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战小上海

2015-06-05 14:35江四来陈伟中
山海经 2015年7期
关键词:许地山黄雀建业

●文/江四来 ●图/陈伟中

·谍战风云·

暗战小上海

●文/江四来 ●图/陈伟中

一、特工入境

1940 年的徽州是江浙皖一带最大的国统区,周边地区的沦陷,使得大量人口涌入,省政府因此设立了皖南行署,随后,第三战区司令部也迁移至此,昔日小城瞬间空前繁荣,被称为“小上海”。

日军虽有心将徽州收入囊中,但无奈驻皖兵力不足,加上有国军重兵镇守,一直未能发起有效进攻,不过,其情报部门针对徽州的工作却从没消停过。

当时徽州的军统情报处处长叫罗方,他是本地人,生得鹰目鸷鼻,性格阴沉,曾率手下多次破获日军间谍案,使得情报处由一个不起眼的分支机构成为徽州党、政、军都不可缺少的重要部门。

这天,罗方收到上海方面的密电,说破译了日军的一份电文,上面称日军特高课将派遣一名高级特工进入徽州,妄图策反情报处一位胡姓特工。

罗方深感奇怪,情报处虽说掌握了无数机密,但部门权力高度集中,也就是说,除了他这个处长外,其他的人只有具体到某件事时才有特批的权力。而情报处里虽然确实有一位姓胡的特工,但这个叫胡维的人年过四十,能力平庸,地位低下,能够接触机密的机会更少,日军怎么会想到要来策反他呢?

罗方叫来行动组组长李建业,对他说起此事。李建业是罗方多年知交,也是部门里的二号人物,武艺高强,思维缜密。李建业听后也很困惑,说:“徽州城布防严密,日军想要安插特工进来,必须花费无数精力和财力,怎么可能会为胡维这个小人物而来,还是高级特工?会不会是上海方面搞错了?”

“我已回电上海进行询问,得到的回复仍是如此。只不过他们对这名特工的姓名和体貌特征也不清楚。”罗方沉思片刻,又说,“这样,你先派人盯着胡维,再把他近半年来办差的档案给我送来。我想,上海方面的情报绝不会错,但日军特工也绝不会无缘无故来策反他,很可能是他曾经办的差事中,有我们还没发觉的机密。”

几天后,罗方得到消息,一队四人组成的队伍突然袭击了进徽州境内的一个哨卡,士兵们当场击毙三人,重伤一人,事后查实这四人为日军特别行动组成员。那名伤者经过治疗后已无生命之虞,但他拒绝透露任何情报。

很快,一辆车就将俘虏拉到了情报处审讯室。罗方和李建业亲自审问,无奈此人极为顽固,无论问什么,只是一声不吭。罗方有些不耐烦了,对李建业说:“我先回办公室,这里由你负责吧。”李建业笑了起来,说:“罗处长,知道你不爱看下面的场景,交给我好了。”

罗方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胡维这半年来办差的案卷仔细看起来。胡维已是属于靠边站的人,这半年里只经手了两件案子,一件是协助同僚办的皖南行署机要秘书许地山间谍案,一件是独立承办的集团军马师长贪腐案。

许地山早年留学日本,在那时就已经被收买了,身居要职之后,向日军出卖了大量情报。因为此案涉及的要员众多,情报处与各方面协同办案,这才坐实证据,处死了许地山。难道,日军要策反胡维就是想得到此案的某些细节?可当时的胡维只是做了一些外围工作,接触不到核心的东西呀。

至于马师长的贪腐案更是不大可能。这位马师长说起来还是胡维的朋友,在一次喝酒时,他无意中向胡维透露了自己吃空饷的事。这话说出来几天后,集团军为整肃军纪下令严查部队长官的违纪行为,而同时罗方也有意清退部门的闲人,胡维就在榜上。如此一来,胡维毫不犹豫地就出卖了马师长。

胡维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小人,为了利益连自己老婆都可以出卖,但问题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价值呀。

罗方正想得头痛,李建业来了,他一边用布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边将俘虏的口供放在桌上。罗方并没问他是怎么让俘虏开口的,他对李建业的审讯手段一向很放心。

“什么,他们一组有五个人?!”罗方看了记录,大吃一惊,“死了三个,俘虏一个,还有一个哪儿去了?”

李建业点头说:“问题就在这里。因为那个哨卡是进城的最后一个哨卡,查得特别严,于是,这四个死士做掩护,另一个人趁乱混入。”

“漏网之鱼肯定就是要来策反胡维的那个高级特工了。”罗方想了想,又问,“他有没有交代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代价去策反胡维?”

“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让那个叫‘黄雀’的特工进入徽州对了,我已经命人去按他描绘的体貌特征为黄雀画像了。”

“黄雀?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们费了这么大劲送进来一个高级特工,却是要策反我们这里最不起眼的人。”罗方将桌上的案卷推过去“你看看这个。”

李建业扫了几眼,不屑一顾地说:“说他不起眼都是高看了他,根本就是个小人而已。”

二、迷雾重重

李建业走后,罗方也起身出门。他来到胡维的办公室门口,门是敞着的,胡维正在喝茶看报罗方敲了敲门,胡维一看,忙受宠若惊地站起来说:“是处长呀,有什么指示?”

罗方笑了笑,说:“哦,路过,看到你门开着进来打个招呼。”

胡维既兴奋又忐忑地让座,泡茶,又拿来笔和本子准备记录。罗方摆手说:“不用这么拘束只是随便聊聊而已。怎么样,最近工作辛苦吗?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能有什么辛苦,论辛苦也是您呀。”胡维奉承着,又面露得意之色,“不过,我最近确实在查一件案子,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罗方一愣,问:“什么案子,我怎么不知道?”

胡维回说:“只是初期阶段,所以没向您汇报。今儿您上门了,我正好借此机会向您正式汇报一下。”

罗方起初听得有些漫不经心,但很快面色就变得凝重了。原来,胡维在不久前无意中得知,李建业与许地山曾是留学日本时的同窗好友,而在许地山被查实为日军间谍前,两人也是有往来的。所以胡维怀疑,李建业也已经被日军策反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无端猜测,胡维拿出了一张相片来。罗方一看,上面正是李建业与许地山的合影,时间是一年前。罗方几乎不敢相信,他们在查许地山一案时,那么密集的调查角度竟没有查出二人的关系,可见隐藏之深。如果是正常朋友,有必要这么隐秘吗?

猛然间,罗方突然想到,难道,正因为李建业是日军的间谍,为了保护他,日军才要来策反正在调查他的胡维?要知道,李建业可以说是除了他罗方外,对徽州党、政、军机密最了解的人之一,完全值得日军不惜血本保他。

想到这,罗方面色严肃地对胡维说:“你可以继续查下去,但是,有任何线索都需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罗方一边把“黄雀”的绘像发去上海,请求协助调查其身份,一边让便衣们拿着绘像满城查找。徽州城毕竟不算大,天罗地网撒下去,很快就有消息反馈回来,此人已化名“万通”住进同和酒店。罗方严令手下暗中监视,绝对不要惊动他。

次日中午,胡维来向罗方汇报,说他们在监视“黄雀”时,李建业突然毫无理由离岗,一去10分钟,之后,“黄雀”似乎发现被盯梢了,急匆匆离开酒店。便衣们虽然进行了跟踪,但对方的反跟踪能力相当强,很快就将他们甩掉了。

“处长,黄雀之前一直没有动静,显然没有发现我们,而李组长离岗10分钟后,就出了状况,这恐怕是不言而喻的吧?”胡维兴奋难耐,如果能坐实李建业的间谍罪,那么他肯定会平步青云。

罗方心乱如麻,李建业可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来回踱步思忖,猛地,他心里一惊,这事不对。

证实“万通”即是“黄雀”是昨天的事,如果李建业是潜伏的日军间谍,他应该早就去通风报信了,而不会在盯梢时离岗去报信。李建业是经验丰富的特工,不可能不知道此举会引起同仁的怀疑。但是,黄雀的逃脱又是怎么回事?

胡维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壮着胆子问:“处长,您看这事……”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胡维走后,罗方吩咐手下将李建业叫来。

李建业来后,罗方开门见山地问:“黄雀逃了,这是怎么回事?”李建业回说:“我正要向你汇报这事,他确实是逃了。至于原因,我也在调查。”

罗方点上一根烟,观察着他,他的脸上毫无异常,当然,像他这样有经验的人,完全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罗方吐出一口烟,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李建业一愣,突然恍然大悟,“你怀疑有内奸向他通风报信,而那个人就是我?”

罗方哈哈一笑,说:“你别多心,只是程序上规定,既然有人提出疑问,我就该负责调查清楚。”他突然面色一凛,“在监视黄雀时,你去了哪儿?”

李建业说:“我知道了,肯定是有人向你报告,我离岗10分钟后黄雀就逃跑了这事。罗处长,如果我说我是因为闹肚子去了茅厕,你会相信吗?”

罗方冷笑:“去茅厕?怎么会这么巧?”李建业苦笑:“确实就是这么巧。而且,我也没办法去找证人,谁在上茅厕时还有证人呢。”罗方叹了口气,说:“你是知道我们规矩的,在没查清楚之前,这段时间你还是回家休息吧。”

“我服从命令。但是罗处长,你我都清楚,黄雀来策反胡维应该只是个幌子,他身上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李建业顿了顿,又说,“我虽然不知道黄雀的突然逃跑跟我离开的那10分钟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我想,这与黄雀的真正任务或许是有关系的。”

三、陷入困境

第二天早上,李建业刚到办公室,机要秘书就送来了电文。上海方面根据“黄雀”的体貌特征,判断他正是日军特高课的王牌特工坂本一郎。

作为情报官,罗方对此人并不陌生,坂本一郎可以说是日军在上海的最神秘的间谍,谁也没见过他,甚至有人怀疑他根本不存在,但罗方却知道,这些年至少有七八起震惊全国的大案与他有关。两个月前,在一起暗杀行动中,坂本一郎彻底暴露身份,军统这才获知了他的资料。

日军派来这样一个超级特工,绝不会仅仅是为了策反情报处一个低级特工。所以,罗方与李建业的意见是相同的,策反胡维只是烟雾弹,坂本一郎的真正任务肯定远比这个有战略意义。

为防夜长梦多,罗方顾不了许多,撒开人手全城搜捕坂本一郎,但对方却似乎消失了一般。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罗方下班回到家。他是资深情报人员,深知这一行的危险性,所以很早就将妻儿送去了美国。家里冷冷清清的,他正要坐下来休息,却突然间跳了起来。

茶几上,放着一沓相片,全是他在美国的妻儿的生活照。他赶紧拔枪搜索,但屋里没有别人他额头冒着冷汗,正要电话通知手下前来勘察现场,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话筒,里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罗处长,相片你看到了吧?”

罗方怒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就是黄雀,坂本一郎。”对方肆无忌惮地笑着,“没想到吧,你一直在找我,我却一直在你家附近。”

罗方定了定神,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罗处长当然明白,那就是跟我们合作。当然,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罗方冷笑道:“想用我家人来威胁我,你也太小看我了。”他心乱如麻,看来,他和李建业猜得没错,坂本一郎不惜血本来徽州,确实不是为了胡维,而是为了策反自己。

“也是,对于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有时候家人确实是可以牺牲的。我们明白,凭着这些不足以让你归顺我们,不过,如果你们的人知道了三年前因你一己私欲,使得225师成建制地被我们消灭,只怕会对你前程不利吧?”

“225师?”罗方愕然,半晌才说,“我要跟你见一面!”

但坂本一郎突然挂断了电话。

罗方失神地跌坐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响了。罗方开门一看,竟是胡维带着一队宪兵上门。胡维皮笑肉不笑地说:“罗处长,你肯定没想到吧,为了查证我们的忠诚,上级早已在我们的电话机里秘密安装了窃听装置,你跟坂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听到了。”

罗方看着他小人得志的嘴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坂本一郎认为所说的这些事可以让自己归顺日军,那他可以在任何地方打来电话进行威胁,完全没必要亲身冒险呀。难道,自己也不是他的最终任务?

225 师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长官多是有来头的人,三年前稀里糊涂地被日军吞掉后,上头一直在调查此事。坂本一郎透露的消息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罗方被查,李建业又没有摆脱嫌疑,在两案中均立大功的胡维成了情报处代处长。胡维上任后,对罗方制定的制度进行大量更改,并对忠于罗方的人实施打击报复。这样一来,人手就不够了,胡维不得不招募一些街头混混充数。

情报处人员大换血,工作效率一落千丈。好在徽州城里各种势力交错,单是情报部门,就有军统情报处、军方纪律组、省政府特别办事处机要科,行署调查局等,还有警察局和保安团也设有专职机构,种种势力组成的天网使得情报处这一变化的弊端暂时还不是很明显。

不久,鸿运高照的胡维再次撞了大运,在对一家饭店例行检查时,竟意外地抓到了坂本一郎。

经过审讯,坂本一郎交代他此次来徽州的真正任务。日军特高课认为罗方的情报处是整个徽州对他们最有威胁的一个部门,必须解决掉,但除掉他不如策反他。为此,日军找到他在美国的妻儿,又找到225师的幸存者,得知正是因为时任师部作战参谋的罗方的失误才导致全军覆没的。

如此,日军认为已有足够把握策反罗方,于是派了坂本一郎来。坂本一郎研究过罗方,认为暂时不宜与他正面接触,就用了电话。但他没想到,中国官场居然如此复杂,连堂堂情报处处长的电话也被监听了。一着错,满盘皆输,他认命了。

坂本一郎的交代算是彻底将罗方钉死了,很快,罗方被正式拘捕,关押在情报处的监狱中候审。而胡维,也正式摘掉了头上那个“代”字。

四、绝地反击

不久,胡维的压力来了,部门的特殊性需要真正可以干活的人,于是,李建业的问题被调查清楚了。

李建业与许地山确实是同窗好友,而且许地山还曾救过他的命,因此,他虽然觉得许地山有通敌嫌疑,却不忍举报,但又不屑与他来往。可有时官场应酬,又不得不去,那张合影就是应酬时被小报记者偷拍下的。所以,他虽有包庇许地山之嫌,但也属情理之中。

至于盯梢时,他离岗的那10分钟,也确实是去茅厕了,坂本一郎的突然逃跑,应该只是一个巧合。胡维为了让李建业帮自己干活,大方地将他所有嫌疑都洗清了。

李建业前来探监。他看着形容枯槁的罗方,叹道:“罗处长,他们说你三年前……”罗方说:“如果我说我是冤枉的,你相信吗?”李建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当年我在225师师部任作战参谋,确实可以接触到核心机密,但是我绝对没有出卖部队。后来部队在换防中,莫名其妙地进了日军的包围圈,全军覆没。可以肯定是有人出卖了我们,至于是谁,现在已经无从查证了。不过,坂本一郎重提此事,或许他就是知情人。正因为这个,所以我才想跟他见面,探他口风,没想到……”罗方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了。建业,这些天我从头到尾梳理了整个事件,发现有很多地方难以解释。

“第一,坂本一郎是中国通,完全可以乔装成中国人混入徽州城,为什么非要牺牲四个人跟哨卡干一仗?第二,情报中,坂本一郎是为了策反胡维而来的,后来又像是为策反我罗方而来,但如果只是这样,他完全可以远程操控,没必要弄出这么多事端。所以,他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任务。第三,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坂本一郎的工作不仅没有一点成效,连自己也被抓了,这种表现与他高级特工的身份实在不相符。”

罗方总结说:“所以,我认为坂本一郎是主动自首的,也就是说,很可能被抓才是他真正的任务。”

李建业瞠目结舌,半晌才说:“培养一个特工不容易,而像他这样有着丰富经验的特工,哪怕身份暴露了,也完全可以有别的去处,日军让他被抓,目的是什么呢?”猛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愕抬头。罗方含笑点头,说:“坂本一郎也在这里,我们去会会他。”

这个时候,坂本一郎正躺在监狱的床上,看似平静,其实内心波澜起伏。

小小徽州,被各级情报部门组成的网围得水火不进,其中,又以罗方的情报处势力最为庞大针对他,日军制订了一个严密的计划,代号“黄雀”。

计划分三层。第一层,就是牺牲坂本一郎这个身份已经暴露的王牌特工,通过“泄密”使得军统上海方面得知坂本一郎要来徽州策反胡维,迷惑罗方。又通过闯哨卡,透露坂本一郎的体貌特征。随后,坂本一郎在酒店被便衣监视的时候,通过情报处一名内奸在李建业的早餐里下了泻药成功解决李建业这个得力助手。

第一层激活后,自动进入第二层。坂本一郎当然早就知道罗方的电话已被监听,所以,相片只是辅助,目的是为了抛出225师的消息。当年正是因为他的情报,才导致了225师全军覆没。而作为幸存者,罗方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罗方被调查后,第三层计划开始实施。坂本一郎主动被胡维抓住,这里面又有两个任务,第一,咬死罗方,让他永远翻不了身;第二,抬胡维接任情报处处长的位子。

所以,整个计划的核心就是要让胡维当官胡维并没有被他们策反,但他却是他们经过精心挑选的人。因为此人够贪婪、无能且好大喜功,一旦他当上长官,整个情报处就会变得像他一样平庸,从此再也不会对日军构成威胁。退一万步说即便构成威胁,策反他也远比策反罗方简单。

从目前来看,整个黄雀计划都进行得非常完美。只不过,坂本一郎还是有些悲哀,他并不是不怕死的人,恰恰相反,正因为他怕死,所以才能活到今天。但现在,计划已经成功,他的死期也就快到了。

正想着时,门忽然开了。坂本一郎愕然发现原本应该在监牢中的罗方竟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让他们害怕的李建业。特工的本能使他意识到了什么,正要咬碎藏在假牙中的剧毒物可是惜命的天性又让他犹豫了一下。

就在这时,李建业手中的一串钥匙像飞镖一样打来,正中他的脸颊,顿时他头一偏,那颗假牙随着满口血喷了出来。

李建业扑上来,紧紧地扣住了他,骂道:“他妈的胡维,连收监验身也没做!”罗方一脚踩碎了那颗假牙,抵制不住兴奋地说:“你忙着,我去值班室等你。”

一个小时后,李建业擦着手上的血迹来到值班室,把一份口供交给罗方,说:“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罗方接过看了看,起身说:“马上去司令部。”

几天后,胡维被撤职调查,但罗方和李建业却并没官复原职,理由是李建业协助罗方越狱但知情人却说,是他们搞来的坂本一郎的口供太让当权者难堪了。想想也是,如果当权者不是跟胡维一样平庸,又怎么会被一个日军间谍牵着鼻子走呢。

不久,罗方和李建业被稀里糊涂地调到地方上,做了文职人员。屡立奇功的情报处从此一蹶不振,最后落得个被撤销的命运。

责编:吴宏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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