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镇化：理论总结与研究趋势

杨 柳

（西北师范大学 社会发展与公共管理学院，兰州 730070）

中国城镇化：理论总结与研究趋势

杨 柳

（西北师范大学 社会发展与公共管理学院，兰州 730070）

党的十八大以来，李克强在会议中多次强调城镇化问题。城镇化是扩大内需的最大的潜力，是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国内学者对城镇化进行了广泛深入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理论成果。基于此，从城镇化发展现状、存在问题、实现城镇化发展道路研究、路径研究五个方面进行了总结。对已有的研究成果进行总结后发现，关于我国城镇化问题的研究还存在以下不足：研究多宏观的方面，缺乏对微观具体问题的研究；理论研究的多，缺少实践的经验；大多针对热点的问题进行，却忽视了一些更应该去关注，更需要去关注的问题。

城镇化；理论总结；研究趋势

实现城镇化是我国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目标。学者们围绕这一议题展开了分析与讨论，并且取得了相当多的理论成果。我国城镇化发展存在很多的问题，要解决问题就需要一些理论成果做支撑，但目前研究还不是很完善，这导致我国城镇化进程缓慢。因此，对我国学者们关于城镇化的研究成果进行理论总结是有必要的。

1　我国城镇化发展现状

我国城镇化现阶段处于快速发展时期，城镇化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在发展的过程中还存在着中国特色城镇化发展现状特征。学者们对其进行了详细的研究。

部分学者是通过区域的角度对城镇化发展现状进行研究。如有学者对我国四大区域城镇化发展现状进行了比较，或者分析某两个区域的发展差异，或者对某个区域内的一些省区市的城镇化现状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也有研究只聚焦于某一省份城镇化发展现状。尽管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城镇化现状进行分析，但是得出的结论却是很相似的。我国东部地区城镇化领先，中部地区居中，西部地区较低，东西部地区城镇化的发展还存在很大的差距，中部地区城镇化发展虽然居中，但是与东部地区相比也存在很大的差距，甚至省（区、市）域之间差异也较为悬殊。

部分学者是通过比较对城镇化发展现状进行研究。如有学者对我国不同地区，各省（区、市）域城镇化水平、工业化水平和非农化水平进行了比较，或者对中国和国际的城镇化率进行比较研究，还有研究是通过分析城市的人口密度和经济密度的变化趋势并与国际进行比较。不管是国内比较还是国际比较都可以得出以下结论：我国的城镇化滞后于工业化、非农化，工业化明显超前于城镇化，并且我国城镇化的发展方式平均粗放。

部分学者是通过城镇化发展的指标与领域的不同进行研究。有的学者运用我国的人均 GDP、农村居民的恩格尔系数、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率、每一医生服务的人口数和农民人均纯收入等指标数据对城镇化发展现状进行了分析，研究表明，这些指标与城镇化建设所要达到的目标还有相当的距离；也有学者对城镇化发展过程中土地配置的主要特征进行研究。或者对城镇化的融资现状进行分析。尽管学者们研究的领域不同，但是可以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我国的城镇化发展速度快，但在很多领域中城镇化发展仍存在很多问题。

2　我国城镇化存在的问题研究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我国的城镇化发展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是不可否认快速发展的过程中还存在很多问题。学者们对这些问题进行了全面深入的研究。

部分学者从多个角度进行了探究，如马凯认为我国城镇化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必须高度重视和需要着力解决的问题：城镇化发展水平总体滞后；城发展方式粗放；城镇空间分布规模结构不尽合理；城镇化发展的产业支持支撑不强；城镇化过程中城乡矛盾突出；城镇化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亟待破除。王建志等认为中国城镇化发展存在如下问题：城镇建设政策替代城镇化政策；城镇化滞后于工业化；缺乏区际城镇化的协调政策；城乡分割的政策壁垒严重；城镇的经济聚集和辐射功能不突出；城镇化进程中忽视与社会的协调发展；城镇的生态环保功能脆弱。沈和认为当前我国城镇化发展存在的矛盾和问题表现在以下五个方面：城镇发展体系有待优化；农民市民化存在制度障碍；城镇化发展方式不够集约；城镇综合管理能力不强；投融资体制机制不活。王宝民等认为我国城镇化发展进程中的存在制度性障碍，包括城乡分割的户籍制度；城乡差异明显的土地使用制度；城乡不平等的社会保障福利制度。

还有部分学者从单一的角度进行分析，学者们主要是从城镇化发展过程中户籍制度问题、土地问题、三农问题，环境问题等方面对我国城镇化存在问题进行详细的研究。

2.1户籍制度问题

城镇化的发展对我国城乡二元户籍制度形成了很大的冲击，城镇化要得到进一步发展，改革户籍制度势在必行。随着户籍制度改革的不断深入，许多问题不断显现出来。黄锟认为当前户籍制度改革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放开户籍的出发点和主要目的是吸引更多的资本、技术和人才；二是户籍制度没有触及到嵌入其中的福利制度；三是农民工面临较高的准入门槛；四是蓝印户口政策造成新的身份差别和身份歧视；五是户籍改革缺乏统一的规划和规范。梁潇认为，目前户籍制度改革中存在三个问题：对户籍制度的价值和功能的误读；户籍制度改革中不恰当的行政行为方式；户籍制度改革中定位不清的土地关系。

2.2土地问题

城镇化过程中出现了许多的土地问题，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探究。陈锡文认为我国城镇化进程中涉及的农村土地问题很复杂，他从三个方面进行了研究：征收农民集体土地问题；农村建设用地问题；农地经营的形式和规模问题。关于征收农民集体土地问题，他认为至少还存在法律问题、土地财政和土地利用中的利益矛盾这样三方面的障碍。关于农村集体建设用地问题，他从农村集体建设用地的使用范围问题和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这两个方面进行了研究。杨帆认为我国城镇化进程中土地利用面临问题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城镇规划不当，粗放用地，结构不合理；二是城镇建设盲目扩张，建设用地和耕地保护矛盾突出；三是城镇容积率低，地均产出率低；四是城镇土地污染严重，生态环境恶化；五是土地管理制度不健全。赵伟等认为我国土地征收制度的问题具体表现在：征地范围过宽，征地使用权过滥；征地补偿标准过低，严重偏离市场价值；征地补偿分配不规范，农民得到的补偿少；失地农民的安置方式过于单一；征地程序不透明，农民没有知情权。

2.3“三农”问题

“三农”问题是指农业、农村、农民这三个问题。现阶段，我国的“三农”现状总体上表现为农业是国民经济中最薄弱环节、农村经济社会发展明显滞后、农民总体上是收入水平最低的社会群体。面对这样的现状，学者们对“三农”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董霞认为当前中国“三农”问题突出表现在：农业经济和农民收入增长严重缓慢；农民就业严重不足；农村发展严重滞后；城乡之间收入严重不平衡；农民对土地、对政府的预期严重下降；农业、农村和农民的持续发展能力严重降低。陈锡文认为城镇化进程中需要特别重视解决好“三农”问题，这三个问题分别是城镇化进程中的粮食和其他主要农产品供求问题（粮）；城镇化进程中的农村土地问题（地）；城镇化进程中农民转市民问题（人）。辜胜阻等认为新时期城镇化进程中的农民工问题主要包括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城市流动人口和农民工基数大，集中度高，流向偏差和失衡造成一些大都市出现大城市病；二是农民工自发性大，分散性高，组织化程度低，劳动力市场城乡分割与高速的农民工流动状况严重不适应；三是义务和权利不对等，地位与身份不一致，农民工社会地位边缘化，过客心态重；四是城市取而不予，企业用而不养，农民工劳动与所得、经济贡献与利益分享失衡；五是新生代农民工或者称第二代农民工正成长壮大，这一群体的重要特点是回不去农村，融不进城市成为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问题上必须面对的新课题；六是农民工作为一个新的社会阶层正不断分化，绝大多数人仍然处于弱势地位。

2.4环境问题

城镇化的发展带来了一系列的环境问题，这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并且对其进行了研究。王威等认为，城镇化过程中的生态环境问题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环境污染；生态失衡；能源资源的消耗和浪费。王益谦等认为，目前我国农村城镇化存在的环境问题：农业污染加剧；城市环境污染向农村扩散；点源与面源污染集中体现；农村生态环境问题凸显。陈婧等认为，我国农村城镇化进程中存在诸多环境问题，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第一，生活污染严重，主要包括生活污水污染和生活垃圾污染；第二，土壤问题严重，学者从土地资源浪费和水土流失两面进行论述；第三，农药、农用地膜污染严重；第四，农村工业污染问题。李长健等认为，城镇化背景下农村环境保护法律存在以下问题：一是农村环境保护法治理念不足；二是农村环境保护专项立法缺失；三是农村环境保护执法管理偏颇；四是农村环境保护法律调整机制失衡；五是农村环境保护法律运行制度偏轨。

3　我国城镇化发展道路研究

3.1“小城镇为主、大中城市为辅”的城镇化道路

费孝通提出了“小城镇，大问题”。根据中国的具体实际国情，中国应大力发展小城镇，走“以小城镇为主、大中城市为辅”的城镇化道路。

3.2中等城市为重点的城镇化发展道路

刘纯彬认为，中国城镇化应以发展中等城市为重点，发挥中心城市的作用，因为中等城市兼有大小城市的优点而少有两者的不足，中等城市在城镇体系中有独特作用、发展潜力和良好效益。

3.3大城市为重点的城镇化发展道路

于晓明认为，人口向城市集中，尤其是向大城市集中，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共同规律，中国也不能例外。大城市城镇化发展起来就可以带动中小城市和小城镇的发展。中国城镇化应该走大城市扩容、以发展大城市为主的道路。

3.4均衡发展道路

王颖认为，中国的城镇化建立以大城市为领导，以中等城市为骨干，以各类小城镇为基础的多层次、多功能的网络系统。

3.5多元模式发展道路

中国地域辽阔，各地发展现状不同，不能只采用单一的发展模式，而应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向多元化目标逐步推进。

3.6都市圈化发展道路

都市圈化是一种新型的中国城镇化战略，它是世界城市化趋势在中国合乎逻辑的结果，契合中国“人多地少、资源短缺”的国情，适应可持续城市化发展的要求。

部分学者还提出了集约型发展道路和新型城镇化发展道路。戴均良等认为，中国特色的城镇化道路包含多方面的内容，从根本上讲就是要以科学发展观为统领，坚持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按照循序渐进、节约土地、集约发展、合理布局的原则，逐步改变城乡二元结构”。在新形势下，特别要突出致力于走集约发展之路。王小刚等认为，新型城镇化道路是根据中国国情和发展阶段提出的科学发展道路。其本质特征和内涵为：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根本目的、城镇化与工业化协调推进、不以牺牲农村发展利益为代价、以城市群为推进城镇化主体形态、构建合理的城镇规模结构、走集约高效的可持续发展道路。

4　我国城镇化发展路径研究

学者们从不同的视角对城镇化发展路径进行了详细深入的探究。部分学者从宏观上对发展路径进行研究。2013年辜胜阻在《中国城镇化机遇、问题与路径》文章中认为中国城镇化的发展要与新“四化”同步。曹宗平认为从以下几个方面对城镇化路径进行了阐述：第一，完善市场机制，为城市生产要素向小城镇转移创造有利的条件；第二，在加快发展乡镇企业的基础上，引导乡镇企业向城镇适度集中，把乡镇企业的二次创业、小城镇大发展与城乡剩余劳动力就业安置紧密结合起来；第三，注重制度环境建设，清除农村人口向小城镇迁移的种种障碍。关于制度的改革，作者认为应该改革现行的户籍管理制度，完善农村土地使用权的流转机制；建立农民资产交易市场和利益补偿机制，完善社会保障和事业保险制度。杨眉认为，推进我国城镇化的进程就必须做好以下几方面的工作：以提高城镇化质量为重点，全面推进城镇化建设；以统筹城乡和区域发展为切入点，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协调发展；以转变城镇发展模式为抓手，推进绿色生态城镇化的发展；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立足点，积极推进人本城镇化建设；以建立城镇化质量评价体系方法为推手，促进城镇化的协调发展。

部分学者从政策的建立与改革方面对发展路径进行了研究。钱振明认为良好的政策实施机制是健全的促进城镇化健康发展的公共政策体系所必不可少的。第一，确立以人为本的城镇化战略；第二，创新户籍和人口管理政策；第三，改革土地流转和征用制度；第四，建立城乡平等的就业政策；第五，完善社会保障体系；第六，建立公正的政策执行机制。有学者提出了可持续城镇化政策建议：第一，引导农村富余劳动力向城镇有序转移；第二，贯彻落实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方针；第三，高效利用和节约资源，保护生态环境；第四，统筹城乡规划 ，加强对经济区的引导；第五，贯彻落实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方针；第六，建立多元化的城镇基础设施投融资体制，扩大吸引民间和国际资本；第七，全面推进城镇管理体制创新，制定公众参与政策；第八，坚持按城镇化的客观规律办事，控制地方政府的城镇化热情。

5　我国城镇化问题研究存在问题及研究趋势

学者们对城镇化的研究结合本文上述的分析，可以看出，已有研究对城镇化的发展现状，存在的问题与影响因素、发展模式和发展路径等问题有了比较广泛和深入的研究，这些问题对我国城镇化的不断发展提供了有益的指导和借鉴，也为理论界进一步开展该议题的研究提供了基础和方向。但是，已有的研究是否能真正解决城镇化实际问题，是否能为国家城镇化发展提供有用的政策建议，已有的研究仍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不足。

5.1在研究视角方面

目前，学者对城镇化的研究多宏观的方面，缺乏对微观具体问题的研究。比如，关于城镇化发展路径的研究，基本上都是从政策建立、制度改革、产业结构优化等宏观角度进行探讨。然而，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出现的问题变得越来越细微化，如留守老人的养老问题、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生态环境问题、农民工的户籍问题、权益保障问题等，必须对这些具体的问题进行研究，这样才能对城镇化不断发展产生的问题有针对性的解决，如果只是宏观上进行研究，一方面，无法真正解决实际问题；另一方面，执行者可能没办法从中获取有用的政策建议。

5.2在研究方法上

更多是理论的研究，缺少实践。大多数学者更多的是对理论的研究，比如，关于城镇化发展模式与道路研究，学者更多关注于理论上的阐释，并没有对其所提出的发展模式与道路进行实践，通过实践来检验自己的理论是否符合中国的实际，是否能促进城镇化的不断发展。因此，广大的理论工作者应该继续发扬理论联系实际的优良作风，进行大量的实地考察研究，这样可以找到问题的关键，提出更加科学、合理的对策建议。

5.3在研究内容方面

学者们大多只针对热点的问题，却忽视了一些更应该去关注，更需要去关注的问题。比如关于城镇化发展存在的问题研究，学者们更多关注于“三农”、土地、户籍问题，忽视了生态环境问题。随着城镇化的不断加快，生态环境问题变得越来越突出，城镇化的发展必然会导致生态环境的破坏，如何保护生态环境已成为国家政府不得不解决的问题。因此，学者们应该多研究生态环境问题，并能够提出行之有效的措施，为国家政府制定政策提供有用的建议。

针对已有研究存在的不足，未来关于城镇化这一议题的研究可以在以下几个方面展开进一步的探讨。

5.3.1关注实际问题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许多社会问题不断表现出来。大量人才涌入城市，农村的劳动力减少，城市人口越来越多，农村的人口越来越少，城市已经无法承载这人口的巨大压力。所以，我国的城镇化迫在眉睫，它关系到我国社会主义的进一步发展，关系到人民的切身利益，对城镇化的研究具有实际的意义。已有的研究过多的关注于宏观的大的政策方针的制定，这些政策方针虽然在城镇化的发展初期指明了方向，但是随着城镇化的不断发展这些政策方针已经不能解决人民实际问题，不能满足人民需求与愿望。今后的研究应该更多关注实际的问题，关注细微的问题，通过不断的观察与调查，找到城镇化发展实际问题，然后再提出实际的对策建议，这样才能为国家城镇化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有意义的参考资料。

5.3.2注重理论联系实践

我国城镇发展迅速，但是却出现很多问题。例如，“空城”、更多关注的是外在城市的建设、农民的土地不断被征用，但是合法利益却无法得到保护、农村环境受到破坏等。已有的研究只是从理论上进行架构，进行解释，但是理论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也是空想。理论要与实践相结合，如果研究者不做调查，而只是冥思苦想架构理论的话，那他所提出的观点与建议可能会误导大众，甚至会给国家的政策方针的制定造成影响。因此，今后的研究者应该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多到基层，多到城镇化发展的试点、模范点进行实地研究，多听听当地老百姓的想法，这样才能找到真正需要解决的问题，也能提出相应好的对策建议，这样的研究才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5.3.3关注热点以外的问题

随着城镇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城镇化问题已经成为国家、政府、学者们关注的焦点。当城镇化发展到一定阶段出现一个问题的时候，学者们就会对这一个热点的问题进行集中的探讨，虽然这样集中的讨论可以更全面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却忽视了很多更需要关注的问题。因此今后的研究应该多关注热点以外的问题，多进行观察和调查，用创新性的思维发现新的问题，解决新的问题。这样才能不断的解决发展过程中的新问题。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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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673-0194.2015.0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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