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名殖民者失踪之谜

刘安立

400多年前，上百名英国殖民者在罗诺克岛上神秘消失。这是美英两国历史上最大的谜案之一。2016年1月，考古学家公布了对这一谜案中一个重要证物的最新鉴定结果。然而，这一悬案仍远未破解。

16世纪，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企图在北美洲建立殖民地。这项任务最初由吉尔伯特勋爵组织执行，但他1583年尝试在加拿大纽芬兰的圣约翰地区建立殖民点时溺毙。他的同父异母兄弟拉雷，后来从女王那里得到了她当初向吉尔伯特发出的殖民特许状。稍后，拉雷与殖民代表团成员莱恩和格伦威尔（拉雷的一个表亲）等人一起，前往执行特许状中规定的任务。

【殖民任务侵占财富 建立基地】

1584年3月25日，伊丽莎白一世颁发一份特许状，要求拉雷对北美洲进行殖民。这份特许状载明，拉雷必须在北美洲建立一个殖民地，否则他将失去殖民权。拉雷向伊丽莎白一世承诺，这项殖民计划要从北美洲获得大量财富。女王当时说，一定要“发现、搜索和观测如此遥远的蛮夷之地……要占据和享用它们”。

英国殖民者与印第安人交往

这项殖民计划的另一个目的是建立一个基地，从这里派遣私掠船（战时特准攻击敌方商船的武装民船），袭击西班牙商船队，同时向西班牙宣示：英国已准备好与西班牙交战。该特许状实际上要求拉雷建立一个军事基地，目的是反制西班牙军队。1584年4月27日，受拉雷派遣，阿曼达斯和巴罗维率队“探索”北美洲东海岸。7月4日，他们到达罗诺克岛。很快，他们就与当地印第安部族——赛科坦人和克柔投安人建立起联系。巴罗维稍后返回英国，并带回来两名赛科坦人。这两人向拉雷描述了自己故土的政治和地理。基于这一信息，拉雷组织了对罗诺克岛的第二次远征，由格伦威尔率领。

如今已消失的瓜亚尼亚湾堡垒

1585年4月9日，格伦威尔的舰队从英国普利茅斯港出发。该舰队一共有5艘主舰：“猛虎号”（格伦威尔就在这艘军舰上） “雄獐号”“红狮号”“伊丽莎白号”和“多萝茜号”。该舰队在葡萄牙海岸遇到强风暴，导致“猛虎号”和其余军舰分离。根据事先约定：一旦出现紧急情况，有军舰掉队，则各舰前往波多黎各再度会合。5月11日，“猛虎号”抵达波多黎各的瓜亚尼亚湾。在这里等待其他舰船期间，格伦威尔一边和当地的西班牙人“交好”，一边组织私掠船攻击西班牙船只。他还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堡垒。堡垒建成后不久，伊丽莎白一世到此视察。最终，格伦威尔不想再在这里等候其他舰船，并且在6月7日离开了瓜亚尼亚湾。堡垒被遗弃，其下落至今不明。

6月26日，“猛虎号”在穿越奥克拉科克湾的过程中触礁，舰上的食物供给大部分被毁。但舰上人员成功修复了军舰，并于7月初在外滩群岛与“雄獐号”和“多萝茜号”会合。早在几周前，“红狮号”就已到达外滩群岛，在乘客下船后，它作为一艘私掠船前往纽芬兰岛。

在“探索”北美海岸线和当地居住点的初期，英国殖民者指责一个印第安村庄的村民偷盗了一只银杯。作为报复，英国殖民者劫掠并焚烧了这个村庄。英国王室作家哈克鲁伊特当时记载了这一事件。他对罗诺克首次殖民事件的记述是依据这一事件的参与者，其中包括拉雷。尽管哈克鲁伊特本人从未到过北美洲，但他的记述被认为是可靠的。

格伦威尔及其手下焚烧罗诺克印第安村庄

由于这次事件和缺乏食物，格伦威尔决定让莱恩和另外107名男性留下来，在罗诺克岛北端建立一个殖民点。格伦威尔说，他返回英国后，将会在1586年4月返回这里，届时会带来更多人力和新鲜物资。1585年8月17日，莱恩等人下船。稍后，他们在岛上建立了一座小型堡垒。没有任何对这座堡垒的记述存留至今。但考古学家推测，它的结构很可能与当初在瓜亚尼亚湾建立的那座堡垒相似。

【殖民招怨人员失踪 堡垒消失】

直到1586年4月结束，却一直不见格伦威尔救援船队的影子。同年6月，当初英国人对印第安村庄的毁灭行径召来了报复。印第安人袭击了罗诺克堡垒，但被英国殖民者挡回。这次袭击后不久，英国爵士德雷克在加勒比海成功袭击西班牙海军后回国途中，在罗诺克堡垒停留，他说可以带一部分殖民者返回英国。包括一名冶金技师在内的多名殖民者愿意回国。这些殖民者最终把烟草、玉米和土豆等美洲植物带到了欧洲。

在德雷克舰队带着殖民者们离开后不久，救援船队抵达罗诺克。发现堡垒已被遗弃后，格伦威尔带着队伍中的大部分人返回英国，只留下一个分遣队驻守罗诺克堡垒，一是为了保持英国人在那里的存在，二是为了维护拉雷对罗诺克岛的“主权”主张。

罗诺克殖民者的第一个后代—黛儿在罗诺克殖民村出生

1587年，拉雷派遣另一个殖民者队伍（共115人）前往切萨皮克湾建立殖民地。他们的领头人怀特是拉雷的朋友，他是一名艺术家，并且曾在之前去过罗诺克岛。怀特后来被任命为总督，拉雷给他的这次殖民任务配备了12名助手。他们受命前往罗诺克岛探望先期抵达的殖民者。但是，当他们在1587年7月22日到达该岛后，发现原来的堡垒荡然无存，只找到了一具人骨架，它有可能是一名英国卫兵的遗骸。怀特等人未见到哪怕一名活着的殖民者。怀特重新建立起英国殖民者与克洛坦等印第安部族的联系，但那些之前与莱恩手下战斗过的印第安部族拒绝与怀特见面。不久后，怀特手下的一名殖民者独自在海边捕螃蟹时，被当地印第安人杀死。

由于担忧自己的性命，殖民者们劝说怀特总督返回英国，向官方解释他们的绝望境地并求助。留守罗诺克岛的殖民者共有118人，其中包括怀特的新生孙女黛儿，她也是在美洲出生的第一个英国孩子。

1587年年底，怀特一行驶回英国。然而，在一年中的这个时候穿越大西洋危机四伏。派遣救援船队的计划被搁置，首先是因为船长拒绝在冬季返回罗诺克岛，接着又因为西班牙舰队对英国的攻击和之后的英西战争，每一艘有能力的英国船只都参战了，这让怀特当时无法返回罗诺克岛。1588年春季，怀特设法租赁到两艘小型船只，计划重返罗诺克岛。但在途中，这两艘船的船长企图劫掠多艘西班牙船只以牟利，不料他们反被西班牙人抓住，劫来的货物被没收。还算西班牙人开恩，让这两艘船返回了英国，当然是两手空空地返回。

由于英西战争持续，怀特在3年时间里无法再发起向罗诺克殖民者提供救援的行动。他最终获得一次私掠船任务许可，该任务在从加勒比海返回途中将在罗诺克岛停留。1590年8月18日，怀特在他的孙女黛儿3岁生日那天登陆罗诺克岛，但发现殖民者的定居点已被抛弃。他的手下没有发现留守岛上的118人的任何踪迹，也未发现任何战斗或搏斗的迹象。

怀特及其手下找到的唯一线索，是刻在殖民村围栏中一根柱子上的“克柔投安”字样。村中房屋和堡垒都已被拆除，这意味着殖民者们并非匆匆离开。当初离开殖民村时，怀特要求殖民者们：如果他们陷入困境，就应该在附近的一棵树上刻上一个马耳他十字，以此表明他们是被迫离开的。由于没发现十字，怀特推测殖民者们去往了克柔投安岛（今天称之为哈特勒斯岛）。但由于当时强风暴将至，加之手下不愿远行，最终怀特也未能组织寻人行动。第二天，他们就离开了罗诺克岛。

哈里奥特报告

生于1560年的哈里奥特从英国牛津大学毕业后，在16世纪80年代初受雇于拉雷。他没有参加第一次罗诺克远征，但指导了第一次罗诺克远征队的航海技能。他参与了1584年的第二次罗诺克岛殖民行动。从1585年4月抵达罗诺克岛，到1586年7月离开，哈里奥特和怀特主持了对该地区的详细调查。哈里奥特在岛上采样并写了多本笔记，遗憾的是，这些笔记都随着罗诺克岛殖民者的消失而消失。哈里奥特对岛上动植物和当地印第安人活动进行的描述，在他应拉雷要求写给英国政府的殖民进展报告中得以保留。

根据哈里奥特报告，罗诺克印第安人与英国定居者（殖民者）之间的关系是互利互惠的。这与其他历史证据矛盾，因为其他史料记录了罗诺克印第安人与拉雷的干将——格伦威尔和莱恩的手下之间的流血冲突。在给英国政府的报告中，哈里奥特对这些内容鲜有记载，也没提及殖民村在格伦威尔或莱恩任职期间的混乱状态。这显然是为了避免这些事实会使罗诺克殖民村无法迎来更多定居者。即便这样，当时的英国政府也曾对哈里奥特的这一有粉饰性报告的发布加以干涉，直到1588年才放行。

【谜案调查是被处决 还是同化？】

过了12年，拉雷才决定调查罗诺克殖民地究竟发生了什么。1602年，由梅斯主导的罗诺克岛远征与以往几次该岛之行都不同，因为这次拉雷带来了自己的船，并且保证船员们工资足够，以免他们被私掠分心。然而，拉雷仍然指望靠这趟旅行赚钱。于是，梅斯的船在外滩群岛靠岸，以采集能在英国卖得丰厚利润的香木。到了他们有功夫关注失踪的殖民者们之时，天气变坏。他们还来不及前往罗诺克岛，就被迫打道回府。拉雷因背叛罪被捕，再也无权派人去罗诺克岛。

与此同时，西班牙人也有理由寻找罗诺克殖民村。他们知道拉雷计划把罗诺克岛当做基地来实施私掠行动，所以他们要摧毁这个基地。此外，他们得到了很多其实并不准确的罗诺克岛活动情报，从而误以为这个“基地”的运作很成功。1590年，西班牙人纯属偶然地发现了罗诺克岛殖民村的遗迹，但以为它只是“基地”的外围而已，核心基地则位于切萨皮克湾（怀特计划的殖民地地点）。但正如英西战争阻挠怀特及时重返罗诺克岛，北美洲的西班牙当局也无法从国内筹集到足够的支持来调查罗诺克岛或切萨皮克湾的英国殖民地。

波瓦坦印第安人

由于对1587年罗诺克岛英国殖民村及其殖民者的结局没有记录，所以这些殖民者被认为“失踪了”。但他们为什么会失踪？人们对此提出了多种猜测。

重建的波瓦坦村庄

1607年，詹姆斯敦定居点建立后，英国人从当地的波瓦坦印第安人那里了解到了罗诺克岛失踪殖民者的信息。这方面的首个被认为确凿的信息，来源于1608～1609年詹姆斯敦殖民村领头人史密斯船长。他从波瓦坦人那里听说，波瓦坦头人亲自主持了对这些殖民者的处决。1609年春季，这个惊人消息传回英国，国王詹姆斯和皇家委员会都确信波瓦坦头人是“谋害”1587年罗诺克岛英国殖民者的凶手。

詹姆斯敦殖民村遗址

有关波瓦坦头人卷入罗诺克岛殖民者命运的第二个说法，来自于1610～1611年的詹姆斯敦殖民村秘书斯特拉齐。他的《不列颠弗吉尼亚穿越史》一书，看来不仅证实了史密斯的说法，而且提供了更多细节：当这些殖民者被处决时，他们已经在波瓦坦领地外与一群当地人和平共处了超过20年。另外，波瓦坦头人之所以亲自主持这场处决，看来是由于他的祭司们的预言。处决发生的具体时间，应该是在1607年4月26日英国人纽波特率詹姆斯敦定居者抵达切萨皮克湾前后。有传闻说，英国人当时四处寻找幸存的罗诺克岛殖民者，却没能找到。

一些印第安部族称，他们当中有欧洲人的后裔

正是由于史密斯和斯特拉齐的描述，罗诺克岛殖民者遭处决的说法流行了超过400年。但最近有考古学家重新检验这两人的说法，认为斯特拉齐实际上记述了两次处决，而1587年罗诺克岛殖民者的失踪与这两次处决毫无关系。不过，一名詹姆斯敦定居者1607年所画的一张地图上说，当地一个印第安人定居点里有4个白人（他们都不是詹姆斯敦定居者）。斯特拉齐也在其书中说，在两个非波瓦坦印第安人定居点都有两层楼房，而且有石墙，印第安人应该是从罗诺克岛定居者（殖民者）那里学到建造这种房屋的技术的。

有目击报告说，同一时期在多个印第安定居点，都有欧洲人面孔的俘虏出现。斯特拉齐的书中说，4名英国男子、两名英国男孩和一名英国女孩曾出现在一个名叫“伊诺”的印第安定居点，并且受到这里的印第安头人保护。但斯特拉齐又报告说，被俘的英国人被强迫劳动，他们中有人逃脱并逃往卡奥诺科河（今天美国北卡罗来纳州伯蒂县考恩河）。

英国人罗森在其1709年的《卡罗来纳新旅》一书中说，现在住在哈特勒斯岛上、但过去住在罗诺克岛上的克洛坦印第安人，声称自己的祖先当中有白人。书中说：“哈特勒斯岛上的印第安人要么过去曾经住在罗诺克岛上，要么常常去那里。他们告诉我们，他们的多位祖先是白人。他们当中一些人的确有灰色眼睛（英国人那样的眼睛），其他人的眼睛却并非灰色。他们对英国人特别亲近，很愿意帮我们忙。但实际上，印第安人有可能是想要我们的物资，所以才跟我们亲近。那些（当年罗诺克岛殖民村的）英国人当初很可能被印第安人抓获，并且被迫与印第安人共同居住，最终被同化。”这段充满种族歧视的描述，究竟能说明什么呢？

从17世纪初到18世纪中叶，欧洲殖民者报告了与灰眼睛北美洲印第安人的多次相遇。这些印第安人声称，他们的祖先是殖民者。不过，这些报告中至少有一例是瞎编的——一名英国威尔士牧师说，他见到了一名会说威尔士语言的道格印第安战士。1696年在塔尔河畔定居的法国人记述说，他们到达后不久，见到了金发碧眼的图斯卡洛拉斯印第安人。由于附近最近的英国人定居点是詹姆斯敦，而该定居点没有被图斯卡洛拉斯印第安人袭击的记录，那么这些浅色皮肤的“印第安人”源自失踪的罗诺克岛殖民者的可能性就很高。

19世纪80年代，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立法委员麦克米兰发现，他在罗比森县的印第安人邻居声称自己源自罗诺克岛定居者。他还注意到，他们语言中的许多单词与古英语惊人相似。不仅如此，他们的家族名称也与罗诺克岛定居者的一样。1885年2月10日，由于确信这些“印第安人”就是罗诺克岛定居者的后代，麦克米兰帮助通过了“克洛坦法案”，正式命名罗比森县周围的原住民为克洛坦族。1885年2月12日，当地一份报纸针对罗比森县原住民的起源发表文章说：“所谓克洛坦印第安人，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克洛坦族，而只是认为克洛坦是一个村庄名字，他们其实是图斯卡洛拉斯印第安人。他们对白人总是很友好，见到白人物资匮乏，处境难堪，就劝说他们离开（罗诺克岛），到大陆上来……这些白人逐渐离开罗诺克岛，最终定居在罗比森县中央。”

然而，“失踪殖民者”谜案到此远未定案。一个类似的传说是，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珀森县一个如今已灭绝的印第安部族——萨坡尼，是罗诺克岛英国殖民者的后人。事实上，当后来的定居者与这些美洲“原住民”相遇时，发现后者说英语，信基督教，而且他们的姓氏也和罗诺克岛定居者的一样。此外，他们身上既有欧洲人的特征，又有北美洲印第安人的特征。不过，没有任何文字记录把萨坡尼印第安人与罗诺克岛殖民者联系起来。

另外，还有一些印第安部族声称自己部分源自于幸存的罗诺克岛定居者。有考古学家相信，罗诺克岛殖民者当初有可能向西迁到伯蒂县乔万河河畔。也有考古学家认为，在遭到两个印第安部族袭击后，罗诺克岛殖民者散落到了多个地点。

【悬案未决众说纷纭 莫衷一是】

关于罗诺克岛殖民者失踪谜案，还有其他一些猜测。

切萨皮克人 有考古学家猜测，罗诺克岛殖民者当初整体迁移，后来全体灭亡。当史密斯船长与詹姆斯敦殖民者1607年定居弗吉尼亚时，他们被指定的任务之一是找到罗诺克殖民者。当地印第安部族波瓦坦头人告诉史密斯，他的波瓦坦同盟以弗吉尼亚半岛为基地，而且他正好是在詹姆斯敦定居者到达之前处决罗诺克殖民者的，这是因为后者与切萨皮克印第安人住在一起，而切萨皮克除了拒绝加入波瓦坦同盟外，还被预言会崛起并取代波瓦坦帝国。

真假难辨的黛儿石

据说，波瓦坦头人当时拿出了多件英国铁器来支持他的说法。虽然考古学家未找到任何证据来支持他的说法，但在一个切萨皮克印第安村庄遗址（位于当今美国弗吉尼亚州海滩）取得的考古证据表明，切萨皮克印第安人与波瓦坦并无纠葛。但也有报告说，在当今弗吉尼亚诺福克松林滩发现了一座北美原住民的坟堆，而另一个印第安部族——斯基奥克的主要村庄当初可能就位于松林滩。那么，斯基奥克与罗诺克殖民者之间有什么关联？或者说，他们之间有没有关联？目前依然未知。

西班牙人 有一种猜测是，西班牙人摧毁了罗诺克殖民村。17世纪初，西班牙人的确摧毁了美国南卡罗来纳州海岸的法国殖民村——查尔斯堡，接着又屠杀了位于今天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个法国殖民村的所有居民。但是，要说是西班牙人摧毁了罗诺克殖民村是不大可能的，因为西班牙人直到1600年都在寻找罗诺克岛英国“基地”的具体位置。而到了这个时候，距离怀特发现该殖民村已经消失都已有10年了。

黛儿石 从1937～1941年，一系列有铭文的石头被发现，据称这些石头上的铭文是黛儿的母亲艾琳诺写的，它们述说了罗诺克岛殖民者的迁徙路线和最终的死亡。2016年1月，一些考古学家宣布了对黛儿石的最新考证，但依然无法确定这些铭文石头的真假。虽然大多数考古学家相信这些铭文石头是假的，但也有人相信它们中至少有一块是真的。

弗基尼·帕斯地图 2011年5月，美国考古学者雷恩在研究怀特1585年造访罗诺克岛期间画的弗基尼·帕斯地图时，发现该地图上有两处贴上了修改纸。经检测，这些修改纸的年代与该地图用纸的年代相同。这张地图自1866年起一直保存在英国伦敦的不列颠博物馆。雷恩请教该博物馆研究人员这些修改纸下面是什么，由此引发了一场调查。2012年5月3日，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的威尔逊图书馆，考古学家宣布发现修改纸下面是四个角都很独特的正方形标志。把这张地图放在照光盒上观察，这个被认为代表一座堡垒的标志清晰可见。一些考古学家推测，罗诺克岛殖民者当时转移到了修改纸下面的地址，那里位于今天伯蒂县梅里山一个叫鲑鱼溪的地方。这一在地图上发现的新信息，引发考古学家对此前发现的相关文物进行更多研究，以及在2012年、2014年和2015年都进行了发掘。不过，事实的真相仍无从得知。

考古证据 1998年，东卡罗来纳大学发起“克柔投安计划”，旨在对罗诺克岛殖民者失踪事件进行考古调查。一个发掘团队被派往罗诺克岛，他们在岛上的克柔投安印第安人遗址（距离罗诺克岛殖民村80千米）发现了16世纪英国的图章戒指、枪炮燧石和两枚铜法新（旧铜币，等于1/4便士，铸造时间是17世纪70年代）。系谱学家把那枚图章戒指上的狮头追溯至肯德尔盾形纹章，由此推测这枚戒指很可能属于一名肯德尔学派大师。而在1585～1586年的罗诺克岛殖民村（当时由莱恩负责管理），的确有一名肯德尔学派大师。如果真是这样，这枚图章戒指就首次把罗诺克岛殖民者与哈特勒斯岛上的印第安原住民联系了起来。

弗基尼·帕斯地图上的修改处

考古学家还相信，罗诺克岛殖民村考古证据之所以如此稀缺，原因在于海岸线侵蚀。由于唯一证据就是在罗诺克岛北岸上发现的一座建筑粗糙的疑似堡垒，而且该地址得到了很好的记录和加固，那么就有理由相信当初的殖民村就在这附近。从1851～1970年期间，罗诺克岛北岸因地质剥蚀而丧失了大约300米的海岸线。照此推测，殖民村遗址如今已被海水淹没。果真如此的话，不管是与殖民村有关的文物还是殖民者本身的遗存，应该都已沉到海底或被侵蚀掉了。不过，近年来在罗诺克岛的发掘持续获得诱人却又不肯定的线索。发掘工作仍在进行中，并且将持续下去。

罗诺克岛考古发掘及掘出的文物

气候因素 1998年，由美国气候学家斯塔尔和考古学家布兰顿共同率领的一个团队，运用采集自北卡罗来纳州罗诺克岛和弗吉尼亚州詹姆斯敦的树木年轮，重建当时降水和温度的历史情况。他们下结论说，失踪的罗诺克岛殖民者登陆该岛时，恰逢800年中最干旱的夏季。从1587～1589年，这场大旱持续了3年，其影响覆盖美国的整个东南部，而在罗诺克岛附近影响尤甚。科学家们推测，由于干旱，出于报复而射杀殖民者的克洛坦印第安人，当初有可能在被弃的殖民村里寻找食物。

从以上种种推测来看，罗诺克岛殖民者失踪之谜远未破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