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实语言理论基础,深化民族语言研究
——对黔南州少数民族语言研究的思考

2014-03-13 00:01余成林
语文学刊 2014年4期
关键词:黔南州语言学方言

○ 余成林

(黔南民族师范学院,贵州 都匀 558000;贵州省社会科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2)

黔南是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以下简称黔南州),位于贵州高原与广西丘陵过渡地带的贵州省中南部。分布着汉、布依、苗、水、毛南、瑶、侗、回、满、藏、白、黎、土、彝、壮、羌、京、蒙、畲、傣、朝鲜、土家、哈尼、傈僳、高山、拉祜、纳西、景颇、仡佬、仫佬、锡伯、德昂、珞巴、独龙、维吾尔、鄂伦春、东乡等37个民族。目前,使用属于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壮傣语支的布依语、侗水语支的莫语、锦话、水语、毛南语,苗瑶语族苗语支的苗语、布努语和瑶语支的瑶语。有的语言内部比较单一,没有方言的区别;有的语言不仅有方言的区别,而且在同一方言内部还有不同土语的差异。每一种语言(方言)的语音、词汇、语法都有不同的特点,不同语族、语支、土语之间还有一些共性和差异,使用不同语族、语支语言的群体可以和睦相处,每一种语言(方言)又有不同的使用现状及演变趋势,等等。如黔南州的苗语就有属于黔东方言的两个土语和川黔滇方言的五个次方言九个土语。如何对这些少数民族语言(方言、土语)进行全面、深入的研究,不仅需要有相关部门的支持,更要有一批高素质的民族语研究队伍。没有一支较高素质的民族语研究队伍,要想出高质量的民族语研究成果谈何容易。结合黔南州少数民族语言的实际情况,谈谈培养高素质民族语研究队伍的几点认识:

一、夯实语言基础,锻炼自身素养

“本领不是天生的,是要通过学习和实践来获得的。”当今时代,各种新知识、新情况、新事物层出不穷。如果我们不努力提高各方面的知识素养,不自觉学习各种科学文化知识,不主动加快知识更新、优化知识结构、拓宽眼界和视野,那就难以增强本领,也就没有办法赢得主动、赢得优势、赢得未来。“把学习型放在第一位,是因为学习是前提。”不仅要培养学习兴趣,“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更要在学习中善于思考,要“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作为语言学研究者,我们不仅要学习语言学理论,了解语言学前沿问题,掌握语言学的最新知识,更要学习语言学研究的方法、技巧,借鉴前人研究的先进成果。通过学习,我们才能够夯实我们自身的语言学研究能力(如用国际音标准确地记录民族语的词语、短语、句子及话语材料的能力),完善我们的研究方法和技巧(如能够分辨主要特征和伴随特征,不能把主要特征当做伴随特征,也不能把伴随特征当做主要特征;区分显性特点和隐性特点,从显性特点考察隐性特点,从隐性特点归纳显性特点等等),才能不断地发现问题,从而进一步解决问题,才能够运用我们的知识、技能和方法对黔南州的少数民族语言进行充分、深入的研究。“语言学家包括有作为的语言学家,当他们着手进行一个新课题时,不可能‘平地而起’,对别人的经验和成果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模仿。模仿常常不会是单纯的模仿,模仿的过程总会带有不同程度的创新。”模仿“是认识语言的开始,处于语言研究的初级阶段”,创新“是再认识过程,是语言研究开始深入的高级阶段”。[1]只有自身能力提高了,才能够不断地发挥、运用,才能够在实践中得心应手,才不会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措手不及,更不会出现“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的状况。

二、强化语言态度,深化语言研究

黔南州少数民族语言较多,语言资源丰富,研究的领域较广。但是,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和交通条件的越来越便利,少数民族语言使用的人口在逐渐减少,其语言使用范围在逐渐缩小。例如,20世纪中期以来,在布依族散居、杂居甚至聚居的部分地区,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布依语使用者的数量逐渐减少,使用范围不断缩小,出现布依语交际功能衰变的趋势。[2]19-21特别是青少年的语言使用能力在不断减弱,他们不会运用那些使用频率不高的词语,甚至一些基本词汇。加上部分方言、土语的濒临消失,一些语言资源将很快退出语言社区。如何对这些语言资源进行保护?如何将这些濒临消失的语言资源完整的记录下来,将是我们语言研究者的重大责任,也是一项非常重大的课题。其将对少数民族,甚至对国家语言资源的保护以及制定相关的语言政策做出重大贡献。

对少数民族语言资源的保护涉及语言本体和语言使用两个方面。本体方面主要是对这些不同方言(土语)的语音、词汇、语法、话语材料等等方面进行全面的记录,然后归纳出该方言(土语)的音系、词法和句法,总结该语言的共时规律和历时演变规律,为语言学研究及其他方面的研究提供可资借鉴的材料。语言使用方面的研究主要包括某一种方言(土语)因不同性别、年龄、群体、场合所出现的差异,以及不同群体对使用本民族语言和兼用语的态度、心理评价等等方面的情况。此外,还有对不同语言(方言、土语)的比较研究,找出不同语言(方言、土语)的类型学特征,考察其分化和演变的规律。这些研究的作用巨大、任务繁重。需要我们民族语研究者调整态度、提高认识,把少数民族语言研究当做一种责任、一种毕生的事业。对语言学研究要有一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献身精神。

三、坚定民族语研究信念,挖掘民族语研究宝藏

就目前来看,对黔南州少数民族研究的成果较少,研究的空间很大。分布在黔南州的水语、莫语、锦话、毛南语以及布依语、苗语、布努语、勉语和其他散居少数民族和部分民族成分有争议的族群的语言,分属汉藏语系壮侗语族的壮傣语支、侗水语支和苗瑶语族的苗语支、瑶语支等。黔南州有苗瑶和壮侗语族的许多语言存在,这些语言之间到底有哪些相同和不同的地方?彼此为什么能够和睦相处?黔南布依语、苗语、布努语和瑶语的特点到底怎样?有些语言,如佯僙语与广西的毛南语到底是不是一种语言,还是属于毛南语的一种方言?有些语言,如莫语和锦话是两种不同的语言,还是同一种语言的不同方言?使用人数那么少,其语言活力如何,发展演变趋势怎样?不同言语社区的语言关系如何?不同的民族语、民族语和汉语在相互接触过程中的影响程度怎样?每一种语言的语音、词汇、语法到底有哪些特点?不同的民族语使用者、汉语与民族语使用者在交际时的语码转换如何?不同的方言、土语受汉语影响的程度如何?每一种语言或方言、土语的使用人群有多大,其使用程度怎样?每一种语言或者方言、土语不同年龄段的使用情况如何?对这些情况,既要进行语言本体的描写,也要进行语言使用的分析;既要进行共时分布的对比,也要进行历时演变的考察。语言本体研究,有助于我们了解某个语言的特点,展现某个语言的真实面貌,同时也为各语言之间的比较研究提供真实可靠的材料;语言使用研究,有助于我们发现某个语言的活力,为国家和政府制定相关的语言政策提供充足的依据;语言共时研究,有助于我们了解语言接触与融合的关系;语言历时考察,有助于我们了解某个语言的源流发展。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些问题搞清楚,就会硕果累累,就能够充分认识这些语言的个性特点,不仅保护了民族语言资源,而且有利于维护当地民族之间的团结,有利于各项语言政策的制定,有利于促进地方经济的和谐发展,也能为国家语言政策和民族政策的制定提供相关的材料。[3]

作为少数民族语言研究,虽然有前人给我们开辟了道路,但是,对少数民族语言不管是本体还是使用方面的研究,首先必须深入少数民族地区进行调查,走田野调查之路,与少数民族语母语人多接触、多交流,了解不同语言特点、现象存在的理据,然后才能进行认真、细致地考察、分析。田野调查能够获得更真实、更准确、更广泛、更有价值的语言材料。“语言资料的调查和发掘是没有止境的,不论语言学理论方法达到什么水平,实地调查第一手语料永远是语言学研究第一性的任务,也是民族语言研究得以安身立命之所在。”[4]特别是少数民族语言研究者初到民族语地区,人生地不熟,经常会遇到一些预料不到的问题,会影响调查研究的进程,甚至会遇到阻碍。加上少数民族一般都地处偏远地区,山高路远、交通不便。但是,越是交通不便、条件落后的偏远地区,少数民族语言才保存完好,其使用才稳定,才能发现其语言的真实面貌,调查其语言才会更有价值。而交通便利、经济发展比较快的地区,少数民族语言一般消失也较快。所以,少数民族语言研究者要经得起考验,要能承受挫折。俗话说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而退缩,更不能因为某一方面的阻碍而放弃追求。人类的美好理想,都不可能唾手可得,都离不开筚路蓝缕、手胼足胝的艰苦奋斗。我们要不怕困难、攻坚克难,要能够吃苦耐劳、持之以恒,不能心浮气躁、浅尝辄止。这样,我们才能够在黔南州少数民族语言研究中挖掘到我们需要的宝藏,才能在少数民族语言研究中获得我们所需要的研究乐趣。

四、建立少数民族语言研究团队,加强少数民族语言研究合作意识

少数民族语研究不是个人的事情,而是政府、研究机构保护与发展民族语言与文化的重大课题。民族语研究需要财力、人力和物力的支持。对于民族语研究者来说,没有一定的财力,只能是望洋兴叹。各级政府和研究机构不仅要鼓励民族语研究课题的申报,而且要加大民族语研究的投入。因为不管是母语还是非母语研究者,必须长期深入民族语地区考察和实践,通过与民族语母语人的反复交流慢慢摸索,才能弄清楚一种语言或方言土语的特点。没有地方政府、地方研究机构的大力支持,民族语研究也只能是一句空话。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由于黔南州少数民族语言种类多,资源丰富,必须建立一支专门从事民族语研究的队伍,形成民族语研究团队。团队的每一位成员主攻一种语言(方言、土语),由点到面,由现象到本质,对所研究的语言(方言、土语)进行深入调查、分析,摸清其各个方面(本体、使用)的特点,分析其各个方面的规律。

毕竟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聚合众人的力量,发挥众人的智慧,群策群力,才能取得各方面的成绩,才能做出突出的贡献。

总之,少数民族语言研究是一项艰苦的事业,也是一项光荣的事业。少数民族语言研究要有一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精神,要有一种“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决心和信心,才能够看到“无限风光在险峰”。

【参考文献】

[1]戴庆厦.论新时期我国少数民族的语言国情调查[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2008(3).

[2]周国炎.布依族语言使用现状及其演变[M].商务印书馆,2009.

[3]余成林,王丽艳.黔南州少数民族语言研究现状与反思[J].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12(2).

[4]戴庆厦.模仿与创新——以少数民族语言研究为例[J].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5).

[5]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史志编纂委员会.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民族志[M].贵州民族出版社,1993.

[6]戴庆厦.田野调查在语言研究中的重要地位[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20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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