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泳历险记

文｜卢明辉(厦门大学校报编辑部)

当下，人们的物质生活越来越富余，另一方面生活节奏却不断加快，人们创造物质财富的背后是健康的付出。越来越多的人已经逐渐认识到这一点，开始注重锻炼了。游泳是一项有益身心的运动，很多人选择它作为健身的爱好，我也不例外，并且越来越喜欢这项运动。在地处亚热带与温带交汇、常年吹拂暖湿气流的厦门，海泳是游泳的最佳选择。不过，海泳不比池泳，海上风大浪高，不经过一定的培训和练习，风险比较大。多年前在厦门市胡里山炮台前的一次海泳经历，让我充分领教了这一点。

十多年前，我应聘到厦门大学工作。来到学校初步安顿下来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奔向附近的海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海，马上被她的魅力所吸引了。

那时正值仲夏，海边有很多人纳凉，散步，有人提着鞋子趟海水，还有人下海游泳。看到别人在海水里象鱼儿一样自由自在地游动，或者惬意地趟着水，我心动了，也学着别人脱下鞋子，卷起裤脚，下到海水里趟了一会，好凉爽，好惬意。

禁不住大海的诱惑，第二天，我找出大学上游泳课时穿的一条皱巴巴的泳裤，来到胡里山炮台西边的海滩，下海了。最初，我只是趴在水边上扑通，之后又逐渐到深水处踩踩水。这样去了几次，对水性找到了感觉，以前学过的游泳的一些东西也捡起来了，胆量就慢慢变大了。终于有一天，我决定要游的远一点。那天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后来才知道那时是落潮时刻。海边还有不少人在游，有几个人游到百米开外的一个大礁石上，在上面休息。对！我的目标就是游到那个大礁石上。我使出小时候在水塘里“狗刨”加上在大学游泳课上学到的一点“技术”，手脚并用，倒也不会呛水，一会儿就游出去三四十米。我就着踩水休息的当儿，欣赏起大海的景色来。放眼向大海远处望去，只见海水无边无际，越远越蔚蓝，直与蓝色的天空相接。进出厦门港的大轮船从这里驶过，还有几只小渔船摇摇荡荡，海面上泛起点点波光。再回头看看岸边沙滩上，人们在开心地玩耍。这个时候，我觉着全身也舒展开了，耳边响起那首校园民谣《外婆的澎湖湾》……我陶醉了。大海正展现她无穷的魅力，而我离大礁石也越来越近了。

身体的舒适，心情的愉悦，让我感到胜利在即。我加了把劲，奋力向大礁石游去。突然，我发觉方向有些不大对劲，我明明是要游向大礁石，却偏偏好象离大礁石反而远了，身下的水流也好象一根绳子，把我往另一边拽。不好！是暗流！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慌忙向回游去。可是，我扑通了半天，浪花四溅，还呛了几口水，以为往岸边靠近了，定睛一瞧，却发现不仅没有靠近岸边，反而离岸边更远了。我慌了神，动作也有些变形了。我拼尽了全身力气，使出所有解数，可顶多是原地踏水。美丽的大海显示出她的威力来，水流的速度是那么快，那么有力。我彷佛被一条乌贼的须子缠住，拖向大海深处。在狂野的大海面前，人显得是多么地渺小无力。

这时已经离岸边很远了。我想到呼救，尝试叫了一声“有人吗！”，声音没传多远就被海水吸收了。岸边的人没有一个人朝这边张望，他们肯定听不到，附近也没有游泳的人，也没有渔船。我心想这下完蛋了！可怎么办啊？都怪自己贪玩，逞能，游这么远。我呛了一口水，被淹死的恐惧感象电击一样袭上心头。难道等着淹死吗？不行啊！老人家不是常说“天无绝人之路”嘛，得靠自己救自己。于是，我克制住慌乱，努力使头脑冷静下来。我对自己说，别怕，我会游，只要镇定下来，办法肯定有。我一边踩水以保持体力，一边环顾四周，辨别一下方位，分析地形水势。暗流是朝东流去的。我决定不再逆流而游，而是侧顺着水流的方向，斜向东方的岸边游，以减小水流的阻力，这样游的距离虽然远不少，但能靠岸。想好后，我调整好泳姿，斜向东游去。为防止抽筋和疲劳，我几种泳姿交替，一会蛙泳，一会自由泳，一会仰泳，累的时候就踩水休息一会，调整好呼吸。求生的欲望激起我身体的潜能。太阳光的照射慢慢弱起来，海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我得坚持住！我拼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游到了炮台东侧的海边，那里有一堆礁石，我一把扑住离我最近的一个石头，象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似地，这时候我敢说那感觉真是“打死我也不放开”！这下可以放心地喘气了，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氧气的味道也是这么地好！平静下来后，再回头看看，已经偏离下海的地方很远了。

我爬到岸上，小心地翻过炮台下面的石头堆，走到西边的沙滩上，一下瘫倒在沙子上。

后来的日子里，我还是经常到海边看风景。从别人口中，我了解到，白城-胡里山一带海滨位于福建的九龙江入海口，特别是炮台下面水深流急，地势陡峭，乱石林立，因此清政府才在此修建了炮台。落潮时水流更急，很容易把人推向远离岸边的水域。因此，炮台近处不适宜游泳，游泳要往西去一点，到地势比较平缓的白城一带海边为宜，并且要熟悉这一带水情，包括有无暗流、礁石以及它们的位置。此外，海泳还要掌握潮水涨落的规律。一般说来，在高潮前3个小时和落潮前1个小时，这四个小时之间下海为宜。

这次有惊有险最后化险为夷的经历告诉我，游泳一定要掌握技巧，注意安全。经过多年的探索，我初步掌握了潮水的规律和海泳的技巧，经常下海游它一个来回，顿觉浑身清爽，烦恼皆消。海泳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方式。眼下，天气快热起来，不少人看到清凉的海水，会跃跃欲试。我想说的是，锻炼身体是一定要的，但也要注意安全和方法。大海虽美，不可轻易拥抱；健身虽好，不忘安全第一。还有一点启示就是，大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必须尊重大自然，征服大自然是不符合发展规律的，也是不切实际的。如今面对气候激烈变化，我们人类应该反思我们的行为。我仅仅是在水边玩一玩就差点丢了性命，何况是把地球搞了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