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心理品质对青少年抑郁症状的影响及性别和年龄的调节作用研究

张红英，李新影，王宇宸



积极心理品质对青少年抑郁症状的影响及性别和年龄的调节作用研究

张红英，李新影，王宇宸

【摘要】目的探讨积极心理品质对青少年抑郁症状的影响，以及性别、年龄对这种影响的调节作用。方法2011年4—7月，采用青少年价值-行为特征量表(VIA-Youth)和流调中心用抑郁量表(CES-D)对全国10个样本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北京、上海、浙江、江苏、广东、福建、重庆、广西、内蒙古、安徽)及1个样本市(石家庄)的70 628名青少年进行积极心理品质和抑郁水平测量，其中有效数据为47 872份。性别、年龄因素对积极心理品质与青少年抑郁症状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采用分层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青少年积极心理品质得分为(719.31±84.06)分，抑郁症状得分为(14.64±10.08)分。青少年抑郁症状得分与年龄呈正相关(rspan=0.097，P<0.001)，而与性别、积极心理品质得分均呈负相关(rspan值分别为-0.026、-0.489，P<0.001)。积极心理品质能够反向预测抑郁症状(β=-0.495，P<0.001)。性别对积极心理品质与抑郁症状之间的关系无调节作用(β=-0.007，P=0.095)。年龄对积极心理品质和抑郁症状之间的关系起到调节作用(β=-0.056，P<0.001)。结论积极心理品质有利于减少青少年抑郁症状，其效果在年龄大的青少年中更为明显。

研究表明，青少年期抑郁症状(depressive symptoms)较多的个体更容易在成人期发生抑郁症[1-2]。因此，研究青少年抑郁症状的影响因素具有重要意义。积极心理学首倡者之一Seligman[3]提出，积极的体验与品质是“抵御心理疾病的最好武器”，这一理念为抑郁的预防干预提供了崭新的思路——培养积极心理品质或可降低青少年的抑郁症状水平。已有证据表明，成年人的积极心理品质与消极情绪和不良行为呈负相关[4]。然而，积极心理品质对于青少年人群的作用尚罕见报道。本研究对采用横断面调查获取的47 872名中小学生积极心理品质发展状况和抑郁症状数据进行了分析，旨在探讨积极心理品质对青少年抑郁症状的影响，以及性别、年龄对这种影响的调节作用，从而为青少年抑郁的早期预防和干预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

1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法，从全国抽取10个样本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北京、上海、浙江、江苏、广东、福建、重庆、广西、内蒙古、安徽)及1个样本市(石家庄)，然后采用等距抽样从中抽取91个样本区县，以千分之一的比例抽取中小学生70 628人，调查后经核查47 872人的问卷有效，其中北京1 806人，上海2 079人,浙江5 003人，江苏6 394人，广东7 345人，福建3 321人，重庆6 601人，广西5 289人，内蒙古420人，安徽6 116人，石家庄3 498人；男22 205人，女25 667人；年级为小学四年级至高中三年级；年龄为10～17岁，不同年龄青少年性别构成见表1。受试者均为自愿参加本研究，并通过伦理委员会审核。

表1　不同年龄青少年性别构成情况〔n(%)〕

1.2方法课题组对调查人员进行工作流程和测试方法培训后，于2011年4—7月在不同地点对整班选取的中小学生通过网络测试、纸版问卷测试两条途径进行调查。测试完毕，将所有网络测试数据按省份进行分类并导成EXCEL数据表进行核查，将“未完成测试”和“未通过侦测”的数据剔除，然后与核查后合格的纸版数据合并，共获得47 872份有效数据。

1.2.1网络测试在能够实现至少30台电脑同时联网的学校，采用由学校组织学生在机房根据测试说明使用电脑进行网络填答的方法进行测试。

1.2.2纸版问卷测试不具备网络测试条件的地区和学校，采用纸版问卷测试方式。班主任根据《班主任施测说明》指导学生阅读四种不同颜色的学生问卷，填涂对应颜色的四种答题卡，填好后将四种答题卡统一上交总课题组。

1.3测量工具

1.3.1流调中心用抑郁量表(CES-D)抑郁症状采用CES-D测量[5]。CES-D共有20个条目，为自评量表，要求被试根据最近一周内相应的症状或感觉出现的频度进行4级评分(0～3分)，着重评价抑郁情感和心境。0分代表偶尔或无(少于1 d)，1分代表有时(1～2 d)，2分代表经常或一半时间(3～4 d)，3分代表大部分时间或持续(5～7 d)，其中积极情绪的4个项目为反向计分。测量内容包含4个维度：抑郁情绪、积极情绪、躯体症状、人际关系困难。总分为0～60分，分数越高表示抑郁程度越高。28分为抑郁症患者的划界[6]。CES-D在我国青少年中信度较高，Cronbach′s α为0.88，项目之间的平均相关系数为0.26[7]。

1.3.2青少年价值-行为特征量表(VIA-Youth)积极心理品质的评定采用本课题组改编的VIA-Youth。VIA-Youth[8]最初是由Park和Peterson根据六大美德(智慧和知识、勇气、仁慈、正义、自制、超越自我)、24项积极心理品质(创造力、好奇心、开放的思想、热爱学习、有视野、真诚、勇敢、坚持、热情、友善、爱、社会智能、公平、领导力、团队精神、宽容、谦虚、谨慎、自律、审美、感恩、希望、幽默、信仰)编制，每项美德包括3～5项积极心理品质，如智慧和知识包括创造力、好奇心、开放的思想、热爱学习、有视野。该问卷为自陈式问卷，每项积极心理品质包括7～9个题项，共有198道题目，各心理特征中所包含的题项都有良好的信度(Cronbach′s α都在0.70以上)，要求被试根据项目内容与自己相似的程度进行自我评定。为使量表中的项目内容更贴近我国中小学生的生活实际，课题组聘请了相关心理学家、心理测试专家以及精通中英文的专家学者对简体中文版VIA-Youth的各个项目逐条进行了修订，并在中小学生中进行了试验性测验，整个问卷内容的题项主要围绕10～17岁中小学生最熟悉的生活环境。测验结果采用5点计分，1分为“非常不像我”，2分为“不像我”，3分为“不确定”，4分为“像我”，5分为“非常像我”，其中反向计分的项目有55个。总分为198～990分，分数越高表示积极心理品质发展的水平越高。

2结果

2.1不同性别、年龄青少年积极心理品质得分比较不同年龄青少年积极心理品质得分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88.374，P<0.001)。不同性别青少年积极心理品质得分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且除17～18岁年龄段外其余年龄段上不同性别青少年积极心理品质得分间差异亦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2不同性别、年龄青少年抑郁症状得分比较不同年龄青少年抑郁症状得分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63.515，P<0.001)。不同性别青少年抑郁症状得分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且在9～10岁、11～12岁年龄段上不同性别青少年抑郁症状得分间差异亦均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表3)。

Table 2Comparison of the scores of character strengths of adolescents with different genders and age ranges

年龄(岁)总体男女t值P值9~10726.47±94.44713.90±95.06737.10±92.61-2.2070.02711~12731.84±90.28722.85±91.95740.05±87.94-11.385<0.00113~14719.71±83.81715.15±86.58724.20±81.00-6.112<0.00115~16706.21±75.66701.79±78.15709.76±73.41-5.184<0.00117~18707.78±72.03705.29±76.04709.80±68.56-1.1330.257合计719.31±84.06713.34±86.29724.48±81.73-14.444<0.001

Table 3Comparison of the scores of depression symptoms of adolescents with different genders and age ranges

年龄(岁)总体男女t值P值9~1013.88±9.6414.85±9.8613.05±9.375.664<0.00111~1213.14±9.5613.68±9.5812.65±9.526.447<0.00113~1414.81±10.3714.89±10.3314.74±10.400.7950.42715~1616.18±10.2716.28±10.3516.09±10.200.9280.35317~1815.56±10.1115.79±10.2615.37±9.981.7280.084合计14.64±10.0814.92±10.1114.39±10.065.768<0.001

2.3性别、年龄、积极心理品质与青少年抑郁症状的相关分析Spearman相关分析结果显示，青少年抑郁症状得分与年龄呈正相关(rs=0.097，P<0.001)，而与性别、积极心理品质得分均呈负相关(rs值分别为-0.026、-0.489，P<0.001)。

2.4性别、年龄在积极心理品质对青少年抑郁症状影响中的调节作用利用分层多元线性回归依次将性别、年龄、积极心理品质、性别和积极心理品质的交互作用、年龄和积极心理品质的交互作用纳入回归方程，结果显示：年龄、积极心理品质及年龄和积极心理品质的交互作用对青少年抑郁症状的影响均有统计学意义(P<0.001)，而性别、性别和积极心理品质的交互作用对其影响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性别、年龄、积极心理品质及其交互作用对青少年抑郁症状影响的分层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Table 4Muti-level multivariat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of influence of gender,age,character strengths and their interaction effect on adolescent depression

变量BSEβt值P值性别0.0710.0810.0040.8830.377年龄0.3440.0340.04010.084<0.001积极心理品质-0.0590.000-0.495-121.205<0.001性别×积极心理品质0.0020.001-0.007-1.6700.095年龄×积极心理品质-0.0060.000-0.056-13.738<0.001

为了进一步分析年龄的调节效应趋势，取积极心理品质平均分上下两个标准差，做出年龄在积极心理品质对抑郁症状影响中的调节效应示意图(见图1)。结果显示，随着青少年年龄的增长，积极心理品质对减少抑郁症状的影响更为明显。

图1　年龄在积极心理品质对抑郁症状影响中的调节效应

Figure 1Regulatory effect of age on the influence of character strengths on depression symptom

3讨论

青少年积极心理品质得分存在性别和年龄差异，女孩的积极心理品质发展水平高于男孩；除17～18岁男、女孩积极心理品质发展水平间无差异外，其余各年龄段女孩的积极心理品质发展水平均高于男孩；11～12岁青少年的积极心理品质发展水平最高，15～16岁青少年的积极心理品质发展水平最低。青少年抑郁症状得分亦存在性别和年龄差异，男孩的抑郁水平高于女孩，其中9～10岁、11～12岁男孩的抑郁水平均高于女孩，而13～14岁、15～16岁、17～18岁男、女孩抑郁水平间无差异；15～16岁青少年的抑郁水平最高，11～12岁青少年的抑郁水平最低。同时相关分析结果亦显示，青少年抑郁症状得分与年龄呈正相关，而与性别、积极心理品质得分均呈负相关。其原因可能在于：(1)性别方面，青少年中期女孩比男孩心理成熟较快[9]，自我控制和自我调适能力较强，所以女孩的积极心理品质发展水平较高，抑郁水平较低。(2)年龄方面，11～12岁青少年一般正处于小升初的阶段，此时的青少年课业压力较小，思想较为单纯，所以此阶段的青少年积极心理品质发展水平最高，抑郁水平最低；我国15～16岁青少年一般处在高二阶段，课业压力最大，再加上青少年期“疾风怒涛”的特殊心理、生理变化影响及社会不良环境影响等，使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更抑郁。

本研究结果显示，积极心理品质对青少年抑郁症状影响较大且能够反向预测抑郁症状；年龄越大，培养积极心理品质越能够减少抑郁症状。这可能是因为青少年随着年龄的增长，面临的压力情境逐渐增多；随着生理和心理的发育和发展、社会阅历的扩展，思维方式也发生了变化，思考问题更全面。积极心理品质可能通过多种途径影响青少年抑郁的发展，如合理的归因方式、良性的人际关系、较好的心理韧性和正确的应对方式等。Seligman等[10]研究了归因方式与抑郁的关系，结果发现当负性生活事件发生后，那些将其归因于内部的、难以改变的和整体性原因的儿童青少年报告更多的抑郁症状，并且这样的归因方式能够预测儿童青少年6个月后的抑郁情况。Seligman[11]认为不合理的归因模式使人丧失对环境的控制感，由于习得性无助的存在，不再积极改善自己的处境，从而引发抑郁等心理问题。因此培养儿童青少年具有希望、热情和勇敢的积极心理品质具有重要意义。良性的人际关系对心理健康有促进作用，而具备多种积极心理品质的儿童青少年更善于建立良性的人际关系。正如Baumeister等[12]提出的，人际需求是一项人类的基本动机，如果没有满足就会出现抑郁等心理问题。Gillham等[13]在一项针对149名青少年研究中发现，友善和团队精神这两项与人际关系相关的品质，与抑郁呈现负相关。而在压力应对方式上，Chan[14]对161名中国青少年的研究表明，具有抑郁症状的青少年更多采用回避的压力应对方式，并且自尊水平较低，得到的社会支持较少。Chan[14]还发现，改变回避的应对方式，需要积极的转变，而培养与主观幸福感息息相关的积极心理品质是值得借鉴和施行的。心理韧性是个体在遭遇挫折情境下促使其追求自身的和谐发展，调动一切保护性资源实现良好适应的一种内在的心理潜能[15]。积极心理品质能够激发个体心理韧性潜能的实现，提高抗压能力，从而有效地预防抑郁的发生或降低抑郁水平，这也与Lavy等[4]的研究结果相一致。积极心理品质甚至能够对生理和免疫系统产生直接影响，进而影响心理健康[16]。洪炜等[17]研究证明了积极心理品质除了能够对心理健康产生直接作用外，还能够在应激过程中起重要作用，从而对心理健康产生间接作用。一些积极心理品质能够帮助个体缓解压力，更好地面对逆境，如其中的感恩可能是人类的重要韧性因子[18]，可以拓展个体的认知能力，如注意范围、认知灵活性等，不但能够促进个体亲社会动机和行为，还可以促使个体采用更加积极的应对方式，增强目标追求和成就动机[19-20]。积极心理品质发展水平高的青少年心理韧性强，乐群，在学校容易得到老师的积极关注，其好的行为也容易得到强化，在面对各种压力情景时，也更容易获得父母、老师和同伴等的支持和帮助。常处于积极情绪状态的人在面对压力事件时更不易生病。

本研究与既往大多在国外青少年人群中进行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例如，Bromley等[21]发现，在16岁时拥有较多人格优势的青少年，22岁时发生抑郁、焦虑、物质使用等心理行为问题的概率较低。再如，Vidal-Ribas等[22]在5～16岁儿童青少年中进行的调查也发现，积极品质可以降低未来发生心理行为问题的概率。本研究为针对中国青少年群体进行的积极心理品质与抑郁关系的调查，并报告了年龄对这一关系的调节作用。研究样本以分层随机取样的方法募集自全国的10个样本省、自治区、直辖市和1个样本市，研究结果可推广至这些省市的青少年人群中。结果和结论对于临床样本的适用性有待于进一步论证。

本研究的局限性主要在于横断面研究，对积极心理品质与抑郁之间的因果关系尚不能肯定。还需进行纵向研究，以进一步探究两者之间的关系。积极心理学将抑郁解释为积极资源缺乏[23]。而Seligman[24]认为，积极心理品质是可以塑造和培养的。本研究结果为学校心理卫生工作者设计抑郁的预防措施提供了一个崭新的思路，即以积极心理品质的培养为切入点，构建积极情绪、投入的生活状态和富有意义的生活，特别是对于接近成人的青少年，效果可能更佳。

作者贡献：张红英进行试验设计与实施、撰写论文、成文并对文章负责；李新影参与总课题的试验实施、评估、资料收集，并对论文的主要观点和思想进行指导；王宇宸参与论文的统计、文献查阅，并负责论文的审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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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崔沙沙)

·社会·行为·心理·

【关键词】青少年；积极心理品质；抑郁；性别因素；年龄因素；调节作用

张红英，李新影，王宇宸.积极心理品质对青少年抑郁症状的影响及性别和年龄的调节作用研究[J].中国全科医学，2016，19(1)：115-118，122.[www.chinagp.net]

Zhang HY,Li XY,Wang YC.Influence of character strengths on adolescent depressive symptoms and regulatory effect of gender and age[J].Chinese General Practice，2016，19(1)：115-118，122.

Influence of Character Strengths on Adolescent Depressive Symptoms and Regulatory Effect of Gender and AgeZHANGHong-ying,LIXin-ying,WANGYu-chen.KeyLaboratoryofMentalHealth，InstituteofPsychology，ChineseAcademyofSciences，Beijing100101，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influence of character strengths on adolescent depressive symptoms and regulatory effect of gender and age.MethodsFrom April to July in 2011,using VIA-Youth and CES-D,we conducted measurement of character strengths and depression level on 70 628 adolescents enrolled from 10 sample provinces,autonomous regions and municipalities directly under the administration of central government(Beijing,Shanghai,Zhejiang,Jiangsu,Guangdong,Fujian,Chongqing,Guangxi,Inner Mongolia and Anhui) and one sample city(Shijiazhuang).The number of effective subjects was 47 872.The regulatory effect of gender and age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aracter strengths and adolescent depression symptoms was investigated using multi-level multivariat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ResultsThe score of character strengths of adolescents was(719.31±84.06),and the score of depression symptom was(14.64±10.08).The score of depression symptom and age had positive correlation (r=0.097，P<0.001),while gender and character strengths had negative correlation (r values were -0.026 and -0.489;P<0.001).character strengths had a backward prediction of depression symptom (β= -0.495，P<0.001).Gender had no regulatory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aracter strengths and depression symptom (β=-0.007，P=0.095).Age had regulatory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aracter strengths and depression symptom (β=-0.056，P<0.001).ConclusionCharacter strengths alleviates depression of adolescents,and its effect is more obvious among adolescents with higher age.

【Key words】Adolescent;Character strengths;Depression;Sex factor;Age factor;Regulatory effect

收稿日期：(2015-09-02；修回日期：2015-11-26)

【中图分类号】R 395.6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7-9572.2016.01.024

通信作者：李新影，100101北京市，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心理健康重点实验室；E-mail:lixy@psych.ac.cn

基金项目：作者单位：100101北京市，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心理健康重点实验室(张红英，李新影)；中国科学院大学(张红英)；潍坊市益都中心医院(张红英)；南方科技大学(王宇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