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古朴的余香

史钊

小村生活，古韵悠悠。年华似梦，岁月如影。

守望陌陌小巷，聆听轻轻跫音，积淀于岁月中的悠深古朴的气息慢慢弥散。

这一刻，因为春节，我们回归了我们，平静而不匆忙，每一人，是的，在并不久远的过去。除夕，就是仓廪丰收、农耕暂歇、一家人把酒言欢的时刻。我们驻足回望，品味那一抹悠远古朴的气息，在每一个圣光披露的早晨，在每一个云霞萦绕的黄昏。

抬起头，仰望星空，烟花绚烂，耳边回荡着鞭炮的喧嚣。环顾老屋，古韵弥香。八仙桌静静地站在客厅，依靠在北墙上。听奶奶讲，曾经，一张方桌是一个农民家庭的脸面，拥有一张大方桌会令家徒四壁的农舍蓬荜生辉。

奶奶家这张方桌已经很老了，桌面四角都光滑圆润手感细腻，黑漆的纹理间散发着梨木特有的香味。奶奶不知每天要擦拭多少遍。我知道，上面细细的纹路是奶奶延绵无尽却默默无语的过往。仔细端详，桌上的茶壶、茶碗像奶奶一样，饱经沧桑，奶奶却把它们视若珍宝，擦得锃亮。每当有人来，奶奶总会将客人让到方桌两旁的圆椅上，年长者坐左手，以示尊敬。这时，沏上一壶热茶，茶香悠悠，宾主谈笑甚欢，奶奶说，这是乡下待客的最高礼数了。如今，方桌已经搬出了千家万户，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记忆中奶奶家那张方桌仍站在小巷农家的客厅，沉浸在往事的美好回忆里，让我再次聆听祖辈的寒暄和邻里的家长里短。

窗台下，还有瓮缸和坛子。瓮和坛子多粗糙笨重，不像花瓶那样精致有光泽，但在农家，它们却占据了显眼的位置。奶奶说，那是富裕的象征。古旧的碗橱旁是水瓮，口圆而阔，硕大敦实，可容十几担水。农人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挑水，方圆几里，多个村落共用一眼井，挑次水得来回跋涉好几里地，谁家的水瓮没有挑满，就会落个懒汉的恶名。

与水瓮相比，咸菜缸则小巧得多，它就在北墙根下，懒洋洋的躲在阴凉中，里面腌制的咸萝卜是农民一年的菜蔬。把咸菜捞出，洗净，切成细丝，拌上几棵香菜，再滴上几滴香油，就成了绝好的美味。咸丝丝，脆生生，香喷喷。听着奶奶讲，心里便涌出一种莫名清香。我分明看出，奶奶脸上流露着对萝卜丝咸菜的怀念。

坛子盘腿打坐在窗户台上，搂抱着几枚咸鸭蛋。奶奶说，这是饭桌上的奢侈品，把腌好的咸蛋上笼屉蒸熟，用快刀一切两半，棕色的油脂勾引着人的涎水一起溢出。

今天，总有好多城里人大老远跑到农家，寻觅让人内心充实的东西。我想，这样的农家乐是腌制出来的。农家院落里这种含有咸味而又温馨的情愫，可能是城里人永远不会拥有的。

生活在改变，那些方桌、土炕、瓮坛也早已悄无声息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做工精细、外表时尚的高档家具。人们的饭桌也变得丰盛起来，少了手工咸菜，多了高蛋白、高营养的美味。

日子越过越红火了，可领悟那醇醇古韵，品味那悠悠古香时，心中又荡漾起了一股悠深恬淡的气息。

（指导教师 蒲 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