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译文本描写的语言风格及翻译策略

2012-08-15 00:45李正鸿
关键词:郭敬明暮色韩寒

李正鸿

(天津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天津,300204)

青春小说《暮色》的作者斯蒂芬妮·梅尔认为人的一生最美好的年华就是十七八岁。这个年龄段的人要么经历着蜕变之痛,要么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青春文学关注的正是这样一群年轻人,爱情、校园生活和成长的烦恼成为青春文学的不变主题。

可能正是她如此了解年轻人的心,她的《暮光之城》系列在全球销量已经超过1亿册,版权转授近40个国家,先后有150多个星期荣登《纽约时报》最畅销书排行榜。不仅如此,该系列丛书还先后荣膺亚马逊网站最近十年来最佳好书、《纽约时报》年度最佳小说等各大奖项。改编自小说的电影上映后,年轻人对《暮光之城》系列的追捧更是无以复加。小说讲述了一个名叫贝拉的普通女孩和英俊吸血鬼爱德华·卡伦相恋的曲折故事。背景的差异是两个年轻人爱情的最大障碍,为此贝拉恳求爱德华让她变成同类,这样他们就可以相守一生。爱德华纠结万分,答应贝拉意味着她可能有生命危险;不答应她,自己就只能远离心爱的人。

一、国内青春小说的语言风格

自《萌芽》杂志推出的新概念作文比赛以来,“80后”的年轻作者及青春小说大量涌现。“青春题材小说的崛起标志着新一代文学阅读主题的延续和发展。小说的嬗变总体上是朝积极方向发展的:风格多元、表现手法多样、质量数量都在不断提高”。[1]具有代表性的作者韩寒、郭敬明、张悦然等人的作品都展现了独特的语言风格。

陈芯莹、李雯雯和王燕以韩寒的《三重门》和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作为语料,将语言计量研究成果应用于语言风格对比及作家判定中的方法,通过对语料中词长、句长、型例比、副词比例、名词比例、代词比例、助词比例、标点符号比例、陈述句比例、疑问句比例、感叹句比例、单现词等12个语言结构特征分布的统计对比,发现了7个具有显著分布差异的语言结构特征。两位作者都能够使用丰富的词汇来表达意图,郭敬明更多地使用了名词和代词,特别是代词的使用频度很高。韩寒更倾向于使用简短句式和大量感叹句。[2]

此外,赵乔翔和常萍萍对韩寒的作品也做了细致的分析。他们认为,韩寒的语言风格极具个性,其中不乏有智慧的幽默和犀利的讽刺。例如,《三重门》中的一首“卧春”:卧梅又闻花/卧知绘中天/鱼吻卧石水/卧石答春绿,其实是首谐音诗“我蠢”:我没有文化/我只会种田/欲问我是谁/我是大蠢驴。在《一座城池》里韩寒写道:

一座座巨大的工厂分布在路的两边,巨大的烟囱排出五颜六色的气体,将天空点缀得如节日般喜庆。工厂排出的彩色的水让周围的河道也绚丽缤纷,和天空相映成趣,鱼儿纷纷欣喜地浮出水面感受改革开放的春风,空气的味道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在四车道的大路上,卡车欢快地直冒黑烟,运输着生产物资,轿车也欢快地拉着警报,载着来视察的领导。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3]

韩寒以赞美的口吻描述了工业区的污染状况,讽刺地展现了烟尘、废水、尾气、噪音等污染严重程度。另外,韩寒还在作品中大量使用粗话来表现正值青春期的人物们的愤慨之情。

如果说韩寒是这些“80后”作家的另类,郭敬明则开拓了这个群体的主流语言风格。他总是以淡淡的忧伤口吻诉说“唯美细腻的青春忧伤、凄美感伤的情感故事,总给人疼痛之感”。他作品中流露出的忧伤“宁静而明媚,隐忍而不张扬”。[4]在《幻城》中,他这样写道:

蝶澈给了我一个梦境,他告诉我那个梦境里面有那个人的样子,这个梦境她一直做每天晚上做,一直做了一千年,在那个梦境里面,是一个铺满樱花花瓣和积雪的院落,有风吹过,地面的樱花就如同落雪般飞扬,一个人出现在积雪的中央,笑容温柔而灿烂,浓黑的眉毛,闪亮的瞳仁。他走到蝶澈面前,弯下腰,俯下脸对她微笑,笑容如同撕裂的朝阳一样灿烂,然后一阵风,地面樱花放肆地飞舞起来,在半空中变成如血的红色,他的头发和长袍同时飞扬起来,发出飒飒的响声。[5]

可以看出郭敬明作品中不乏有着村上春树写作的味道,也有日本推理漫画和韩剧的影子。不管怎样,十七八岁的这个唯美年龄群希望能够从这些作品中找到精神上的认同和同龄人对青春的感悟,希望在书中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力求感同身受。对景物、心绪细腻的描写,收放自如地使用形容词、长短句,用梦幻般的感受来告知读者青春对于他们的意义,以及以一颗眷恋和缅怀的心来悼念将逝或已逝的青春,都是郭敬明作品的共性特征。

以张悦然为代表的女性作家,延续了这种细腻唯美的语言表达和梦幻般的感受。张悦然的作品与郭敬明的不同之处在于,她笔下的人物似乎是迷失了方向感的小孩,总在不断地寻找,然而有时又太过执拗,做出一些残忍的事情,让读者感觉到内心的撕裂和阵阵痛楚,仿佛用这样的虐人虐己的方式来体会自我的存在和真实。

总体上说,主流青春小说的语言风格唯美诗化、细腻委婉、亦真亦幻,以下将摘录《暮色》部分章节中的描写片段,对照其中文译本和郭敬明、张悦然的作品,深入分析其语言风格及翻译策略。

二、《暮色》的描写语言风格和其中译本的翻译策略

《暮色》中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痴男怨女在爱与被爱中纠结烦恼。小说中的人物、场景、心理等多方面的描写烘托出了主人公心中的哀怨和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使读者更好地了解这对爱侣的感情纠葛和对爱情的不懈追求。

(一)声音描写

在《暮色》第二十二章,贝拉被一个猎食者打昏了。她在昏迷中,听到了各种声音:

a.As I drifted,I dreamed./Where I floated,under thedark water,Iheard thehappiestsound mymind could conjure up― as beautiful,as uplifting,as it was ghastly.It was another snarl; a deeper,wilder roar that rang with fury.[6]452

b.昏迷时,我做了一个梦。/在我漂浮的地方——一潭黑水下面,我听见了自己的脑袋能想象出的最愉快的声音——是那样的美妙,那样的令人振奋,又是那样的恐怖。是另一种咆哮:一种更深沉、更疯狂的带着愤怒的咆哮。[7]338

从译文中可以看到,译者完全忠实于原文,采用了异化(foreignization)的翻译原则,极大可能地保留了原文的措词和语序。学者们在文学作品的翻译上是否采用异化有不同的观点。其中伊塔玛埃文-佐哈(Itamar Even-Zohar)主张多元系统理论。佐哈认为翻译文学既可能处于中心位置,也可能处于边缘位置,主要有三种可能的情形:(a)当一个(文学)多元系统尚未定形,即是说文学的发展尚属/幼嫩,有待确立;(b)一种文学(在一组相关的文学的大体系中)处于边缘置,或处于弱势,或两者皆然;(c)一种文学出现了转折点、危机或文学真空。[8]在埃文-佐哈看来,翻译文学处于中心地位时,翻译行为参与创造新的重要模式,译者很乐意打破本国传统,也就是异化。在这一条件之下,翻译成为接近原文的充分翻译的可能性就比其他情况下更大。而占据边缘地位时,译者主要的努力是为外语文本找到最佳的现存次要模式,即归化,结果常常是不充分的翻译。

德国哲学家施莱尔马赫(Friedrich Schleiermacher)提出“译者可以选择归化或异化的译法,前者以民族主义为中心,把外国的价值观归化到译语文化中把原作者请到国内来;后者则离经叛道,把外国文本中的语言和文化差异表现出了,把读者送到国外去”。[9]韦努蒂(Venuti)支持异化的翻译策略,但他的异化翻译理论独具特色。他认为异化可以去翻译中的民族中心主义暴力,推动译者和读者去识别外语文本的语言和文化差异。同时他也指出,文学翻译是萌生创新性理论和实践的沃土,译者选择归化或是异化,要以目的语的文化构成为依托,强调语言差异和文化差异,有利于发展多元文化。韦努蒂的异化翻译理论既强调译文与原文的互文性,既承认作者的原创性,同时也鼓励译者的创造性和译文的独立性。

在例1中,译者主要是直译原文,没有任何创造性或者独立性。从原文中读者可以体会到贝拉在昏迷中听到的声音让她感到既愉悦又恐惧,句中有明显的转折关系,可惜译文里没有体现,显得非常平淡,直白地扔出一句“是另一种咆哮”,上下文也不通畅。这段译文只是逐字翻译,远远未能触及韦努蒂异化翻译理论的内涵。

郭敬明的小说《悲伤逆流成河》中,也有一段关于声音的描写。这部小说讲述了四个少年的友情和爱情。少女易遥和邻居齐铭之间产生了友达之上恋人未满的微妙情感,直到顾森湘和顾森西姐弟俩的出现。齐铭和顾森湘相爱,而“坏孩子”顾森西对易遥产生了好感。但是易遥因为齐铭和顾森西对自己的不信任以及他们对自己的厌恶跳楼自杀了。齐铭无法承受现实,选择了在弥漫着煤气的黑暗中慢慢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同样淹没在悲伤的河流中。

那种声音。那种吞没了一切的声音。那种在每个夜晚都把齐铭拖进深不见底的梦魔的声音。那种全身的关节、骨骼、胸腔、头颅一起碎裂的声音。那种可以一瞬间凝固全部血液,然后又在下一瞬间让所有血液失控般涌向头顶的声音。持续地响彻在脑海里。不休不止地喀嚓作响。[10]

郭敬明在这段描写中运用了电影拍摄手法——碎切,即“以快速的短镜头组合或以快速的移动画面转换为主要形态特征的修辞手法。具有多样的‘表意’功能,可以用来刻画特定的心理或情绪,也可以营造一种特定的情调氛围”。[11]通过这样的描写,读者可以感受到齐铭不断回忆着易遥跳楼自杀时的场景,并且各种声音蚕食着齐铭的意识。尽管是平面的文字表达,但是读者的感受是立体的。透过这样的文字,没有一个读者不能感同身受齐铭的自责和惶恐。这种镜头下的移动画面给文字描写平添了力量。

比照两段关于声音的描写,《暮色》的译文就显得平面和苍白了许多。贝拉昏迷中听到的声音和她的心理是完全关联吻合的,这声音听起来虽有些令人恐惧,但对贝拉而言是美妙的、令人振奋的。这声音是爱德华救她时发出的。听到自己爱人的声音,贝拉自然是感觉美好的,即使是在昏迷状态下。《暮色》的译文因为过于直译,未能将原文要表达的意思清晰地再现。

(二)景物描写

张悦然的写作风格在描写上也是非常细腻的。《毁》讲述了一对渴望飞蛾扑火般爱情的年轻人,虚实之间而固执地守候着心中的爱。在《毁》中,张悦然这样写道:

我的中学对面是一座著名的教堂。青青的灰,苍苍的白。暮色里总有各种人抬起头看它。它的锋利的尖顶啊,穿透了尘世。尖尖的顶子和黄昏时氤氲的雾霭相纠缠,泛出墨红的光朵。是那枚锐利的针刺透了探身俯瞰的天使的皮肤,天使在流血。那个时候我就明白,这是一个昼日的终结曲。[12]

这里教堂的颜色就是这个悲剧故事的基调——青灰、苍白的;而它的尖顶,就像是主人公的心境,渴望超凡脱俗的爱,即便流血,也是赤色的暖暖的爱。小说中景物的描写同样回应着人物的心情和感受。在《暮色》中也有类似的片段:

a.I don’t know what I had expected,but it definitely wasn’t this.The house was timeless,graceful,and probably a hundred years old.It was painted a soft,faded white,three storiestall,rectangularand wellproportioned.The windows and doors were either part of the original structure of a perfect restoration.[6]321

b.我说不上来自己原先的期待了,但肯定和眼前所看到的不同。房子庄重典雅,可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给人以古朴感。外面弄涂着浅白柔和的涂料,三层楼,长方形,比例协调;门窗可能是原来的,也可能是后翻新的,如果是翻新的,那真可谓是巧夺天工,浑然天成。[7]243

这是对卡伦家房子的描写。在贝拉去之前,她想像过吸血鬼住的房子,一定是不见光的地牢或者城壕一类的房子。而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白马王子住的房子却是大方典雅的。和例1的译文对比,可以看到译者在这一段中没有采用直译的方法,而是添加了自己的创作元素。比如,“给人以古朴感”是对“timeless”的翻译,以及“那真可谓是巧夺天工,浑然天成”是译者加进去对房子门窗样式的进一步描写来展现“perfect”的含义。这种译者对原文进行加工修饰的翻译策略被称为“创造性叛逆”。

除了上述提到的文学翻译的一些理论,还有学者如吉维·加切奇拉泽认为文学翻译是需要译者的创造的。“翻译中最重要的是译作与原作在美学层面上的相称,而为了达此目的,与原作在语言修辞上的对应就得服从译作艺术上的要求,而只能其辅助性作用”。[13]国内对创造性叛逆有深入研究的谢天振教授也认为“创造性叛逆的更重要的方面还在于它对文学作品的接受与传播所起的作用。一部作品,即使不超越它的语言文化环境,它也不可能把它的作者意图完整无误地传达给它的读者,因为每个接受者都是从自身的经验出发,去理解、接受作品的”。[14]对于文学作品,翻译的过程就是译者以自身的创造力极大可能地去接近原文并再现原文,而客观上必须要采用一定程度的不忠实以达到和原文一样的表现力和感染力。看似矛盾的叛逆和忠实,其实是力争上乘翻译作品的不二法则。

这幢房子的颜色是浅白色的,和贝拉想像的黑色完全相反,意味着卡伦一家人虽为吸血鬼但心地善良,并非专门与人类为敌的。房子的形状是规规矩矩的长方形,同样透露出卡伦一家人性情中的中规中矩,就好像爱德华就是想和贝拉像平常人一样恋爱结婚。这两处的翻译虽然与原文有出入,但是为表达原文要展示给读者的深层含义起到了很好的增值效果。

(三)人物描写

a.His glistening pale lavender lids were shut,though ofcourse he didn’tsleep.A perfectstatue,carved in some unknown stone,smooth like marble,glittering like crystal.[6]260

b.他那闪闪发光的淡紫色眼睑紧闭着,尽管他并没有睡着,躺在那里,像一尊用大理石一样光滑,水晶般透亮的无名石头铸成的雕像。[7]197

例3的译文主要采用了直译的翻译策略,只是根据上下文加上了“躺在那里”,但是在句式上有所变化。第二句中原文的三个后置定语,在译文中改成了前置定语,句子显得冗长,读起来也拗口。仔细阅读原文,对爱德华的描写也是有电影摄影的镜头感,从特写再拉回到远景。这种镜头的变换如果是用短句子描写,就会多了些节奏感,爱德华的模样也会跃然纸上,突出他白皙、光滑、闪亮的肤色特征。

在郭敬明的小说《夏至未至》中,他是这样写道:

第一秒笑容凝固在脸上。荒草蔓延着覆盖荒芜的山坡。第二秒笑容换了弧度。忧伤覆盖上面容,潮水哗哗地涌动。第三秒泪水如破堤的潮汛漫上了整张脸。夏日如洪水从记忆里席卷而过。第四秒立夏知道自己哭了。立夏像是听到头顶突然突然飞过无数飞鸟的声音,雪花混着扬花一起纷纷扬扬地落下。[15]

一个女孩子的哭泣表情在郭敬明的笔下也可以这么唯美,像是电影里的特写镜头捕捉到了她表情的每一个细节,加上一秒一秒的变化,读者几乎是可以看到女孩的泪水是怎样的泉涌般地流下的。对比译文的长句子和郭敬明运用短句的描写,显而易见短句式更富有节奏并能勾勒出更立体的人物形象。

从摘录的《暮色》片段可以看到,译者遵照异化的翻译原则,主要以直译的翻译策略对声音、景物、人物等描写文字进行了翻译。对比国内青春小说作家郭敬明、张悦然的作品,尽管《暮色》的译者也采用了有创造性的文字来补充译文的不足,在句式上也有所变化,但是青春小说读者群所熟悉的诗化语言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势必会影响到阅读的效果。青春小说虽然是年轻作家们对青春、校园、爱情的一种自我解读和表达,毕竟它拥有巨大的读者群和一定的影响力,因此对于这类作品还应该有多角度的研究以推动其良性的发展。

[1]张文娟.化蛹为蝶——论青春文学中小说的嬗变[J].四川教育学院学报,2007(3):20.

[2]陈芯莹,李雯雯,王燕.计量特征在语言风格比较及作家判定中的应用——以韩寒《三重门》与郭敬明《梦里花落知多少》为例[J].计算机工程与应用,2012(3).

[3]赵乔翔,常萍萍.试论韩寒长篇小说的语言特征[J].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2):41.

[4]刘桂茹.当忧伤成为时尚——郭敬明《爱与痛的边缘解读》[J].商丘师范学院学报,2011(5):36.

[5]郭敬明.幻城[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4:42.

[6]Stephenie Meyer.Twilight[M].New York:Little,Brown and Company,2005.

[7]暮色[M].孙郁根,覃学岚,李寅,译.北京:接力出版社,2008.

[8]翻译文学在文学多元系统中的地位[M]//佐哈,江帆,译.谢天振.当代国外翻译理论.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218-219.

[9]译者的隐形——翻译史论[M].Venuti,张景华,等,译.北京:外语教学研究出版社,2009:20.

[10]郭敬明.悲伤逆流成河[M].武昌:长江文艺出版社,2007:332.

[11]王双林.“王家卫电影”修辞格分析[J].电影评介,2009(22):67.

[12]张悦然.葵花走失在1890[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3:1.

[13]文学翻译中的创作性原则[M]//谢天振.吉维·加切奇拉泽,谢天振,译.当代国外翻译理论.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572.

[14]谢天振.译介学[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141.

[15]郭敬明.夏至未至[M].武昌:长江文艺出版社,201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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