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女孩

浙江 /陶群力

橘黄色的太阳从阴霾中射出来了，带着柔和、迷人的光，一片霞，如多情的女子，从清晨到午后，一直淡淡地透着粉红的羞、温情脉脉地斜躺在我的怀里；而我的飘忽的思绪，一如天空中的飞鸟，抑或是脱缰的野马，向着远方飞去。这时，多日来久占据着心房的哀伤、烦躁开始慢散开去；那被冰霜封住的春情和相思仿佛遇到了春雨，开始融化和荡漾开来……呵！这多情的春光哟，已将内心的苦闷、死寂打破！

此刻，似乎已将心灵中的云翳抖向遥远的云海，让整个天地也为之开阔、斑斓。

——午后，我决定去趟城里，给自己也来个心灵鸡汤——买本书或是一枝玫瑰！进得城去，我径自奔向书店，挑选了几本诗集和小说书，而后，便开始在街上溜达，一路款款而行，信步所至。陡然，一个甜甜的女孩声音从斜旁传来：“喂，帅哥！买一束玫瑰吧。”转过头，只见一女孩站在花店的门口：身着一件红色羽绒服，下身外套一条黑色长筒袜，脚穿一黑皮长靴；高挑的个儿，加上烫过的一袭长发，显得非常青春、靓丽。女孩见我有停下买花之意，便忙不迭地向我介绍开来：“这是黑玫瑰，这是红玫瑰，这是蓝色妖姬，这是睡莲，这是百合。如果你是送老婆的就买几朵白玫瑰的好，也便宜；如果，你送情人，可买这一束红玫瑰……”女孩介绍完后，还特地补充上一句：我的花可比别人的要新鲜、好看呢！听女孩的口音，我能判断出她不是本地人，但我一时却猜测不出究竟是哪儿的。于是，我留意起这个花店来。花店不大，但布置得相当别致、雅趣。店内放有一张小方桌，还有一长方形的玻璃柜台，三面的墙上是用花格布贴墙纸做修饰的，正对门的墙面上挂有四块用玻璃镜框镶嵌的装饰画；屋内，除摆满了各种鲜花外，还悬挂着两串风铃，风儿刮来，阵阵细细碎碎的叮当声就窜了出来。当我再次仔细打量花店时，只见店门前竖着一块用马粪纸剪成的彩色的“心”的大“花篮”；“心”字的边儿用不同的玫瑰点缀，“心”中央用彩笔写有“2·14”情人节，下方画有一少年手捧鲜花向少女献花的图案——玫瑰会“说话了”。我好奇地抬头望了一眼女孩，女孩看我目光中略显有“诧异”状，好像已明白了我想要问的话，便道，这个带“心”的花篮，我才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就搞定了呢！听罢，我竖起拇指点点头，算是夸奖。女孩见我赞她，脸刷地红了起来道：“这也不是难的事情，很容易的呀。”这个时候，我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向女孩打听，你是哪儿的人？女孩怔了怔，轻声说，四川——广元的。我一下明白了，她是来花店帮工的。我说，怎么这样早就出来打工了。女孩没有直接回答我，接着说，我去年是在上海打工的，在11月份就回了老家了。这次出来，特意选了浙江作为第一站，在这里，也许就是个把礼拜吧……末了，似乎有些激动，“你……们……浙江人——真好，我,谢谢你们！”未等女孩再说什么，我的眼眶已经有点湿润了，多懂事的孩子啊！她是在替家乡的亲人们向所有给予他们帮助的浙江人感恩、致谢啊……片刻后，我从袋中取出50元钱，递给那女孩说，我就要一朵白玫瑰，如果方便，你将剩余的钱，有空的话也去买个爱心玫瑰好吗？——女孩显然是被我的行为感染了，眸子里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掉了出来……

回来的路上，天空开始又变得灰暗、混浊起来，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车上，我似乎像在努力地寻找着什么。咳，那可还是个孩子啊！如花季般年龄的孩子！在城市，像这般岁数，她的父母，每天还该给她变着花样来哄着的呢！这让我不知不觉中生出无限的感慨，同时又让我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那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夜色渐渐地更浓了，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亮了，手中的那株玫瑰在吐着浓艳的馨香，就如同那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温香，芬芳袭人，让人心旷神怡……遐思中，那女孩仿佛化作了朵朵玫瑰，开在了我的身旁，我的心怀！眺望远方，我在心中不由自主地默默祷告：愿这些，像花儿一般——可爱的女孩能够开出更绚丽多姿的青春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