施[7]364-376。常德遭受日本细菌武器攻击后,常德地方当局、省卫生处和国家卫生署的举措尚算及时,防疫工作和具体措施值得肯定。

鼠疫是一种烈性疫病,发病快,传染性强,死亡率高。尽管采取的措施及时、得当,也有一定的成效,但由于当时人们的传统观念作祟,有人在城内发病后隐瞒病情,想方设法从城内悄悄回乡,致使鼠疫不仅在城区频发,还蔓延到常德城周边地区如石公桥、镇德桥、桃源县莫林乡等地。为了弄清常德细菌战受害人数,常德市细菌战受害调查委员会调查人员费时7年(1996~2002),寻访常德市周边10个县、58个乡、486个村,整理了15000多份控诉材料,经审核,确定了第一批7643人的死亡名册。2002年8月27日,日本东京地方法院在细菌战诉讼案的一审判决中,从法律层面认定“因常德流行的鼠疫而死亡的人数达到7643人以上”这一客观事实[8]。

细菌武器是日本军队在侵华战争中不止使用过一次的工具,常德细菌战前后均有出现,如1940年的浙江细菌战、1942年的浙赣细菌战,“荣”1644部队都曾参与其中。常德细菌战,固然因为缺乏文字史料无法统计出当时驻守常德及附近的国军第20集团军是否蒙受重大损失,但以我们现有的史料分析,在常德细菌战中,遭受细菌武器伤害程度最大的仍然是无辜的居民,尤其是妇女、儿童和老人。

不过,《井本日志》记载的常德鼠疫流行“成效”与中国方面的资料有着“相当大的差异”。《井本日志》记载,“11月6日在常德附近流行中毒”。12月2日,井本还记下了宫野大佐提供“以常德为中心的湖南省,鼠疫极为猖獗”的信息。井本对常德发生鼠疫的信息之获得来自于日本细菌部队的暗中搜索人员,井本11月25日的日记中有“其后(即对常德实施细菌攻击后。笔者注)岛村参谋进行搜索”的记载[3]。尽管在客观事实上,常德的鼠疫流行并没有像《井本日志》中记载的那样“极为猖獗”,但日本细菌部队官兵确实对常德细菌战之效果相当满意,“石井部队士气高涨,对‘谷子’(即鼠疫跳蚤。笔者注)信心大增。对常德作战相当满意的日军为实行更大规模的细菌战,疯狂地调整着态势”[3]。

倒是森正孝对日本细菌部队在常德的鼠疫攻击效果之分析比较客观。“这一年,日军从各个角度检讨了前一年在浙江使用细菌武器的情况,试图有所改进。例如,他们检讨了‘空投细菌时媒介与容器问题’,‘派遣航空部队,还是特殊部队’,‘利用中型轰炸机夜间空投问题’等,日军是否将检讨之结果用于实践,不详,但11月4日又在常德实施了鼠疫菌攻击。”“(井本)用自夸的口气记述了这一罪恶,但其情况来源不详。受害人数控制在最小限度(36人死亡。笔者注),这应归因于中方的全力以赴的防疫活动。”[7]379

这说明:一方面,当时中方还算及时的防疫行动和积极的防疫措施,确实收到了成效。另一方面,由于没有什么防护经验,防疫体系不健全,即便防疫力量逐渐增加仍显不足,致使鼠疫没有完全得到控制,甚至一度蔓延。鼠疫流行从1941年11月中旬开始,一直持续到1943年。

尽管日本731部队和“荣”1644部队对常德的细菌攻击所造成的“鼠疫流行”并没有如他们所掌握的情报那样“极为猖獗”,但“实战经验和体会”却被日本细菌战专家写进论著中。1942年12月15日,曾担任过“荣”1644部队第二任部队长的增田知贞在东京对一群“科学家”做了一次题为《细菌战争》的“大胆演讲”,在谈到细菌武器可施用对象时,他认为“不仅可以使用于敌方作战人员,而且可以使用于敌方领土内的一切生命体,其中,包括人群、牲畜、家禽、谷物、蔬菜”[6]173。增田的演讲实际上就是“荣”1644部队在华中地区实施三次细菌战的“经验”总结,这个“经验”是以中国无数军民的生命和细菌战受害区的经济损失为代价的!“荣”1644部队与731部队“联合”实施常德细菌战之“效果”成为日本细菌部队“士气高涨”,对细菌战“热情不减”,“对谷子信心十足”的重要理由。常德细菌战的“效果”也成为增田演讲的重要“依据”,“如果对细菌武器的攻击毫无防备,那么事后的灾难将是极其惨重的”[6]175。而常德遭受细菌攻击确实“毫无防备”,常德因鼠疫菌感染死亡至少有7643人,经济损失则难以估量。增田知贞就那么镇定自得地在讲坛上宣讲细菌武器攻击的实效,“这位职业军医毫无感情地讨论着细菌战如何能够影响敌人的士气,如何具有潜在的经济效果”[6]174。常德鼠疫灾害史实是日本731部队和“荣”1644部队共同对常德人民犯下滔天罪行的铁证,增田的“演讲”内容是佐证,因为他的演讲中提到的细菌武器“可以使用于敌方领土内的一切生命体”中就包含着常德的“一切生命体”。常德防治鼠疫灾害的措施和成效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常德人民的损失。常德细菌战虽已过去69年,成为历史,但历史不容隐瞒、不能忘却。历史警钟长鸣。“荣”1644部队和731部队的这种残暴的军国主义行径在今天的和平时代是必须警惕的。

注 释:

①陈先初认为:“‘荣’字第1644部队是石井部队(即731部队)在常德进行细菌战犯罪的重要同谋”(《1941年日军对湖南常德的细菌攻击》,载湖南文理学院细菌战罪行研究所编《揭开黑幕》,中国文史出版社2003年版,第287页);经盛鸿认为:“‘南京荣字第1644部队’积极配合”哈尔滨731部队对常德的鼠疫战(《侵华日军在南京的秘密生化武器试验与战争实施》,载《江海学刊》2003年1期);谢刚认为:“南京荣字1644细菌部队从细菌武器生产与使用方面协助731部队实施了常德细菌战”(《南京荣字1644细菌部队研究1939-1945》,南京师范大学硕士毕业论文,2006年)。

②伯力审判中,在审讯曾担任731部队第四部生产分部长柄泽十三夫时,有这样的问答:“问:你叙说派到中国内地去的各次远征队时,为什么不说及1941年举行的那次远征呢?答:关于这点,在法庭昨天的晚庭上已经查明了。在1941年举行的这次动作中只使用过鼠疫跳蚤,而我们对于此事既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未曾对我们说及这点。”(参见佛洋编写的《伯力审判》,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220页)这里说到的1941年“举行的这次动作”就是指常德细菌战。柄泽供词中的“我们对于此事没有直接关系”,就是指他的生产部与常德细菌战“没有直接关系”,投放到常德的鼠疫病菌。不是他所在的生产部生产的。既然不是731部队生产部生产的,那就只能是“荣”1644部队生产部生产的了。

[1]韩晓,辛培林.日军731部队罪恶史[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

[2]佛洋.伯力审判[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

[3]吉见义明,伊香俊哉.日本军细菌战[J].战争责任研究,1993(2).

[4]中央档案馆,中国第二历史博物馆,吉林社会科学院,合编.细菌战与毒气弹[M].北京:中华书局,1989.

[5]杨玉林.细菌战[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

[6]谢尔顿·H·哈里斯.死亡工厂[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7]郭成周,廖应昌.侵华日军细菌战纪实[M].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

[8]刘雅玲,陈玉芳.常德细菌战疫死人数的七年调查[M]//湖南文理学院细菌战罪行研究所,编.揭开黑幕.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3:340.

K152

A

1674-9014(2010)05-0062-05

2010-07-0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日本侵华细菌战史研究”(07BSS007)。

朱清如(1963-),男,湖南慈利人,湖南文理学院文史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史学史和抗日战争史。

(责任编辑:田 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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