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苏的诗

2016-05-06 21:58
诗林 2016年3期

发音体

荒芜是视力的最终结果

我说是早晨

早晨来了

冰也融化

常理显得如此之多也有条不紊

不是一个国度而是流域

曾有更小更圆的声音编目

南,指甲盖的边缘

紫色像只蝾螈

渐渐融化,游进

即是水也是鱼

如果吞下鱼

刺呡出来一点黑的乡音

不过那也是

只是陌生的藕节

雅鲁藏布江跌下

在石头上露出骨瓣

白色像高原的手拉起水

透明是指间合拢的眼睛

声音敞开,树皮碎裂

像羊皮背面剃得光滑

靠在火旁,围上粗黑的藏民

深深的以至喉管,以至肺,以至两肋

以至弦音

河谷里,浓山聚起来摩挲天堂的夜

我还有一点泥沙一双脚掌

水冲没触觉的时候

凉丝丝,还有一点遗迹

也就是刚刚没过石堤上的绿

铜镜还未磨平

人在来不及形影破碎之前

堆上圆

月旁的肉,膀胱拉缩光泽的背

我走回到山上

栗子成熟,尖刺仍绿

常青的宇宙

卧榻上的波斯人以蒙昧主义

在雨后生火

烧着引诱他们的滋味:

历历的闪电,绿色的树

漆夜里的色彩像这会你念上一两个名字

冰在高原外只有切面

在这里它的果核捣碎

质地清脆,浓醇

脚上的沙也到处落下

卵石的未白之白

磨砺的心推挤

球体切合前泛黄的线越过手心

心智的灵巧构造一种捉捕

手腕相贴扑进水下

线条如烟升起,像捧着火

指缝是它广袤的分支

越过鱼,我的目的

穿透河床,我的家园

短暂地插进世界另头的红树林

它们落下碟形的种子

就是我的眼目睹水声

现在我的器官可以打碎

可以忍耐一点磨损的皮屑

沿岸是季节性的人们

我和他们也一样温吞

仰赖阳光和一点远处的冰

不过我看上了揉碎的人的鼓面

我可以离开也就是我注定涣散

我认出我的器官是

蒸馏的机器,跳舞的老虎

出行手册上有人画蛇添足:

太阳在另一面升起马丘比丘的早晨

我走到更平坦的地方也就更能体会

地球的隆起每日恢复着流域

你想起湄公河

要到热带去

不过更重要的是一种贸易的记忆力

世界有别于制图法则

它不是确定一条边界

而是拉扯商贩们词表发音的绳子

到推移冬天,雪和缝纫机

转啊转,连续的热

恐怖的踏板

你拉塌了百叶窗

垒叠的人声透过光开在天花板上

因为声音会磨掉某个壳

你利用它们睡得安稳

灰尘在光里漂浮

浸没变得自然像城市解体

拆掉星座,拆掉法院

动物园放出孔雀在街上开屏

不知所措比爱重要

叙述停塞在张力中

切下一小块玻璃

上面是啤酒花

底下是蓝色

棕榈是蓝色

他会在沙洲滑下一个瓶颈

掉得零碎

也许扭曲了河水冲刷的形状

过去叫做预言或偶然

现在是焚烧的意志,人的交替

也就想回到

若干分支划出的许多土地

暹罗国王矮小,黝黑

像许多征伐挤出的葡萄籽

在远一点伸出海上的通道

你不能够沉没

也就像你不能够回到远方

早上,僧侣到外面化缘

到林子里辗转

另一条路富丽堂皇又残酷

一些树一些鸟兽,

多彩的永恒的图画停下来

不是天性使然避开了危险

不是某个东西垂滴入水中

他有丰富的形容

吹玻璃的人

我听到这声音难忘

也想解开绳子

我也是滑轮

使得拉得迥异的语言

坠到咂巴在嘴中的口音

我也听到转动,喀哒

这小块凸起借力击鼓

人啊,行进

钩进无情的宇宙

而后是海洋,大而平

你把兽鸣填进去

在里面象也是小小的白

尖尖的死聚

跨海的人丢掉一小个象征物品

像丢掉病灶

成为它

我没有办法衡量它

也就越想要短促有力的音节

分隔符中你躺下

立体主义的细细的海岸线

我看得着迷

但我揣的是:

云烟生成马腹

物质的一点

一点手指推动,压印,转节

山落落而叠叠

也是我的不适

也许我不该来

但往事也变得艰难了

也就是生活变得艰难了

我想试试看

在海上我们可以坦白

像对鹦鹉同义反复

我们乘的是军舰

现在是博物馆

“正邪之战

算是个有意思的想法

可以支持一些行动

这就够了”

海毕竟很大

不要觉得你来迟了

不要把声音和水搞混

尽管它们都能压缩热和冰

这里面还有些什么不同

比如沿着河岸坍塌的泥石

现在是金属和航线

就像一些问答确定着鼓面

反复汇聚和出行

我仍疑虑它不是一个什么声音

或者缺乏正确的构造

再说的深一些

它是声音在多次的频率里增长

回忆出它不同的拓片

我也能利用点光去看

延长结块的冰——

跟捕鲸船交易脂肪和眼球

给予他们无限的

储存世界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