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范雎列传》创作主旨新探

2015-03-20 11:55谢模楷王春霞
关键词:范雎司马迁史记

谢模楷,王春霞

(安庆师范学院文学院, 安徽 安庆 246133)



《史记·范雎列传》创作主旨新探

谢模楷,王春霞

(安庆师范学院文学院,安徽安庆246133)

摘要:《史记·范雎蔡泽列传》描写范雎“复仇”的故事,多有可疑之处,其中存在有司马迁加工创作的成分。“信威于强秦”是范雎传记重点描述的内容,其倾向和态度明显,集中体现了传记的创作主旨,并寄托着作者对辉煌人生的向往。

关键词:范雎;创作主旨;司马迁;《史记》

范雎作为战国时期的风云人物,在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司马迁作《史记·范雎蔡泽列传》(下文凡出自《史记》者,直接以篇名行文,不另说明;此外,为突出传主及行文方便,下文以《范雎列传》指代《史记·范雎蔡泽列传》中记录范雎的部分),生动记录了范雎相秦十余年的事迹,其人物形象对后世产生很大的影响。历来学者评论这篇传记,多注重对范雎是非功过的分析,以及对范雎、蔡泽二人高下的比较,较少见到对传记创作主旨的深入发掘,而洞悉《范雎列传》的创作主旨,才是理解本篇传记的关键所在。本文将在文本分析的基础上,结合已有的研究成果,对这个问题展开论述,并由此进一步探析《范雎列传》背后司马迁的内心世界。

《范雎列传》全文,由议论和叙述两部分交错组成。议论部分主要为三段说辞。第一段是范雎未见秦昭王之前的上书,他殷切希望见到秦王,以达到游说秦王的目的,“一语无效,请伏斧质”。秦昭王见书信后,“以传车招范雎”,范雎第一步目标实现。第二段说辞范雎已面见秦王,主要表达的是“远交近攻”的战略思想,此段说辞后,昭王拜范雎为客卿,主治军事。第三段说辞是在数年后,范雎已得到秦王信任,说辞的主要思想是“强公室,杜私门”,结果是宣太后被废,“四贵”被逐,范雎为相。

这三段说辞,均采自《战国策》原文,只有少数文字变动[1]。抽掉这些说辞,叙述部分就连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而生动的故事:魏国人范雎,为魏中大夫须贾门客,随须贾出使齐国,回国后遭须贾诬陷。丞相魏齐棒打范雎,致其肋折齿断,然后扔范雎于厕中,令其遭受宾客便溺侮辱。范雎更名张禄逃到秦国,游说秦王成功,被任为秦相。须贾出使秦国,方知秦相张禄乃昔日范雎。范雎廷辱须贾,逼杀魏齐,终于报仇雪恨。

范雎向须贾复仇的故事,不见今本《战国策》,取材出处不明。《韩非子·难言第三》载:“范雎折胁于魏。”[2]则范雎在魏国有“折胁”之事。范雎因何“折胁”?《韩非子》没有说明,但随后有议论:“此数十者,皆世之仁贤忠良有道术之士也,不幸而遇悖乱暗惑之主而死。然则虽圣贤不能逃死亡避戮辱者,何也?则愚者难说也,君子难言也。”由此可以推断,范雎在魏国游说“悖乱暗惑之主”不成,而导致“折胁”受辱。而这个“悖乱暗惑之主”显然不可能是中大夫须贾,那么会不会就是魏王呢?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但除了《范雎列传》外,并没有其他任何证据证明,须贾就是令范雎“折胁”的仇人。

范雎逼杀魏齐则更可疑。据《范雎列传》载,秦昭王为范雎报仇,约会平原君,迫使赵王杀魏齐。首先,秦昭王约平原君“会饮”事,仅见《范雎列传》。秦王与平原君约会,乃是诸侯国的大事,按照司马迁创作的“互现法”,《史记》相关篇章应该有记录。如《孟尝君列传》载孟尝君出使秦国,《田敬仲完世家》、《秦本纪》也有记载;《春申君列传》载春申君出使秦国,《楚世家》有记载,《秦本纪》也有相应记录;《平原君虞卿列传》载平原君出使楚国,《赵世家》、《楚世家》有记载,《春申君列传》也有相应记录。而独平原君出使秦国,仅见《范雎列传》,连平原君本传也无片语提及。其次,魏齐被迫自杀的时间,《范雎列传》没有明确说明,但侯嬴当时曾劝信陵君接纳魏齐,信陵君犹豫不定,魏齐愤而自杀。据《魏公子列传》载,侯嬴为魏国隐士,为信陵君所用,曾献计信陵君窃符救赵,后在信陵君赴赵救邯郸之围时自杀。魏齐自杀时,侯嬴尚在,则魏齐自杀时间更在邯郸解围之前。但《战国策·齐策三》及《平原君虞卿列传》都明确记载邯郸解围之后,赵王与楼缓、虞卿等人有数次讨论,则邯郸解围后虞卿尚在赵,虞卿协同魏齐去赵更在邯郸解围之后,那么《范雎列传》记载魏齐自杀在邯郸解围之前就不可能。

王慎中曰:“此传议论辞说,悉本《国策》;而叙事贯串,则太史公笔也。”[3]1范雎复仇的故事,司马迁所本材料已无从查考,但其复仇对象多有可疑之处,且在《史记》中也多是孤证。由此我们推断,范雎在魏国折胁受辱,这是存在的事实,它是司马迁确立《范雎列传》创作主旨的触点,传记的内容不能说全是杜撰,但肯定有司马迁加工创作的成分,而整个故事的情节玄妙、褒贬抑扬,则更是太史公的手笔。

分析了《范雎列传》文本撰写的情况,下文再结合历来学者对这篇传记的评论,进一步剖析其创作主旨所在。根据韩兆绮所编著《〈史记〉笺证》[4]之注释与集评,学者们评论《范雎列传》,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

第一,范雎的为人。如司马光曰:“若雎者,亦非能为秦忠谋,直欲得穰侯之处,故扼其吭而夺之耳。遂使秦王绝母子之义,失甥舅之恩。要之,雎真倾危之士哉!”[5]罗大经曰:“雎幽险诡秘,危人骨肉,全是小人意态。”[6]50董份曰:“范雎脱死亡而取相,其恩仇快意,气焰灼然。及蔡泽一说,即让位弃印如振埃洗垢,不得顾藉,此其心能作能止,亦有过人者。”[3]23-24这些对范雎为人品格的评论,褒贬皆有。

第二,范雎的功过。如苏辙曰:“范雎相秦,其所以利秦者少,而害秦者多……及雎任秦事,杀白起,用王稽、郑安平,使民怨于内,并折于外,曾不若魏冉之一二。以予观之,范雎、蔡泽自为身谋,取卿相可耳,未见有益于秦也。”[7]姚苎田曰:“范雎人品心术皆高,其有功于秦亦甚大,某于评点《国策》中每亟予之。”[8]这些对范雎的评论,既有肯定也有否定。

第三,范雎、蔡泽二人游说的难易。如黄震曰:“然穰侯以君臣骨肉之亲,则雎攘之也难;范雎当君臣疑阻之际,则泽攘之也易。”[9]钟惺曰:“穰侯戚而相,方有功,持其所有也甚坚;雎疏而相,方负罪,求释其所有也甚急。取所坚持者于戚而有功之人,与受所欲急释者于疏而负罪之人,顺逆固已不侔矣。”[10]认为范雎游说成功,要比蔡泽困难。

第四,范雎、蔡泽二人的高下。如杨维桢曰:“及禄位既盛,则又不以四贵为戒,使非泽乘其日昃之势,吾固未知其死所……及泽代雎,不数月即幡然引去,又不俟逐雎者逐我,优游于秦,以封君令终。”[3]24罗大经曰:“雎必俟泽反复以祸福晓之乃肯退,泽为秦相数月即告老,为客卿以终,进退雍容,过雎远甚。”[6]50对二人的高下比较,主要在于功成身退的智慧,认为蔡泽要比范雎高明。

以上评论,立足于范雎、蔡泽二人“策士”的身份,从不同的角度进行点评,各有立场和道理,但没有抓住《范雎列传》的创作主旨。从传记“太史公”曰,可以清楚地看到司马迁对上述论题不以为然的态度。

太史公曰:韩子称“长袖善舞,多钱善贾”,信哉是言也!范雎、蔡泽,世所谓一切辩士,然游说诸侯至白首无所遇者,非计策之拙,所为说力少也。及二人羁旅入秦,继踵取卿相,垂功于天下者,固强弱之势异也。然士亦有偶合,贤者多如此二子,不得尽意,岂可胜道哉!然二子不困厄,恶能激乎?

司马迁认为,范雎、蔡泽二人是当世的辩士,但他们的辩才并不就是他们取得成功的绝对条件,强大的秦国才是它们游说成功的根本原因;其他游说诸侯白首无功者,也并不一定是因为他们的辩才不如范雎、蔡泽,很可能是他们游说的诸侯国不如秦国强大。如《韩非子·五蠹》云:“治强易为谋,弱乱难为计,故用于秦者十变而谋希失,用于燕者一变而计希得。非用于秦者必智,用于燕者必愚也,盖治乱之资异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范雎、蔡泽二人的游说,无论孰难孰易,二人的智慧,无论孰高孰低,在《史记·范雎蔡泽列传》中并没有根本的意义,“贤者多如此二子,不得尽意,岂可胜道哉!”范雎、蔡泽以白衣而取卿相之位,在战国风云变幻的时代大显身手,影响当时,流传后世,就值得司马迁为他们作传。至于范雎的功过是非、人品高低,在本篇传记中也没有根本的意义。

《太史公自序》:“能忍诟于魏齐,而信威于强秦,推贤让位,二子有之,作《范雎蔡泽列传》第十九。”这是司马迁为范雎作传的写作纲领。联系太史公曰。“二子不困厄,恶能激乎”,这篇传记的创作主旨就清晰地体现出来,即志士因困境而激发出不屈的奋斗,最后达到理想的人生境界。

具体到《范雎列传》的创作,“忍诟于魏齐”是困境,三篇说辞是“奋斗”,“信威于强秦”就是理想的境界。“忍诟于魏齐”的描述着墨不多,主要是陈述事实;三篇说辞抄录《战国策》,并没有多少倾向和观点;“信威于强秦”才是传记重点描述的内容,其倾向和态度明显,描写袅娜多姿,集中体现了《范雎列传》的创作主旨。

首先,司马迁极力描写昭王对范雎的信任,这是范雎能够“信威于强秦”的前提条件。《范雎列传》里,昭王对范雎几乎是无限度地信任,如昭王写信约会平原君曰:“昔周文王得吕尚以为太公,齐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叔父也,范君之仇在君之家,愿使人归取其头来,不然,吾不出君于关。”这是以秦国的名义为范雎个人报私仇。又如范雎为报恩用郑安平为将,结果郑安平率两万人降赵,按秦法范雎罪当收三族,“秦昭王恐伤应侯之意,乃下令国中曰:‘有敢言郑安平事者,以其罪罪之’”。秦昭王对范雎的仁慈与宽厚,与我们想象中的“虎狼之秦”简直有天壤之别。

其实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据《战国策·秦策三·应侯失韩之汝南》:“自是之后,应侯每言韩事者,秦王弗听也,以其为汝南虑也。”显示秦王对范雎并非无限度地信任;《战国策·秦策三·秦攻邯郸》记载,范雎推荐的太守王稽谋反,“秦王大怒,而欲兼诛范雎”,范雎“请药赐死”,显示秦王并不对范雎特别宽厚。司马迁作传记,几乎照录了《战国策》里所有关于范雎的材料,但这两条却没有选取,明显可见其创作倾向。另据《战国策·秦策三·范雎曰臣居山东》载:“昭王谓范雎曰:‘昔者齐桓公得管仲,时以为仲父,今吾得子,亦以为叔父。’”《范雎列传》载秦王对平原君所说与此略同。结合上文分析,笔者疑心秦王约平原君“会饮”,很有可能是司马迁根据《战国策》的这段记载加工而成,目的就是为了突出秦昭王对范雎的宠信。

其次,司马迁重点描写范雎对须贾的复仇。有了秦昭王的绝对信任,范雎成为战国历史上的风云人物。其“信威”诸侯之处实多,如施行反间计,挑动赵国任用赵括为将,致使赵兵四十五万被秦将白起大破、活埋。这是战国历史上最大的一场绞杀战,该是何等的威势,而《范雎列传》里只一笔带过,却把笔墨的重点放在对须贾的报仇之上。范雎报复须贾,情节曲折,颇具传奇色彩,如一篇“绝妙小说”,对此评论者颇多。笔者认为,司马迁撰写范雎复仇,重点在于突出范雎之“高”与须贾之“卑”。比如须贾使秦,从秦相门下知道范雎就是张禄:

须贾大惊,自知见卖,乃肉袒膝行,因门下人谢罪。于是范雎盛帷帐,侍者甚众,见之。须贾顿首言死罪:“贾不意君能自致青云之上,贾不敢复读天下之书,不敢复与天下之事。贾有汤镬之罪,请自屏于胡貉之地,唯君死生之。”范雎曰:“汝罪有几?”曰:“擢贾之发以续贾之罪,尚未足。”

按《史记·穰侯列传》载有须贾致书穰侯,止秦罢兵攻梁事,其忠心、才干皆有可观,不似此处须贾“低到尘埃”的形象。两篇对看,可知史公正是以须贾之“卑”衬托范雎之“高”,文中借须贾之口直接道出“不意君能自致青云之上”,更说明了这一点。吴见思评曰:“一边面有骄色,一边心如死灰,纯是乞命之声,写来神妙。”[11]

值得注意的是,范雎复仇。还有一个插曲。须贾使秦,范雎微服私访,须贾不知,见范雎“贫寒”,取其绨袍相赠,这个意外的举动,使得须贾绝处逢生。“然公之所以得无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这个情节被后人津津乐道,它为范雎复仇增添了一抹温情,但并不妨碍司马迁突出范雎“信威”,反而显得更加真实。茅坤曰:“专要摹写雎之辱于魏齐,显于秦,因以报复于魏,故于恩怨处尽力袅娜。”[3]13

司马迁描写个人在困境中激发不屈的奋斗,从而达到人生理想的境界,这也是《史记》表现的重要思想。如《太史公自序》、《报任安书》皆云:“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苏秦列传》:“使我有洛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虞卿列传》:“然虞卿非穷愁,亦不能著书以自见于后世云。”司马迁身受“困厄”与他们相似,“愤书”的精神也与他们一脉相承,这是司马迁创作《范雎列传》的动机,也是传记的创作主旨所在。需要讨论的是,《范雎列传》的这种创作主旨,寄托了司马迁怎样的情怀。

论者通常把《范雎列传》的主旨归为“复仇”,这是可以斟酌的。《史记》里的“复仇”,以伍子胥为最。伍子胥隐忍十九年,支撑他的唯一信念就是复仇,所以他违反天道人伦,对仇人掘墓鞭尸。范雎对仇人魏齐,只取其人头,对须贾更是只有“跪门吃草”的惩罚。若是联系范雎当年受到的冤屈和折磨,这样的“复仇”无疑太轻,尤其是须贾,确有百种取死之由。若范雎的信念就是复仇,就不能有微服私访,也不会有温情的“绨袍恋恋”。所以,范雎的“复仇”只是表象,并不是传记的创作主旨。

确切说来,司马迁“愤书”是为了“偿辱”。如《报任安书》:“仆诚已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吾偿前辱之责,虽被万戮,岂有悔哉!”通篇我们读到的不是司马迁的“仇恨”,而是他深重的耻辱。深重的耻辱必须用百倍的成功才能补偿,所以司马迁向往那种“高山仰止”的杰出成就,他希望站在功名事业的辉煌顶峰来品味人生。司马迁以身膺五百大运相期许,这该需要建立怎样的功业才能与之相匹配!他的理想太高,人生的期望值太高,而理想与现实总是相距太远。因此他的心灵经常处于不满足状态,他的情感世界也异常干渴,这种空旷寂寞的情感世界,常常投射到《史记》的创作中,使他的作品有了异乎寻常的表现和感染力。所以《范雎列传》“复仇”表象的背后,是司马迁对困厄中奋起的不屈斗志的称赞,是对功成名就“信威”天下的向往。在此不妨把“高山仰止”四个字还给司马迁,以表达后人对这位困境中奋发的伟人的由衷敬意。

范雎“复仇”的故事,出现一个“赠绨袍”的插曲,结合司马迁本人的经历及《史记》其他篇目来看,这也并不是偶然的。司马迁当年身陷囹圄,多么渴望有人伸手拉他一把,但是“交游莫救,左右亲近不为一言”(《报任安书》)。司马迁在备受身体煎熬的同时,也饱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以他渴望人间的温情,呼唤人与人之间的真情相待。如《管晏列传》中集中描写了这种真情,太史公曰:“假令晏子而在,余虽为之执鞭,所忻慕焉。”与这种呼唤人间真情相应的是,司马迁批判了冷漠炎凉的世态人情,如《商君列传》载商鞅欺骗公子卬而赢得战争,司马迁曰:“卒受恶名于秦。”《樊郦滕灌列传》载郦况骗吕禄交出兵权,使太尉周勃掌握了北军,由此平定诸吕叛乱。司马迁曰:“天下称郦况卖交也。”由此可见,推崇人与人之间的真情相待,是司马迁的一贯思想,这其中包含了司马迁痛苦的人生体验。所以在《范雎列传》中,一场意外的“绨袍恋恋”,就轻易地化解了生死仇恨。它意在告诉人们,少一些冷漠,多一份温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打开生活的大门;它引导人们用真情驱除心中的阴霾,过一种阳光的温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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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林奕锋

中图分类号:I207.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4730(2015)05-0043-04

DOI:10.13757/j.cnki.cn34-1045/c.2015.05.011

作者简介:谢模楷,男,湖北仙桃人,安庆师范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王春霞,女,安徽安庆人,安庆师范学院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4-11-23

网络出版时间:2015-11-11 10:42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34.1045.C.20151111.1042.0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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