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中黑人女性的形象剖析

2016-05-14 23:15黄晓鹤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6年9期
关键词:沃克爱丽丝女性形象

黄晓鹤

摘 要:《紫色》是美国黑人女性作家爱丽丝·沃克的代表作,爱丽丝·沃克作为美国黑人女性作家,在此行业领域当中具有着相当的代表性。《紫色》是一部长篇小说,其中所表述的内容就是黑人女性的成长之路。通过故事情节的描写,该作品生动地刻画出了黑人女性身处于极其恶劣环境下所进行的顽强抗争的形象。而爱丽丝·沃克本身又是一名女权意识的代表作家,因此该作品当中所反映的主体依然具有着浓烈的女权意识以及黑人女性面对恶劣生活的人生态度,所要凸显的就是一种生命观内涵,具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同时,该小说当中对黑人女性形象的刻画亦可成为进一步深入探寻美国黑人女性文学的驱动。以此为出发点,浅谈《紫色》当中的黑人女性形象,以期为更多相关领域研究的进一步深入提供些许有价值的理论灵感。

关键词:《紫色》;黑人女性;女性形象;女权意识;爱丽丝·沃克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7836(2016)09-0103-03

《紫色》作为以女性黑人成长之路为主题的小说,是由黑人女性作家所著的深刻反映黑人女性成长历程的文学作品。从该小说的结构安排来看,主要框架即为黑人女性在封建社会经受着巨大的压迫,为了生活,黑人女性不得不时刻进行自我心理安慰,然而成长路上的多灾多难却始终难以避免,唯有在外界因素的作用下唤起黑人女性内心深处的自我意识,才能形成一股无形的动力推动黑人女性走出生活窘境,以崭新的姿态拥有独立的经济与生活地位。也正是凭借该小说的强大吸引力,《紫色》成为了女权主义视角下的典型文学类型[1]。该小说的作者爱丽丝·沃克凭借此代表作成为了近些年活跃于美国文坛并且具有巨大影响力的黑人女作家。之所以该小说当中对于黑人女性形象的塑造蕴含着强烈的女权主义,根源即在于爱丽丝·沃克的人生经历也曾受到女权主义的影响。正是在这种深刻影响下,爱丽丝·沃克对于美国广大的黑人女性给予了高度的关注,由此开始用小说文学的方式来表达对于黑人女性的同情,以此突出黑人女性当前的社会身份定位。基于此,爱丽丝·沃克的文学作品当中即重点致力于对黑人女性形象的刻画,旨在体现对黑人女性自我实现的呼吁。

一、小说《紫色》概述

《紫色》的故事背景定位在废止奴隶制度之后五十年的美国南部地区,在当时,虽然奴隶制度的废止意味着黑人受压迫地位的终结,但由于各种因素而遗留的种族歧视问题依然普遍存在,黑人亦是美国公民,在种族歧视的影响下很难具有自己真正的权利和尊严。在黑人群体当中,女性人群不仅经受着种族歧视的困扰,还同时经受着黑人男性的压迫[2]。由此也就定位了当时美国黑人女性的社会地位,成为了一个遗留很长时间的问题。小说《紫色》的主人公西丽,自幼失去父亲母亲,同妹妹相依为命长大,虽然有继父抚养,但继父却经常对西丽进行殴打辱骂与欺凌。西丽长大之后,嫁给了阿尔伯特,在黑人传统封建意识的影响下,繁重的家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西丽身上,同时,阿尔伯特的无所事事也让西丽需要在婚姻中继续承受丈夫的呵斥甚至于毒打。后来,黑人女性莎格的出现,为西丽命运的转折带来了新的机遇,正是在她的引导下,西丽逐渐从自我的迷失当中寻找到新的人生方向,进而开始试图从心理与生理层面摆脱对于男性的依赖感。最终,西丽终于战胜了自己的困顿,从家庭当中走了出来,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与顽强斗争实现了独立,这种独立,不仅包括经济,更包括心理层面的人格独立。作者爱丽丝·沃克凭借《紫色》迅速“走红”,成为了美国文学界具有较大影响力的作家[3]。

二、《紫色》中黑人女性的形象剖析

小说《紫色》当中,描写了以西丽为代表的一批身处美国封建时期的黑人女性形象,不同的女性在经历了不同的人生低谷之后殊途同归,凭借着坚强的毅力和意志走出了生活的阴暗面,走向成熟并实现了人格与经济的完全独立。这一批黑人女性,直接突破了封建体制的束缚,动摇着长期以来主流社会所形成的“权威”——压迫,使黑人妇女的身份地位有了改观。从该小说的叙事当中能够看出,作者爱丽丝·沃克对于美国黑人女性形象塑造的目的即在于对黑人妇女长期以来社会“隐形人”的地位进行重构,为黑人女性在男权社会当中争得应有的一席之地[4]。笔者认为,《紫色》当中黑人女性的塑造主要体现三大方面,包括社会环境对黑人女性的影响、以西丽为代表的黑人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和黑人女性通过独立而获得的社会地位的平等。下面将从这三方面剖析《紫色》当中的黑人女性形象。

1社会环境对黑人女性的影响

社会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已无须赘述,从宏观层面来看,无论何种社会环境,都是生活在此环境中的人们难以逃避的一种客观现实状态。《紫色》将社会环境定位在废止奴隶制度之后五十年的美国南部地区,西丽从出生之时便被剥夺了对于生活的选择权,因此开始了其漫长的被动的人生之路。从西丽的幼年来看,最初的悲剧源于种族的歧视,当时社会大格局同黑人社会完全水火不容,这种二元对立关系的存在致使西丽的生父在商业领域得罪了白人而被私刑处死。西丽的母亲迫于对生活的无奈而选择了另嫁他人,西丽最终被继父抚养。由此,西丽的生存环境便被明确定义,那就是失去了爸爸和疯妈妈,后爹又是个卑鄙的混蛋,即便有个妹妹,也永远见不着。因此,在继父的施舍下,幼年的西丽不得不委曲求全,为的仅仅是能够活下去,这种恶劣的环境决定了西丽的社会地位,那就是根本不会有主体性,几乎是社会当中的“隐性人”。而另一面,男权的“权威性”等同于西丽仅仅是男性的附属工具,即便西丽家务和农活做得再好,也依然要面对这种被歧视与虐待的现状。

曾经有作品提出过一个这样的结论,认为人类本身地位平等,所有的不平等地位并非先天而来,都是在发展进程中逐渐累积所形成的。在美国的旧时期,黑人社会将核心定位在了“父权制”,女性的权利被无情剥夺,所有女性不得不在整体的社会大环境下接受命运的安排。长此以往,女性的自我意识便淡化至消失,变得麻木而消极,对待所有的不公均只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尤其是黑人女性。西丽作为当时社会的一员,极其恶劣的生活环境必然会直接影响到自己。从西丽的生活状况当中能够看出,其不仅需要承受巨大的肉体折磨,精神层面也逐渐被当时社会同化。受到家庭封闭式的影响,西丽的形象成为了“黑人”“丑女人”,并且无论怎样都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这样的环境,使西丽的形象变得麻木,同“牲口”一样虚度光阴[5];而另一面,西丽也被男性的核心意识“洗脑”,即便受到男人的暴力,西丽也会认为这种暴力是应该的,是解决问题的最有效方式。

由此可见,社会环境对黑人女性的影响塑造出了小说中黑人女性的形象,在长时间的压迫之下,西丽对于男性暴力虐待的屈从成为了顺理成章,这种男性的观念意识也与西丽达成了“共识”,“不反抗”成为了西丽丈夫对其大肆凌虐的“动力”。也正是这种自我意识的沉沦,才有了后来莎格与之的鲜明对照,并以巨大的光辉为西丽新的人生之路的起航照亮了方向[6]。

2以西丽为代表的黑人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

既然社会的大环境决定了其对于黑人女性的影响属于情理之中,那么西丽要想实现人格的平等与自由也就似乎成为了一个空谈。从小说当中能够看出,在长时间的恶劣环境的深刻影响下,西丽的精神已经崩溃至沉沦,自我的迷失成为必然,也就不可能去幻想通过对生活的抗争为自己谋求权利与精神层次上的平等。虽然后来西丽的女性主体意识逐渐觉醒,但其中所经历的时间可谓漫长。但从此层面来看,爱丽丝·沃克之所以将这种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过程拉长,不仅在于告诉人们在男权制社会环境下女性权利实现的困难程度,同时更为告诉人们这种可能性,《紫色》作品当中所蕴含的巨大力量也正在于此。

对于黑人女性形象的塑造,爱丽丝·沃克将此作品的形式划定在了书信载体当中,也就是对所有人物形象的刻画都是通过书信的形式呈现给人们。而追溯历史可知,在18世纪,男人对于女人的描写所用的方式多为书信体体裁,而小说《紫色》以女性视角叙写书信体体裁无疑是对男权行为的挑战,同时更是对女性写作权的肯定。首先,西丽自幼生活在恶劣的环境下,但内心深处的一丝希望之火却始终未熄灭。对于精神压力的排解,西丽将其寄托在发给“上帝”的信中,向上帝述说着自己对于未来的茫然和信仰。同时还给妹妹奈迪写信,后来奈迪的回信当中充满着其对待生活的态度,成为了西丽主体意识觉醒的基石;其次,小说中的莎格对于西丽主体意识的觉醒功不可没。西丽对于莎格的了解实为一次偶然,在西丽见到莎格照片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好感便在西丽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其对于莎格的评价是“最美丽的女人”,甚至“一做梦就会见到莎格”。笔者认为,西丽对于莎格的这种好感与倾慕更多的是来自于莎格完全满足了西丽精神世界当中对自我美好形象的憧憬,而从书信当中人们也能够看到,莎格的形象是美丽的、开朗的、自由的,而这样的形象,恰恰就是西丽的另一个形象。另外,西丽受到莎格的影响从生理层面起步,在莎格的影响下,西丽逐渐认识到了自身的美,并开始尝试着将性爱变成为一种享受,这种生理层面认识的转变成为了后来精神主体意识觉醒的过渡;第三,在西丽不断同上帝进行交流之后,发现并不能对自己命运的改变起到作用,失望之余将诸多的不满抛给了上帝,“你一定是糊涂了”。同时,西丽还觉着,上帝作为一个男性,也同样具备着所有男性所具备的特征,鲜明地体现在“无聊、健忘和卑鄙”上。至此,西丽开始逐渐摒弃对于教堂上帝的信仰,并试图追寻内心当中属于自己的上帝。在西丽彻底下定决心要坚决离开男人去探寻属于自己的新世界时,终于能够以平和而又坦然的心态去面对外界所袭来的对她的各种鄙陋的评价,并不断为自己的自信心打气。此时的西丽,便转型成为了一个坚毅而果断的黑人女性形象,所代表的是一种力量,一种能够给人以一往无前动力的信仰。

3黑人女性通过独立而获得的社会地位的平等

《紫色》作者爱丽丝·沃克不仅在小说当中深挖出了黑人女性所受歧视的根源,也同时向人们展示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黑人女性无论是怎样的一种形象,其自我意识觉醒并对自我进行重塑的可能性全都无法掩盖,更为人们指出了实现这种可能性达成的路径。

从西丽主体意识转变的过程中,人们能够看到,其中最为关键的因素和最大的精神力量即在于西丽对于爱的追求。在作者爱丽丝·沃克看来,唯有爱才能打破女性自我意识觉醒路程当中的所有障碍,这种爱包括对其他女人的爱,同时也包括对女人自身力量的爱。对此,有研究认为,《紫色》当中黑人女性的力量主要来自于这种爱的作用下所生成的“女性联盟”[7]。从西丽身上能够看到,西丽在逐渐尝试着去爱别人的同时并没有遗忘对自己的爱,虽然与丈夫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但西丽却能够从莎格身上获得另一种感染力并转化为新的力量。这种力量,在时间的累积作用下逐渐深植到了西丽的内心深处,西丽渴望着爱别人,但也渴望着能够被爱,但是现实生活却并没有给他这种能够释放情感的机会也就是值得爱与被爱的人。莎格的出现,使西丽看到了前所未见的另一种形式的生活,同时也让西丽认识到了女性也同样拥有对自己生活进行选择的权利。由此,西丽对莎格的爱成为了西丽走出恶劣生活环境阴影的强大动力,并且在与妹妹奈迪的交流过程中将妹妹视为最大的精神支撑。尤其是在妹妹的信件被X先生私藏之后,西丽将所有的愤怒转化为行动,读过妹妹的信件之后,西丽视野被打开了,成熟度也有了瞬间的提升,西丽对平等社会地位的追求意念从此开始迅速扎根。

除此之外,爱丽丝·沃克还在小说当中塑造了一些其他的黑人女性形象,虽然各自有着不同的命运,但对于平等地位的争取却相一致,同病相怜的境遇使黑人女性都在积极为摆脱男性的控制进行着不懈努力。不可否认,西丽女性自我意识的崛起在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这些黑人女性命运的影响,比如索菲亚在其丈夫暴力法则的约束下不堪忍受最终选择离家,并且以拳头对抗白人市长夫人的人格侮辱,虽然每次反抗的结果都以悲剧收场,但也恰恰据此印证了索菲亚的勇敢与率真的性格形象特点。

小说的最终结局以西丽的独立和自强而收尾,在最后阶段,西丽终于完全脱离了对于男人的依附,在独立的勇气和精神的强力支撑作用下,西丽拥有了更多的自信,并且也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实现了经济上的独立,这种自强精神同男人并驾齐驱,所表达的意识便在于为了呼吁人们平等看待两性地位。而西丽所创办的公司则似乎更加耐人寻味,当时社会的女性绝大多数都要穿裙子,而西丽却逆流而上创办了“大众裤子无限公司”,对西丽这种形象的塑造似乎又赋予了该作品以更深层次的讽刺意味,黑人女性对于命运牢笼的挣脱,足以让人拍手称快。

三、总结

综上所述,长篇小说《紫色》是美国黑人女作家爱丽丝·沃克一部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该作品能够通过对美国黑人形象的描述产生震撼人心的力量,同爱丽丝·沃克自身的人生经历有着密切的关联。在各种妇女运动中人们均能够看到爱丽丝·沃克的身影,其不仅身体力行致力于对妇女平等地位的追求,更通过文字的力量向世界发出了对女性平等权利的呐喊,其对于黑人女性鲜明形象的塑造使爱丽丝·沃克在文坛乃至于国际的影响力不断提升,在其文字当中,人们能够借助黑人女性形象而透视到其为了追求性别和种族平等所付出的艰辛的努力。

参考文献:

[1]成芳霞,赵世平.沃克《紫色》中的黑人生态女性主义对基督传统的颠覆[J].重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2):145—149.

[2]荣秀丽.从无声到有声——浅论《紫色》中黑人女性自我身份的构建[J].辽宁行政学院学报,2015,(5):188+190.

[3]赵素花.女性意识的觉醒、回归、蔓延与超越——《紫色》中黑人女性独立过程解读[J].湖北教育学院学报,2014,(1):15—16+19.

[4]朱丽.书信体在《紫色》中折射的黑人女性主体意识的演变[J].语文学刊:外语教育与教学,2014,(9):69—70.

[5]孙薇,程锡麟.解读艾丽斯·沃克的“妇女主义”——从《他们的眼睛望着上帝》和《紫色》看黑人女性主义文学传统[J].当代外国文学,2004,(2).

[6]朱丽.梦想、幻灭、再生——谈《紫色》中茜莉女性意识的觉醒[J].信阳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6).

[7]苏红莲.论美国黑人女性成长小说中的姐妹情谊——以《秀拉》和《紫色》为例[J].作家(下半月),2013,(7).

(责任编辑:刘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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