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来一套

郁风闲

好工作难找，她被人忽悠开始了煎饼西施的生活，谁知道遇到这个恶霸小城管，害得她连男人都追不成……

①

男人走到小摊前面：“一个煎饼，加两个……”

“……加两个鸡蛋，不放香菜多放辣。”唐薇抢先道，手脚麻利地动手做煎饼，不时地偷偷瞄他两眼。

失业之后，唐薇找工作屡屡受挫，被一个“赚得盆满钵满准备衣锦还乡”的煎饼小哥忽悠，买下对方的摊子，开始了煎饼西施的生涯。遇见康皓，是悲惨命运中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帅气又有礼貌，还是企业高管，前途无量！唐薇芳心暗许，干脆把小摊挪到康皓上班经过的路口。

“还没好？”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唐薇笑容满面地把煎饼递过去，“帅哥你经常来我这里唉，看在你这么帅的份儿上，我帮你打折！”以前遇到煎饼摊主，都一口一个帅哥美女，她有样学样。

康皓神色一凛，他接过煎饼果子，然后丢下十块钱，转过头拔腿就跑。

“帅哥，我还没找钱！”

唐薇越喊，康皓跑得越快，生怕她会追过去。跳上车，康皓替自己捏一把冷汗，太热情的女孩子要不得，还是矜持的淑女比较好。

唐薇悻悻地回头继续工作，送走一拨客人，她拿起口袋里的十块钱——明天见到康皓，她一定要包一个大大的煎饼给他！

正想着，忽听耳边传来哨声，隔壁的摊贩大叫：“城管来了，快跑！”唐薇一个机灵，赶紧推着小车狂奔。

“你，别跑！”

傻瓜才听他的，一天赚的都不够罚款的。跑过一个路口，唐薇停下来，回头道：“这里不归你管了，你……”

城管凶巴巴地跑过来：“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在这里摆摊！还跑……”

他还不放过她？唐薇一急，赶紧继续跑。

脚刚跨出去，一辆汽车疾驰而过，唐薇蹭了一下，栽倒在地，痛得她嗷嗷直叫。

“你没事吧？”城管蹲下来问。

“嘤嘤嘤嘤，好痛……”唐薇大叫，试图博取同情。

男人继续吼：“都说了别跑，你偏不听！”唐薇的脚更痛了。

②

肇事司机连连道歉，夏溟说：“这次事情都怪她不小心，不赖你的，你回去吧。”

其实唐薇也有些心虚，毕竟错的是她，可是人走了她才发现……医药费！

护士拿着收费单过来，唐薇恨不得钻进被子里闷死算了，她没有保险，小摊又开业不久，哪里还有钱啊……

夏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拿起收费单去缴费，唐薇看得热泪盈眶，他总算做了件人事了！而且归根究底，如果夏溟不追她，她也不会出车祸！

夏溟回来，唐薇看到收费单，差点吐血：“五千块？！”这是黑店！唐薇艰难地爬起来，拄着拐跳着往外走。

“你干吗？”

“我要出院！”再这么住下去，她非被卖了不可。

“你行动不便，回去没有人照顾你啊。”

一扭头，唐薇瞪着夏溟，她跳到他面前，学着他的样子凶巴巴地说：“如果你敢不照顾我，我一定告诉别人，城管打人，还把我撞伤了！”

别以为只有他会恐吓！狗急了还跳墙呢！呃，不对不对，她不是狗……

夏溟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他莫测地笑了笑，乖乖地把她带回家照顾。

看着夏溟的公寓，唐薇狠狠地不平衡起来，他一个人居然住这么大的公寓？果然城管油水很多……不剥削一下他，实在不解恨！

“小夏子，我快饿死了。”

唐薇很愉快地享受着女王的待遇，夏溟似乎真的被她镇住了，忙前忙后任她差遣。

美餐过后，唐薇恶劣地继续奴役他：“小夏子，我要去洗澡。”

“你脚受伤，不能洗。”

“那就抱我去！”

无奈地叹息，夏溟乖乖过来抱起她。

本来准备压死他的，唐薇却感觉到不对劲：“夏溟，你手放哪里？”

“什么？”

“你……我的胸……”

夏溟低下头：“你有胸吗？”

唐薇：“……”

“唔，我也很久没女人了，要不，聊胜于无？”

唐薇怕死地摆摆手：“不要，我没有胸的！”

③

他太无耻了，她不屑与他同一屋檐下。唐薇想离开，夏溟凉凉地道：“你能去哪儿？”他擅作主张，把她的房子退了，押金也没拿回来，如果离开，她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唐薇不得不留下，她告诉自己忍，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的。

趁着他出去作威作福，唐薇艰难地来到浴室，用湿毛巾擦拭身体。

还没洗好外头就有动静，难道夏溟这么早下班了？唐薇赶紧下着浴巾，刚裹严实了浴室的门被推开。

“夏溟你个流氓，你……”抬头看到来人，唐薇呆了。“康皓？”

康皓一脸震惊：“你和夏溟……”随即，他了然地退开，嘴上挂着暧昧的笑。

“你误会了！”康皓居然认识夏溟？唐薇扼腕，这种感觉，就像发现天使和恶魔是朋友一样。唐薇一只脚蹦跶着追上去：“你听我解释啊，我和夏溟没什么的，我……”

浴室里水未干，唐薇脚下一滑，重重地向前栽过去。

按照言情小说或者偶像剧的发展，接下来应该是康皓接住她！

唐薇期待地看着康皓，却发现他根本没反应？！

唐薇闭上眼，疼痛没来，她安稳地落在一个怀里。夏溟匆匆赶回来，恶声恶气地说：“你居然还穿成这样，勾引别的男人？”

唐薇反驳：“他才不是别的男人，我和他有‘五块钱定情的。”她默默地把康皓多付的五块钱当作定情信物，虽然有点自作多情，但是YY一下不犯法吧？

五！块！钱！

两个男人都呆了。

夏溟更是一肚子火：“区区五块钱就把你买了？”

“什么买？我的爱情是无价的！”唐薇从他怀里挣开，回到房里穿好衣服出来，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多出的一堆破铜烂铁，似乎有些眼熟，“这是什么？”

“你的摊子。”

“夏溟！”唐薇气得直冒火，“我要杀了你！”

④

在唐薇的眼泪攻势下，夏溟把她的小推车修好。两个月后，唐薇趁着夏溟不在家，大摇大摆地离开，顺便还把夏溟家毁了。煎饼摊重新开张，情况却有些明显的变化。

以前，只要夏溟一出现，大家都会喊：“城管来啦，大家快跑啊！”

现在，夏溟出现，大家的反应是这样的：“小唐，你家城管来啦，还不快包一个大的。”

唐薇一把辛酸泪。虽然有夏溟罩着，别的城管都不来找碴儿了，但是……夏溟一副咱俩有一腿的风骚表情：“哟，小薇，今天起得这么早，怎么不等我一起？”

咔……唐薇手里的脆皮碎了一地。

不就把他家弄乱吗，至于这么记恨吗！唐薇默默瞪他：“小心眼！”

夏溟笑得更风骚：“我不小。”

围观的大妈们眼神暧昧，唐薇克制着捅死他的冲动。他是人渣，为他犯法不值得。

瞄到康皓走过来，没看见她似的，经过他们身边时脚步还加快了……唐薇赶紧丢下夏溟追过去：“康皓，你别跑啊，我还欠你……”

夏溟一把拎住她，打量着她的眼神充满危险：“我还没死呢，你就想别的男人？”

唐薇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你想干吗？”

“想！”

把她扛在肩上，夏溟不忘对旁边的人道：“把摊子看好，丢了我明天一人罚你们五百。”

众人连连点头，饱含祝福地目送他们离去。

被丢上床，唐薇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我是问你干吗，不是问你干……吗……”她急得都快哭了。之前“同居”，他虽然老爱嘴上占便宜，可是没有真的耍流氓啊！

“忘了告诉你，我是在国外生活二十多年，中文很不标准，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意思！”夏溟气呼呼地压住她，不是说国内的女孩子很传统吗，他都吃了她那么多豆腐了，她怎么还想着别的男人？他必须让她知道，她是谁的！

唐薇用手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边努力找话题：“呵呵，现在城管的要求这么高？海龟（归）哎，很值钱哎……”

这话一说，夏溟更怒了。“你居然说我是乌龟！唐薇，你死定了！”

夏溟肌肉结实，唐薇根本挣脱不开。不情不愿了一下子，她就放弃反抗。大脑昏昏沉沉的，唐薇的手胡乱摸索着：果然是海龟，毛都比家养的多……

⑤

现在她是该哭哭啼啼，还是该大叫？哭哭啼啼很娘儿们，而且万一他要负责……太可怕了，还是不要吧。大叫？她的嗓子哑了，根本叫不出来……

床的另一边沉了下去，夏溟坐在床边道：“你和康皓不会有未来的。”

唐薇睁眼，瞪他。“哼，也不想想是谁害的！”就算康皓没有处女情结，但是朋友的女人……还真是不好下手。

夏溟并不生气，缓缓道：“他是同性恋。”

“啥？”

“他爱男人。”夏溟说，“就算是大美人，他也不爱，何况你离大美人有一大段距离……”

虽然有点对不起康皓，但是能让唐薇死心，康皓应该能理解的。

让她消化这个残酷的现实，夏溟出去打电话通知康皓，让他下次出现时身边带个男人。说完不等他回答立刻挂断电话。

房门被拉开，唐薇探出脑袋：“康皓是攻是受？”

“啥？”她的表情怎么好像，很雀跃？

以为他不懂，唐薇换一种说法：“1号还是0号？”

“应该是1号吧……”他怎么知道什么叫1号什么是0号，他随口瞎掰。

满足了好奇，唐薇又开始失落。失身又失恋，对象居然不是一个人！唐薇觉得受伤很重，她提出要离开，回去做她的煎饼西施。夏溟霸道地拒绝了，理由是——“你太累了。”

“我不累啊。”

男人坏笑：“你会很累的。”

然后，唐薇真的很累。

⑥

唐薇成了城管夏溟的小情人，因为这，大家都不用被城管追了。唐薇成了大部分小贩的偶像和小部分怀春少女的情敌。

当她几乎要忘记康皓的时候，他又出现在夏溟家，一进来就拉着夏溟到一边去嘀嘀咕咕。

康皓是为了夏溟电话里模糊不清的话来的，夏溟没有半点内疚：“我告诉她你是同性恋。”

“什么！”

“还是说你想她继续追着你不放？”当初他会去找唐薇的碴儿，就是因为康皓的拜托。康皓被她缠得没办法，本来想让他去吓唬她，谁知道他看唐薇越看越顺眼，干脆自己收了。

康皓摆摆手，他避之不及，不过也很好奇：“我以为你会一辈子光棍。”

“我不讨厌她的眼泪。”每次她流眼泪，他就心软。

相识多年，康皓很容易理清夏溟的逻辑：女人都爱哭，他讨厌女人哭，恰巧他不讨厌唐薇的眼泪，他不想一辈子光棍，所以就是她了……

“而且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因为长期不接触女性所以审美出现误差？康皓搭上他的肩膀，同情地叹息。

唐薇看两人勾肩搭背，这才想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同学，也是他的经理人。”康皓笑眯眯道，“就是帮他管钱的。”

唐薇吃惊：“一个城管，钱多到要别人来管？”

“如果他不离家出走，他的钱更多。”夏家在国外也是大家族，不可避免的有财产纷争，夏溟烦不胜烦，干脆跑回国。

唐薇鄙夷地看向夏溟：“这么大还离家出走？真幼稚！”

夏溟龇牙咧嘴地恐吓：“晚上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幼稚！”

唐薇抽气，挟怨报复，更幼稚了！

夏溟进里屋去拿印章，准备快点把康皓赶走，然后欢度二人时光。康皓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保证继续帮他赚大钱，很快乐地走人。

他笑得很诡异……夏溟关上门回过头，唐薇站在距离他最远的地方，眼神防备。夏溟刚跨出去一步，唐薇出声：“不要靠近我！”

“你怎么了？”

“我居然……和0号上床！”

夏溟一头雾水：“什么？”

离开前短短的独处时间，康皓笑容可掬：“我和夏溟曾经是恋人。”

唐薇被这个消息震傻了。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把钱交给我管？”

“……夏溟居然是0号！”

效果很不错，康皓很满意。既然夏溟造谣说他是同性恋，作为同学岂能不有福同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