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雄劲健:唐代诗人独孤及诗歌艺术散论

2011-04-13 05:45
关键词:诗人诗歌

郭 树 伟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 文学研究所,河南 郑州 450002)

沉雄劲健:唐代诗人独孤及诗歌艺术散论

郭 树 伟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 文学研究所,河南 郑州 450002)

独孤及是盛唐到中唐转折之际著名的文学家,现存诗歌87首。其诗歌创作表现出“沉雄劲健”的艺术特征,所谓“沉”,是指其作品内容的质实和理性,所谓“雄”,是指其作品以阳刚为美的风格取向。独孤及深厚的儒学修养使其诗歌具有质实和理性的特点,而诗歌的雄健阳刚之美则是盛唐时期雄奇阔大的时代精神与北方民族刚健质朴的地域文化内涵的反映。

唐代;独孤及;诗歌研究;沉雄劲健

独孤及,河南洛阳人,盛唐和中唐转折之际著名的文学家,其文学思想和散文创作对韩愈和柳宗元等中唐古文运动作家产生了深刻影响,有“作为文章,律度当世”[1]5176之誉。独孤及以文名世,其诗歌创作并不为人注意。今人蒋寅的《作为诗人的独孤及》一文对独孤及的诗歌风格做过分析,文章指出其“以文为诗”和“语言与声律的复古倾向”[2]的语言风格。本文对独孤及“沉雄劲健”的诗歌艺术风格予以论述,兼论其中蕴藏的文化内涵。

一、独孤及诗歌沉雄劲健艺术风格之表现

《毗陵集》是独孤及的诗文集,其前3卷录存作者诗作81首;今人陈尚君的《全唐诗补编》辑佚诗4首,其中3首从《毗陵集》的后17卷文中辑出,另一首《铁山》[3]诗从《蜀中名胜记》中辑出;邹文荣的《唐诗再补录》[4]62辑轶诗2首,《日铸岭》和《白塔寺》,独孤及现存诗总计87首。

独孤及诗歌中较能体现“沉雄劲健”的篇章多为其早期作品,其中《观海》是被选家看好的名篇。宋人刘克庄《后村诗话》评价独孤及诗作时认为:“(《观海》)虽高雅未及陈拾遗,然气魄雄浑与岑参、高适相上下。”[5]诗云:

北登渤澥岛,回首秦东门。谁尸造物功,凿此天池源。 鸿洞吞百谷,周流无四垠。廓然混茫际,望见天地根。 白日自中吐,扶桑如可扪。超遥蓬莱峰,想象金台存。 秦帝昔经此,登临冀飞翻。扬旌百神会,望日群山奔。 徐福竟何成,羡门徒空言。唯见石桥足,千年潮水痕。[6]13

诗歌描写了诗人登渤海澥岛的所见所感,气势雄浑,意境开阔。全诗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从诗首开篇到“想象金台存”写诗人之观,第二部分从“秦帝昔经此”到诗末写诗人之感。诗歌以叙事起,不仅切题,且“秦”字还暗示下文感秦皇求仙之内容。作者既登渤澥岛,面对弥漫无际的大海,不禁叹问:是谁创造出这辽阔而又神奇的“天池源”呢?当然,这一问在当时无法得到任何满意的答案,诗人发问之目的也并不在此,他只是为大海的壮观而惊叹,为大海的神奇而拜服。此处就像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一诗中的“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初年照何人”[7]之叹问一样,诗人只是感喟宇宙之永恒,造化之神工,而并没有必然要得出答案的意思。随后,诗人的笔锋转向对渤海的宏观描绘:“鸿洞吞百谷,周流无四垠。廓然混茫际,望见天地根。”那漫无边际的渤海好像吞含了无数大山深谷,无垠混茫的大海那边,一定就是撑天砥柱了。诗人于此纵笔挥洒,使墨如泼,并不作琐细的描摹,大海本身是壮阔的,这种泼墨绘写亦是最适宜的表现方法,故而也最能写出大海浑厚震荡的气势和声威,正可见“气魄雄浑”之意,诗的意境至此可谓“雄”矣!此后,诗人更上一层,“雄”中生“奇”:“白日自中吐,扶桑如可扪。”灿烂的白日从大海中一跃而出,扶桑神木好像可伸手触摸,这真是人间奇观!用一个“吐”字,把红日喷薄而出的情景写得形象生动,极有动感,尤富情味。此处与曹操的《步出夏门行》“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8]句相比较,有异曲同工之妙。神话般的境界必然激发神奇的想象,诗人此时此刻联想到蓬莱仙岛、仙人、仙药、金台的神话,以及秦始皇妄想羽化成仙之事,并于此俯仰凭吊,由景及仙,由仙及人,很自然地引出诗歌的第二部分——感慨秦皇故事。由于诗人引入秦皇故事,诗歌便由此拓出一层新境界,由对空间之广阔的描摹转为对时间之幽古的感喟:秦始皇位极人尊,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却欲壑难平,妄想长生不死,甚至要做群仙之“日”。“徐福竟何成?羡门徒空言”,仙人、仙药是子虚乌有的,秦始皇的那些举动是多么奇怪而可笑!“唯见石桥足,千年潮水痕”,真正永恒的是时间本身,是自然本身!诗歌于此处着一虚字“唯”和实字“痕”,把诗人吊古的感喟抒发得醇永而富有情味。这首诗由观海写到吊古,纵横八极,俯仰古今,颇有太白诗风,很能体现独孤及早期诗歌“气魄雄浑”的艺术风格。

《海上寄萧立》一诗也是独孤及之沉雄劲健艺术风格的代表作,诗云:

朔风剪塞草,寒露日夜结。行行到瀛壖,归思生暮节。 驿楼见万里,延首望辽碣。远海入大荒,平芜际穷发。 旧国在梦想,故人胡且越。契阔阻风期,荏苒成雨别。 海西望京口,两地各天末。索居动经秋,再笑知曷月。 日南望中尽,唯见飞鸟灭。音尘未易得,何由慰饥渴。[6]9

明人陆时雍的《唐诗镜》评价此诗曰:“语气凝重。”[9]确实如此,此诗无论是造语,还是体气,皆有凝重之感。诗歌首句以“朔风剪塞草,寒露日夜结”起兴,“朔风”、“塞草”和“寒露”诸语简洁地概括了塞北景物的特征。在此登临之际,独孤及使用“剪”字形容朔风与塞草对抗时的强劲和力度,而没有使用吹、刮、掠、卷、撕、拔、打、煽、拍、抽、鞭、吞、卷等词汇。在这里,“剪”字的使用比鞭笞或连根拔起更出人意表,它使人猛然意识到作者所具有的“匈奴”血统。“行行到瀛壖”、“驿楼见万里”、“延首望辽碣”、“远海入大荒,平芜际穷发”、“故人胡且越”、“契阔阻风期,荏苒成雨别”、“海西望京口,两地各天末”、“日南望中尽,唯见飞鸟灭”诸语表现出了北方民族特有的阔大空间感,“寒露日夜结”、“索居动经秋,再笑知曷月”诸语则表现出了悠长的时间感。诗歌意象中巨大的力度感、阔大的空间感、悠长的时间感使这首诗的语气显得沉郁而凝重,可见,陆时雍的评价可谓中的之言。

独孤及诗歌中多用火的意象,这也是其诗雄奇瑰丽意象的重要成分。如《初晴抱琴登马退山对酒望远醉后作》“荒服何所有,山花雪中然(燃)”[6]25中的“然”字,《送相里郎中赴江西》“火云赫嵯峨,日暮千万峰”、“火伏金气腾,昊天欲苍茫”[6]46与《奉和李大夫同吕评事太行苦热行兼寄院中诸公》“摇策汗滂沧,登岸思纡结。炎云如烟火,谿谷将恐竭”[6]73中的“火”字。独孤及作品中巨大的温差感常能引起读者主观感受的突兀之变,恰似冰炭置人肠。如《客舍月下对酒醉后寄毕四耀》一诗,诗人借赠友人毕四耀的机会,表达自己孤傲的处世观与人生观。诗句“霜月照胆净,银河入檐白”[6]19一句写得令人心绪凛然,那“霜月”偏要照在“胆”上,凛若冰霜,净似秋月,其高洁之人格跃然纸上,掷地有声。

二、沉雄劲健艺术风格之文化探源

唐宋之际即有作家认识到了独孤及诗文“沉雄劲健”的艺术特征。唐人皇甫湜认为:“独孤尚书之文,如危峰绝壁,穿倚霄汉,长松怪石,倾倒溪壑,然而略无和畅,雅德者避之。”[1]7035确实如此,独孤及的文章,特别是早期的文章,无论从立意到表现风格都有此特征。作家特定的精神境界直接影响了他的思维方式,并对其诗歌风格起了重要的生成作用。刘克庄在《后村诗话》中使用“气魄雄浑”来概括独孤及诗歌的艺术特征,此种概括恰如“豪放飘逸”之于李白诗的概括、“雄奇瑰丽”之于岑参诗的概括、“笔力雄健,尚质主理”之于高适诗的概括一样。盛唐时期,李白、岑参、高适和独孤及这四人的作品都以气“雄”的阳刚之美为创作的审美特征,共同构成了盛唐时期雄奇阔大的时代精神。与李白、岑参和高适等盛唐以阳刚为审美主要特征的诗作比较起来,独孤及的诗歌亦有其个性特征:阔大的空间感、浓烈的色彩感和劲健的力量感构成其诗文以“雄”为美的阳刚风格取向。李白诗歌之“雄”与他热烈追求自由的浪漫精神结合在一起,表现为“雄”而“逸”;岑参诗歌之“雄”与他异域的生活经历以及尚奇的审美视域取向结合在一起,表现为“雄”而“奇”;独孤及诗歌之“雄”则与儒家思想、政治家的身份结合在一起,表现为“雄”而“沉”。独孤及诗歌“雄沉”的艺术从诗歌的“尚质主理”层面而言,略近于高适,但高适的诗作多从自己边塞生活经历方面表现出对现实的揭露,显示出对现实的“深度”的挖掘,而独孤及则多从自己为政的理想出发,显示出对理想“高度”的期待。试析之。

独孤及深厚的儒学修养使其诗歌具有质实和理性的特点。梁肃的《独孤公行状》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公)七岁诵《孝经》,先秘书异其聪敏,问曰:‘汝志于何句?’公曰:‘立身行道,扬名于后,是所尚也。’后博究五经,举其大略,而不为章句学,确然有可大之业。知者益器之。”[1]5303《独孤公神道碑铭》亦记载此事:“常州禀元和以生,幼有成人之量,秘监府君亲授以《孝经》,常州一览成诵。秘监问曰:‘汝志于何句?’对曰:‘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是所尚也。’自是遍览五经,观其大义,不为章句学。”[1]4195由此可知,独孤及出生在一个有着浓郁儒学氛围的官宦之家,自幼就表现出过人的理性,兼有“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的志向。故而我们可以认为独孤及在以后生涯中的著言立说、开帐讲学等诸项政事活动中未尝不包含有其少年时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的动机。清人万斯同撰《儒林宗派》[10]把独孤及列为唐代儒家学者之一,亦堪为至论。唐人梁肃认为:“大抵以立宪诫世褒贤遏恶为用,故论议最长,其或列于碑颂,流于歌咏,峻如嵩华,盛如江河,清如秋风过物。”[1]4195此语诚然可以描述独孤及的文章内容和风格,但也是独孤及创作理念最明白无误的表达,正是这种宗经明道的创作理念使得他的诗歌有一种理性和质实感。“愿君崇明德,岁暮如青松”[6]8之语成为诗人坚贞人格的文学表现之内容和意象,“往岁衣褐见,受服金马门,拟将忠与贞,来酬主人恩”[6]15,“靡草知节换,含葩向新阳”[6]34,简直和杜诗的“物性固难夺,葵藿倾太阳”[11]具有相同的恋阙之心理意旨。独孤及诗作中的青松之瞻、恋阙之意虽然使其诗歌显得雄奇而有根底,但同时也使其诗歌具有了一定程度的说教感,影响了诗歌本身的审美属性。蒋寅所谓:“独孤及很少有非作诗不可的冲动,盛唐那种以诗赋才艺取胜的风气对他好像并无影响。所谓非作诗不可的冲动,一般包含两方面的动机:一是强烈而不可抑制的表达欲望,一是浓厚的创造兴趣。对于真正的诗人来说,写作常是像巴尔特所说的‘不及物’的行为,它本身就是一种目的,一种激情。在唐人,乐府古题与感遇、咏怀一类的古体,总是满足他们的表达欲望与创造兴趣的形式,而独孤及尽管写作了大量的古诗,却没有一首乐府、感遇类的作品。”[2]独孤及的诗歌篇篇“由物及人”,须臾之间不能忘怀人间世事,这使得他的诗歌普遍有一种理性和质实感,此或许是中唐新乐府诗人“惟歌生民病”的艺术渊源之一。李白、岑参的作品常有不及物的情况,而独孤及的作品每一篇都没有忘怀人事,这正显示出一个儒者济世之旨,显示出诗歌“沉实”的风格趋向,使诗歌整体上显示出“雄”而“沉”的审美特征。“沉”是指诗歌质实之风格,“雄”是指诗歌雄奇之风格。

《诗经·鲁颂·门必宫》中“泰山岩岩”[12]之造语亦“雄”而“沉”,仅以“雄”而“沉”二字尚不足以概括独孤及此类诗作风格之全部。“雄”和“沉”二意象不是松散无逻辑地结合在一起,独孤及以自己“劲健”的生命力把“雄”“沉”二字结合在一起。假如用一词来归纳独孤及此类诗歌的风格特征,“沉雄劲健”一语最为妥帖,“劲健”是独孤及作品精气内充之生命张力的体现。《和李尚书画射虎图歌》可谓是“沉雄劲健”之代表作,诗曰:

饥虎呀呀立当路,万夫震恐百兽怒。彤弓金镞当者谁,鸣鞭飞控流星驰。 居然画中见真态,若务除恶不顾私。时和年丰五兵已,白额未诛壮士耻。 分铢远迩悬彀中,不中不发思全功。舍矢如破石可裂,应弦尽敌山为空。 杀气满堂观者骇,飒若崖谷生长风。精微入神在毫末,作缋造物可同功。 方叔秉钺受命新,丹青起予气益振,底绥静难巧可拟,嗟叹不足声成文。 他时代天育万物,亦以此道安斯民。[6]50

陆时雍的《唐诗镜》评价此诗“持满而发”[9]。“舍矢如破石可裂,应弦尽敌山为空”之造语颇能表现独孤及自身为人处世的劲健之气。诗歌最后终究归结到“他时代天育万物,亦以此道安斯民”的为政思想,可见作者之“沉实”,终究还是落实到了儒者的济世之旨上。史载独孤及任职濠州、舒州刺史之际,“仁惠爱物,吏民敬畏”[1]4520。梁肃的《独孤公行状》记载“(独孤)公下车,以淮士轻剽,承兵革之后,率多不法,长吏不能制。遂先董之以威,格之以政”[6]459。在维护州郡安定方面,独孤及为政刚猛的吏治风格于此可见一斑,由此可知,独孤及作品的劲健之气与他外在政治作为有相通之处。较之李白、岑参来说,独孤及终究是一个政治家诗人,他的诗歌可谓是一个儒家学者的诗。

独孤及诗歌以“雄”为美的风格特征尚有其内在的地域文化根源。古人对于地域文化差异而形成的文学审美差异已有论述,魏徵在《隋书·文学传序》中谈及南北文学差异时说:“江左宫商发越,贵于清绮;河朔词义贞刚,重乎气质。气质理胜其词,清绮则文过其意。理深者便于时用,文华者宜于咏歌。此其南北词人得失之大较也。”[13]独孤及的家族经历了从北方向中原迁徙的过程,同时也经历了由草原文化向农耕文明变迁的文化融合过程,像独孤及这些进入长城以内的边疆民族的士人,最后虽然放弃自己原来的文化传统,而融合于汉文化之中,但其体内仍有某些文化的因子因无法被完全融合而保留下来。这些残留下的文化因子往往在被吸取后,转变为一种新的文化成分,以此可知,独孤及沉雄劲健的诗风部分与他的北方血统有关。李浩在《唐代关中士族和文学》中论及关中方土风气和文学趣味时说:“关中文学源远流长……雄深雅健实为辩证的统一体。雄侧重指雄浑浩大之气,健侧重指刚劲孔武之力,说明力量和气势,是构成雄深雅健的重要因素。雅含有中和、中正之意,其对力量与气势又具有制御和调控之作用,保证此力量不仄入邪僻,不流于粗俗软媚。”[14]这些断语用之于独孤及的《观海》、《海上寄萧立》和《和李尚书画射虎图歌》等诗歌,可谓贴切,而独孤及也正是此种文学风气的代表作家之一。

余论

独孤及“沉雄劲健”诗风的美学渊源来自他的儒学修养和北方民族雄浑豪迈的气质。说到底,独孤及还是儒家学者,表现在他散文中的弘道色彩和思维方式也使他的诗歌表现出一种理性和质实,雄奇而有根底。今天的唐代文学史研究多为李白开专章论述,而将岑参、高适当作边塞诗人的代表作家,独孤及未曾有边塞之行,又不够开专章论述之格,从而被文学史家所遗忘,但他“沉雄劲健”的诗风却是盛唐精神不可或缺的组成成分。

[1]董诰,等.全唐文[M].北京:中华书局影印本,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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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陈尚君.全唐诗补编[M].北京:中华书局,1992:367.

[4]邹文荣.唐诗再补录[J].绍兴文理学院学报,2002(6).

[5]刘克庄.后村诗话[M].卷6.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6]刘鹏,李桃.毗陵集校注[M].沈阳:辽海出版社,2006.

[7]郭茂倩.乐府诗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1:679.

[8]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M].北京:中华书局,1983:353.

[9]陆时雍.古诗镜·唐诗镜[M].卷28.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0]万斯同.儒林宗派[M].卷7.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1]仇兆鳌.杜诗详注[M].北京:中华书局,1919:264.

[12]程俊英,蒋见元.诗经注析[M].北京:中华书局,1991:1019.

[13]魏徵.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3:1730.

[14]李浩.唐代关中士族和文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30.

[责任编辑海林]

I206.2

A

1000-2359(2011)03-0184-04

2011-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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