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示范法在智障学生预防性侵害教学中的运用
——预防智障学生成为施害者

区绍祥　陈海苑　万莉莉

（广州市番禺区培智学校广东广州511450）



错误示范法在智障学生预防性侵害教学中的运用
——预防智障学生成为施害者

区绍祥陈海苑万莉莉

（广州市番禺区培智学校广东广州511450）

错误示范法是一种有效预防智障学生成为性侵害施害者的教学方法。智障学生的认知特点、日常生活中的性侵害事件及社会学习理论决定运用错误示范法具有必要性和可行性。教师可按照“呈现性侵害事件”、“分析施害者行为及其后果”以及“观察学生日常表现”的流程来运用错误示范法。

错误示范法；智障学生；性侵害；施害者

随着社会发展，大家已认识到智障学生存在正常的性欲望、性冲动，但心智发育迟缓导致他们易成为性侵害的受害者或施害者[1-3]，例如，被别人摸了性器官时，压根意识不到自己遭受性侵害，从而不懂得反抗；在不懂得恰当宣泄性冲动时，用自己的性器官贴着别人的屁股去磨蹭，从而造成对他人的骚扰。

目前，大多数研究聚焦于探讨如何教导智障学生避免成为受害者[4-6]。相对来说，较少研究关注到智障学生同样可能变成施害者的问题。不少培智学校教师和学生家长均反映，预防智障学生成为施害者的教育，一般采取说教的方法，即反复向学生强调不可以对别人施以性侵害，包括从法律的角度解释性侵害他人的严重后果。众所周知，智障学生的思维以形象、直观为主，普遍存在不同程度的语言理解障碍。因此，仅靠说教的教学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一、错误示范法的界定

示范教学法又称演示法，是指教师在课堂上向学生展示实物、教具或做一些示范性的活动，使学生通过直观感受获得感性认识，从而帮助学生掌握知识、技能的一种教学方法[7]。在体育教学领域，为了预防特别是纠正学生的错误动作，教师通常会演示错误的动作，即运用错误示范法[8]。受到体育教学的启发，在智障学生预防性侵害教学中，笔者也运用错误示范法，即教师利用真人、视频、绘本及人偶等形式，向学生呈现施害者行为及其后果（施害者对他人做出性侵害行为并遭受到惩罚），以此预防学生成为施害者的一种教学方法。在此，错误示范是指施害者在学生面前“示范”性侵害这种错误的行为。

二、运用错误示范法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受智力因素影响，智障学生尤其需要大量的视频、图片及实物等视觉素材来辅助学习。与单纯的听道理相比，在真人、视频、绘本及人偶等生动形式的帮助下，智障学生更容易理解施害者行为及其后果。可见，错误示范法符合智障学生的认知特点，教师有必要运用此法来预防学生成为性侵害的施害者。

然而，有人对此法提出质疑：如此赤裸裸地向智障学生呈现性侵害行为，难道不担心学生会模仿这种错误行为吗？对此，笔者认为各种性侵害行为在现实世界或电视、报刊、互联网等传媒中并不罕见。即使教师不在课堂上公然呈现，学生也会在日常生活中不可避免地接触到。另外，根据班杜拉的社会学习理论，个体后天习得行为主要有两种途径：一种是依靠个体的直接实践活动，即直接经验学习；另一种是通过观察他人行为而学习，即间接经验学习，又可以称为观察学习。个体通过观察行为及其后果，能学习到行为与后果之间的联结关系，从而起到抑制表现该行为的效果[9]。每次教学时，教师均相继呈现施害者行为及其遭受惩罚的后果，让学生清楚地观察学习它们两者的关系，有助于学生克制对该错误行为的模仿。因此，日常生活中的性侵害事件及社会学习理论决定错误示范法的运用具有可行性。

三、运用错误示范法的流程

（一）呈现性侵害事件。要防止智障学生成为施害者，首先要让他们认识何谓施害者。因此，错误示范法的第一个环节是通过性侵害事件向学生呈现施害者的行为，便于学生对施害者有感性的认识。参考WHO对儿童性侵害的定义[10]，笔者围绕“隐私部位”界定了五种常见的施害者行为（隐私部位一般包括男性的阴茎、屁股和女性的胸部、阴部、屁股[11]，分别是掀起衣服看隐私部位、其他物体与隐私部位的触碰（如用纸巾、沐浴球、棉签、仿真生殖器去触碰）、手与隐私部位的触碰（即摸隐私部位）、嘴与隐私部位的触碰（即口交）、隐私部位的互相触碰（即性交、肛交）。为避免学生的定势思维，笔者一般组合以下因素，设计上述施害者行为的各种变式：1.施害者是男性或女性；2.施害场所是宿舍、厕所、教室或户外；3.施害行为是单纯动作、口语合并动作或单纯口语；4.施害者是直接做出某行为指向受害者、要求受害者做出某行为指向受害者自己或另一方；5.受害部位是胸部、阴部、阴茎或屁股。

在所呈现的性侵害事件中，除了有施害者的行为外，还有受害者的行为和施害者的后果。其中，受害者的行为一般是大声喊“不要、救命或有色狼”“快点跑，尽快到达人多的地方或大人所在的地方”“找父母，找老师，并把被性侵害的事件告诉他们”的反抗三部曲；施害者的后果一般是被警察/保安抓获——警察/保安摁住施害者，并大声说：“有人报警说你xxx（如摸别人的胸部），跟我回公安局！”

此外，笔者综合采用“真人现场示范”“真人视频示范”“绘本示范”“人偶示范”四种形式来呈现上述性侵害事件。例如，“在课堂上学校其他工作人员或校外志愿者扮演施害者，对学生假意进行性侵害”属于真人现场示范；“在视频里学校其他工作人员或校外志愿者扮演施害者、受害者，成人对成人假意进行性侵害”属于真人视频示范；“把性侵害事件制作成卡通连环画”属于绘本示范；“用人偶演示性侵害事件，如，男性人偶的阴茎对着女性人偶的屁股磨蹭”属于人偶示范。基于道德准则，性侵害事件中涉及裸露的隐私部位或口交、性交、肛交情节时，笔者只会采用“绘本示范”或“人偶示范”；“真人现场示范”及“真人视频示范”的“真人”施害者绝对不能是学生。

（二）分析施害者行为及其后果。笔者先与智障学生回顾隐私部位的含义，即胸部、阴部、阴茎及屁股这些部位不能随便让别人看到或触碰到，再和他们分析性侵害事件中的施害者行为及其后果。针对施害者的行为，笔者引导学生分析“那个人（施害者）做了什么事情；这样做对不对；我们可以像他这样做吗”，最后总结“自己不能对别人的隐私部位做出任何行为，包括掀起衣服看、用物品碰、用手摸、用嘴巴亲、用隐私部位触碰”。针对施害者的后果，笔者引导学生分析“警察/保安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警察/保安要这样做；我们也做了类似那个人（施害者）的坏事时会怎么样”，最后总结“对别人xxx（如摸别人的胸部）会有严重的后果；如果我们做了类似的坏事，也会被警察/保安抓起来”。

由于智障学生具有“容量有限、保持不牢固，再现不精确”的记忆特点，所以采用“真人视频示范”“绘本示范”“人偶示范”这些形式时，笔者呈现完整的性侵害事件（施害者的行为、受害者的行为、施害者的后果）后，需要再次分别呈现施害者行为及其后果，并定格在诸如“施害者的手伸向受害者的胸部”“警察/保安摁住施害者”等关键画面，才引导学生进行分析。而采用“真人现场示范”这种形式时，笔者先呈现施害者和无关人员两组相片，辅助学生区辨、回忆刚才谁对自己进行怎样的侵害，再安排学校保安押送施害者回到课堂，让学生亲眼见证性侵害他人的严重后果。

下面，以真人视频示范“女坏人摸张老师屁股”为例说明笔者的引导分析。当性侵害事件已经被完整播放后，笔者先把视频定格在“女陌生人靠近张老师”的画面，询问“除了张老师，还有谁”，引导学生观察到“还有个女的陌生人”；接着，笔者把视频定格在“女陌生人直接伸手摸张老师屁股”的画面，询问“这个女陌生人做了什么事，这样做对不对”，引导学生观察分析“摸别人屁股这种行为是错误的”；继而，笔者询问“你们可以摸别人的屁股吗”，引导学生总结“自己绝对不可以摸别人的屁股”；然后，笔者把视频定格在“女陌生人被警察摁住”的画面，询问“警察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做”，引导学生观察分析“因为女陌生人摸别人的屁股，所以警察把她抓起来”；最后，笔者询问“如果你们去摸别人的屁股，会怎么样”，引导学生总结“同样会被警察抓起来，所以绝对不能摸别人的屁股”。

（三）观察学生日常表现。为了检验错误示范法的有效性，确保智障学生在日常生活中克制自己去模仿性侵害行为，笔者借助集体教研、家长会或家庭作业等渠道，把学生这段时间在课堂上目睹的性侵害行为告知其他科任教师和学生家长，并提醒他们留心观察学生会否比以前表现出更多的性侵害行为。当发现学生在校内表现出性侵害行为时，教师会把学生遣送到学校保安室，给予严厉的批评教育；当发现学生在校外表现出性侵害行为时，笔者建议家长除了立即给予严厉的批评教育外，还需要在学生回校时将其带到学校保安室再次教育。这样，学生才可能深刻地意识到“性侵害他人会被警察/保安抓起来”。

在实际教学中，笔者确实遇到学生A某模仿施害者行为的情况。在学习预防性侵害这个内容前，笔者通过调查、访谈家长及其他科任教师，得知A某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性侵害行为，平时也甚少主动与他人发生其他身体接触行为，如，拉拉手、拍拍肩。但是，自从在课堂上观看过“摸屁股”的真人性侵害视频后，他开始不时偷摸身边同学的屁股，并在得逞后站在一旁偷笑。笔者收到科任教师对上述情况的反映后，马上与该生的班主任、各科任老师和家长充分沟通，并达成共识：一方面，在性教育课上，笔者加大“施害者后果”的呈现力度，即每次呈现施害者的行为后均及时呈现施害者的后果，反复强调“性侵害他人会被警察/保安抓起来”；另一方面，一旦发现该生摸别人的屁股，教师即刻把他遣送到学校保安室，给予严厉的批评教育。这样的干预措施实施一个月后，该生基本不再出现摸别人屁股的行为。后来，当笔者授权来校进行义工服务的陌生志愿者去怂恿他摸别人的屁股时，他也会即时反抗：“不可以，警察抓的！”至此，错误示范法终于彰显其效用。

[1]廖怀高，熊少波，李巧艺.智障者性侵害问题研究综述[J].理论与改革，2011（4）：156-160.

[2]戴慧敏.从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分析智障儿童青春期性教育[J].课程教育研究，2013（7）：6-7.

[3]Emily Martinello.Reviewing Risks Factors of Individuals with Intellectual Disabilities as Perpetrators of Sexually Abusive Behaviors[J].SexDisabil，2015（33）：269-278.

[4]毛荣建，顾新荣.国内智障儿童性健康教育探析[J].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2011（12）：42-44.

[5]刘灿.智力障碍儿童性教育中的问题、实践与思考[J].南京特师学院学报，2011（2）：32-35.

[6]熊少波，廖怀高.破窗理论视角下的女性智障者性被害的研究[J].成都工业学院学报，2013（2）：59-62.

[7]毛丽敏.初中美术课堂示范教学的问题与对策研究[D].桂林：广西师范大学，2013.

[8]谢宾.刍议体育教学中的错误动作示范[J].教学与管理，2009（9）：151-152.

[9]A Bandura.Social Foundations of Thought and Action：A SocialCognitiveTheory[M].EnglewoodCliffsNJ：Prentice-Hall，1986：6-10；52；84.

[10]WHO&ISPCAN.Preventing child maltreatment:a guide totakingactionandgeneratingevidence[J].WHO，2006：7.

[11]胡萍.善解童贞2——6～13岁孩子的性发展与性教育[M].南宁：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11：39.

[责任编辑刘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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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0438（2016）04-0049-03

2016-01-19

区绍祥（1983－），男，广东云浮人，广州市番禺区培智学校中级教师，研究方向：智障学生性教育；陈海苑（1977－），女，广东梅州人，广州市番禺区培智学校高级教师，硕士，研究方向：智障学生性教育。

广州市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课题“智障学生性教育校本课程开发的研究”（2013B2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