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帝葛优:温情上演第四部贺岁片

2011-03-18 03:27沈丽
莫愁·时代人物 2011年3期
关键词:葛优医生医院

沈丽

没啥不能没钱,有啥不能有病,特别是老婆生病!

2010年岁末,虽然《让子弹飞》、《赵氏孤儿》、《非诚勿扰2》三部贺岁片让葛优赚足人气,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一部“贺岁片”却在病房上演———太太贺聪生病住院后,就在连轴转的繁忙中,他向剧组请假二十天,对妻子寸步不离、温情守护,真情演出一部只属于他和爱人的贺岁大片。

加入“剧组”

贺聪是那种特别能扛病扛痛的女人,偶尔伤风感冒,她就在家煮姜汤冲板蓝根,最多买点感冒片。不是实在忍不住的状况,她都自己克服。所以,结婚这么些年,除了葛优每年带着她一起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外,贺聪几乎没因为身体不舒服去麻烦过医生。慢慢的,葛优也就习惯了她这种自己给自己当主治医生的状态,并对她的健康状况充满信心。

可谁曾想,贺聪这次病得急,病得重。

发病那天是2010年9月20日,恰好剧组休息,葛优得闲在家。见贺聪一整天脸色都很难看,嚷嚷着肚子疼,没吃进一点东西,便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却被断然回绝:“可能是肠胃受了寒凉,我喝点热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可一连喝了好几杯热水,却不见有什么效果。翌日凌晨2点多,贺聪把葛优叫醒了,用一种极力忍受着痛苦的声音低吟道:“我扛不住了,非常难受。”葛优一下子紧张起来,能让太太觉得扛不住的,恐怕已不是小病小灾。

到了301医院急诊室,医生给开了三针,说每针间隔半小时,如果前一针见效,后面的针就不用打了。可三针打完了,贺聪还是觉得疼痛难忍。“第三针是吗啡,如果连它都镇不住痛的话,问题就比较严重,赶紧做全面检查。”医生的话让葛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整个夜里,他就跑上跑下地送血样尿样,没歇上一分钟。早上8点,血检结果出来了———急性胰腺炎,必须住院治疗。

不过,由于床位紧张,医院说只能在走道上临时支一张病床,等有了床位再转进去。葛优哪里舍得,给朋友们打了一圈电话,问谁能托关系搞到床位。最后,梁天帮忙联系了一家私立医院,说那边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半小时后,贺聪这辈子第一次坐了回救护车,当上了重病号。

因为不需要手术,只用打针吃药卧床静养,葛优也算松了口气,心想就当是让贺聪做一次疗养了。没曾想,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葛优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台湾作家郭衣洞写的一段文章:医生老爷是世上具有修理执照的一类人,说锯腿就锯腿,说开膛就开膛,你在哀哀叫唤之余,还得发自内心感谢他锯得好、开得妙……

没领教过医生下手狠辣的贺聪很快就被来了个下马威:插胃管,从鼻孔直接插进胃里,医生往里插,还吩咐她配合力度往下咽。不到30秒,贺聪满脸都是鼻涕眼泪,5分钟后,胃管插好了,她满头满脸满身大汗,瘫软了足有一个小时不能动弹。

体内有胃管尿管,体表还有各式各样的监测导线,测血压的测心跳的测呼吸的,手腕脚踝都没闲着,留置针头就插进去三个,一个打能量,一个打消炎药,还有一个专门打一种治疗胰腺炎的进口药,连接上电子控制器,每分钟10滴,缓慢输入。

两天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转眼就变得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还是一只病怏怏的小白鼠。脸色苍白,两腮也塌了进去,眼里尽是茫然和无助———可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第35次NG

贺聪在药物的作用下安静地睡下。她能休息,葛优却不能。到了下午,得知这个消息的亲友们接二连三地到访。每一批来宾都很关心贺聪的病情,葛优当然不能像新闻发言人一样说无可奉告。所以,每来一批人,他就要从贺聪头天不舒服讲起,再说到半夜去看急诊,再介绍上午的转院情况……

除了专程来慰问的人,还有慰问来电,很多一时来不了的朋友,专门打电话来询问病情,也是需要逐一解释说明的。贺聪住院第一天晚上,葛优嘴里就含上了金嗓子喉宝,单单介绍病情这个分镜头,他就重复了足有35次:“这超过我拍戏时的任何一个镜头。”

除了搞外交工作,葛优还得负责内政。贺聪入住的是一个套间,她在里间躺着,外间是个接待室式的客厅。客人们进门都先去里间瞅瞅她,然后到外间听葛优做病情汇报。不过,他也不能长时间呆在外间。因为贺聪用的药物有促汗的效果,所以每隔半小时就得进去给她擦一次身子———那一刻,葛优对忙里忙外这个词有了从未有过的深刻认识。

入院头两天,因为处在重症监护状态,除了嘴巴受累,真正需要葛优动手的活儿只有擦汗。可到了第三天,拔除了胃管和呼吸机后,用得着他的地方就多了起来。

在有钱好办事的私立医院,服务意识远超公立医院。只要愿意按小时付费,就可以请24小时贴身服务的护士,保证把病人照顾得舒舒坦坦。葛优愿意掏这钱,但贺聪不愿意。她说不大能接受一个陌生人在她身上擦来擦去,扶她上厕所,给她梳头洗脸。对此,葛优完全理解:“换了我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不管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是个身强体壮的大老爷们,我都不会愿意让他们来伺候我。”当一个人处于这种无助的病态前提下,内心唯一能接受的,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的照顾和服侍。

“谁是贺聪最亲近的人?舍我其谁!”这些年来,在家里一直是贺聪照顾葛优,所谓投桃报李,也到了该葛优表现的时候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观察病情是医生的活儿,打针换药是护士的事儿,葛优做的都是些非常小的琐事。比方说早上6点半送晨尿去化验,7点去取结果;7点半送血样去化验,8点去取血相的结果;8点半端个盆子站在床边伺候贺聪刷牙,然后换个盆子接热水让她洗脸;9点开始当天的输液,因为都是小瓶子药剂,所以要注意药水的进度,药快完的时候按呼叫铃叫护士来换药;要应贺聪的要求不定期地用棉签蘸水涂抹她的嘴唇———因为禁水禁食,所以只能这样聊以自慰地满足一下她对于饮水的心理需求。当然,输液过程中还要应贺聪的要求搀扶她去洗手间。

下午输完液后,可以用病房里的轮椅推贺聪到小花园晒晒太阳。晚上如果她想洗澡的话,葛优必须用医院提供的防水胶布把她手脚上的留置针头密封起来,再用防水胶袋套上去系紧。贺聪自己是不能动手的,把浴缸放满水后,她只能举着双手把脚翘在浴缸的边上,以一种四脚朝天的姿势躺在浴缸里。所以葛优必须守在边上,因为这个姿势很容易不慎滑进水里呛水。

伺候贺聪洗完澡,自己再洗个澡之后,才是葛优这一天最轻松的时段。房里有两张床,一张是病床,一张是给家属的看护床,他们俩一人躺一张床,看看电视说说话。等贺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进入睡眠状况后,正式宣告葛优可以休息了。不过他不能进入深度睡眠,要时刻保持一份警觉,预防有什么突发状况时好负责叫医生……

单从劳动强度上来说,不高。但心理压力非常大,葛优时刻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状态,脑子里面的弦始终处于紧绷状态。一天下来,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疲劳感和无力感。

温情贺岁档

贺聪禁食,葛优的饮食也受了影响。医院有非常棒的餐厅,还能送餐到病房,妹妹葛佳还隔天就送汤过来给他加强营养。一开始,葛优坐在贺聪床边上吃,却发觉她的眼神不对劲———贺聪不能吃,越不能吃就越馋,她就用一种特别灼热的眼神盯着那些食物。

为了避免刺激到贺聪,葛优开始转移到外间去吃,可对于一个数日米没粘牙的人来说,嗅觉似乎变得格外灵敏,每次他吃饱喝足了进去时,贺聪都能闻出味来,然后就要无来由地烦躁上好一阵儿。

葛优的餐厅于是转移到了走廊尽头的大阳台上。9月的温度比较宜人,坐在露天的木头椅子上,很有点野餐的韵致。不过,吃饱喝足的好日子在贺聪解除了禁食监护后,就此结束。

因为肠胃修养太久,她只能循序渐进地慢慢恢复。先是婴儿米粉,然后是白粥,再是只加一点点盐的面条———医生说在出院前,贺聪都不能进食带油星的食物。

先是想吃不能吃,现在是能吃不让吃。在这种折磨之下,贺聪终于发脾气了。人到中年了忽然冒出了小孩子的性格,吵嚷着要出院吃馆子,吃死了也比躺在这儿吞索然无味的代餐来得舒坦。

劝服无效的结果是,葛优把自己搭了进去———成了“陪病”,每天陪贺聪吃一模一样的东西。

贺聪的心理是平衡了,葛优的肠胃却失衡了:“如我这样无肉不欢的人,吃那些清汤寡水,第一顿还成,第二顿就觉得胃里冒酸水,第三顿就完全找不到饱的感觉了———买一斤清汤面,贺聪吃下去二两,剩下的我全吞了,也依然有强烈的饥饿感。”

次日,趁着贺聪做详检的15分钟,葛优悄悄溜进餐厅点了个卤猪手以最快的速度吞了进去。推贺聪回病房的路上,她很伤感地说:“唉,饿得太狠,我都出现幻觉了,我现在闻什么都是一股卤猪手的味儿……”

随后的日子,葛优变成了一个称职的特工。一方面,尽职尽责地充当“陪病”人员,另一方面,抓住一切贺聪不留意的机会偷嘴。为了防止她再次出现“幻觉”,葛优都随身携带一瓶液体口香糖,偷完嘴之后马上在嘴里喷一点儿。

国庆长假结束那天,葛优跟贺聪一起“刑满释放”。为了表示庆祝,他在功德林摆了一桌斋菜。因为医生说贺聪还是得尽量避免吃太油腻太辛辣的东西。

只叫了几个最好的朋友,葛优喝了几杯,有点上头,晕乎间,梁天夸他这些天一直在医院24小时陪护,很模范。酒意盎然下,他想起了十几年前拍《永失我爱》时说过的一段台词:“假设你所爱的人得了不治之症,你会离开他吗?是啊,谁都不会离开,都会积极赶来表忠心的,百般安慰、殷勤备至、海誓山盟,做给别人也做给自己看。爱情、美德、高尚情操,起码在一开始是要来上这么一套的,发自内心地关心一次别人,这样的机会多难得……”(本文谢绝任何形式的转载,违者视为侵权!)

编辑陈陟czmochou@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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