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何 姑娘,真俊!

2015-09-10 07:22王诤
北京青年周刊 2015年25期
关键词:中戏白百何小妞

王诤

遇见白百何,是在京郊的一处摄影棚内——采访女明星的场子多是如此:你被领进一间私密的房间,她坐在硕大的化妆镜前,面前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师的瓶瓶罐罐。经纪人和助理们则环饲左右,生怕你不依着提纲照本宣科,盘算着非要腹黑个什么“大新闻”。在我踏进那扇房门的0.01秒前,一切照旧如此。

白百何正在画眉毛。听闻有人进来,她微翕的睫毛突然眨巴了一下,双眸切换为一睁一闭,鬼马的神情经过镜面漫反射,让白炽灯刺眼的房间转瞬便平添了松快的气氛。采访前,助理特意告诉我今天他家百何“心情不大好。早上刚刚听说,自己的一位发小去世了”。但在我看来,这对于职业演员丝毫不是问题。名片上的title与采访者貌似的老成,让白百何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丝诚惶诚恐,但当采访转入正题,她马上就用气场告诉你,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在逗你。

“我看过虹影的《K》。好像恭维你们青岛姑娘漂亮,有句话叫做,小嫚儿好盘目。”

“有吗?我们夸姑娘漂亮,都管人说俊,真俊。”白百何立马纠正道。那拖长的尾音,活脱一个黄小仙。

俊,还真是个形容她特别贴切的语汇。不独在容颜,更是性格。想想《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直爽泼辣的乔乔,《我的青春谁做主》中恣意潇洒的雷蕾,让她始为天下知的黄小仙,以及之后从《分手合约》到《被偷走的那五年》再到《私人订制》中的诸般角色。她扮演的都是外形清新柔弱、个性率真爽朗、牙尖嘴利又有点多愁善感的“小妞”,而干脆,干净,不拖泥带水,脆生生的“俊”似乎便是她银幕形象的共同点。几乎千篇一律的“本色”出演,曾让很多人担心她被定型,但她却不以为然,“我本身就是演‘小妞电影’出道的,我不介意再去演‘小妞电影’。”她甚至说过“我觉得黄小仙身上有我的影子,比如说话很直,思维很大条,也容易走神。”

但科班出身的演员最大的功力便在于用个性定义饰演的角色,而不是被银幕上的角色框定个人的手脚。“我不是个自来熟,我有陌生人群恐惧症;我没有戏里那么怜牙俐齿,有人问到无聊的问题我只会在心里默默地爆粗;生活中我只爱素颜,工作中我期待百无禁忌;我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只是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微博上,她曾这样描述自己。

现实中,她也的确如此,坊间关于她的两则故事便可见一斑:当年还在北京舞蹈学院附中时,便没有那么“哈着”《幸福时光》的选角导演,但却被张艺谋念念不忘。张艺谋曾对她有过两条建议:大学改报中戏或北电;以后再有出镜机会,不管电影还是电视剧,非女主角不演。另一则故事则让她同老公陈羽凡“不打不相识”:拍摄《与青春有关的日子》时,剧组中不少人都是羽·泉的“粉丝”,一次陈羽凡决定请大家搓一顿,但还没等导演叶京发话,白百何便说“你没看到大家都很忙吗?现在没时间跟你去吃饭。”彼时,她还是中戏的学生,两句抢白却让陈羽凡没了脾气……

婚姻、生育与家庭,对于大多数女人而言都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就像金庸笔下的黄蓉,生来鬼马精灵,待得成了一双儿女的娘亲,却俨然成了道统礼教的维护者与斤斤计较的持家女人。与银幕上经常饰演的大龄剩女“外贸尾单”相较,谁能想象现如今国内小妞电影的代言人,白百何早已然是个胖大小子的妈妈了呢?尽管人们都明白,表演是表演,生活是生活,但终究来源于生活。时至今日,白百何都没有在银幕上扮演过母亲的角色,她所驾轻就熟的依旧是洋溢着涉世未深青春气息的都市丽人,开门七件事的烟火气以及做长辈该有的絮絮叨叨似乎完全和她绝缘。她的鬼马精灵甚至在采访时也要时不时爆发一下,当问及关注哪些公众号的时候,她一五一十地数了数,不超过十个。是不是太少了点?她抬了抬眉毛,反问道“你是不是关注了一大堆,但你常常不知道去看哪个。”

Q:尽管很多人都在说你是本色出演,其实从侧面反而说明你对角色拿捏的功力。作为一名科班演员,你能不能回忆下你在中戏的经历?

A:我们中戏那一届开始有两个班,一个叫音乐剧班一个叫表演班。其实我们这届最终也没有分得很清楚,最后又分成了三个班。我觉得戏剧学院对演员的训练和教学不会让你形成一个戏剧学院的统一的表演模式,不然我们学校出来的每一个人包括我们的师哥师姐的表演都是相同的,我们共同的东西只是一些基本功,比如读剧本的能力、分析和塑造人物的能力,最终归结到演员的表现形式上面还跟个人的条件有很大关系,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所以大家可能看到的是同一个剧本但是表现方式却是不一样的。

对于戏剧学院毕业,学舞台话剧出身的人来说,我们学习表演都是经历了几个阶段,也经历过要去学习剧本片段。其实从古至今在舞台上面从女人视角去讲故事的剧本并不多,在舞台剧中虽然有女一号的存在,但是整个剧的主体也是男人。在中国一直到《失恋三十三天》才出现从女性视角去讲故事这样的片子,这个片子成功了自然就会有追随者。

Q:你提到了《失恋三十三天》,这部电影奠定了你小妞电影代言人的地位,现如今在经过了后面这一系列角色的演绎,回过头来再看这部电影,你怎么评价那次“结缘”?

A: 《失恋三十三天》文章给我推荐过,我当时在吃晚饭,文章打来电话说,现在有一个小说特别好要改编成电影你赶紧去看,没过半小时滕华涛又给我打电话说他要拍这个电影,要我赶紧把小说看一看。我吃完饭出门就去买了,晚上十二点开始看,凌晨两点多就看完了。

Q:你曾经说过自己身上就有黄小仙的影子,这是否让你觉得一见如故?

A:当然有这种感觉,但我觉得演员在演一个角色的时候不能代入自己太多的情绪,除非你有同理心。我觉得演员跟角色是要有同理心的,但不见得真实的生活中有一些相同的经历或事件。你肯定是要喜欢这个角色,喜欢她你才会感受到她,感受到她你才会去演她。因为这个小说当时已经有很多书迷了,当一个人物以文字呈现的时候,每个读者心中都有一个黄小仙。我看到《失恋三十三天》的第一个感觉是“哎哟!”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了一个以80后的视角去讲故事的剧本。觉得比较现代,整体上的表达方式和语言风格都是我很喜欢的,所以我作为一个80后演员觉得这是我应该演的戏。其实,小妞这个类型的电影在国内比较出挑应该是从《失恋三十三天》开始。

Q:我的同事去年采访陈羽凡老师,问陈老师平时忙什么,他回答是在帮你看剧本。作为一名可以去挑剧本的演员,你接片的门槛或者说原则是什么?

A:我特别喜欢看到那种从女性视角讲故事的剧本,因为我自己是活在当下的,当我看到一些讲述当代女性情感的剧本的时候,如果有一个点触碰了我,我就愿意去传达。我有时候看到剧本以后也会告诉羽凡我要接什么戏,我为什么要接,比如《被偷走的那五年》是讲当代夫妻的感情问题,因为刚好那个时候我刚刚拍完《失恋三十三天》,一下子变得有更多的机会去选择电影,也比以前忙了,那个片子整体就是一个女生从很居家的类型变起来,然后事业比男生要好,然后这个男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引起女生的注意,因为男孩子有时候会像个小孩儿一样,小孩儿就是做坏事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个戏里面的男人就是这样,所以就会出现很多家庭的矛盾。这些虽然和我现实生活没有对应的地方,但我怕将来会有。那既然有这样好的一个剧本和一次表演的体验告诉我这样的事情该如何避免,或者说可以通过看到剧中人最终的不期望看到的结果,你便可以去调整自己现实中的生活。我想这也是演戏带给我们演员额外的福利(笑)。但电影毕竟还是导演艺术,你要尊重导演的创作理念,有可能是看我生活中过的太滋润,就多让我演一点儿不顺心的事儿吧,好让我珍惜生活的美好。

Q:你有没有担心一直饰演类似的角色会让自己的银幕形象变得“顺拐”?

A:我在“三十三天”之后拍的第一部电影其实是《整容日记》,但是《整容日记》上的比较晚,然后是“分手合约”和“那五年”。我只能说我想在我自己擅长的导演风格里面去拍自己更熟悉一些的角色,因为只有越来越熟悉自己擅长的东西才有可能去尝试更多的有挑战的东西。再者有些东西不是“找”来的,任何经验都是要你更娴熟更有经验,才敢去尝试一些东西让自己成长。所以我演完三四部小妞电影以后,我就知道我可以很顺畅的完成这一类的角色。

我想我在表达了都市女孩子的情感以后可能会去尝试别的,但是尝试之后我还会回来,因为在尝试了不同的东西之后再回到这个领域里面的时候可能会有另外的进步。当我尝试了一些不同的题材之后,再回来拍一部小妞电影的时候,完成度肯定是不一样的。

Q:22岁结婚,24岁生子,这在娱乐圈很少见,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A:急吗?这是缘分吧。其实我也清楚,在娱乐圈,结婚是演艺明星之大忌,更别说生孩子了。因为在事

业的上升期结婚生子,会失去很多观众和粉丝。当时有不少朋友劝我慎重考虑,可我觉得和陈老师的感情已经水到渠成,再装下去没什么必要。何况陈老师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我要“拯救”这个大龄青年,给他一个温馨的家。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嫁了。别看我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实骨子里还是挺传统的,组建家庭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Q:抱有这样传统的家庭观念,谁对你的影响最大?

A:那自然是我妈了,我妈挺传统的,她觉得不管你最后跟谁生活在一起,都会有分歧,都不可能百分百合适,所以结婚后需要跟另一半去磨合,越来越了解彼此的脾气秉性,所以当你认定跟谁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女人就应该付出更多,感情这个东西就是前半程靠男人,后半程靠女人。一个女人结婚生子,找到特别对的另一半,其实人生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就是学会平衡工作和家庭的关系,以及平衡家里所有人的关系。

Q:很多人,包括我都会吃惊你在做了母亲这么多年后依然可以保持这样的状态,这不仅是外貌,更是心理的,你觉得自己是个逆生长的人吗?

A:我没有在尝试逆生长,逆生长这事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吧,但我确实在尝试演一些不同性格的不同社会背景的人物。所以青春不是一个时期,青春是一种心态,我觉得女人在某一个时刻需要留一点空间给自我,我从来没有觉得我做了一个妻子或是一个母亲我就应该有一个过渡的心态,我就觉得我还应该是我自己。

Q:眼下,你主演的《捉妖记》与《滚蛋吧!肿瘤君》都将陆续在暑期档上映,能先简要介绍下吗?

A:等等,你问了我很多问题了,这周都在帮《功夫熊猫3》配音,你觉得我配的是哪个动物?老虎、仙鹤、蛇、金猴、螳螂。

Q:这个,金猴吗?比较灵动,也有些顽皮和反差。

A:错!只有娇虎和灵蛇是女性好不好,我配的是娇虎。你看人们总是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作为女演员我很自然要去配女性角色了。 《捉妖记》是一部古装片,但其实也是个小妞电影,不同的是伙伴性更强一点,我觉得里面的所有故事的呈现都是为了我们的小胡巴,我在里面演的角色叫小岚,是一个捉妖师,是一个从小就自己闯荡江湖的女孩子,没有过家,没有过太多的朋友。

《肿瘤君》是一个自传体漫画改编的电影,很多人看过那个漫画,我前年年初就接了这个戏,年底才拍,那是我去年看到的最喜欢的剧本,整体上看会比较乐观,因为它讲述的是一个比较乐观的女孩子的故事,你可能看完那部戏之后依然会哭,但会哭的比较释然。这部戏没有讲任何一种情感,我看完剧本我就哭了,不是因为我特别的伤心和难过,是因为我现在有一点释然,我在想我最近纠结了什么不该纠结的事,这才是真正的“治愈系”的一部片子,连我都治愈了。另外一个是周迅第一部监制的片子,叫《陪安东尼度过的漫长岁月》,我去演了一个从小陪伴安东尼长大的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这种尝试是第一次。

Q: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开始采访的时候聊到了中戏,但是你没有讲考中戏时自己的小品剧是什么。

A:我在中戏考试的时候一试是十几个人一起演,我都忘了是演什么了,二试是规定情境来演,我记得当时的情境好像是我跟我的男朋友要结婚了,但是我发现了他有外遇……因为老师可能是要看你的感受力的东西,我们在台上演的时候都是瞎说,想到什么说什么,老师就会提醒这个时候应该怎样演。

Q:你怎么理解优雅生活?

A:优雅应该是从心里流淌出来的一种修养,不是刻意装出来的。生活中无论发生什么都告诉自己要温柔的对待,和伤害自己的人温柔的告别,用比别人更温柔或者更坚强的态度面对生活。

Q:你对今年的流行色怎么看?平时关注时尚吗?

A:我对流行色没啥概念,适合自己的颜色就是流行色。 平时因为工作需要一定是会关注时尚的,我也喜欢看一些时尚人士的解读和分析。过往,出席活动很少穿品牌提供的衣服,我都穿自己买的衣服,以前也没有造型师。我喜欢好看的衣服,也喜欢捯饬自己,我也喜欢看时尚杂志,但是舒服对我来说得是第一位的。怎么说,时尚这东西,首先要取悦自己,而不是取悦其他人,说一千道一万,我觉得自己穿得挺好看就行。

Q:作为一名太太和母亲,你平时会下厨吗?你喜欢什么样的厨房。

A:最近能下厨的时间比较少,一直在拍戏,如果有空会做一些简单的。 厨房喜欢干净,简洁一点的厨房。

Q:你怎么看待美式,英式的家居格调?

A:英式相对更经典吧,同时也往往会呈现出一种惬意质朴的乡村情调,美式则比较简洁而富自由感,各有所长,但家庭的设计格调是给自己和家人生活的,所以不管怎么设计,我都会追求其间那种温馨舒适的家庭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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