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权主义角度分析爱丽丝·门罗小说《逃离》中受压迫的卡拉

2015-09-10 07:22许美婷杨春叶
考试周刊 2015年11期
关键词:逃离女权主义

许美婷 杨春叶

摘 要: 虽说当今世界提倡男女平等,女性在生活中依旧受到性别不平等伤害。卡拉就是一个例子。本文使用女权主义批评理论分析卡拉的逃离,旨在展现她成长经历中的痛苦,体现她没获得应有的女性权力,婚前婚后都受到男性主义的压迫。

关键词: 女权主义 男性主义 压迫

一、引言

《逃离》是加拿大作家爱丽丝·门罗的代表作,此书获得了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小说有八个故事,由逃离、机缘、匆匆、沉寂、激情、侵犯、播弄、法力组成,每个故事的主人公都是女性,描述的主要是她们的日常生活细节,展示其成长历程的艰辛。下面主要用女权主义批评理论分析第一个故事。该故事讲述主人公卡拉因受不了丈夫克拉克的冷言冷语及忽视,最终在西尔维娅的劝说之下,搭乘公交车踏上逃离之路,然而卡拉终归回到丈夫的怀抱,标志逃离以失败而告终。

“女权文学批评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欧美,是以妇女为中心的批评,其研究对象包括妇女形象、女性创作和女性阅读等。它要求以一种女性的视角对文学作品进行全新的解读,对男性文学歪曲妇女形象进行猛烈批判”。这个理论为解析文学作品提供一个新视角,可以更好地探索女性内心世界(朱立元,2014:288)。为什么选用女权主义批评理论而不是其他理论呢?原因显而易见:(1)作者是一位女性作家,从女性视角观察生活,本身带有浓烈的女性气息;(2)作者笔下的主人公也是女性,是作者对现实生活人物的加工,女性意识强烈;(3)主人公卡拉和丈夫克拉克的婚姻地位描述可用该理论分析。

二、逃离前的卡拉

卡拉在生出逃跑念头之前,一直备受来自父母、哥哥和丈夫的父权制压迫,致使卡拉在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都受到男性思维标准的约束。他们以自己为独特中心,此中心世界由男性主宰,女性处于被统治地位,屈居于男性之下,似乎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肯定男性的首要性,女性被边缘化。小说里卡拉的父母自她选择和克拉克在一起后就不喜欢她,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是父权制对女儿的压迫,因为女儿不听从他的安排,违背他的旨意,挑战他的主宰地位,令他愤怒,以致他不理不顾。卡拉的母亲是父权制的帮凶,虽然她本身是女性,但她依旧沦为父权制的统治工具,因为她没有站在女性角度考虑卡拉的抉择,相反,更因卡拉的行为而鄙视她,和丈夫一样责怪卡拉(张玲玉,2014:69—71)。卡拉的哥哥对她也没有什么感情,他妻子更是以狗眼看人低的态度对待卡拉。虽然哥哥并非血肉上的父亲,但本质上其行为和父亲是一样地嫌弃妹妹。嫂子和母亲的行为也如出一辙。而卡拉的丈夫是很不体贴的人,“什么时候都冲着她发火,就像心理有多恨她似的”,以至于卡拉“觉得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做得不对的,不管说什么都是说错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有时候又觉得是他疯了”(爱丽丝门罗,李文俊译,2009:22)。克拉克从不考虑卡拉的思想感情,所作所为都围绕自己的心意,把妻子当做发泄的对象,并未把她放在平等地位上,好似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卡拉必须匍匐在他脚下,供他差遣。卡拉对克拉克的控诉赤裸裸地揭示了男权主义对女权的压迫,展现了女性必须仰赖男性而存活的画面。

三、逃离中的卡拉

卡拉在西尔维娅的帮助下,决定逃离克拉克,前往多伦多。这是卡拉长期受丈夫的压迫,不堪负重而滋生的念头,表明其对男权主义统治的反抗正式开始。然而,事情并非想象中的那般顺利美好。卡拉在上大巴前很慌张,手腿颤抖,脑袋混沌,对此种反抗表现出难以置信和恐惧的感觉。在上大巴之后,卡拉可谓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回忆着自己结婚前如何被克拉克吸引,抗拒父母旨意和他生活,甚至想与他分享两人至今未能发达致富的原因。由此可见,卡拉既渴望逃离丈夫的掌控,又害怕自己失去支撑,难以生存。她无法想象每天都生活在不是克拉克的人群之中的场景,似乎生命黯然失色,没有存活意义。终究熬不过心里的煎熬,她忍不住恳求克拉克接她回家。心理防线崩溃了,卡拉终究向男权主义缴械投降,重新回归到男性主宰的世界,她未能成功地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里,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以男性为天,失去男性作为依附,等于失去生活目标,如同扯线木偶,没有独立自主的思想,一切动作都须由主人控制。作为完全独立的个人,卡拉茫然不知所措,如断线的风筝,毫无方向,面对的是没有男性掌舵的世界,所以她茫然,她退却。

四、逃离失败

卡拉逃离失败后,又重走旧路,生活又恢复成原来的轨道,好似她的举动如轻风,恍然而过,并未造成任何实际性的破坏。她依旧被困在男权主义的堡垒之中,情绪、思想、行为都受到克拉克的掌控。然而卡拉的逃离丝毫没有撼动他的主导权利;恰恰相反,妻子逃离失败,愈加助长了他男权主义的威风,愈加肯定了他在家庭的中心主导地位,愈加彰显卡拉逃离意义的渺小性,愈加凸显卡拉已经沦为男权主义依附物。在克拉克和西尔维娅的谈话中,可以看出他对卡拉离不开他的洋洋自得心情(ibid:43):

“痛苦”,他(克拉克)说,似乎在掂量这两个字的分量,“我寻思她的确是挺痛苦的。她跳下大巴找到电话打给我让我去接她的时候,真是痛苦得很哪。她哭得好伤心,连她在说些什么我几乎都听不清了。”

“那当然。当然是她自己想回来的。她想回来想得都歇斯底里了。她是个情绪非常不稳定的女孩。我想你肯定不像我那样地了解她。”

克拉克没说错,的确是卡拉求他接她回来。在这两段话里,他都是用一种蔑视、反讽的语气与西尔维娅交谈,讽刺西尔维娅对卡拉的说服在卡拉逃离失败后显得那么无足轻重,同时显示出他因为妻子舍不得离不开他而愉悦自得的心情。从这些话可以看出,克拉克的大男子主义之风很强,好似他对妻子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最终会逃离失败并回家似的。但实际上,克拉克在日常生活中几乎是不理会妻子的感受的,他做任何事情,只会按照自己的意志执行,对妻子的建议置之不理,弃于一旁,好像没有听过,好像妻子是个木偶,只需按照他的旨意执行即可,不需要她在出谋划策方面的任何参与。一旦卡拉违抗了他的思想,遭受到的就是冷落,似乎一切过错都是卡拉造成的,一切都是她自讨苦吃,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克拉克也曾反问他的老婆是否一个人。由此可见,在他内心深处,卡拉作为独立个体的人的地位是微乎其微的。这是对女性的极其不尊重,甚至是一种藐视。

五、结语

卡拉是个被塑造得很成功的家庭妇女,她的生活中心主要围绕着丈夫克拉克,似乎她的生活电影里只有丈夫的影子,而自己毫无存在感。因为克拉克,她与父母兄弟的关系决裂;同样是因为克拉克,她听取西尔维娅的建议,搭乘大巴离开他;也还是因为克拉克,她擦不掉心中的不舍,只能重回男权主义的堡垒。虽然卡拉逃离并未成功,但是她至少曾经萌生过为维护自己的女权而奋斗的勇气。不过,很可惜的是,逃离失败了,而她也不敢去触碰和抵抗男权主义了,只能把它深埋在身体内,好像扎在肺里的一根针,“浅一些呼吸时可以不感到疼。可是每当她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时,她便能觉出那根针依然存在”(门罗,李译,2009:52)。

参考文献:

[1]爱丽丝.门罗著.李文俊,译.逃离[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

[2]张玲玉.门罗小说集《逃离》女性主义的文本解读[J].钦州学院学报,2014,29(7):69-71.

[3]朱立元.当代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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