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隐蔽战线“后三杰”之陈忠经

2015-03-20 20:06徐振泽
文存阅刊 2015年6期
关键词:胡宗南

□徐振泽

中共隐蔽战线“后三杰”之陈忠经

□徐振泽

2014年7月22日,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发出讣告,沉痛宣布“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原中共中央调查部副部长陈忠经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14年7月13日12时30分在北京逝世,享年九十九岁。”

讣告称“陈忠经同志病重期间和逝世后,中央有关领导同志以不同方式表示慰问和哀悼。”

讣告在回顾逝者生平时写到:“陈忠经1936年2月参加革命工作,194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革命战争年代,在党的领导下从事秘密工作,为保卫党中央做出特殊贡献。新中国成立后,长期在外交战线上从事对外文化工作,为党的外交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

同日,陈忠经追悼会在北京举行,其仪式明显具有小范围、高规格的特点。

讣告中“从事秘密工作”、“中共中央调查部”、“为保卫党中央做出特殊贡献”等用词,高级别的追悼会,加之外媒“中共情报元老”、“红色巨谍”等消息的渲染,让人们对逝者肃然起敬,同时又产生一种好奇的心理。这里,我们首先解释讣告的几处用词,进而展开陈忠经波澜壮阔的一生,共同追忆当年那位热血贲张的才俊青年、那位战斗在虎穴狼窝的勇士,那位光彩照人的外交家、那位曾经与我们在同一条林荫道上散步、在同一个食堂用餐的长者。

讣告中所说的“中共中央调查部”,是我国1955至1983年间级别最高的对外情报机构,直属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历任部长分别为李克农、孔原、罗青长。文革期间曾被军管,1969至1973年并入总参情报部,1983年改称国家安全部。

对讣告中的“为保卫党中央做出特殊贡献”一词最有说服力的解释可以在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纪念馆”找到,馆中辟有一间介绍我党早年情报工作成就的展室,其中一块展板以“二十五万敌军将闪击延安”为题,向人们介绍了这样一件事:

抗日战争初期,陈忠经、熊向晖、申健受党组织派遣,先后打入胡宗南部的核心部位,获取了大量有价值的军政战略情报。

1947年,蒋介石撕破“和谈”的假面具,命令胡宗南向延安发动全面进攻。熊向晖及时获取了敌人进攻延安的兵力部署及配备测向仪等重要情报,为党中央决定撤离延安,转战陕北发挥了重要作用。

当时,熊向晖所获取的情报正是通过陈忠经等人结成的情报网送往延安的。

长期主持我党情报工作的周恩来说:在我们党的情报工作中,李克农、钱壮飞、胡底是“前三杰”,而熊向晖、陈忠经、申健可以说是“后三杰”,他们都为保卫党中央做了重要贡献;毛泽东一直认为解放战争时期我党情报工作做得最好,他称陈忠经等人是“全国的模范”;刘少奇说:“他们的许多重要情报,均值得奖以勋章”。

陈忠经出身名门,毕业于北京大学,在与熊向晖、申健同时卧底于西北王胡宗南身边时,他的公开身份是三青团陕西支团负责人、国民党省党部执行委员。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为什么会舍弃高官厚禄,投身革命而且忠于革命?为什么能得到中共顶层高度信任,以“闲棋冷子”状态进行战略潜伏达十年之久,在紧要关头又能召之即来?为什么能够在龙潭虎穴长袖善舞,与国民党高官称兄道弟,一次次化险为夷,最后还能全身而退,回归革命队伍?

天之骄子

陈忠经1915年12月生于江苏扬州,其父陈延晖长期担任国民党高级将领徐永昌上将的幕僚。在徐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军令部长期间,陈延晖任该部少将衔主任秘书。陈延晖先生最显赫的事迹是在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时,作为中国代表团成员登上停泊在日本东京湾的美军密苏里号战舰,见证了侵略者向正义、向世界人民投降的一幕。

陈延晖先生虽长期在国民党政府供职,却一向痛恨其腐败,心仪共产党。1949年他脱离国民党政府,取道香港回到北京。此前,陈先生在国民党中的地位,客观上为陈忠经的升迁、人脉、安全,以及获取大量情报提供了便利。

陈忠经1934年考入北大经济系,在校期间,先后担任两届学生会执行委员、两届学生会主席,是当年北京赫赫有名的学生领袖。1935年,曾参加反对“华北自治”的“一二·九”运动。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陈忠经来到长沙,进入“长沙临时大学”。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革命道路的引路人之一许焕国(徐晃)。转年,国民政府决定将学校迁往昆明,组建西南联合大学。此刻,陈忠经觉得大敌当前,读书已非首要任务,便决定放弃学业,投笔从戎。当时的热血青年中涌动“从军热”,去向分别是延安、山西抗日前线、或直接参加国民党军。就在陈忠经尚未做出最后选择时,胡宗南的部队从淞沪会战前线撤至湖南。恰在这时,中共党组织指示在长沙大学生中的党员要伺机进入胡宗南部队,于是进步学生陈忠经(当时尚未入党)便与许焕国、熊向晖等几十人一起投奔了胡宗南。

看到这么多有胆有识的青年主动来帐前效力,时任国军第一军军长的胡宗南欣喜过望,他直接与同学们见面,并在谈话中说:“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暂时不要上前线,还要锻炼锻炼,再派你们大用场。”

根据胡宗南的意见,以这批学生为主的“战地服务团”更名为“随军服务团”。这是一个抗战初期具有很大影响的组织,虽然人数不多,但其成员后来大都成为海峡两岸精英。

服务团与胡宗南的部队一起行动,从湖南来到陕西。此间,陈忠经接受了“战时干部训练团”培训。该团隶属于中央军官学校第七分校,分校主任是胡宗南,而中央军校的校长由蒋介石亲自担任,与黄埔军校一脉相承。

1938年4月,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做出建立三青团的决议,试图以新生力量为派系林立的国民党换血。翌年4月,三青团陕西支团部筹备处成立,陈忠经被任命为组训组长,申健是视导室主任。后来陈忠经接替杨尔瑛担任了省支团部书记、国民党省党部执委,申健也当上了西京三青团分团书记。

当时,陈忠经在西安是很出名的,他能请胡宗南为其证婚,自己还有资格为豫剧名角常香玉证婚。这样一来,他那高官的家庭背景,早年在北大领导学生运动的经历、与胡宗南及社会名流的特殊关系,加上三青团组织陕西负责人的地位,让他成了在西安谁都不敢小觑的人物。可是谁也想不到,在层层外衣掩护下的这位天之骄子,却是共产党的卧底,而且正当他在国民党内平步青云的时候,陈忠经竟然闯进西安“八路军办事处”,表达了自己要及早解决组织问题的愿望,最后通过曾三为其办理了入党手续。

虎穴奇兵

在追寻陈忠经事迹的过程中,笔者意识到一个特殊情况,就是他的言行与人们想象中的地下工作者全然不同,他不仅经常抛头露面,还常常做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1939年,当陈忠经感到自己在胡宗南身边已站稳了脚、可以为党做工作时,便利用去重庆探亲之机,秘密进入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陈忠经自己在回忆这件事时说:“当时周恩来不在,董必武同志接待了我。董老在听我介绍了情况、询问了一些事情后,以十个字结束了与我的谈话,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回去’。”在讲到这里时,陈忠经还模仿了董老用湖北话讲“回去”两个字的发音,称直到2001年接受采访时还清楚地记得董老的声调。

这次谈话,董必武给予陈忠经的答复代表了那个阶段我党隐蔽工作的方针。因为当时还处于国共合作联合抗战时期,虽然我们也有组织、有计划地向国民党内部“打进、拉出”了一些情报人员,但为了顾全大局,维系国共合作的局面,并没向他们下达具体指令,基本没有从事不利于两党团结合作的事情。现在看来,这种做法正是使“后三杰”能够潜得更深,最后创造出“世界谍战史上最大奇迹”的原因。

“皖南事变”发生后,中共高层意识到情报工作的缺失、摸不清敌人意图和部署是诸多教训中最重要的问题之一,于是开始动用潜伏多年的力量,将搜集国民党军事、经济、外交情报作为我党地下工作的主要方向。

为加强陕西一带的情报工作,周恩来将王石坚派到西安,此人上对康生、李克农,下对陈忠经、熊向晖、申健,还有其他几个位于三北地区的情报网。从这时起,“后三杰”才互相搞清彼此的身份,并开始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

王石坚到西安不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他住在桃胡巷十五号,那时这座城市既是国共两党合作的平台,也是双方斗争的前沿,所以代表各种势力的特务和情报人员极多。这年夏初之时,一伙特务盯上了王石坚。其实他们并未抓到什么真凭实据,只是觉得此人形迹可疑、昼伏夜出,便认定其“不是汉奸,便是共党”。于是,就在一个清晨调集人马,包围了其住所。以当时王石坚的身份,如果被特务逮捕,我党将遭受重大损失,因为王石坚不仅是陈忠经等人的上级,还是胡宗南机要室副主任戴中溶的上线,王石坚是上下多条情报线索的联系人,如果王石坚出了问题,即使他本人不叛变,也会有若干条情报渠道被切断。

幸好申健有个特殊身份,他除担任西京市三青团分团部书记外,还打入了军统,持有可调动军警的红色特务证。平日,他就经常以指导三青团工作名义到处“视察”,还代表胡宗南司令部出席过国民党“党政军特联席会”。

申健手下的三青团员有很多是搞情报的,他们经常向申健汇报情况。因工作所需,申健对积极汇报的人总是给予表扬和鼓励,搞得小特务们一个个乐此不疲。就这样,西安哪个角落有风吹草动,申健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桃胡巷十五号被警察包围的事,申健在警察刚刚抵达现场就知道了。他赶紧找到陈忠经,讲清了险情。两个人虽然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但营救王石坚的想法是一致的。最后,陈忠经对申健说:“现在只能闯进去通知他。”说罢,他拿起帽子,转身就走。申健抢前一步挡住他说:“还是我去吧,你有家室,我反正是生死一个人。”

就这样,申健凭自己是“军统”、“中统”、三青团三家合署办公特联组成员的身份,闯进已被警察包围得铁桶一般的桃胡巷十五号。在见到王石坚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无论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让你干的。”

据陈忠经回忆,在与申健分开后,他也赶紧骑上自行车,直奔西安军统站。因为这是他人生经历中的一件大事,所以在六十年后对此事的细节还讲得清清楚楚。他说:“当时我家距军统站不远,我骑的自行车是进口的,很沉,但那天一会儿工夫就到了。进屋后我找到站长,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听说你们今天在桃胡巷有行动,那里面是我的人,请老兄高抬贵手。”因为这次行动本来就是小特务误打误撞,根本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站长一看陈忠经找上门来,赶紧表示“没问题”。

一场危机被陈忠经和申健化解了,事情发生后,中共中央领导感到王石坚只有“主动取得一个国民党特务的身份”,“才能减少目前和将来的危险”,才能“保护我们几年来苦心经营、成绩甚大的事业”。根据这些指示,申健很快就为王石坚安排了一个角色,让其从地下回到地上。随后,陈忠经用毛泽东特批的一大笔开办费,在西安西大街南侧一个繁华地段,开了一家“研究书店”,陈忠经挂名董事长,王石坚任经理。接着,他们又买下了《新秦日报》,利用报社可以在各地设办事处、派记者的条件,使工作比此前更加便利、有效。

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陈忠经一直担负着掩护王石坚、协助其工作的任务。他们利用已取得的身份和地位,摆脱了以往秘密工作总是脱离社会的传统,创造出一套“深入敌内、争取合法、变敌人机构为自己组织的白旗战略”,使我党获得的情报在广度上实现了政治、经济、军事全覆盖;在速度上能够让远在延安的毛泽东与胡宗南同时阅读蒋介石“剿匪”手谕;在准度上可以让毛泽东在揭露国民党企图对边区发动进攻时,直接使用蒋介石“绝密”文件中的原话原文。

一次,陈忠经收到一份必须立即送到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的情报,可身边一时又找不到可靠的交通员,看到情报的内容是敌人准备偷袭我某解放区,能不能及时报给延安,必将关乎战斗胜负和解放区无数军民生命财产的安全,陈忠经决定冒险一搏。他在与申健沟通了情况后,于倾盆大雨之夜,穿着一件又黑又厚的雨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骑上自行车,先在“八办”周围转了几圈,看到附近以摆烟摊、蹬三轮车为掩护,监视“八办”的小特务都被大雨淋跑了,便突然一个急转弯拐进大门,找到负责人,送出了情报。出大门后,他又冒着大雨在街上转了几圈,直到确认没有“尾巴”跟踪,才返回家中。

当时陈忠经在西安已是一位有头有脸的人,不用说有人发现他进出“八办”,即使是看到他骑着自行车,顶着大雨在街上转悠,都会引起人们猜疑,可见此举是何等危险。

抗战胜利后,胡宗南为进一步培养自己的势力,决定选派一批学历较高的年轻人赴美留学,陈忠经、熊向晖、申健三人都在其中。接到通知后,他们立即向组织做了汇报。周恩来说:“去美国留学是所有年轻人的愿望,如果你们主动放弃,必定会引起怀疑。”周还说:“我们对美国了解不多,同美国打交道缺少经验。现在我们没条件派自己的同志去美国留学,胡宗南代我们培养,得益的是我们,所以中央同意你们去。”

1947年初,陈忠经和申健先后启程赴美,几个月后熊向晖也抵达美国密歇根州,此刻,他们都以为终于完成了潜伏任务,逃出了狼窝虎口,没想到刚到美国,他们在西安工作时的领导人王石坚就出了问题,致使我党在三北地区情报组织几乎全部被破坏。蒋介石对军统破获此案评价甚高,认为是搞垮了中共半壁天下。

陈忠经最初是通过美国报纸得知上述消息的,随后便收到了李克农派人送来的电报,嘱其注意安全。但他不知道王石坚一案能发酵到什么程度,不知道能否牵连到自己,更何况当时的处境对一切又鞭长莫及。好在此案在表面上对陈忠经等人并未造成影响,其原因至今一直是个谜。

1949年,陈忠经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学成回国,熊向晖、申健也都先后回到北京。

光彩照人

五星红旗在北京升起后,新中国急需大量外交、外事人才,于是,胡宗南为共产党培养的“后三杰”当即脱下战袍,摘掉面纱,走上新的工作岗位。

陈忠经1950年化名“陈翘”加入由伍修权为团长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代表团,前往纽约出席联合国会议。伍修权对陈忠经会议期间的表现十分满意,不过代表团刚刚抵达纽约,美国、台湾的报纸就登出“大新闻”,指出“陈翘者,乃红色巨谍陈忠经也”。

此后,陈忠经索性就来了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堂堂正正地当起了陈忠经。

从1954年起,他开始从事文化外交工作。中国人民对外文化协会成立,陈忠经被选为秘书长,后来又担任副会长。

1960年4月至11月,陈忠经率领100多人组成的艺术团,历时七个月,访问了欧洲、南美、北美三大洲,通过艺术交流打破了西方对我国的封锁,与各国人民结下了深厚友谊。在回国后举行汇报演出时,毛泽东莅临观看,并要陈忠经坐在身边,边看边讲解、边汇报出访情况。

这次访问演出的节目,受到各国人民的欢迎,在加拿大演出京剧《白蛇传》时,尽管已经比原计划增加了场次,可还是满足不了当地人的要求,甚至还发生了群众上街游行,要求中国艺术团加演的情况。

在此前后,陈忠经还曾担任对外文化联络局代局长,对外文委副主任等职务。

文革期间,陈忠经的遭遇可想而知。幸好周恩来当年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人,有些事情比他自己讲得还清楚,这才使陈忠经躲过一劫。

文革结束后,陈忠经被派到国际关系学院担任院长。这是一所有些特殊性质的大学,当年曾经是突击培训“将军大使”的地方。在这里,陈忠经被周恩来誉为我党隐蔽战线“后三杰”的声誉、比谍战片还要惊险刺激的经历,很快就在校内外不胫而走,有的考生甚至就是奔陈忠经这个名字才报考这所大学、选择这个专业的。他们期待自己的人生也能像陈忠经那样充满传奇色彩,然而他们看到的陈忠经与心目中的英雄却全然不同。虽然当时他已年过花甲,却仍旧骑自行车上班,而把单位配给他的车用于公干。虽然单位有教师食堂,他却总是与同学们一起在大食堂排队就餐。不管是在公开场合还是在私下里,从来没人听他讲过搞地下工作时期的情况,就像他的人生中根本没有这一页。

此后,陈忠经被调到国际关系研究所(现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担任所长,从事国际问题研究,1988年出版《国际战略问题》一书。

这期间,陈忠经还担任过中共中央调查部顾问、副部长,中共中央对外宣传小组成员。多次当选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

2014年,陈忠经走完了他光辉的一生,中共隐蔽战线“后三杰”也从我们身边走进了历史。但他们的丰功伟绩必将永远为人民所铭记,他们那出生入死的经历,也将成为不朽的篇章。

陈忠经的一生大致可以这样概况:青年时面对的是刀头剑首的惊险;中年是以文化交流为纽带,将友谊之花插遍五洲的精彩;晚年又有了一段严谨治学、著书立说,利于千秋的经历。他的整个人生不仅辉煌壮丽、完美多彩,更可贵的是他完全可以无愧地说:“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已经好久没读这段话了,但以此来理解陈忠经的一生又最贴切、最真诚。

陈忠经一生中的更多内容,今天仍旧处在“秘密”二字的覆盖之下,所以要写出一个完整的陈忠经近期几乎是不可能的。为此,我们只能凭借现有的条件和可以看到的资料,撰写这篇文章,以慰前辈,以励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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