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汉唐陇右开发的成效和局限

2011-08-15 00:47王宏谋
昌吉学院学报 2011年5期
关键词:陇右屯田汉唐

王宏谋

(天水师范学院文史学院 甘肃 天水 741001)

略论汉唐陇右开发的成效和局限

王宏谋

(天水师范学院文史学院 甘肃 天水 741001)

“陇右”是一个相对宽泛的地域概念。汉唐对陇右的开发和经营主要集中在西部,亦即“大陇右道”下的“河西地区”。这与陇右整体的历史地位是不相称的。对狭义“陇右”的开发应引起足够的重视。同时,汉唐时期“陇右”开发存在的许多缺陷,对后世颇具启示意义。

陇右;概念;文化;开发

“陇右”是一个比较宽泛的地域概念,主要指陇山以西、黄河以东之地。大致上包括今甘肃省全境、宁夏回族自治区、青海省的部分地区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部一带。尽管“陇右”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历史区域,史料记载看似准确,但在一般研究中,仍有许多模糊的地方,有进一步探讨的必要。同时,陇右作为一种地域文化或区域文化的代名词而言,其内涵则要宽泛、丰厚得多。

“陇右”之名,源自唐代的陇右道。“陇右道……汉天水、武都、陇西、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等郡……为州十九,都护府二,县六十”。[1]唐代陇右道所辖地域广大,包括今甘宁青新的大部分地区,这是广义的陇右。如今人们所指的陇右则是狭义的。其范围为秦汉陇西郡故地,即陇山以西、兰州黄河以东地区。历史上,陇右与河西并称“河陇”,概指甘肃全境。因此,陇右的概念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内涵。

由于陇右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门户,在地域上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地位。因此,对于陇右的开发一直受到中央王朝的重视。

秦汉以前,陇右大地始终是游牧民族驰骋竞逐的舞台。不仅河西走廊曾先后由月氏、乌孙、匈奴等民族占据,就是与关中唇齿相连的陇右高原一带,也是由戎羌诸部族控制。特别是秦末强大起来的匈奴,雄据河西,西控西域,其它诸少数民族纷纷四散而逃。在将近一个世纪的时期里对西汉王朝构成了巨大的威胁。直到汉武帝刘彻时,才在“断匈奴右臂”的战略思想指导下对匈奴统治集团展开大规模的军事进攻。最终迫使匈奴退出河西,河西走廊正式归入西汉王朝的版图。

汉王朝在边地巩固战争成果的首要举措就是筑城建置、推行政令。武帝元鼎二年(前115)以后,汉政府在河西先后设置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辖三十五县,派官吏进行有效管理。河西四郡与金城、天水、陇西等郡相连,使广大陇右地区完全纳入了西汉王朝的政治范畴之内。与此相配合,西汉政府采取一系列措施来巩固对陇右的统治。

汉政府经营陇右、河西,控制西域,既有巩固边疆、翼辅京畿的直接目的,更有打通、发展古已存在的“丝路”这条国际交流大通道以繁荣民族经济文化的深谋远虑。汉政府设立西域都护,就是为了保障“丝路”的畅通。同时,汉政府的一系列措施,迎来了“丝路”发展的高峰。“立屯田于膏腴之野,列邮置于要害之路。驰命走驿,不绝于时月;商胡贩客,日款于塞下”。[2]

隋唐时期也是陇右经济高速发展的重要阶段。此时“天下称富庶者无如陇右”。[3]在唐开元、天宝年间,包括陇右在内的全国广大地区都呈现出一派富庶景象,这确是不争的事实。由此看来,“陇右”的范围所指并没有特别严格的区分界限。这与少数民族迁徙活动的区域相关,与汉唐中央政府的经营紧密相联,时大时小。陇右概念中除了地域成分外,政治、文化更是其重要的构成要素。

历代中央政府,始终把陇右视为肘腋,采取一系列措施对陇右进行有效的经营。

移民、屯田、发展农业是两汉以来极力推行的举措。汉唐时期的移民、屯田往往是和本地经济开发联系在一起的。徙民开发即民屯。人口因素始终是农耕社会的基础。西汉王朝统治陇右初期,陇右人口稀少,大量可耕地不能得到有效的利用。在元狩二年河西之役后,汉政府就“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后稍发徙民充实之”。[4]这之后,有文献记载的徙民运动不胜枚举。武帝在元朔二年正月派卫青等人“出云中,至高阙遂西至符离,获首虏数千级,收河南地。”因为“朔方地肥绕,外阻河,蒙恬城之,以逐匈奴,内省转输戍漕,广中国灭胡之本也。”于是武帝于元朔二年夏“募民徙朔方十万口。”之后,“骠骑将军击破匈奴右地,降浑邪王、休屠王,遂空其地,稍后发徙民充实之。”元狩四年徙民最多,“关东平民徙陇西、北地、西河、上郡、会稽,凡七十二万五千口。”[5]

另据《汉书·地理志》记载,平帝时仅河西四郡的人口就增至二十八万多人。这与《汉书·匈奴传》中所记昆邪降汉之初所统“四万余人”的情况相比,增长了七倍有余。这些徙民定居以后,由国家统一编制,成为开发陇右的生力军。

除了民屯之外,军屯也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军屯的目的是为了解决军粮紧张问题。自古以来,军队的给养一般都有国家承担。两汉以降,为了应付周边少数民族的侵扰,战事频繁,军队数量增加。给养成为不小的负担。屯田至少解决了军队的部分军粮供给。剩余部分上缴,增加了国家的物质基础。“地节二年,汉遣侍郎郑吉、校尉司马熹将免刑罪人田渠犁,积谷,欲以攻车师。至秋收谷,吉、熹发城郭诸国兵万余人,自与所将田士千五百人共击车师。”[6]屯田积谷成为进攻车师的物质基础。

两汉以后,陇右的屯田始终没有间断过。到唐开元天宝极盛时,河陇之地有屯田三百多屯。按“州、镇诸军每屯五十顷”[7]计算,陇右屯田垦种的土地达一万七千所顷,这还不算民间耕种的土地在内。

屯田扩大了耕地面积,使土地的利用率提高,作物的收获量增加。成为农业发展,生产力提高的重要标志。同时,这一时期,大力发展水利灌溉事业,引进新的作物品种,使农业的发展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陇右西部的地理特点是戈壁和绿洲相间。这一地区的农业大多是在绿洲上发展起来的。西汉政府在开展屯田之时,就专门配备从事治渠引水的“河渠卒”,大力兴修水利工程,引水灌田。《汉书·西域传》中记载了汉破羌将军辛武贤在敦煌地区开六通渠的事情。清人徐松据此考察,认为古六通渠在清朝中叶时仍可灌溉天地,发挥作用。

这一时期,域外的植物新品种也陆续传入。如葡萄、苜蓿、石榴、胡麻、胡桃、胡豆、胡萝卜等。它们大大增强了汉代社会经济的活力,丰富了人民的物质文化生活,对后世影响深远。

在继承游牧民族生活传统的基础上,大力发展畜牧业。陇右西部的祁连山下,自古就是天然的游牧乐园。“祁连山……有松、柏、五木,美水草。冬温夏凉,宜牧畜养。”[8]从游牧民族的发展史看,由游牧到定居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汉唐政府在经营陇右的过程中,一方面大力发展农业,奠定定居的基础,另一方面,利用游牧民族的先天优势,因地制宜,发展畜牧业。西汉政府不仅把大量徙民安置在“水草宜畜牧”的地区鼓励发展牧业生产,而且在戍田卒中专门设有放牧牛马的“牧士”。曹魏时,设“牧师苑”管理陇右之牧养。北魏亦在陇右设有官营牧场,马牛羊不可胜数。陇右成为中原战马、牛羊及畜制品的供应地。隋朝在前代的基础上发展形成了一套比较完备的马政,政府将全国最重要的官营牧区设在陇右。唐代继续推行这一政策。“自贞观至麟德四十年间,马七十万六千,置八坊岐、豳、泾、宁间,地广千里……八坊之田,千二百三十顷,募民耕之以给刍秣八坊之马。为四十八监,而马多地狭,不能容,又析八监列布河西丰旷之野……方其时,天下以一缣易一马。万岁掌马久,恩信行于陇右”。[9]陇右的畜牧业盛极一时。位于今张掖山丹县的亚洲最大的军马场,其基础就是在这一时期奠定的。

以“丝路”为依托的商业逐渐繁荣。一般认为,陆上“丝绸之路”自张骞“凿空”开始,经过两汉的经营逐渐繁荣起来。其表现是城镇的兴起。由东向西看,天水、陇西、兰州、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等都是汉唐时期比较重要的城镇。比如武威,早在两汉之际,“天下扰乱”,唯独武威“称为富邑,通货羌胡,市日四合,每居县者,不盈数月辄致丰积,”[10]唐代更成了国际交往的中心。隋唐时的张掖更是如此,“西域诸蕃,多至张掖,与中国交市”。[11]大业五年(609年)隋炀帝西巡,曾在张掖接见西域二十七国使者,张掖成为东西方人员和物品的汇聚中心。敦煌也是一个国际性的商业都会,五凉时期居住敦煌的粟特人就有百余人。到唐朝,作为“华戎交所一都会”的敦煌,其发展也进入兴盛期,来自周边各国的商人使者云集,商业、手工业繁荣。

以丝绸为主要商品的古代贸易,除了丝绸外,中国生产或出产的瓷器、药材、粮食等对西方客商具有很大的吸引力。我们用此则换取来自西方的珠宝、玉器、香料等物产。物质文化的交流是双向的,通过交易,满足各自所需。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和民族间的融合。

汉唐对陇右的开发,取得了明显的成效。首先是稳定了西部边疆,改变了长期以来游牧民族不断侵扰内地的局面,迎来了社会发展的好时期。另一方面,促进了边疆地区的开发和中心文化的交流。但就整个“大陇右道”的开发而言,也存在许多问题。

第一,区域间发展的不平衡。汉唐对陇右的开发重点在西部,亦即“大陇右道”下的“河西”地区。因为在战国、秦以前,中原王朝版图的西界在陇西,即今甘肃的中部地区。汉武帝通过武力击败匈奴,设立了“河西四郡”,将河西置于汉朝政府的直接控制下,使其西界达到了敦煌郡。又在西域设置都护府,将当地各少数民族政权纳入其统治下。到了唐天宝年间,其疆域“东至安东府,西至安西府,南至日南郡,北至单于府。南北如前汉之盛,东则不及,西则过之。”[12]龙朔元年(661年),西域吐火罗归附唐朝后,唐政府“乃于于阗以西,波斯以东十六国,皆置都督,督州八十,县一百一十,军府一百二十六”[13]这应该是唐朝西部疆域最大的时期。由于政府对这一地区的重视和不断经营,才有了比较稳定的西部边疆。从另一个侧面看,对整个陇右地区的关注不平衡。或许由于长时间受少数民族的侵扰,汉唐政府对西部疆域的拓展和稳定极为重视,政策的倾向性明显。屯田促进了农业的发展,保障了军队的供给,军队又成为保障这一地区稳定的坚强后盾,实现了良性循环。

但从自然条件的角度看,陇右西部远不如东部好。东部适宜农耕,西部有利游牧。陇右西部的秦地“其界自弘农故关以西,京兆、扶风、冯翊、北地、上郡、西河、安定、天水、陇西,南有巴、蜀、广汉、犍为、武都,西有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其民有先王遗风,好稼穑,务本业……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民以板为室屋。……自武威以西……地广民稀,水草宜畜牧,故凉州之畜为天下饶。”[14]在以农业为本的时代,农业的发展水平代表了当时社会的发展程度。而事实上,由地理条件所决定的生活方式成为短时间内很难逾越的天然屏障。这也造成了实际发展中的不平衡。如果不是中央强有力的措施和大力的援助,西部边疆的安定很难维系。

第二,各产业间、产业内部发展不平衡。在以农为本的古代社会,农业的发展始终是中央政府极力经营之事。汉唐政府对农业的重视莫过于屯田政策的普遍推行了。屯田扩大了耕地面积,促进了农业发展,保障了“丝路”的畅通。陇右大地也有适宜畜牧业发展的天然牧场,汉唐政府虽然因地制宜,发展畜牧,但一直将其置于次要地位上,致使丰美的水草资源得不到充分利用。至少农业与畜牧业不能平衡发展。同时,在屯田制推行的过程中,以军屯为主,民屯次之。军屯又往往与战事紧密相联。有为战争服务的性质,弊端明显。“汉晁措建议募民徙塞下,巳兆屯田之法。至宣帝遣故将吏屯田张掖,而屯政日开。自是厥后……凡有军兴,必修屯政。然而师行则举,师旋则废。议者徙备一时权宜,而未得经久承行之利……无他,汉唐之屯政,专为养兵,而未能兵民并济。汉唐之屯政,专为供战,而未能战守兼宜。”[15]特别是战后大量屯田被荒废,造成了大量的土地荒芜,对环境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第三,商品经济的意识不强。汉唐时期通过一系列措施的实施,在农业发展的基础上,商业氛围也逐渐浓厚。河西的许多地方成为商贾的汇集地,繁华程度空前。然而,这一时期的商业发展模式,仍然带有浓厚的“朝贡贸易”的色彩。这种贸易体制突出的是政治性,即天朝大国的地位和尊严。其发端可以上溯到先秦时代,周天子分封诸侯,受封者必须定期缴纳一定的物品。汉高祖“白登之围”后,鉴于匈奴强大的力量,不得不采取“和亲”的外交政策,既送物品又送“美女”。这对于传统的中央王权来说是莫大的侮辱。经过“文景之治”的积累,至汉武帝时国力强盛,在对匈奴用兵的同时,又屡屡发师,东讨朝鲜,南征南越,西平西南夷,开疆拓土,盛极一时。从《史记》、《汉书》的有关记载看,汉武帝时,西域诸国及东面的朝鲜,南面的南越,皆曾遣使朝贡。物品种类繁多,“明珠、文甲、通犀、翠羽之珍盈于后宫,蒲梢、龙文、鱼目、汗血之马充于黄门,钜象、师子、猛犬、大雀之群食于外囿。殊方异物,四面而至”。[16]这些大大地满足了统治者的虚荣心,它们在“笑纳”了这些“奇珍异宝”后,对来朝者授封号、颁印玺、赐冠带。同时,赠与数倍于其带来的物质利益。这是吸引四夷争相来朝的法宝。例如,呼韩邪单于于公元前51年首次朝觐时,汉朝的赏赐物品有“黄金二十斤、钱二十万、衣被七十七袭、锦绣绮穀杂帛八千匹、絮六千斤”。两年后他再次入朝,汉朝“礼赐如初,加衣百一十袭,锦帛九千匹,絮八千斤”。[17]隋代国祚虽短,但朝贡之势绝不逊色于汉。至大业十一年(615),包括突厥、靺鞨、吐火罗、龟兹等在内的几十个国家“并遣使朝贡”。[18]隋炀帝曾于京城建国门外设四方馆,“以待四方使者”。[19]唐初,“四夷大小君长争遣使入献见,道路不绝,每元正朝贺,常数百千人。”[20]盛唐时期,与中国建立朝贡关系的国家就更多了。

这种贸易体制的存在和运行,是与汉唐强大的经济势力相对应的。它与正常的贸易规则相去甚远,不讲利润、不谈效益,是完全违背经济规律的。早在汉代,统治者已经意识到这种制度的弊端,开始限制一国一年内的朝贡规模和次数,但碍于颜面,执行的力度不是很大。唐之后,这种制度还在继续,只是在具体操作上更加完善。因此,隋唐时期河西地区的商业“繁华”背后是我们沉重的付出,从长远来看,并没有成为经济快速发展,推动社会进步的强大动力。

[1]欧阳修.新唐书[M].卷40,地理志.北京:中华书局,1975:1039.

[2]范晔.后汉书[M].卷88,西域传,北京:中华书局,1965:2931.

[3]司马光.资治通鉴[M].卷216,唐纪三十二,玄宗天宝十二年八月条.北京:中华书局,1956:6919.

[4]班固.汉书[M].卷66,西域传,北京:中华书局,1962:3873.

[5]班固.汉书[M].卷6,武帝纪,北京:中华书局,1962:178.

[6]班固.汉书[M].卷66,西域传,北京:中华书局,1962:3922.

[7]欧阳修.新唐书[M].卷53,食货志,北京:中华书局,1975:1372.

[8]张澍辑,王晶波校点.西河旧事[M].二酉堂丛书史地六种[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92:157.

[9]马端临.文献通考[M].卷159,兵十一,北京:中华书局,1986:1386.

[10]范晔.后汉书[M].卷31,孔奋传,北京:中华书局,1965:1098.

[11]令狐德棻,魏征等.隋书[M].卷67,裴矩传,北京:中华书局,1973:1578.

[12]刘昫.旧唐书[M].卷38,地理志,北京:中华书局,1975:1393.

[13]刘昫.旧唐书[M].卷40,地理志,北京:中华书局,1975:1647.

[14]班固.汉书[M].卷28,地理志,北京:中华书局,1962:1641.

[15]钟兴麟等.西域图志校注[M].卷32,屯政一,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2:449.

[16]班固.汉书[M].卷66,西域传,北京:中华书局,1962:3928.

[17]班固.汉书[M].卷94,匈奴传,北京:中华书局,1962:3798.

[18]令狐德棻,魏征等.隋书[M].卷4,炀帝纪,北京:中华书局,1973:88.

[19]令狐德棻,魏征等.隋书[M].卷28,百官志,北京:中华书局,1973:798.

[20]司马光.资治通鉴[M].卷198,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二月条.北京:中华书局,1956:6253.

2011-10-05

王宏谋(1976—),男,甘肃灵台人,天水师范学院文史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世界古代史和古代中外关系史。

K23

A

1671-6469(2011)05-0021-04

(责任编辑:代 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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