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格鲁乌的新“掌门”说起

托尼

2016年的夏天还在脚步蹒跚之际，新一轮“北约东扩”的大戏，却早已敲锣打鼓唱得火热。日前，黑山共和国正式签署协议加入北约。不出意外的话，18个月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将迎来自己第29个成员。

自克里米亚加入俄罗斯后，北约组织与俄罗斯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自2015年起，北约组织在毗邻俄罗斯的波罗的海三国、波兰、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一线都加强了军事部署。就在黑山正式签署加入北约文件的前一周，美国在罗马尼亚构建的陆基“标准-3”导弹基地正式启用。随后，美国在波兰部署的陆基“宙斯盾”反导系统也破土动工。

面对北约的咄咄逼人，俄罗斯的反应却出人意料的平静与沉稳。除了外交上例行的“强烈反对”外，俄罗斯并没有采取太多与北约针锋相对的强烈措施。相反，从2016年初开始，俄罗斯不动声色地展开了一系列极具战略意义的内部调整，很有些“苦练内功”的味道。

2016年2月1日，俄联邦武装力量总参某部情报局（就是著名的“格鲁乌”）新主管正式走马上任；担任新一任格鲁乌“掌门”的，是空军飞行员出身的科罗博夫中将。随后，也是在2月份，俄罗斯重新组建了曾经被撤销的第一近卫坦克集团军；2016年4月，俄罗斯国防部与“伊尔库特”集团签署了一份关于2018年底前供应超过30架苏-30SM多功能歼击机的合同。此合同一旦落实，苏-30SM将成为俄空军中装备最多的新一代多功能战机。

理解这一系列调整的战略意义，要先从格鲁乌的新“掌门”说起。自苏联时代开始，格鲁乌的主要职能，就在于为苏联/俄罗斯的武装力量提供情报服务。同时，它也是整个俄军情报组织的最高指挥机构，负责陆、海、空各军兵种下属情报机构工作的协调和指挥，对俄军不同军兵种之间的作战协同和战斗力合成有着重要的作用。从苏联时代开始，格鲁乌的最高负责人都由陆军系统的军官出任。科罗博夫是首位担任这一职务的空军出身军官。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俄军公布的照片上，科罗博夫在接过国防部长绍伊古授予的格鲁乌军旗时，身穿的是带蓝色镶边的空军军服，显示出俄罗斯国防部对空军的重视。不难想象，科罗博夫的上任，将极大促进俄罗斯军兵种之间，特别是陆军和空军之间的战斗力合成。

理解了这一点，恢复第一近卫坦克集团军和增购苏-30SM的重要性便不言自明。第一近卫坦克集团军在莫斯科近郊组建，其传统任务就是保卫莫斯科。有了这支部队，原本负责莫斯科安全的第20近卫诸兵种集团军就可以解放出来，和同属于西部军区的第6近卫诸兵种集团军一起，集中精力应对东欧方向的安全威胁。第20近卫诸兵种集团军在俄陆军中装备最为先进精良，具有很强的战斗力，如能与苏-30SM出色的对地攻击能力和优越的机动性能充分结合——这显然是科罗博夫的重要任务——必将极大增强俄军对北约的军事对抗能力。

“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大国博弈本质上是实力的较量，而国家实力的增强，从来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积累过程。战略是对国家实力的科学、合理运用，而不是“无中生有”的点金术。俄罗斯在此轮“北约东扩”面前的冷静表现，印证了这一浅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