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节日美味的冬季

郭艳文

与中国人的饮食观念不同，美国人对食物的选择不讲时节，全凭心情。我在纽约和洛杉矶都生活过一段时间，也去过一些外国友人的家中用餐，若要说他们在哪一个季节里会特别偏爱哪一类食物，比较困难。

美国人一年四季都吃得差不多，不过每年的年末正好碰上美国节日的高峰，感恩节、圣诞节和新年里，火鸡和肉类制成的食品都是这些节日的传统美食，再加上在隆冬时节，美国中部和东部地区总是出奇的寒冷，人们需要从食物中摄取比平时更多的热量来抵御严寒，所以红肉类食物也会在冬日里倍受宠爱。

这次去芝加哥看望一个发小。还未到11月，芝加哥就已经大风肆虐，气温和寒冬无异。那天晚上，发小带我钻进了一家专门做猪肉的餐厅，这家餐厅即使往外搭出了七八十平方米的塑料棚，都塞不下前来用餐的食客。

发小说，刚来美国的时候，总觉得白人只爱吃牛羊肉，后来才发现，他们其实也喜欢猪肉。尤其到大冷天，美国人除了在家里自制香肠外，也喜欢把猪肩肉炖得极其酥软，淋以用黄油和土豆泥调制的酱汁。此外，美国人也会把蒸熟的猪筒子骨劈开，把鲜美的骨髓像黄油一样涂抹在烤过的面包上，作为正餐前的一道开胃小点。

不过比起红肉，火鸡似乎更能代表美国冬季，也是美国传统节日的餐桌上一道必不可少的佳肴。

记得刚搬来纽约的那个感恩节里，我和老公作了一回落寞的异乡客。超市里火鸡都已售空，许多餐厅也在那日歇业，马路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刺骨的寒风不停呼啸。最后我们俩在曼哈顿下城某个拐角处的中国小馆里吃了两碗榨菜肉丝面，庆祝我们在美国共度的第一个节日。

第二年，当我们逐渐熟悉了这里的文化后，便决定过一个正宗的美国新年。我提前两周从网上订来一只近3千克的火鸡（这还算小的呢），邀请了几个朋友在节日当天到家中共度良宵。

那天，为了招待客人，我和老公在厨房忙碌了一整天，也兴奋了一整天。那只火鸡全程都是由老公负责，他虽然平日很少下厨，但是一旦穿上围裙，便有模有样，十分认真，有条不紊。那天他亲手给解冻的火鸡做了半个多小时的“按摩”，说是要确保用手指的热量进一步软化火鸡表皮，让它充分吸收橄榄油和配料后，才可把它送入烤箱。之后是6个小时的漫长等待，直到烤箱里终于飘出香味，才算大功告成。不过因为火鸡实在太大，当晚我们没有把它全部吃完。到了第二天中午，老公又按照美国人的做法，把吃剩的火鸡连肉带骨架和小青菜一起，煮了一锅清汤。火鸡汤出锅后，撒上胡椒和香菜，只要配一碗白米饭，便又是一顿鲜美的大餐。

那一刻，望着窗外的飘雪，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香味四溢的汤，我们欣喜地感受到一份生活在异乡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