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民国别墅中床帐的样与饰

陈　晨， 温　润

(1. 金陵科技学院 艺术学院，南京 210000；2. 东华大学纺织学院 纺织面料技术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上海 201620)



历史与文化

南京民国别墅中床帐的样与饰

陈晨1， 温润2

(1. 金陵科技学院 艺术学院，南京 210000；2. 东华大学纺织学院 纺织面料技术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上海 201620)

摘要:晚清因殖民文化引来之西风，促使民国首府南京的别墅及其室内纺织用品成为吸纳西方古典主义、折衷主义与现代主义观念的先锋。而南京地区复兴传统的社会思潮，又使关乎人居品质的床帐在民国别墅中横贯中西，在“样”与“饰”的流变中观照本土文化特色。传统帷幄式床帐已转变为床幔式，其形制趋于多样化，纹饰亦中亦西，呈现出本土与西化两相兼容的独特面貌。

关键词:南京；民国别墅；床帐；类型；样式；装饰

基于1928年《首都大计划》中“农村化”“东方艺术化”和“科学化”的指导思想，1929年民国政府制定的《首都计划》将“本诸欧美科学之原则，而于吾国美术之优点，亦多所保存”[1]的理念，渗透在民国南京的城市规划与建筑设计之中。政府要员、外国使节等社会名流集聚在一级住宅区里，里面建有多所以院落围合的独栋别墅。这些别墅将本土建筑元素融入造型、选材、装饰乃至观念中，风格显然与全盘西化的上海洋房有别。而别墅里的床帐，作为直接关乎人居品质的建筑内饰，亦当映现民国首府所秉持的民族本位思想。因此，在日益强调时代性与民族性的今天，不妨将目光由民国建筑的外部转向内饰，于倡导多元文化并存的后现代语境中寻找更多可资借鉴的范例。

1　类型由帷幄式转变为床幔式

东汉刘熙《释名·释床帐》曰：“人所坐卧曰床；床，装也，所以自装载也。”[2]93可见垂足式家具出现之前，床、榻不分，兼得坐、卧之功。如图1所示，早在战国时期即出现卧榻式床。伴随席地而坐向垂足坐转化，床榻分化，床成为卧眠的专用家具，被置于私密的次间，而榻则为入座、休息、待客的专用家具，被陈设在相对开放的明间。图2为南唐《韩熙载夜宴图》，从中即可窥得，垂足家具逐渐普及后，床榻功能分化、内外有别的演变特征。从战国到宋元的近两千年内，床的形制逐渐发展成熟，及至明清，基本定型为二宜床、架子床、拔步床、合欢床等类型。《释名·释床帐》曰：“帐，张也，张施於床上也。”[2]94说明至少在东汉即床、帐结合用以承载灰尘。“幄，屋也，以帛衣板施之，形如屋也。”[2]95表明床帐与帷幄形制相同。因此，随着床的类型逐步确定，依附于帐柱的帷幄式床帐亦逐渐普及。

图1　战国卧榻式床Fig.1　A bed for lying down and sitting on in Warring States

图2　南唐《韩熙载夜宴图》Fig.2　“Han Xizai have dinner in the evening” in Southern Tang dynasty

民国以后，一方面，受西方古典主义、折衷主义建筑样式影响的南京民国别墅，其建筑实用面积比之传统宫苑府邸大大减少，而西式成套家具的引入，又使得家具体量普遍缩小。图3为民国典型的成套家具，基本由床、床柜、衣柜、五斗柜组成。另一方面，作为通商口岸城市，南京较繁华的工商业与较频繁的社会流动性，又促使构架简单、体量趋小、拆卸方便、适于工业生产的家具显著增多。因此，民国以后，驻华大使、民国政要、社会名流等上流阶层所居别墅中，体量高大、床挺距地较高且结构较繁琐的以架子床为代表的传统床式，逐渐为开放、简洁、相对小巧的片子床取代。图4所示的片子床即由前后两片木板组成，中间为床杠相接，其内可置床屉。除常见的木质床架以外，民国以后更添铁质片子床。由于片子床无帐柱，若在其上添附挂帐的杆件，势必影响整个别墅的空间氛围和高品质格调，因此，依托床架与帐柱的帷幄式床帐，逐渐让位于固定在建筑顶棚或墙壁上，以悬垂帷幕加蓬顶样式为代表的床幔式床帐。此外，不同于传统帷幄式床帐因“屋小聚气”的风水说法，而以封闭形态界定就寝空间，南京民国别墅中的床幔式床帐，则因高悬顶棚、落下帷幕，因而与其下较低矮的片子床共同营造出相对开放的卧室环境，究其原因，大概也与功能整合、空间贯通的西方现代建筑观念，弱化了传统建筑风水观相关。

图3　民国成套家具Fig.3　A set of of furniture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12-1949)

图4　民国片子床Fig.4　Film bed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12-1949)

2　样式从单一走向多样化

2.1规整封闭的麻棉丝绸帷幄式床帐

帷幄式床帐一般依附传统床具的覆顶、帐柱、床门、床挺进行四面围设。如图5所示，床门部位的帷幕可由帐钩从中收束，覆顶与帐钩之间附设帐额一副，其上通常织绣印染各类趋吉向善的装饰纹样，帐额下端多为流苏或垂落床沿的垂带。遍寻旧物市场与文献，保存至今的床帐多为苎麻与棉布材质。“唐初(江西)万载人蔺思源发明用夏布编织蚊帐，用以抗拒蚊害”[3]，这里的夏布即属于苎麻织物。南宋以后伴随棉花种植的推广，“今世俗所谓布者，乃用木绵或细葛、麻苎、花卉等物为之”[4]，棉布床帐因此逐渐普及。此外，亦有“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5]，以及凤姐、贾母所言的“蝉翼纱、软烟罗”[6]等，皆指贵族习用的丝绸床帐。苎麻轻薄细软、凉爽透气、易洗易干，棉布轻薄舒适、吸湿保暖，丝绸外观华美富丽、手感细腻丝滑。三者皆宜防蚊、遮挡视线，它们附着于床具结构上营造出私隐的就寝空间。

图5　清末蓝印花布帷幄式床帐Fig.5　Blue calico curtains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2.2开敞轻盈且样式丰富的床幔式床帐

民国以后殖民文化流播驻华大使、政要群集的首府南京，其中，别墅为上流阶层所居，更成为西方生活方式与家居日用的汇集地。如前文所述，由于室内床具由传统架子床转变为简洁、开敞、较低矮的片子床，原依附于架子床内部并将就寝空间紧密围合的帷幄式床帐，亦随之让位于帷幕自由垂落且形制更加飘逸的床幔式床帐。关于床幔式床帐，南朝的《宋史-礼志》记载，当时的木架床已采用丝质或纱质床幔，在较空阔的卧室中围合出较私密却半通透的睡眠空间[7]。说明自由垂落而轻薄的床幔式床帐并非民国以后的舶来品。然而，一方面，民国以前选择床帐面料常受制于严格的等级规范，例如，南朝规定一品以下官员不得使用织锦丝绵等较华贵的床帐材质[7]，这就影响了华贵、轻盈的床幔式床帐的普及；另一方面，封闭围合的架子床导致麻纱布帘适宜固定于覆顶、帐柱上，由此形成的四周固定式床帐形制呆板、空间闭合，与帷幄无异。因此，有理由相信床幔式床帐普及民间，当在传统架子床减少、等级制度逐渐解体、聚气风水观弱化的民国以后。

基于片子床中覆顶、帐柱、床门等结构消失，床帐便不再拘泥于四周固定在床架上的帷幄样式，而呈现多元分化的形制特征。诸如系结、固定在床头墙壁上的床头系结式，自搭框架并垂落条形布的条形垂落式，帷幔加蓬顶的双层式[8]等，皆营造了温馨舒适且能自由表达个体审美情趣的就寝空间。如图6所示别墅内的床帐，即为固定于顶棚，且为蓬顶和垂落及地的帷幕组构的双层床幔式床帐，样式雍容华贵，极具古典气息。而对照图7所示的杨·凡·艾克名画《阿诺菲尼的婚礼》，即可发现画面背景中的床帐亦为自由垂落的帷幕上加设蓬顶的样式，由此可知，民国双层床幔式床帐来源于西方文艺复兴以后的古典样式。此外，在床头部位的顶棚下悬吊，或在墙壁上支搭一个蓬顶，其下有轻柔纱幔自由垂落及床沿的床头系结式，一来可使无甚装饰的墙壁、顶棚的视觉效果更丰富，二来，重心偏向床头，亦可营造独立、安静、私密的心理空间。图8所示的是宋美龄的小红山旧居，因其受到西方折衷主义与现代主义的影响，呈现简约素雅、中西合璧的空间格调。床板上简化的西番莲花、卷草纹样及靠背上的皮革软包，已折射出西方现代片子床的风范。虽然现场考察并未发现有床帐构件，但南京地区湿热多雨、蚊蝇猖狂，推测民国第一夫人所居别墅定有防蚊设施。在电蚊香尚未出现的时代，床帐必为首选，那么，实地未遗留床帐结构，结合片子床的家具特征及卧室风格，或可推测当时所用床帐为悬吊顶棚下或在墙壁支搭，且可拆卸的样式。

图6　民国别墅内的床幔式床帐Fig.6　Bed curtain in villa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12-1949)

图7　杨·凡·艾克《阿诺菲尼的婚礼》Fig.7　“The Arnolfini’s Wedding” drawn by Yang·Van·Ike

图8　美龄宫卧室中的片子床板装饰Fig.8　The adornment of the bed board in the house for SONG Meiling

值得一提的是，在覆顶、帐柱、床门等一应俱全的传统床式，向两片床板对峙的西式片子床转变的过程中，亦不乏中西折衷的床具，其上床帐一并呈过渡特质，表现为吊挂在床的横杆上或在其上打结，帷幔如对开式窗帘的垂帘式床帐样式[8]。如图9所示的南京宁海路17号别墅中折衷样式的铁质片子床，即保留了传统架子床的帐柱与覆顶框架，而帐柱的金属材质、圆柱结构、圆球端部、围屏消失，以及床板铁艺集放射状装饰艺术式与卷曲状新艺术运动式于一体，且取材埃及纸草装饰，则传达了其与西方设计潮流相观照的时代讯息。鉴于帐柱与覆顶框架仍存，床帐依旧穿套、悬挂、扎系在床体上。相对传统架子床，该折衷式床具算得上通透开敞，内附床体中较平整的传统帐额，在此变身为满布褶皱的蓬顶(华盖)，其下纱幔坠地，因此，本身又兼得双层床幔式床帐的风貌。同时，传统床帐中由金属帐钩收束的帷幕，在此亦替变为用丝带轻挽。

图9　南京民国别墅中的铁质床具和床帐Fig.9　The iron bed and curtains in the villa of Nanjing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12-1949)

3　装饰逐步兼容中西

3.1帷幄式床帐以传统纹饰为主

传统帷幄式床帐的装饰多集中在帐额、垂带与帷幕等部位。常见题材为龙、凤、麒麟、仙鹤、孔雀等祥瑞，莲花、牡丹、石榴、菊、梅、兰、松、竹等缠枝、折枝的吉花瑞草，日月星辰、山川树石、流水行云、亭台楼阁等自然风景，“卍”字纹、回纹、曲水纹、六角龟背纹等几何纹样，与佛教、道教的法器法物、日常器用相关的器物纹样，以及人物戏曲、世俗风情等人事题材。《红楼梦》四十四回即借凤姐之言，展示了贾府库房里诸如折纸花样、流云福花样、白蝶穿花花样的窗纱、床帐[6]。此外，相关实物如明代的绿地仙人祝寿图妆花缎帐额、清代的红缎绣水仙、茶花、梅花帐额等，以及清宫床帐垂带末端的方胜纹等，它们皆通过比拟、谐音、象征、双关等手法标示社会等级，凸显礼制秩序，另一方面，亦表达民众趋吉避凶的美好夙愿。图10所示的是明代妆花缎帐额，所织绿地仙人祝寿图具有鲜明的吉祥寓意。

图10　明绿地仙人祝寿图妆花缎帐额Fig.10　Immortals offer birthday congratulations figures on the green background of decorative Zhuanghua curtain in the Ming dynasty

有意味的是，由《孔雀东南飞》中“红罗覆斗帐，四角垂香囊”[9]一句，可知最晚至东汉即有在床帐内熏香的习俗，到清人李渔更将熏香的意义和方法提升到理论高度。其在《闲情偶寄》“床帐”一节提及“白昼闻香，其香仅在口鼻；黄昏嗅味，其味直入梦魂”[10]208，此为帐内熏香的目的。后又不厌其烦地交代帐内挂壁瓶的熏香之法：“先为小柱二根，暗钉床后，而以帐悬其外……其下又用小木数段制为三角架子，用极细之钉，隔帐钉于柱上，而后以板架之，务使极固。”[10]208为掩盖托板、小柱、三角架，李渔复“用彩色纱罗制成一物，或像怪石一卷，或作彩云数朵，护于板外以掩其形……而以线缝其上，竟似帐上绣出之物，似吴门堆花之式是也。若欲全体相称，则或画或绣，满帐俱作梅花……”[10]209虽然，为掩蔽熏香物件而装饰可谓颇费心机，不过也由此窥得晚明以后床帐装饰由雅入俗，且显露人性自由与乐趣的欲望。只可惜，当时的阳春白雪之流斥之为机巧之物，“欲雅反俗”[11]、不足挂齿，因而如此装饰床帐终未成主流。

图11　晚清《点石斋画报》中架子床上的床帐Fig.11　The curtain on the frame in Tian-Shi-Zhai pictorial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3.2传统纹饰与西方题材并行不悖的床幔式床帐

晚清、民国以后西学东渐之风日盛，民权平等思想昭示，人的主体意识亦在西方工业文化入侵以后开蒙。在西方古典装饰纹样、新艺术运动常用装饰题材，以及现代主义无饰观的影响下，象征礼制秩序的传统装饰纹样逐渐从床帐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洛可可风格的玫瑰花纹、荷兰画派的郁金香纹等，新艺术运动的蔓草纹、孔雀羽纹、根须纹等，装饰艺术式的几何化、放射状纹样等，以及现代主义的条格纹样等[12]。纹样内涵与形式大多突破了规范化、程式化与既定的骨骼框架，开始追随纯粹装饰和形式美感的西方现代审美观念，并化作“一种特定的形式或者以另外一种符合人们需要的意义被保存延续下来”[13]。此外，上文提及的明清之际彰显个性自由，却未成潮流的各类“巧饰”，亦在礼教松懈、商业文化兴起的民国初中期流行起来。如图11所示的晚清某架子床上的床帐，即以二方连续的组图方式，有节奏地布置三叶草与简洁的圆圈装饰，而旧物市场上某民国苎麻床帐则简化无纹。又如前文所述民国金属折衷床，其床帐蓬顶上来源于西方古典装饰题材的红色玫瑰花，一改传统平绣、挑花工艺，通过自由印染、创造动感，打破固定程式与规格。此外，其下纱幔的印花装饰集中分布于收束部位，加强了帷幕收拢的视觉效果，反衬蓬顶、纱幔的轻柔、飘逸，堪称巧妙结合床帐结构的创意构成。值得一提的是，其一，民国中期南京地区复兴传统的呼声强烈，使得传统装饰纹样依然在当时的别墅与民宅中拥有一席之地；其二，趋吉向善的传统装饰观念，可传达民众的美好愿望，因而不论在片子床还是其上的床帐上，仍旧拥有较强大的生命力，并与流行的西方装饰题材相并而行。在这方面，由美龄宫的片子床上用品，间隔排列现代主义的条格纹与传统装饰题材中的牡丹，可见一斑。

融入生活情趣、映现西方近现代设计思潮、表达吉祥寓意的床帐装饰题材，在削弱其礼制制度、社会等级象征含义的同时，亦多活跃在淡雅的床帐底色上。“昔日以红绿及其他原色为尚者。政变以后，则重复色，且多鸢紫灰青等淡色，极雅素之美”[14]8，因此，贾母嘉赏的松绿色、银红色，乃至清宫府邸中的金银织线已不多见。在西方重调和的色彩审美观影响下，床帐配色“已由单色而进于复色，由红绿之俗，而进于淡洁之雅”[14]12，因而摒弃了传统色彩禁忌和阴阳生克的象征内涵。在这方面，表现西式生活场景的民国月份牌中，床上用品、窗帘等色调淡雅，甚至简素无纹可以为证。图12所示民国月份牌(婴戏图)中，母婴背后打开的床帐帷幔，一为无饰的土黄色调，另一为边缘印制几何纹样的半透明纱幔，二者以较低饱和度形成调和、淡雅的软装饰色调。不过，考察美龄宫为代表的南京民国别墅中部分窗幔、桌布、地毯，可以发现虽然仅在红色地毯上饰有少量花纹，然深红色窗帘、土红色地毯、金色装饰与翡翠色桌布之间，依旧形成浓烈的色调关系，颇得几分南京云锦富丽华贵、雄放饱满的风韵，如图13所示。对此，参照《国语·楚语》中“夫美也者，上下、内外、大小、远近皆无害焉，故曰美”[15]可知，传统审美尚完整与统一，故而认为，南京民国别墅中的床帐配色兼得西式淡雅与中式明丽的地方特质。

图12　民国月份牌中调和淡雅的软饰色调Fig.12　The quietly elegant color in the soft adornment on calendar posters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12-1949)

图13　美龄宫中较浓烈的软饰色调Fig.13　The strong color in the soft adornment in SONG Meiling’s villa

4　结　语

明清时期定型的紧扣帐柱、象征礼制秩序、应和聚气风水观的帷幄式床帐，在晚清民国以后的南京别墅中转型为独立支架、简洁可拆卸、去社会等级含义的床幔式床帐。床帐样与饰的演变，实为民国以后别墅空间趋于紧凑、卧室走向开放，以及架子床体量缩小、帐柱消失等变化过程的映照。而南京民国别墅，因地处传统文化积淀深厚的民国首府，且为政要使节聚居地，西风东渐与复兴传统之间的博弈，因而显著地通过床帐结构与装饰等载体展现出来。与彼时相似，当下国内设计界同样遭受西方主流价值观冲击。如何立足民族本源、树立民族文化自信，进而在室内软装饰设计中承续本土文化资源？南京民国别墅中床帐样、饰兼容中西之法，值得镜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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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3969/j.issn.1001-7003.2016.06.012

收稿日期:2015-11-24; 修回日期: 2016-05-12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艺术学青年项目(14CG132)；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青年项目(2014EWY005)；东华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16D110117)

作者简介:陈晨(1982—)，女，硕士，研究方向为环境艺术设计。通信作者：温润，讲师，rain@dhu.edu.cn。

中图分类号:TS941.754；J525.1

文献标志码:B

文章编号:1001-7003(2016)06-0065-06引用页码: 061301

The style and ornament of bed curtain in Nanjing villa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12-1949)

CHEN Chen1, WEN Run2

(1.Academy of Arts, Jinl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Nanjing 210000, China; 2. Key Laboratory of Textile Science & Technology,Ministry of Education, College of Textiles, Donghua University, Shanghai 201620, China)

Abstract: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villas and their indoor textile products in Nanjing-the capital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became the pioneer to absorb western classicism, eclecticism and modernism architectural conception due to the colonial culture social thoughts about revival of tradition in Nanjing made bed curtain which related to the quality of human settlements across China and the west in the villa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12-1949), and the local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with the theology about “style” and “ornament” were shown. Traditional lines as bed nets have been transformed into bed curtain type. Its shape tends to be simple and elegant, and ornamentation includes Chinese and Western elements, showing the unique appearance of localization and westernization.

Key words:Nanjing; villa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12-1949); bed curtain; type; style; ornament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