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窝巨变的神话
——记河曲县刘家塔镇冯家庄村党支部书记、山西省特级劳动模范张启飞率领村民奋力脱贫致富的事迹

蒙勇鹏

穷山窝巨变的神话
——记河曲县刘家塔镇冯家庄村党支部书记、山西省特级劳动模范张启飞率领村民奋力脱贫致富的事迹

蒙勇鹏

晋西北黄河滩头的河曲县，有个叫冯家庄的穷山窝近几年发生了惊人的巨变，令所有来过这里的人大吃一惊：几年前的冯家庄，全村500多口人聚居在一道山冈上，四面是七零八落的鸡爪子沟，人均不过二亩多山梁薄地，亩产不过二三百斤，人均收入只有500元。光靠种地弄不下几个钱，村里的男人们只好出外打工谋生。直到2005年，村里还有40多条光棍汉。村里没水、没煤，交通也不方便，老年人中年人经常坐在一块儿哀叹说：咱冯家庄哪年哪月才能活出来呀？

仅仅七年，穷得叮当响的冯家庄猛不丁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文明村：

——冯家庄的村容村貌大变：曲里拐弯的大路小路都修成了水泥路，家家户户的破窑洞都改造成整整齐齐的小四合院，村里村外到处是整整齐齐的松树、柏树。

——多少年多少代没水吃的冯家庄在半山腰上打出一眼深井，自来水通到了家家户户，管道通到了全村的田间地头，连附近的万斛村、阳儿塔村和神达煤业用的都是冯家庄的水。

——冯家庄四周围的几条大沟修了19座大坝，村民人均一亩沟坝地，后辈儿孙也有好地了。

——冯家庄办起了文化大院，冯家庄的锣鼓队年年到县城闹红火，年年拿大奖。冯家庄村委会挂着县里、市里、省里颁发的几十块奖匾，领导们经常来村里考察参观，一个个对这个穷山窝的变化发出赞叹。

——2010年冬到2011年，冯家庄又在半山坡上推出200多亩平地，建成42座日光蔬菜大棚，大棚内种了黄瓜、香瓜、生菜、油菜等10多种新鲜蔬菜，一座大棚收入2万多元；过去外出打工的看见村里也有了创业的好摊子，一个个转回村里种菜来了。

——冯家庄村成立了绿色产品、养殖、种苗三个合作社，大部分村民入股或加入。

——冯家庄的大小山头都整成了梯田，种上了农作物和树苗，村子里建起三座水塔，全村80%的旱平地都通上了水。

——这些年，冯家庄一共送出20多个大学生。2011年，冯家庄的村民人均收入达到1万多元。

冯家庄，一个没煤没水没路没钱的穷山窝，几年时间缔造了一个巨变的神话，这个神话的缔造者就是张启飞。

修路打井+造地，贴上老本争了口气！

站在我们面前的张启飞是个敦敦实实的中年人，多年的出外闯荡生涯锤练出他沉稳老练的厚重和坦然。他给我们介绍了自己走过的路。张启飞是1965年出生的，自小家境十分贫寒，15岁初中刚刚毕业就因为父亲病瘫在床不得不扛起了养活全家的重担。他吃过很多苦。他下窑拉过多年的板车，养过小四轮。直到1990年，他到宁武县的煤矿打工，组织了一个承包队，腰包才渐渐鼓了起来。2000年，张启飞返回老家河曲县承包了大王家埝村办煤矿。经过几年的技术改造，这座煤矿年产9万吨，赶上煤炭市场的好行情，张启飞也由此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逐渐有了几千万的资产。用挖煤赚来的钱去搞一个新兴产业，逐渐把蛋糕做大，这是张启飞长久以来的想法。可是，作为土生土长的冯家庄人，他看着这个穷山窝，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尽管在河曲县城早已买好房子安居乐业，但是他也免不了“常回家看看”。每次驾车回家，最恼火的就是村里的路。这哪是路呀，立崩崩的一道坡，左弯右扭，要么是沙尘滚滚，要么是泥泞沟坎，急死人也没办法。再看看村里的面貌，村委会修起的十几孔窑洞破破烂烂，门窗早让人给摘掉了，开会都没有一个场所，院里有人种上了玉米。学校没有煤烧，孩子们冻得呲牙咧嘴嗷嗷叫。有点办法的年轻人都走光了，剩下的七老八少能有多少办法？这样的村子说起来真让人脸红。2005年冬天，村里以老支书张三厚为首的一帮老党员找上他，非要他回村挑大梁。思前想后，他不能不动心：我张启飞现在在河曲这块地面上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看着村子里的落后面貌不动心，我还是个有血性的男子汉吗？经过反反复复的考虑，他最后下了决心：跳！就是个枯井咱也要往里跳！

张启飞这后生就这脾气，不干则已，要干就非干出个名堂不可。他回村一上任，就把村里的张三厚、李盛等几个老党员叫到一起，合计治村大计。几个老党员七嘴八舌，最后捋出了思路。村里一贫如洗，大事小事都得张启飞自己拿钱。他先整修了村委会的窑洞和院子，整修了村里的小学校，把土院子全部铺上了水泥，拿出几孔窑洞筹办了村里的红白理事会，购置了全套的餐具和饭桌。他在村委会办起了文化大院，购置了各式乐器，组织了一支腰鼓队。他把村里弯弯曲曲的道路全部用水泥硬化出来，路两旁安上了一盏盏路灯，夜晚出门明晃晃。他调了16000多株松树和侧柏，栽在村子周围的路两旁和山坡上。他把村里的十几公里田间小路全部拓宽，又把冯家庄通往邻村的路也都修得平平展展。他买了一部挖掘机和五部装载机，委托老支书张三厚照料，常年四季在村里推土造坝，五年时间，光柴油就耗了400多吨，连上驾驶员的工资，仅此一项，就投入2000多万元。大把大把地往这个穷山窝扔钱，连替他照料摊子的张三厚都怕了：你启飞开了一座不大的煤矿，满打满算也就五六千万，拿出这么多往咱这穷山窝里扔，你真是个憨虎子。

这个憨虎子就这么倔。冯家庄没有水，发展就少了重要条件。怎么办？再打一眼深井，让全村人都吃上自来水，有了水，村子里再办其他的企业也就不发愁了。张启飞选了村里最高的一座山冈，让勘察设计人员去看，人家说，没问题，打500多米，能吃上黄河底的地下水，粗粗算了一下，得花160多万元。向县水利局申请国家投资没希望，张启飞横下一条心，非把这件好事办成不可，自己拿钱干。钻井队一连打了四个月，打了一眼40厘米粗的深井，水哗哗地流了出来，管道通到了每家每户的水缸前，可把冯家庄的男女老少乐坏了，全村人拿来锣鼓猛劲地敲，有的连担水的铁桶也敲起来了，80多岁的老汉高兴得合不拢嘴。

有了水，再干些甚？搞日光大棚，种蔬菜。张启飞又调来挖掘机和装载机，在村前名叫红花地咀子的山坡上挖出200亩大的平地，光整地的投资就得几百万。地推出来了，张启飞就调了两部大客车领村里的人到忻府区、偏关县几个先搞大棚的基地去看，大伙看了、听了，真是长了见识，人家能做的事，咱冯家庄的人为啥就不能做？启飞从偏关县和山东寿光县请来负责日光大棚建设和管理的技术员，手把手地耐心指导，每座大棚投资4万多，除了县里资助的3000元，其余都是张启飞一人拿出来的。42座日光大棚，再加上旁边建的一排排猪舍，张启飞一共拿出200多万元。42座大棚免费交给了村里的十几户村民种植管理，村民们住在大棚，吃在大棚，学在大棚，谁也不敢怠慢。大伙按照技术员的吩咐，从别的村买来羊粪，管理更一丝不苟，没有多久，黄瓜长得十分茂盛，到了2009年农历腊月初，冯家庄的黄瓜就在河曲县城上市了！长长的，嫩嫩的，吃一口，脆生生，甜滋滋，比河畔老菜区种的黄瓜还要好，冯家庄又一次在河曲县城叫响了！县城里的饭店、农贸市场卖的都是冯家庄产的黄瓜，一斤能卖到两块多到三块，村民们每天都能拿到几百元现票子。黄瓜有了，张启飞又在为村民们找市场。这三年，冯家庄的蔬菜在邻近的内蒙包头、呼市、东胜、准格尔旗打开了市场，一辆辆大卡车开进冯家庄，一斤黄瓜最高卖到五元多，冯家庄的村民们凡是有能力的都包一座大棚，一年收入几万元，率先进入小康。

就在张启飞不停息地往冯家庄花钱的日子里，张启飞的财路受堵了。他办的煤矿，2009年在山西省煤炭资源整合的大形势下因为规模小被一家大煤矿整合走了，虽说也给了一点整合补偿，但毕竟财路断了，以后冯家庄还有很多的事要往里投钱，钱从哪里来？善于规划产业的张启飞经过一段考察，最后选定办一座现代化的种苗公司。他从吉林请来技术员在山沟里的大坝上办起一座占地400多亩的现代化苗圃，育了油松、侧柏、白皮松、樟子松等60多个品种，定植1000多亩。经过技术员的精心护理，现在这批苗木长得郁郁葱葱，几年后出圃少说也能收入几千万，带动了冯家庄村的产业结构调整，形成了一个大产业。2010年到2011年，张启飞又在河曲县城承包了三座大酒店，用种苗产业和餐饮业赚来的钱继续往冯家庄投——他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把冯家庄建成晋西北一流的好村子。

有钱难得有爱心，一口好井饮三村

以往穷得叮当响的冯家庄猛的变了样子，周围村子的老百姓眼睛睁得一天比一天大。2008年12月，河曲县组织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离冯家庄五里远的万斛村的村民们再也坐不住了，老支书高生喜和村委主任李召发专程跑到县城，来找张启飞，一进门，单刀直入说：“启飞，邻村上下，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万斛村这些年实在是没你这样一个好领班，你们村吃上自来水了，我们村还得吃旱井水，你们村现在四通八达，我们村还是一个烂摊子。看着冯家庄的变化，我们这些当过多年村干部的人实在是感到抬不起头来，这一回，换届选举，我们几个老党员已经商量好了，不选别人，就选你张启飞来俺村当支书兼村委主任，万斛村的未来发展就交给你啦！”这一招，给了张启飞一个措手不及，说千道万，总是推不掉。几天之后，万斛村两委选举，全村人异口同声把张启飞选成了支书兼村委主任，张启飞被赶上了架，没奈何，只好求告村里的老党员们，让李召发当了村委主任，他自己当了万斛村的支书。启飞上任后，自己投资46万元，把冯家庄的自来水管道接到了万斛村。村民们集资安装了通往各家的管道。万斛村吃上了自来水，邻近的阳儿塔眼红了，阳儿塔村支书苗元小找到张启飞，开门见山地说：“启飞，冯家庄和万斛村吃上了自来水，我们村为这事闹腾多年了，站在黄河畔上吃不上水，你说我这当干部的咋给乡亲们交代？龙口电站占我们村的地给了几十万的补偿，我们已经和村民们合计好了，想从你们冯家庄的管道上接水，通到俺们阳儿塔，你说这事行不行？”启飞一听，当场拍板说：“行！”就这样，没用多久，阳儿塔的自来水也给解决了。

这些年，张启飞做的好事多得数不清。冯家庄原来有40多个光棍汉，自从张启飞上任之后，一口气娶回38个媳妇。娶媳妇总得花几万块钱，对向来以刨土为生的庄稼汉来说，这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穷汉们想来想去，还是找启飞好，这家两万，那家三万，启飞从来都没让乡亲们为难过。冯家庄全村100多户，几乎没有哪家没有向张启飞借过钱。光这一项，少说也有上百万。老支书张三厚说：“启飞真是个真心实意办事的人，这些年来为咱村办了那么多的好事，我常提醒他说，憨娃娃，称着点，往村里扔钱不要太猛了，咱这个黄土窝，扔进去钱打不出水花花，你还年轻哩，攒点钱图个后路，人家说，三叔，你就放心吧，人活一辈子，不能光图钱，总得给后辈儿孙留点基业，咱冯家庄闹好了，有我的一份，也有你们这些老党员的份。我心思谋，人家启飞说得对着哩，咱养小子也养不下这么个好小子。新时代要多有一批张启飞这样的好领班，咱穷山窝就不愁改变不了面貌。”

这些年来，张启飞一头扑在黄土高坡的穷山窝，先后拿出4000多万元资金扶持村里发展惠民工程，拿出数百万资金用于扶贫助困，他的奉献精神、他的爱心得到了河曲县父老乡亲的广泛赞扬，他先后被授予忻州市特级劳动模范、山西省特级劳动模范、山西省农村明星勤廉干部、忻州市十大爱心大使、忻州市十佳时代先锋人物、忻州市农村改革十大功勋等几十项光荣称号，相继被推选为忻州市人大代表、忻州市党代表。他的事迹，在晋西北、在山西省广为流传。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娃，在黄土高坡的穷山窝里踩下一串闪光的脚印，谱写了一曲穷山窝巨变的灿烂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