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不是神

◎ 刘洪波

大数据不是神

◎ 刘洪波

你在电脑上买了一回牛奶，于是你的电脑上会有数不清的牛奶、奶制品弹窗，这是大数据在起作用。不光是卖商品，还包括新闻。你点开过某个新闻，类似的新闻会成群飞来。

面对大数据时代，已经有太多乐观的声音。烦恼也许只有一点，就像欧洲人讨要的“被遗忘权”、美国加州通过的“橡皮擦法律”，你总有些东西是希望人们都忘掉的。

其实，大数据可能带来的问题不只是“被遗忘权”被剥夺，它可能还构建了一个被歪曲的你。如前所述，当你购买过一件东西，读过某类文章，就会有成堆的同类东西向你涌来，网络并不会考虑你的需求是一次性的还是反复性的，也不会考虑你看那篇文章是随便看看还是批判地看，是学习性地看还是关注性地看。一个喜欢高热量食品的人将被推荐更多的高热量食品，一个看过极端观点文章的人，网络会让你以为到处都是极端观点的人在说话。

现在，网络上可以看到太多的穿越小说、玄幻小说，似乎不穿越、不玄幻都不好叫网络文学。想必这也是有“大数据”支持的，因为这样的小说点击量、下载量都多，大数据放大了病态，并将病态极致化。

不时读到新闻，某人在网上购物给了个差评，于是麻烦接踵而至，骚扰电话、骚扰短信没完没了。这足以形成“吓阻效应”，购物者不敢给予差评，卖家那里显示的就全是赞扬，赞扬又带来更多的销售，大数据则显示那个商家的信誉很好。网上还常有投票活动，投票的都有谁呢，不知道，反正有人喜欢在网上投票。有大量的人不喜欢在网上投票，其结果往往被视为“代表网民”，而“代表网民”又近乎代表整个社会。局部的意思甚至局部被扭曲的意思一旦被视为“大数据的结果”，就被看成了全局的意见和选择。

有一段时间，媒体都讨伐高铁，好像高铁真的是十恶不赦的东西，而现在，大家知道高铁不仅提高了国人出行的效率，而且开始作为核心技术迈向世界。大数据有时是暂时的，靠它去作决策，高铁是不是要依“民意”灭掉？

过去人们迷信GDP，现在大家都在谈论大数据，好像有了大数据就有了一切，但我想，至少大数据挖掘不出本来没有的创意，挖掘不出一个社会应当具有的价值。这不是泼冷水，而是希望不要把大数据当成了神。

（摘自《中外》2016年第5期 图/李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