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知心理学的视角透析自传体记忆研究

王殊凡，马铁川

（华北电力大学，北京 昌平 102206）

心理学关于记忆的研究始于20世纪末，至今已经历了一百多年。几代心理学者为此进行了艰苦的科学探索，在记忆研究领域作出了巨大贡献。自传体记忆的个别研究经历了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但系统的研究只有短短数十年的历史。上世纪90年代以来，自传体记忆研究已成为记忆研究领域的热点之一。自传体记忆是记录个人事件经历的记忆,其研究与现实生活密切相关,研究内容是真实的人类日常生活中的记忆。自传体记忆属于自我知觉系统的组成部分，这种记忆模式由一系列个人的持久性信息组成，从童年时期就开始积累，在记忆研究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自传体记忆的概念

自传体记忆是一种整合性的长时记忆，它包括上下文背景信息，相关知识,感知觉方面的信息等等。Tulving(1983)将自传体记忆划归为情节记忆,有明显的时间和空间特征,与记忆的自我体验密切相关。Brewer(1986)利用自我相关来定义自传体记忆,并且提出自传体记忆有“自我参照”的特征，将自传体记忆分为四类:单一的个体记忆、类属个体记忆、叠加性自传事实和自我图式。Pillemer(1992)提出自传体记忆的功能可以分为自我功能、交流功能和指导功能；杨治良(1998)认为自传体记忆是个人生活事件的记忆,一般指对日常生活中自发产生的与涉及自我经历的信息储存和提取过程。不同于单纯的语义记忆或情节记忆，自传体记忆的最显著特征是它的整合性。自传体记忆是针对个人事件经历的一种整合记忆,有鲜明的“自我参照”特征,与个人体验紧密相关。而自我是自成体系的，具有独特的内容和结构。

二、自传体记忆的研究历史及现状

早期心理学研究并没有明确规定自传体记忆的定义,只是在关于记忆理论的研究中涉及到这一方面。在记忆研究史上,有很多关注个人事件经历的研究,这些研究的先驱包括:Galton、Ribot、Bartlett、Freud。 自传体记忆在认知心理学角度的系统研究开始于20世纪70年代。Crovits&Sehiffman(1974)和Robinson(1976)是当代认知心理学自传体记忆研究的先驱人物。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Brewer、Conway、Rubin、Wetzler、Linton、wilson、Neisser、Baddley 等在自传体记忆的概念、内容和结构、知识表征、自传体记忆的时间参照等领域做出突破性研究。Rubin等人于1986年出版了第一部专著《自传体记忆》;1990年Conway发表了其著作《自传体记忆导论》，系统介绍了自传体记忆的主要研究进展。1994年Rubin编著了第一届国际自传体记忆会议论文集《记住我们的过去:自传体记忆研究》。1997年Conway主编的《记忆的认知模型》第一次系统介绍了多年来自传体记忆研究的理论模型。1999年Thompson的《自传体记忆:理论与应用》体现了自传体记忆应用研究的最新成果。

三、认知心理学指导下的自传体记忆研究

近年来认知心理学家们开始越来越多地关注自传体记忆研究。著名认知心理学家巴塞罗对于自传体记忆的研究成为对于心理学的和计算的角度整合的初步尝试。与认知心理学相比较，对于自传体记忆的计算工作主要集中在理论层面上，自传体记忆的内容和其组织结构，以及它们是如何与外界知识相关联的，同时将自传体记忆与理解、学习或解决问题的过程进行整合。

巴塞罗提出的理论假设主要包括：第一，延伸事件的时间线构成了自传体记忆的主要结构；第二，特定概要事件嵌入于这些时间线当中；第三，一个特定事件的表征被视为不同存在论领域内的样本集合；第四，对于事件的总结是由单一的特定事件的经验构成的。

（一）自传体记忆的内容

巴塞罗测试了活动优势假说，在探索组织的过程中，巴塞罗首先考虑到了是什么样的信息组成了自传体记忆的内容，并进行了大量实验论证这一课题。巴塞罗及其同事进行了以下实验：在秋季学期开始时对埃默里大学的学生进行了调查，让他们在五分钟之内回忆并讲述自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夏季假期内进行的活动，并且简单地描述其中的具体事件。最重要的是，要求受试者按照回忆的时间先后顺序描述事件。实验者记录下了每位受试者叙述，随后根据受试者陈述事件的顺序发展出一套详细的编码方案。

陈述类型和事例 百分比

总结性事件 32

我们在那里时也看了电影

我看了很多电影

每天我们都会离开房间

对于事件的评论 31

我做那件事快四周了

那家人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有一间可爱的公寓

特定事件 21

我们看了场话剧

我们吃了野餐

在家填写一份表格

延伸事件 9

我在那里工作了两周

我去意大利旅行了

我在节食

选择性事件 3

我没有洗澡

我也许会在圣诞节回去工作

他们也许会给我那份为期一周的工作

混杂陈述 4

如上表所示，在所有陈述的类型当中，总结性事件所占的比重最大。总结性事件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具体事件所组成的，例如去看电影、打网球等许多场合。巴塞罗及其合作者原先假设的是，自传体记忆的主要内容是对于特定事件的记忆。然而当受试者们被要求描述其夏季假期中的事件时，他们只用了21%的时间来回忆特定事件。这证明自传体记忆并不是特定事件的记忆所独有的。总结性事件是由60%的线索性回忆草案组成的，特定事件仅由约40%的线索性回忆草案组成。与此相比，总结性事件是由32%的自由性回忆草案组成，而特定事件中仅有21%。除此之外，自由性回忆草案中还包括一些其他种类的信息，包括延伸事件，选择性事件，以及对于事件各个方面的评论。

（二）自传体记忆的组织

根据巴塞罗提出的活动优势假说，活动为自传体记忆提供了主要的组织成分。对此巴塞罗进行了一系列实验，利用参与者、地点、时间和活动等变量的不同来比较自传体记忆的组织。受试者在每个实验中接收两个线索，他们被要求记忆包含两个线索的信息。实验的目的是检测受试者检索事件的时间。在这里，巴塞罗使用了四类不同的线索：活动（例如，看电视）参与者（例如，你的母亲），地点（例如，咖啡馆），时间（例如，中午）。将所有可能的线索归类。其中一半的受试者采取某一种顺序接受每组信息，而另一半的受试者则采取了完全相反的顺序。例如，一半的受试者接受了“看电视|和你的母亲一起”，而另一半受试者接受的是“和你的母亲一起|看电视”。这就是活动|参与者相结合的例子。如果活动是自传体记忆的主要组织者，而其他的线索只是从属的标记，那么首先接受的活动信息应当比其次接受的活动信息更快。然而，根据实验统计的数据，两者之间的差距并不明显。

除此之外，巴塞罗在自传体记忆研究中提出了一系列理论。他认为，延伸事件的时间线是自传体记忆主要组织者，Kolodner(1978),Schank和Reiser(1987)共同提出了一个类似的“年代”观点。Brown,Shevell,Rips(1987),Linton(1987)和Neisser(1987)也曾研究过这一领域的问题。巴塞罗在其文章中运用了分体法方法，证明一个延伸事件的时间线是所有分等级的和按年代顺序构成的延伸事件的分体法。例如，“学校”的延伸事件时间线，“学院”，“大学三年级”和“夏天”等延伸事件按照不同层级嵌套在网络中，并且同一层级中的延伸事件是按照年代顺序排列的（例如，工作，假期，回家）。总而言之，延伸事件的时间线是一种在回顾、评估和组织事件的过程中构建而成的高度特殊的基因知识。

四、结语

从认知心理学的视角进行自传体记忆研究已成为近年来记忆研究领域的热点之一。然而自传体记忆的研究涉及的领域广泛，内容复杂。本文系统阐述了自传体记忆的概念、研究历史和当前国内外研究现状；依据著名认知心理学家巴塞罗的理论和假设，从内容和组织两个方面概述了在认知心理学指导下的自传体记忆研究。目前在国内外学术界，关于自传体记忆的研究还相对薄弱，但其应用前景广阔，对于记忆研究乃至认知心理学的研究具有重要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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