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妈妈知道你这样交际吗

2014-08-20 04:20
当代工人 2014年12期
关键词:学姐学校学生

在回顾自己“援交”的历程时,嘉怡总是不停地说学校的风气带坏了自己——她上的是一家高等专科学校,如果真如她所描述的那样,这个学校的管理确实存在问题。

“我们刚到学校不长时间,就听上一级的学姐说,这学校风气不太好,早些年还出过事。”嘉怡说,她们也是口耳相传,说早在2005年的时候,原本每天晚上都会举行的校园舞会,由于校方疏于管理,经常混进来社会的闲散人员。发展到后来,很多学校的女生都被拐骗到了歌厅去陪唱歌什么的。再后来,很多论坛、城市QQ群里,开始出现在校大学生卖淫的信息,学生多数出自他们这个学校。闹得整个城市都知道有这事,警方还专门出动,打击了一个和大学生有关的卖淫团伙,校方才开始整顿。这件事最终顾及影响,没有被详细披露出去。

学校整个领导班子因此都更换了,只可惜很多事一旦冒出了苗头,即便铲草也很难除根。从那以后,无论学校怎么严管,学生和社会人员的联系仍很密切。转眼几年过去,到了嘉怡这一届时,虽然早已经没有了什么舞会,也不存在什么传统的卖淫团伙,但却兴起了“援交”的暗流。

援交这个词最早出现在日本,最初指少女为获得金钱而答应与男士约会,但不一定伴有性行为。可实际上,这属于一种变相的卖淫行为。

嘉怡和她的朋友之间,绝不会把自己的行为称为援交,她们只是称为“处朋友”。嘉怡刚上大一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用她自己的话说,傻乎乎疯颠颠女汉纸一枚。但到大一下半年,同寝有一个女孩,通过一位学姐处上了一个“朋友”,从此三天两头泡夜店,花钱也开始大手大脚,用上了CD的化妆品、挎上了普拉达的包包。

用嘉怡的话说,在此之前,同寝这妞明明比她土很多。可从土到洋的快速蜕变,让嘉怡目瞪口呆。心里知道这女孩是像学校里另一些女学生那样,靠和男人交际赚钱,一边鄙夷,一边也为这女孩的珠光宝气所羡慕嫉妒恨。

嘉怡没想到类似的事情,竟然很快就降临到自己身上——大二刚开学没多久,一位平时熟稔的学姐找她,说:“小妞,想不想吃正宗的神户牛肉?今晚上姐有个饭局,带你去见识见识。”嘉怡一听,说姐姐,你不是骗哀家吧,真有这么好的事?

学姐说:我朋友包了个西餐厅做私人聚会,据说是空运过来的4星神户牛肉哦,因为那边请的男士有好几个,所以让我带几个姐妹过去热闹一下。你要是不爱交朋友,去了可以只管吃。

用嘉怡的话说,她最大的弱点就是馋。以前上网看菜谱都能流口水,如今听了这些就忍不住了。但她之前听说过,这学校里,常有已经有“朋友”的学姐,为“朋友”的朋友充当介绍人(或者说是援交的中介),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拉同校女生参加聚会。而这个所谓私人聚会,来的男人都不是正经人,借着这种场合泡妞,送女孩一块名表、一部手机什么的,就把女孩勾上手,玩两天就换,各取所需。

这种事在学校里屡见不鲜,嘉怡身处这样的环境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也有一种存在就是合理的感觉。只是她过去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卷入其中,犹豫着说:“我也不会说什么话啊,去了给你丢人,算了。”

学姐说:“别跟我乱装清纯,又没让你干什么,吃不会啊!”嘉怡心里也有些斗争,那边未知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她也好奇了很久,想去见识见识。于是她又说:“我也没什么衣服,姐姐你们在外面有朋友的人,都穿得跟花朵似的,我总不能穿运动服赴宴吧。”学姐大笑着说:“我借给你呗。”

那天晚上,嘉怡第一次踏入这样的场合。昏暗的灯光、一群三十多岁到四十岁不等的各色男人,还有她们学校里的七八个女学生,在房间里喝着红酒、做着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游戏。但仅此而已,入夜后,嘉怡跑回寝室。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学姐来找她,到一个僻静地方,学姐拿出一个纸袋,说,昨天晚上有个男的,很喜欢和你聊天,想再找你吃顿饭,只是吃饭而已哦,这是送你的礼物。

嘉怡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个古驰的手袋,还有一瓶不知道名字的香水。嘉怡感觉脑袋轰的一下,赶忙说我不能要。学姐说:“你傻啊,就找你吃饭。”

嘉怡那天犹豫了很久。作为一个学生,她其实并不算缺钱,但如果跳出学生的界限,和身边一些“处朋友”的女同学比,很多条件比她差的,穿戴用度却都是名牌满身。就说同寝的那个土妞,无论身材和长相都和她不是一个层次,可现在俨然已经应有尽有了……想到这,嘉怡同意陪那个男人吃一顿午餐。

那顿午餐的氛围似乎很平和,虽然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年近40岁的男人,但却不多说话。快吃完时,那男人递过来一张银行卡,说:“陪我看场电影吧。”

嘉怡赶忙说:“不行,我要回学校,再说咱们也不算认识。”那男人说:“不要紧,只是看场电影,电影散场了你就回去,我们谁都不认识谁。”

嘉怡犹豫一下还是同意了。在电影院的情侣包间里,这男人抱住她抚摸,她忍受了一小会就推开。那男人也没再做什么,只给她留个电话,说如果需要钱可以来找他。至于那张卡,上面有2000块钱。

从嘉怡的自述中,似乎看不到她一步步陷落的历程。但实际上,对方每一次给的东西,都在迎合她内心的虚荣和对物质的追求,更挑动了她的好奇——她似乎很想知道自己每一次答应了之后会发生什么。这种好奇让她开始陪人吃饭、陪人在夜店耳鬓厮磨,直到后来,碰到看上去不那么讨厌的男人,也可以去酒店开房、或者陪某个男人开着豪车去自驾游……

成为这个圈子中的一员后,嘉怡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处朋友”,因为学校里那些陷入这个圈子的女学生,都是同时有好几个“朋友”(更直白的说,是客人),彼此心照不宣。一轮欢娱换来各种高档名牌或是现金——由于大家都是玩几次就换,所以有些女学生还身兼中介,帮助牵线。

嘉怡给自己定下的“潜规则”是,陪吃饭500元一次,但只陪一次。如果嘉怡觉得顺眼,可以接着“处朋友”,陪着玩一个下午要1000元。如果觉得能看得下去,也可以发生关系,但至少2000元钱,礼物是另算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多,直到有一天,嘉怡发现自己得了性病,而且是一种难以根治,容易反复发作的性病。治疗期间她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又要防止被家人或同学知道,自此才尝到了苦头。

“医生说将来还有可能发作,我真的很害怕,因为我将来要毕业,要工作,要成家,我不想让我将来的丈夫……”说到这里,嘉怡长出了一口气,无法再说下去。

“也不能全怪学校吧。”嘉怡说,学校里多数女学生还是不跨入这个圈子的,过去觉得这些女同学是没有“门路”和“本钱”,可如今想想,或许是她们没有自己这么傻。W绘图/王铎

责编 /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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