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威塞克斯小说”看哈代思想的矛盾性

摘 要：托马斯·哈代是19世纪末英国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家和诗人，他最有成就的作品是名为“威塞克斯小说”的一系列小说。主要内容是描写19世纪后半期英国宗法制农村社会的衰亡，表现下层人民的悲惨命运，既闪现着人道主义的光芒，又具有浓厚的悲观色彩，体现了哈代思想的矛盾性。

关键词：威塞克斯小说；哈代；思想矛盾

英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哈代，以英国南部农村——故乡道塞特郡和该部附近地区为故事背景，创作了一系列小说，反映了资本主义经济入侵农村后所引起的社会经济、道德观念、风俗习惯的剧烈变化以及广大破产农民的悲惨生活。1912年，哈代把这些小说称为“威塞克斯小说”①，也叫“性格和环境小说”，包括《绿荫下》《远离尘嚣》《还乡》《卡斯特桥市长》《林地居民》《德伯家的苔丝》《无名的裘德》7部。这些小说，一方面体现了哈代进步的人道主义精神，另一方面又表明了哈代浓厚的宿命论思想，充满了种种的矛盾性。

首先，“威塞克斯小说”体现了哈代在人道主义影响下的揭露批评精神。哈代从农村生活的绝对贫困化以及人的情感特性被物质文明毁灭的角度入手，揭露了资本主义的丑恶现象。

在《德伯家的苔丝》中，苔丝一生悲剧的重要社会原因之一，就是以亚雷·德伯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对苔丝的压榨和摧残。苔丝一家很穷，在仅有的老马死去后，她不得不去求亚雷找工作，亚雷依仗权势，胡作非为，任意欺凌苔丝，使她成为兽欲的牺牲品和礼教的罪人，进而为以后的灾难埋下祸根。后来苔丝家又穷得揭不开锅，全家只能住在祖宗的坟地里，在亚雷的不断威逼利诱下，苔丝为了家庭被迫第二次跳进火坑，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最后她杀死了屡屡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亚雷，但是警察不顾亚雷残害苔丝的事实，反而把苔丝处以死刑，这充分显示了资产阶级利用国家迫害穷人的反动本质。

在《无名的裘德》中，哈代揭露和批判的锋芒更加犀利。主人公裘德是个孤儿，梦想进入基督寺大学读书，但是，仅仅因为他身为石匠，便被学校拒之门外。在心灵饱受创伤之际，他与表妹相遇，同居后，裘德受到资产阶级道德和法律的谴责，处处受歧视，工作被辞退，只能到处流浪。孩子惨死后，表妹回到原夫身边忍受屈辱的命运，裘德不久在失望、潦倒中结束了“无名”的一生。哈代通过裘德的命运，对英国社会的法律、教育、婚姻、宗教制度作了多方面的批判。

其次，“威塞克斯小说”也表现出哈代浓厚的宿命论思想。哈代未能辩证地评价资产阶级社会发展的复杂过程，而是用唯心论解释社会变化的原因，认为这是一种凌驾于现实之上的神秘力量的主宰，是一种不能抗拒的命运。

《德伯家的苔丝》中，苔丝的悲剧具有神秘莫测的命运作祟的因素。她家的身世莫名其妙地被发现，老马的死，与克莱结婚前夕给她的信被插入地毯下面，去爱姆寺访老克莱未遇而在归途中偶遇亚雷等，这些偶然出现的事件，一步步地将她推向悲剧的结局。

《还乡》中，珠宝商人姚伯因厌倦城市生活而又具有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回到家乡，想为家乡的教育事业贡献力量，而他的新婚妻子游苔莎，则希望离开穷乡僻壤，摆脱荒原上沉闷无聊的生活，但未能如愿，失望之余，她和丈夫的表妹夫在黑夜私奔，途中却双双溺水淹死，姚伯的社会理想也因得不到农民的理解和支持而破灭，他最终做了传教士以求得精神上的寄托。小说里，爱敦荒原成为一种永恒精神的象征，具有一种凌驾于宇宙之上并支配人类命运的神秘力量。

《卡斯特桥市长》更强调了命运对人的冷酷无情。打草工人亨察尔酒后在诗集上把妻女卖给过路的水手，酒醒后悔恨不已，发誓从此滴酒不沾。此后20年他勤奋努力，终于发财致富，并当选为卡斯特桥市长。这时他的前妻突然携女归来，就在一家人团聚之时，命运又一次捉弄他们。由于亨察尔生性倔强，刚愎自用，他与合伙人闹翻，在竞争中破产，当年出卖妻女的丑闻败露，妻子死后，水手又突然出现，认领生女而去，亨察尔众叛亲离，孤独地死在爱敦荒原的一个草棚中。在亨察尔的命运中，冥冥中一股力量在支配着他，把他的生活变成了一系列的不幸和绝望。

哈代思想中的矛盾性与小说的故事背景——威塞克斯小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威塞克斯这块土地上，浓郁的宗法制社会习俗依旧保存着，老百姓中间流行着迷信与命运观念，爱敦荒原一带，既是美丽的，又是神秘的。这些环境氛围无疑影响着哈代的世界观：作为人道主义作家，他同情人们苦难，无情揭露资产阶级的种种罪行，但他的人道主义思想又是以唯心主义哲学为核心的，认为人世之所以充满忧患与痛苦，是因为宇宙本身是有缺陷的。尽管哈代的思想存在着矛盾性，但是“威塞克斯小说”全面而深刻地揭露了英国社会的各种问题，使他成为独树一帜的英国作家。

参考文献：

颜燕.哈代创作思想论析[J].韶关学院学报，2007（01）.

作者简介：邹创，女，1984年5月出生，硕士，就职学校：徐州高等师范学校，研究方向：欧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