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麓听翁(甘肃)
扼腕的伤痛嘶鸣着
汩汩声仿佛一种潮音
从平静的湖面传递开
闲似信步趋来
家乡的潮音被乡人带远了
那个处处洋溢着普通话的天空
偶尔听见一丝乡音
犹如不肯入睡的蝉鸣
一直把家乡叫醒
在路的家族里
乡间小道可谓是小家碧玉了
这里曾吹着淳朴的乡风
责任田的档案也从这里出发
开在乡间不知名的野花
送走了黄昏的醉眼蒙眬
如今,剩下不多的乡间小道
还蜷伏在瑟瑟的蚂蚁道上
语重心长地告诉人们——
这里停泊着恬静的梦
寻梦的足迹越来越少
乡间小道并没有离开这条道
弃道的脚步参差不齐地走了
一直以来把岁月研磨了又研磨
靠着水的力量
两扇石头严丝合缝
在溪口边流溢出尘末
小麦玉米黄豆
从漏斗中漏下来
早就粉身碎骨了
两扇石头一呼一吸
水磨变成了时间的作坊
尘世中再硬实的东西
也会留下碎末
水磨在研磨稻谷时
自己也被研磨
父亲的手掌只有在闲的时候
才会变成虚空的
那手指关节的疙瘩突兀着
疙瘩之间的间隙
厚厚实实的老茧
取代了皮肤的正常生态环境
抵御着外界的磨砺
父亲的老茧
是一辈子磨砺起来的
而今,父亲在时间的夕阳中走失了
时常那老茧敲打着我的肋骨
生活的细软是老茧捧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