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词在民歌中的功能和作用

李秉芬

（滇西科技师范学院 外语系，云南 临沧 677000）

虚词在民歌中的功能和作用

李秉芬

（滇西科技师范学院 外语系，云南 临沧 677000）

民歌是一切音乐形式的源泉。民歌中衬词（虚词）的运用，可以体现民歌的体裁特征，可以加强语气、活跃节奏、增强生活气息、丰富音乐形象，它有着正词及主旋律难以表现的功能和作用，是整个歌曲不可分割的有机组成部分。

民歌；衬词；衬腔；功能；作用

民歌是人类历史上产生最早的语言艺术之一，它承载着丰富的民族文化内涵和民族精神，是一种“活”的、始终保持着新鲜生命力的文化现象。民歌作为中华民族音乐的重要体裁之一，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史上有着自身的价值，其衬词（虚词）和衬腔更具独特的艺术魅力。

民歌的歌词由正词和衬词两部分构成。正词是直接表现歌曲思想内容的词；衬词是为了更完整地表现歌曲而穿插的一些衬托性的词语，主要有语气词、形声词、谐音词和称谓词，这些衬词属于语言中的虚词（民歌中的很多称谓词已经不再保留其原义，而是被虚化了，如藏族民歌中的“巴扎黑”和佤族民歌中的“江三木落”等）。旋律中演唱衬词的歌腔叫做衬腔，它是使衬词艺术化的重要手段。民歌的衬词，可以是字，可以是词，也可以是较完整的句子，如：“啊”“哎”“哪”“啰”“咿”“呀”“嘿”“哩”“嗬”“哟”“溜溜”“啊么得儿衣儿哟”等。衬词的运用，或是为歌曲表现和结构的需要，或是对正词的补充，其形式多样，既可以突出歌曲的民族风格和地方特色，也可以渲染歌曲气氛、烘托歌声旋律，是整个歌曲不可分割的有机组成部分。

一、虚词在民歌中的功能

衬词（虚词）在民歌中的功能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

（一）引出正词

我国的很多民歌，其曲首都会有一个衬腔以引出正词及其歌腔。这个衬腔，可以是一个长音，也可以是一个短句，甚至可以是一个或一个以上的乐句，它为整首歌做铺垫，其曲调和整首歌曲的主旋律是一致的。因此，曲首的这个衬腔，一方面，为正词的出现做准备，具有启示引入的作用；另一方面，它也为整首歌定“音”、定“调”、定“风格”。

如云南民歌《小河淌水》（谱略）：（哎）/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哥啊/哥啊/就像/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这是一首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弥渡民歌，其歌词质朴自然、富于想象，旋律清新优美。歌曲描绘一位聪慧美丽的阿妹，见景生情，望月抒怀，把思念她爱慕中的阿哥的深情付诸流淌的小河，寄于远方的阿哥。曲首的衬词只有一个“哎”字，其衬腔是一个长音，却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它以徐缓的速度轻声唱出并逐渐加强，自然地引出正词主歌。

（二）扩充句式

加衬扩充是民歌常用的方法之一。加了衬词之后的歌词由于句幅增长，结构得到扩充，歌曲的表现力也随之增强。

如青海民歌《四季调》（谱略）：春季（里么）就到了这/水仙花儿开/水（呀）仙花儿开/年轻轻的女儿家（呀）/踩（呀么）踩青来（呀）/小（呀）哥哥/小（呀）哥哥/小（呀）哥哥（呀）/托一把手过来……

此歌产生、流行于黄河上游，表现了北方人爽朗明丽的恋爱个性。词中水仙花、石榴、丹桂等自然景象的选择具有深厚的文化积淀，显得含蓄委婉、高雅沉挚；“里么”“呀”衬词的扩充使得整首歌表现出纯真活泼而又含蓄委婉的特点。

（三）平衡结构

民歌的结构也要求前呼后应、层次分明、均衡严谨。加入衬词和衬腔以平衡歌曲结构是劳动人民在创作民歌时常用的一种手法。

如山西民歌《桃花红 杏花白》（谱略）：桃花花（你这）红（来）/杏花花（你这）白，爬山越岭俺找你来（呀）/（啊个呀呀呆）……

这首歌有三段，每段正词只有两句，由两个四小节的乐句组成。为了再现的需要，歌曲加入了“啊个呀呀呆”来平衡句式，收束歌曲。

（四）加强收束

有的民歌运用衬词和衬腔来结束歌曲，对正词的表现予以补充和引伸。比如陕北民歌《咱们的领袖毛泽东》（谱略）：……翻身的人民（哎）/ 得到了丰收年（哪）/ （哎咳）咱们的胜利年（哪）/（哎嘿哎嘿呀哎嘿哎嘿呀）/（哎嘿哎嗨呀哎嘿哎嗨呀）。

二、虚词在民歌中的作用

民歌中的衬词和衬腔具有很强的表现特性——深化歌曲的内容和情感，烘托特定的情景意境，突出别具一格的民族风格和地方特色，这些都是正词和主旋律难以表现的。虚词在民歌中的作用主要为以下六点：

（一）体现体裁特征

衬词、衬腔的使用能体现民歌的体裁特征。比如“号子”的衬词多用诸如“嗨哟”“呵佐”“呵咳”等劳动呼号的词语，这类衬腔的音乐节奏性强、坚实有力，在和唱声部尤为集中。如四川民歌《船工号子》（谱略）：吆哦/吆哦/吆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西左！嗬西左！嗬西左！嗬西左！/嗨！/穿恶浪呃/踏险滩哎/船工一身……

我国有大量的民歌以歌中的衬词来命名，如湖北民歌《崔咚崔》、湖南民歌《榴溜歌》《嘀格儿调》和四川民歌《跑马溜溜的山上》等。

（二）加强语气、活跃节奏

衬词和衬腔可以使民歌中的正词得到夸张和强调，使歌唱更富于口语化和表现力，使歌曲表现的节奏和情绪更为活跃，促成音节的铿锵和谐，增强歌曲的艺术表现力。如山西晋南民歌《走绛州》（谱略）：一根扁担软溜溜的溜呀呼嗨/软溜软溜软溜软溜溜呀呼嗨/……

（三）加强音乐的生活化、地方化，突出音乐的民族风格

如山西左权《会哥哥》（谱略）：门搭搭开花（呀）不来来/门外走进俺哥哥来（亲呀亲呀咳呆呀咳呆）

其中的“呀”“呆”为左权当地口语，它们赋予了歌曲浓郁的生活气息，加强了歌曲与生活的联系，突出了歌曲的地方特色和民族风格，使歌的表现更为生动、亲切。

（四）描绘自然，摹拟动作，以烘拖背景气氛，使歌曲更形象活泼，富于生活气息

如云南民歌《放马山歌》，歌曲纯朴亲切，旋律明快，富有独特的地方风格和浓厚的生活气息。歌中“呼噜噜的”等衬词的运用，突出了云南方言的特色，“哟哦”“尼”的吆喝声，使歌曲更有一种山野生活的气息，增强了歌曲的生活情趣和生活性。

（五）反复强调、概括点题

有的歌曲其歌词不论有多少段，最后常结束于一个相同的曲尾衬词、衬腔上。如陕西民歌《跑旱船》的两段歌词全落于一句衬词上（谱略）：奴得吊，咿得吊/得儿吊得哟吊吊/那才是个假的咦哟号。

语言中不具备完整意义的语气词、形声词、谐音词或称谓词等虚词在被劳动人民纳入民歌创作之后，具有了更多的功能和作用。置于曲首的衬词及衬腔用以引出主旋律、确定整个曲子的基调；加在曲中的衬词有扩充句式、平衡结构的功能；曲尾的衬词则加强收束，对正词进行补充及延伸……不同衬词、衬腔的运用可以体现出民歌不同的体裁特征，有助于活跃歌曲的气氛，加强音乐的地方化、生活化，增强歌曲的情感表现。总之，虚词以其独特的魅力为民歌增添了迷人的色彩，表现了不同地域人民的审美情趣，使语言与音乐自然地融为一体。

源于人民群众日常生产、生活实践的民歌，其衬词、衬腔虽不是最基本的表现要素，但却是我国民歌的一个重要特点，它们对于歌曲感情的表达、旋律结构的完善、生活气息的增强、音乐形象的丰富、民族风和地方特色的显示等都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如能得当地运用这些独具魅力的衬词和衬腔，我们将能创作出更多富有民族特色、群众喜闻乐见的当代民歌，这对于弘扬我国优秀的民族音乐文化无疑是具有深远意义的。

［1]张雪梅.浅谈民歌中的衬词和衬腔[J].晋中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0(4).

[2]陈惠敏.浅议民歌中的衬词和衬腔[J].黄河之声，2001(6).

[3]张艺鸣，黄淘.民歌中的衬词[J].教育艺术，2003(9).

J642.2

A

1007-0125(2016)07-0054-02

李秉芬（1979-），女，彝族，云南凤庆人，硕士研究生，云南滇西科技师范学院外语系讲师，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