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文物保护的数字化研究

2011-03-19 18:26李万军
武汉纺织大学学报 2011年1期
关键词:文物保护三峡文物

李万军

(武汉纺织大学 艺术与设计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三峡文物保护的数字化研究

李万军

(武汉纺织大学 艺术与设计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

三峡库区文物资源丰富,时间跨度之长,被誉为一部“中国实物通史”。三峡工程的实施使三峡文物保护呈现出多样化的特点,同时数字化技术的发展给三峡文物资源的保存带来了新的发展方向。虽然三峡文物数字化界面的设计,在经济、技术和成果普及等方面还存在着一定的问题,但国内外成功的数字化项目案例,给三峡文物数字化界面设计的探索提供了很好的借鉴经验。

三峡文物;数字化;保护现状;存在问题

以计算机为代表的数字化技术和以互联网为载体的“第四媒体”,已经全方位地介入当代人的生活世界之中,也给三峡文物的保护带来了新的思路。三峡这个文物的宝库,“约从数万年前开始就是人类的一个重要活动区,孕育出了一些对历史发展具有重要影响的、具有特殊创造性的族群,留下了丰富的、世人向往的历史文化遗产。”[1]这些文物古迹跨越旧、新石器时代、夏商周、春秋战国、两汉和唐、宋、元、明、清朝,时间跨度之长,堪称一部“中国实物通史”。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三峡文物保护进入了一个数字化时代,数字化的阅读方式成为文物阅读的主要方式。在数字化技术条件下,以计算机为依托,以网络为延伸,建设现代化的文物资料数据库,对于三峡文物资料的保护与传播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一、从实物保护到数字化展现

三峡库区上起重庆江津黄兼、下至湖北宜昌三斗坪,涉及重庆、湖北的22个县市。作为中国规模最大的水利枢纽,三峡水利枢纽工程已于2009年全部竣工,600多公里长的范围被淹没,大量的文物古迹淹没到水下。据国家文物局组织全国数名专家学者组成三峡文物保护规划小组的统计,在此范围内受淹文物古迹点近两千处,其中地面文物占三分之一左右,其余为地下文物。地下文物考古发掘量超过150万平方米,勘探量超过1000万平方米。1996年起,国家对库区文物进行抢救性发掘,全国70余家文博和考古机构、大学科研机构的千余名专家在三峡库区日夜辛劳,触摸三峡古文化的脉络,探求三峡之谜、巴人之谜,保护三峡文化遗产。300多处寺庙、题刻、古桥梁、古民居、古建筑、近现代有代表性的建筑物等地面文物,三分之一需搬迁到 185米以上进行保护,三分之一留取资料,三分之一原地保护。长江沿岸地层和所包含的各种化石,成为一部永远读不完的珍贵的地质教科书。在这部教科书中,记载着三峡地区,至新太古代以来地壳和古地理环境演变的历史。同时,三峡地区也是大自然留给人类的一个天然的地质博物馆,“在一个不大的地区,保存如此完整而丰富的地层古生物资料,观赏到如此多彩的地质、地貌现象,这在世界上也是极为罕见的,是我国地质领域里一块灿烂的瑰宝。”[2]三峡水利枢纽工程虽然已经全面竣工,但三峡文物的保护和文化传承工作并没有结束。数字化时代到来也为文物保护拉开了新的序幕,三峡文物在新时期的阅读工作成为现在文物保护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

目前对三峡文物保护进行的保护措施主要是搬迁复建、原地保留和资料存档。由此,建立专门的文物博物馆和对无法搬迁的文物群进行复建,是保护文物最有效的方式之一。对于容易移动的文物实体,如器物、书画、家具等各类文物,建立新的博物馆,新技术的应用将给文物保护带来新的活力。2000年9月27日,国务院办公厅批准建设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这也是在北京以外,以“中国”冠名的第一座跨地域的大型博物馆。2005年6月18日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正式向社会开放,成为收藏、研究、展示三峡地区历史与文化的科学殿堂。“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将满足三峡可移动文物科学保存和向公众展示的长远需要,并承担三峡物质文化遗产资料档案中心的职责,为深入研究和弘扬三峡乃至长江文明,提供一个重要的平台。从这个意义上讲,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就是中国长江三峡的专题博物馆。”[3]对于无法移动的地面建筑群,则只能进行复建,重现文物遗产的风采。新建成的古建筑群,将成为一座新的开放的博物馆,来向人们阐释三峡文化的内涵。进行搬迁保护的重点项目有:重庆市云阳县的张飞庙,搬迁至云阳新县城对岸的磐石镇;湖北秭归县的屈原祠和新滩民居群,整体搬迁至秭归新县城的凤凰山;大宁河边具有1700年历史的大昌古镇,也将搬迁至几公里以外的新址。

还有一类文物(摩崖石刻类)不容易移动、也不容易复建,只能在原地进行保护,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古文物的原有风貌。三峡水库建成后将长埋水下,保护难度可想而知,原地建成的文物博物馆也将成为文物保护的一大景观。重庆忠县依山而建的石宝寨,是我国现存最高和层数最多的穿斗式木结构建筑,将采取筑围堤、加护坡仰墙的方法,就地保护。被誉为“世界第一古代水文站”的涪陵白鹤梁题刻,目前白鹤梁题刻正在申报世界文化遗产,除了白鹤梁具有的文化价值外,保护措施本身也成为在文化史上的巨大财产。白鹤梁题刻人文集萃,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白鹤梁题刻中现有姓名可考者 300余人,涉及到各个历史时期和各个层面,……,记录了由唐代至现代1000多年的重要史迹”;更为重要的是其科学价值,“白鹤梁题刻在唐代就创立了以‘石鱼’为枯水水位标志的观察方法,该方法是长江中上游地区占代劳动人民经过实践经验总结出来的,在世界水文观察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白鹤梁题刻是书画艺术与镌刻技术的完美结合,在雕刻手法上,采用了轻重、增损、曲直、避让等多种表现方法,破峰之处亦清晰可见。同时,题刻多出自历代文人墨客之手,它们或诗或文,记事、舒情、怀古,内容极为丰富,所以题刻群又有‘水中碑林’之称”。[4]为了抢救该国家级重点文物,国家有关部门决定在原址水下建博物馆保护白鹤梁。白鹤梁题刻成了三峡库区惟一一个水下原址保护的文物,水下原址保护在世界文化保护史上都无先例可循。

三峡文物保护,作为一个世纪大抢救,文档保存是必不可少,是以后考古工作和科学研究的重要依据。文档保存中,书籍实物固然是难得可贵的,但数字化技术的介入使文档保护工作有了质的飞跃。三峡是中华古文化一个重要的分布地区,它们对于中国乃至世界文明史都有不可估量的意义。1996年6月,三峡库区文物保护规划组完成了《长江三峡工程淹没及迁建区文物保护规划报告》及分县保护规划报告,报告共31册、200万字,确定地下文物点829处、地面文物点453处。这个抢救保护规划报告给文物保护提供了一个纲目。2002年8月,香港凤凰卫视《永远的三峡》对三峡文物保护现场进行实地采访拍摄,为今天研究三峡文化遗产留下珍贵的影像资料。滕铭予等建立了“三峡地下文物数据库”,并研制出“中国地下文物基本情况数据库系统”,提高了数据处理速度,为我国文物信息的计算机处理打下了基础,不仅对我国文物信息管理的标准化和规范化起着推动作用,同时也为与国际同行进行信息交流提供了条件。将数字化技术与三峡文物资料的保护结合起来,给工作带来了极大的方便,文物保护与文化传播更多地展现为数字化的界面。

二、三峡文物的数字化问题

三峡文物数字化界面的开发,目前还仅仅只是停留在起步阶段,与国内的数字故宫、数字敦煌等文物数字化项目还相差甚远,更无法与国外的虚拟庞贝古城、数字化米开朗基罗计划等虚拟古文物项目相提并论。在网站建设、数字化图书馆建设方面,操作性和实用性和国外的大型博物馆还有相当大的差距。“数字博物馆除了提供传统博物馆收藏、研究、展示及教育等功能外,并通过互联网络将其所累积的知识宝库及文化资产传送到世界各地,强化了传统博物馆知识分享及教育传播的功能。”[5]法国卢浮宫博物馆、英国大英博物馆、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都建立了自己网站,并建立了藏品数据库,实现了网络虚拟实景,给三峡文物的数字化建设起到了很好的借鉴作用。三峡文物在数字化进程中,所面临的问题主要体现在技术、资金和推广三个方面上。

随着对三峡库区内文物古迹的考古挖掘和勘察的不断扩大与深入,研究资料数量巨大,信息涉及范围之广、种类之多,令人望而却步。这些资料的收集、整理及规范化,是一项细致而复杂的工作,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工,传统的人工管理方法已不可能满足科研的需求。数据库内容录入方面,依靠人工录入的,虽然准确率较高,但速度太慢,费时费工;采用OCR识别的(Optical Character Recognition的缩写,光学字符识别),尽管方便快捷,但在技术上还不成熟,只能处理以铅字、活字版及电脑排版印刷的文件,对手写本、木刻本难以识别,同时对文本的质量、色彩等都有严格的要求;还有通过制作全文影像库来实现的,可将文献资料等在数据库中将原文件重现,但却无法提供检索服务,文物资料不能得到更好的应用。这些难题的解决,有待于数字化技术的不断进步和完善。在文物虚拟方面,一是由于目前技术性的限制,在光影和环境中与真实文物还有一定差距,过分注重高新技术的应用而忽略了艺术性的参与。目前在三峡文物数字化过程中,各研究单位之间交流得不够,未能在数字化标准上达成一致,不利于资料的整合利用,在数字化资源的共享时出现一定的阻碍,给整个三峡文物数字化的发展带来不利因素。

三峡库区文物分布广、数量多,文献资料呈现出分散性和不完整性,给其数字化带来了一定困难。三峡文献和资料目前主要被重庆、湖北的多家单位收藏,跨越学校、博物馆等不同系统的不同级别的部门,各研究单位的经济条件、技术水平参差不齐,在进行三峡文物数字化过程中执行的标准和要求不一致,不能很好地协同合作。三峡文物数字化工作的开展需要强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作支撑,在一定程度上投入制作资金的多少决定着数字化的进程的进度和质量的优劣。在文物图片的处理和虚拟实物模型方面,需要一批技术集成度高、价格昂贵的硬件设备,更重要的需要一大批懂得文物、艺术、计算机辅助设计等多方面知识的高、精、尖的综合型人才。由于目前经济实力和技术水平等条件限制,造成三峡文物数字化的成果价格较为昂贵,应用性也过于专业,人与文物对话界面缺乏交互性,普及化程度较低,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三峡文化的传播与传承。在数字化图书馆建设方面,开发力度与国内外其他项目相比,相差甚远。网络界面设计不够科学、明确,版面缺乏人性化和美感,再加上前面提到的技术瓶颈,利用系统进行检索和阅读时,需求者跟文物资料之间显示出明显的不协调,文物资料得不到优化配置,阻碍学术研究的发展。

三、三峡文物的数字化探索

三峡库区文物分布广、数量多、价值大,三峡文物数字化项目系统复杂庞大,任何一个单位都不可能单独完成,需要不同系统各研究部门的协调合作,走资源共建共享道路。开发开放性的交流平台,统一技术标准,实现资源共享。杜绝研究单位把文物资料“据为己有”,不与其他单位交流,造成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浪费,不能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各收藏、研究机构应都加入到三峡文物数字化的行列中来,为建立一个完整、实用的三峡文物知识库而努力。在资金运作方面,可以借鉴数字敦煌等国内外优秀项目的成功经验,另外鼓励个人、单位等以捐赠、合作等方式资助,降低数字化项目的制作成本和使用费用,从而将数字化项目真正做成一个公益性项目。在三峡文物数字化过程中,需要成立专门的评审机构,对申报单位申请的数字化项目进行专家评估,达到项目不重复,未达到资质的单位与个人不予立项。对于已经申报成功的项目的结题,也要严格把关,切忌草草结题,造成项目经费的流失。

利用计算机技术建立专业的数据库,对不断增加的三峡文物信息进行科学的管理。针对三峡库区文物分布广、数量多、价值大的特点,建立起相应的“三峡文物情报检索系统”,快捷地查询所需的文物信息,更好地为科研工作提供便利。建立更为实用、人性化的交互界面,以便更好地实现资源共享。各个数据库都应当设立与其它相关数据库的有效链接和更深层的标引,以便更好地实现资源共享。开发“三峡博物馆藏品管理系统”,将扫描仪、投影仪等多媒体设备运用其中,准确提供馆藏文物的统计数据,提高博物馆的管理水平。把馆藏的媒体如文物、绘画、幻灯片等收集起来,整理过滤系统化,经过数字化处理,根据不同需要,按一定主题加以编辑,转换成可以存储、处理、获取、传播的信息产品,通过互联网使信息无远弗届,使用者可以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随时利用博物馆开放的信息资源。应尽快解决三峡文物数字化过程中面临的技术难题,须加大科研开发和人才培养的力度,加强与相关软件公司的联手,合作互利。鼓励各单位加强本单位相关工作人员的技术培训,组织到国内外的优秀项目中学习先进的技术,提升数字化成果的质量,更好地对数字化成果进行维护。

库区内相当部分的三峡文物尚未开发,三峡文物的数字化保护是一个长期的工程,所以三峡文物数据库仍有待于不断地充实完善,随着新文物的发掘而加入相关的内容。数字化视觉传达设计为三峡文物传播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展现舞台,文物界面呈现为三峡文物文字、图像、虚拟型和声音符号的集合。在文物阅读界面中动态元素的出现,给人在感官上带来了新的体验,它在视觉上的流动变化的特点,使信息更能吸引人的视线,能够展现更多细节性的信息。超文本作为一种用户介面范式,用以显示文本及与文本之间相关的内容,把与之相关的图像、虚拟型和声音串联在一起,形成一种立体化感觉体验。对已有的三峡文物论著目录等数据进行链接,使之成为一个向阅读者提供文物影像、考古资料、论文论著索引和学界动态的大型数据库。

四、结论

长江三峡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宝贵的文物资源,还有丰富的文化资源。“后信息时代将消除地理的限制,就好像‘超文本’挣脱了印刷篇幅的限制一样。数字化的生活将越来越不需要仰赖特定的时间和地点,现在其至连传送‘地点’都开始合了实现的可能。”[6]网络成为一个文化传播重要的信息渠道,建立起适合大众浏览的三峡数字化网络平台,有益于三峡文物的宣传、文物保护和日常审美的意识教育,以及重要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传承。文物资料变得“平易近人”,浏览者可下载相关的文字资料与图片,提高公众鉴赏和审美能力,极大丰富了对文物的展示、鉴赏、研究,同时优秀的传统文化也将根植于大众内心之中。建立数字化博物馆和互联网共享系统,实现资源共享,为文物信息的发布、传播、网络检索及实时交流提供平台,有力地推动和促进文物保护工作的结构重建,对传统的工作模式将产积极的影响,科研工作者可轻松地获取最新的文物信息。科研工作者还可举办网络研讨会,不同地域的人可同时在网上讨论问题、交流经验、了解文物最新进展,减少人力、物力、财力以及时间上的浪费。将文物资料制作成三维动画置于互联网上,在网络上进行展览,一则避免了文物移动所造成的损坏,再则也避免了文物的抢劫和盗窃,在反文物走私中起到了很大作用,以实现文物保护的目的。

[1] 俞伟超.长江三峡文物存真[M]. 重庆:重庆出版社,2000.1.

[2] 汪啸风.长江三峡地区珍贵地质遗迹保护和太古宙——中生代多重地层划分与海平面升降变化[M].北京:地质出版社,2002.3.

[3] 王川平,刘豫川.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J]. 中国文化遗产,2005.(6):73-76.

[4] 赵冰,刘小虎,未明.白鹤梁题刻价值评估及保存现状[J]. 武汉大学学报(工学版),2005,37(2):112.

[5] 杨向明.数字博物馆及其相关问题[J]. 中原文物,2006,(1):93.

[6] [美]尼葛洛庞帝.数字化生存[M]. 海口:海南出版社,1997.194.

Research on Digital Preservation of the Three Gorges Cultural Relics

LI Wan-jun
(School of Art & Design, Wuhan Textile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3, China )

There are plenty of cultural relics in large time-span in Three Gorges, praised as one Chinese general history. Three Gorges Project makes the preservation of cultural relics diversified.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izing technique provides convenience to the pretection. On stream of digitization of Three Gorges cultural relics, there are many problems in financial resources, technology and application. The successful digital program at home and abroad, provides a good example for the pretection.

three Gorges Cultural Relics; Digitization; Pretection Current Situation; Existing Problems

G264.3

A

1009-5160(2011)-0050-04

李万军(1972-),男,副教授,研究方向:工业设计及理论、设计美学.

湖北省教育厅科技研究重点项目(D200517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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