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吐鲁番的葡萄干

文/曹洪涛

上世纪90年代初我在粮食部门工作，1993—1995年因工作原因曾到新疆出差3次，主要到吐鲁番，3年累计呆了半年以上。因此，我对那里的风土人情有着一定的了解，而且深入记忆，终生难忘。

吐鲁番的名产就是葡萄干。坐火车到吐鲁番站下车，是一望无际的戈壁，看不到绿洲、葡萄。原来这是吐鲁番盆地的边缘。再坐汽车走50多公里才能看到绿洲。远远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戈壁上大大小小的长条形房子，这些房子高矮不同，大小各异，但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墙是镂空的。这就是晾房，专门制作葡萄干的地方。再向前走就会看到绿色的葡萄园，从地下冒出的潺潺流水，城市也出现在眼前。

吐鲁番的葡萄分几种，“无核白”是晒葡萄干的主要原料，因其大小适中，无核。“马奶子”是圆柱形的葡萄，长会达到4厘米，大拇指粗，极甜，是当地食用的主要葡萄品种。还有玫瑰香等品种。整个新疆昼夜温差大，灌溉都是雪山融水，那里的所有水果都很甜。但晒葡萄干就是吐鲁番得天独厚的条件了。吐鲁番的气候干燥炎热，夏天高温可以达到40℃以上，那里是全国年降水最少的地方。而且除盆地中心外，终年有风，又不像达坂城那样地处风口，刮大风。炎热和风才使得此地成为全国葡萄干的主要产区。种植葡萄的农户在葡萄成熟后就会将一车车的葡萄运到晾房里。等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收葡萄干，再将收获的葡萄干去梗、分拣，然后就可上市了。葡萄干以绿色、个大、均匀为佳，可分许多等级，甚至全黑的渣子也可以做食品原料。

我的任务就是采购葡萄干。在吐鲁番采购葡萄干分两种方式，一种是市场采购，葡萄干收获季节，市场上到处都露天堆放着小山似的葡萄干。有些像我们麦场上的麦堆，不用担心下雨，那里一年也不会下一场雨。客人就会在中间商的陪同下每一堆看一看，尝一尝，问问价。与我们的市场不同，你在看、尝葡萄干的时候，绝没有人会跑过来向你推销，只有你高声问“谁的葡萄”，才会有人从棚子里懒懒地应一声，走出来与你讨价还价。从葡萄堆边走过，脚上往往会踩到些散落的葡萄干，一上午下来鞋底就会黏上一层两三斤重被踩扁了的葡萄干，要费好大劲才能刮干净。现在想来，我鞋底上黏的葡萄干总和估计都要比大多数人一生吃的葡萄干还要多!

另一种采购方式是直接到农户家中订货，于是我就来到了葡萄沟。与旅游不同，我在中间商的带领下直接到了葡萄沟村落的农户家中，那里好像叫乐园村。村子里农户家家户户到处都是树木、葡萄架，满眼绿色。农户的葡萄干干净不掺假，但也有问题：每户的葡萄成色不同，葡萄干的质量也不相同，分拣时等级不是很严格。我们就要了最好的一堆葡萄干。又走了三五家将葡萄干收齐，再由中间商带来的卡车装车。全部的工作做完，天已黑了。印象深的是整个村落没有路灯，院墙很高也没有灯光透出，整个村子黑得可怕，只能依稀地辨别出村中的土路。

值得一提的是，每个农户家中从院门到房门都有葡萄架，从架子上垂下一串串白色微绿的葡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直到秋天葡萄叶都已经落完，葡萄还挂在藤上，被霜打了后更是出奇的甜。冬天来临前，葡萄才吃完，像冰棍一样凉。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