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济纳,敬一个男人间的礼

2011-03-18 03:27李继勇
莫愁·时代人物 2011年3期
关键词:神树胡杨林宛若

李继勇

额济纳,犹如在遥远的天边为男人准备的一道视觉盛宴。这里,无法用眼睛或胶片去记录,只适合用心灵去倾听;这里是个可以把酒言欢,彻夜不眠的沧桑之地。当雄浑苍凉的大漠、神秘沧桑的西夏古堡如轴卷随着日升日落而徐徐展开时,你宛若回到三百多年前,追随先驱们的队伍。带着跋千山涉万水后的惊心动魄,俯身这片圣洁土地的刹那,你也找到了精神的家园,回到了灵魂的故里。

圣地的震撼

酒泉卫星发射基地就在额济纳,额济纳也因此有了“航天圣地”的美誉。

去县城要经过酒泉卫星发射基地。茫茫戈壁空旷无垠,干旱和狂风是这片大地的主宰,满眼撞进来的都是黑褐色的焦灼地面。身边荒芜得犹如世界尽头,只有那些蓊葱的胡杨犹如大漠深处的甘泉,让焦渴的视线瞬间滋润起来。

胡杨有“大漠英雄树”的美誉,在一片死寂的荒漠中,它无所谓顺境逆境,无所谓得意落魄,它告诉人们:有种风景,不是用来欣赏的,而是用来震撼的!

除了胡杨,军人也是戈壁上永恒的绿。胡杨环绕的小营地或哨所突兀眼前,像座座绿色岛屿,让深陷孤寂的游人为之眼前一亮。胡杨与士兵,堪称最具英雄浪漫主义色彩的奇迹组合。在这片“生命禁区”,他们相互陪伴对方的孤独与焦灼,也各自抒写下坚韧与忠诚。当风吹过,天地间隐约激荡生命与环境的交响……

当我们的车快速掠过,绿色在此是个耸立天地的惊叹号,分不清哪是士兵,哪是胡杨。若说有区别,就是胡杨很古老,被誉为“活着的化石树”;而士兵很年轻,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们用一茬茬的青春年华青春着戈壁的沧桑。

“油画长廊”和“神树”

当第一场寒霜如约而至,额济纳的秋天就到了。壮丽的秋色是胡杨生命中最华美的乐章,原先葱茏的胡杨不知不觉就由浓绿变成浅黄,继而又变成金黄,最终飘洒了一地,让沙漠由此成了燃烧的火海。

额济纳是世上仅存的三个天然河道胡杨林地之一。胡杨林团团簇拥着额济纳河,河上隔二三公里便有道小桥,共有八道桥。从第一道桥徒步到第八道桥,景色各异,各具特色,犹如漫步在一道色调凝重、流光溢彩的油画长廊。站在桥上远眺,胡杨林层林尽染,铺天盖地的金黄如潮如汐,又宛若亡命天涯的剑客,用金色剑锋抵挡着秋风的凌厉攻势,那是从血管里喷张出令人惊心动魄的色彩。

而折进胡杨林深处,宛若步入了一个童话世界,让人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我们不敢轻易抬头,因为每片金灿灿的树叶都是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小小太阳。纷扬飘落的黄叶,将一树的绚丽化为落地金黄,凄美而壮丽的画面令人泫然欲泣,只能蹑手蹑脚,踩在枯叶上似乎还能听见阳光迸裂的声音。

额济纳不乏数百年仍枝繁叶茂的胡杨,大名鼎鼎的神树便生长在伊布图嘎查村,东归的土尔扈特人曾将这棵有近九百年树龄的胡杨供为神树。

干旱让此地的生灵恨不得关闭每个毛孔来涵养珍贵的水分,可神树却云卷云舒地张扬着,树荫遮天蔽日。这个时候,别处的胡杨都黄了,可神树仍涌动着绿意。从那遒劲有力的枝干和扭曲深刻的纹理上,我依稀触摸到它向下掘进的力量。神树根部有个空洞,据说是神树的耳朵,对着它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黑水城和怪树林

大漠的流沙掩埋了无数历史,西夏时期的名城———黑水城遗迹却保存至今。黑水城呈长方形,四周城垣保存较好,城墙边角上耸立着佛塔,远眺颇为壮观。而进入城内,则荒凉满目,残柱颓壁,瓦砾枯骨遍地,一些寻宝的考古者在此挖掘,竟挖出了一些撰着契丹字的残片。登上城墙,茫茫流沙已是兵临城下,面对大漠落日,只能遥想英雄往事了。

到“怪树林”去,方可感悟胡杨林不是森林,而是千年不朽的传奇。怪树林曾是片原始森林,由于环境恶化才大面积地枯死。当地盛传,说这片怪树林便是当年黑水城里兵败战死将士的残骸所变成的。

怪树林确实像个没来得及收拾的战场,但见枯枝残根龙盘虬曲,有的裸根弯曲盘绕,似乎仍要挣扎起来冲锋陷阵;有的折断了树茬,仍剑指戟张地仰天长啸,让湛蓝的天空愈显得高旷;有的则用撕裂的树洞,不绝地述说着保护环境的警示……

“老兵不死,只会慢慢凋谢”,徜佯怪树林会突然想起这句话。我们一行人对枯死的胡杨仍需保持足够敬意,对倒下的胡杨仍需用仰视的角度拍摄。因为它们是用死亡在为生命塑像――每棵枯死的胡杨都是一座关于生死、关于轮回的雕塑。

落日下,注视着棵棵胡杨的剪影,敬一个男人与男人间的礼!

编辑钟健 1249768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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