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挺独立团在北伐咸宁会战中的卓著战功

2016-10-18 02:47陶炎武毕明华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6年8期
关键词:独立团吴佩孚咸宁

陶炎武,毕明华

(1.湖北科技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咸宁 437100;2.咸宁市温泉中学,湖北 咸宁 437100)



叶挺独立团在北伐咸宁会战中的卓著战功

陶炎武1,毕明华2

(1.湖北科技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咸宁437100;2.咸宁市温泉中学,湖北咸宁437100)

叶挺独立团是中国共产党掌握的第一支正规部队,独立团从团部到班组都建立了党的组织,这支部队在北伐战争中显示出其强大的战斗力,在北伐初期的咸宁会战中,先后奇袭中伙铺、绕攻古塘角、抢占咸宁城、血战贺胜桥,为北伐战争的顺利进军立下了卓著战功,也为我党开展武装斗争积累了宝贵的建军经验。

叶挺;独立团;北伐;咸宁会战

北伐战争是国共合作领导的国民革命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北伐战争的顺利进军是国民革命运动取得胜利的重要标志。两湖大捷,北伐吴佩孚旗开得胜,奠定了北伐战争胜利的基础。咸宁会战则是北伐军与吴佩孚军队的一场决战。贺胜桥之战后,吴佩孚势力一蹶不振,北伐战争制定的“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方针得以实现。在咸宁会战中,作战主力是第四军。作为中国共产党直接掌握的正规部队——叶挺独立团,在北伐战争中,就隶属于第4军第12师。在咸宁会战中,独立团将士不怕牺牲,英勇善战,为咸宁会战的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立下卓著战功。对此,学术界有所论及,但多从整个北伐战争论述叶挺独立团之功绩的,而对叶挺独立团在咸宁会战中的功绩作出全面而详实论述的文章尚不多见,故本文拟专门论述叶挺独立团在咸宁会战中的功绩和作用,以期弥补此憾,并恳请史学同行不悋赐教。

一、奇袭中伙铺,切断武长路铁路,为汀泗桥之战创造必备条件

汨罗江会战结束后,吴佩孚在湖南的势力几被全部逐出,1926年8月23日,北伐军前锋相继占领鄂南边界的羊楼洞、赵李桥、通城等重要城镇,兵锋直指武汉。其时败退鄂南的湘军首领赵恒惕、湖北督军陈嘉谟等纷纷向吴佩孚发出电报告急,诉说“前线赤军竭力前进”,平江已失,汨罗江防线瓦解,将士不听指挥,“非帅座亲临,万难挽回”[1],“务乞帅座兼程南下”,“返鄂维持军心”。[2]湖北是直系军阀吴佩孚的重要腹地之一,武汉更是其保持华中和长江流域统治的中心。刚刚结束南口战斗的吴佩孚见电,心急如焚,率其精锐刘玉春、陈德麟等部,迅即自长辛店南下,25日到达汉口,26在汉口查家墩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决定:部署南下援军和由湘败退之部队约计5万人,坚守汀泗桥、咸宁、柏墩一线,确保武汉安全,并图谋反攻。

此前,8月中旬,国民革命军总部在羊楼司召开会议,决定分兵三路攻打汀泗桥:第4军由崇阳进攻汀泗桥,第7军由蒲圻进攻汀泗桥,第8军集结于临湘至蒲圻之间,协助第7军占领汀泗桥。第4军行动神速,23日即占领通城,当晚,副军长陈可钰和党代表廖乾吾主持召开军事会议,讨论行动计划,大家一致认为必须迅速切断粤汉路,才能消灭由岳阳方面溃逃之敌,并乘吴佩孚大军未到之际攻占汀泗桥。讨论应占领粤汉路哪些地点时,对湖北情况较为熟悉的廖乾五提出占领中伙铺车站,并决定先派一部分部队,以强行军于25日拂晓前到达目的地。由通城到中伙铺是沿着陆水河行进,因河道弯曲,要过好几次河,翻好几座高山,有一百五六十里的路程。急行军昼夜兼程,中途有可能与敌人遭遇,到达中伙铺还可能进行一场激战,任务十分艰险。由于连续行军、作战,部队上下无不人困马乏。陈可钰问了好几次:哪个部队去?竟无一人应答。廖乾五说:“还是要独立团去吧!”陈可钰对叶挺说:“希夷,你们去吧!”叶挺立即回答“好。”[3](P67)

24日,独立团由通城出发,沿陆水爬山涉水,经过一昼夜的强行军,25日拂晓到达中伙铺以南数里的山上,然后迅速占领中伙铺车站,并在附近设置了埋伏。太阳刚刚露头,敌人的一列兵车由蒲圻向中伙铺开来。火车上装载的是孙建业所部的一个团,叶挺命令部队迅速向敌包围攻击,独立团官兵的猛打猛冲,只用了一个小时即全歼该敌。“缴获步枪150支,俘获敌团长(李金门——作者注)以下官兵400余名”。[4](P21)

以往史著对独立团奇袭中伙铺车站,因其规模不大而忽略了它的作用和意义,实际上中伙铺一仗意义是非同小可的。第一,占领了中伙铺火车站,就等于关上了汀泗桥的南大门,一可断绝了羊楼洞、赵李桥、蒲圻方面敌人的退路,可防止湖南残余溃败之敌攻击第四军之后背,形成对我夹击的危险;二可阻止汀泗桥之敌向南反扑,从而为攻打汀泗桥天险提供了有利的、而且必备的条件。第二,敌李金门团正在向北逃窜,必定收缩至汀泗桥。叶挺独立团在中伙铺歼灭了该团,就等于消灭了汀泗桥守敌一个团,这就降低了攻击汀泗桥的难度。第三,中伙铺之战的胜利是在汀泗桥之战正式交火前一天取得的。完全可以视作汀泗桥之战的首战胜利,这对鼔舞第四军的斗志和士气作用是巨大的。反之,对士气丧失殆尽的汀泗桥敌军而言,无异于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第四,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论古今,军需物资的保障都是战争胜利的重要条件。独立团占领中伙铺,控制了蒲圻到汀泗桥的铁路线后,使武长路畅通,北伐军得以利用铁路保障人员和军需运输的便利,尤其对觧决第4军几乎断绝的军需来说更是一个赫赫大功。陈可钰副军长8月27日发给总司令蔣介石的电报中在汇报了汀泗桥的战况后,这样写道: “ 职军伙食行将断炊,钧座恩准借支大洋十万元,饬员用铁路飞解为祷。”[5](P96)如果没有中伙铺战斗的胜利控制了武长铁路,何言将十万军饷“ 饬员用铁路飞解” 呢?

二、 独立团古塘角抄攻加速了敌人溃逃,使第4军取得汀泗桥之战的完胜

汀泗桥是咸宁县西南部的一个小镇,镇东是一片连绵数里的陡峭山岗,汀泗河自东南向西北穿过小镇,沿山岗西脚流向西凉湖,联通湘鄂的武长铁路自东北向西南跨汀泗河而过,故汀泗桥为通往“武汉最险要之门户”, 历来被视为天险,是兵家必争之地。1921年军阀混战时,吴佩孚据守汀泗桥,赵恒惕率数万湘军进攻数日未克,吴佩孚因此战威震一时。直系自湖南败退后,吴佩孚急忙南下,决定在汀泗桥布置重兵,集中了从湖南撤退的残部和从武汉增援的部队,共计2万余人,企图凭借汀泗桥天险,阻止北伐军进攻武汉。第4军第35团上午抵达汀泗桥后,首先进攻铁路桥,由于敌人居高临下,火力猛烈,防守严密,攻击受挫。不久,第4军其他部队相继赶到汀泗桥展开攻击敌人,由于敌人据地势之利,激战竟日,无所进展,双方进入相持状态。此时,吴佩孚增援部队正在南下途中,孙传芳也正调兵入赣,准备夹击北伐军,形势严峻。为了迅速击溃汀泗桥之敌, 26日夜晚,第4军各部队向防守汀泗桥镇东南高地的敌人展开了猛烈进攻,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阵地争夺战。与此同时,“27日凌晨4时许,乃使独立团及炮兵营,由当地居民引导,经彭碑、尖山向古塘角前进,以实施抄攻计划”。[6](P27)日拂晓,第4军经过两小时激战,全部占领汀泗桥东南高地,敌人阵地失守,开始向咸宁县城撤退,此时到达古塘角的叶挺独立团便加入了截击与追击溃逃之敌的战斗。

关于叶挺独立团在汀泗桥之战中的作用和功绩,许多论者认为,是独立团绕到古塘角从敌人背后发起攻击,形成了对敌人前后夹击的有利态势,促使敌人迅速失败。但叶挺的战斗报告只作了如下描述: “八月二十六日我军追敌至汀泗桥,独团为预备队,后仅第一营加入作战,获敌营(管) 退炮一门,迫击炮一门。二十七日敌几全军覆灭,独团追击,”[7](P1~2)该报告是叶挺于1926年9月9日亲自撰写,距汀泗桥之战结束不到半个月,并且刊登在中共内部刊物《中央政治通讯》上,其真实性和可信度是比较高的。叶挺在报告中只字未提在古塘角从敌人背后发起攻击的事情,说明这些论者夸大了独立团在汀泗桥之战中的作用。实际上,叶挺独立团对汀泗桥之战的贡献,除了上述奇袭中伙铺为汀泗桥之战创造了必备条件外,还有以下两条:

第一,独立团之第一营参加了攻占东南高地的作战,部署在第36团和第10师之第28、第29两团的结合部,当36团和第10师向敌人发起攻击时,独立团“第一营加入作战,获敌营(管) 退炮一门,迫击炮一门。”[7](P1)为夺取汀泗桥东南高地,动摇敌人阵线作出了贡献。

第二,叶挺独立团向古塘角展开(亦有称之为抄攻) 的军事行动实施时,敌军中央阵地已被第4军主攻部队攻破,前后夹击敌人的计划还未实施,敌人已溃败并开始向咸宁逃跑,此时到达古塘角的叶挺独立团便加入了截击与追击溃逃之敌的战斗。独立团的这一行动,虽非致使敌人阵线动摇的决定性因素,但却加速敌人崩溃逃窜。第4军苏联军事顾问戈列夫的一份报告说:“起先敌人有秩序地从一线撤退到另一线,但是当独立团的打击加强时,撤退就变成了溃逃。独立团八点之前就到了铁路上(按指古塘角附近之铁路),来不及逃走的都留归了我们。”[8](P448)独立团的截击使汀泗桥之战最后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三、果敢抢占咸宁城,为咸宁会战又立殊功

咸宁城在汀泗桥东北方向15公里处,是咸宁县治所在之地,地势南高北低,东南面均为山地,其中南山海拔一百余米,为全城制高点,北面为低洼湖泊,淦水河流经城西,形成天然的护城河。整个县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武长铁路沿城北而过,是咸宁城南下北上的重要通道。当时不仅设有城池,且时逢大水,咸宁城西、北、南三面受洪水阻隔,几与外界隔绝,东、南两门虽与城外相通却需绕行较远的路程;西北面淦水(人们称之为西河)河面有两座桥梁,一座是石墩木桥叫做西河桥;一座是铁路桥。西河桥由于河西岸地势低洼,道路已被水淹没,无法通过。仅剩铁路桥尚可通行,但有两公里左右的铁路两侧均被水淹,且有一千多米完全暴露于敌人火力之下,部队根本无法展开成散兵阵形。故咸宁城之险要与汀泗桥相可以说难分仲伯。

独立团在古塘角截击溃退敌人之后,立即沿铁路对向咸宁城逃跑的敌人展开追击。第12师师长张发奎恐敌情不明,追击过远,孤军深入,易遭敌伏击,故要求独立团和35团追击不得超过15里。叶挺见逃敌狼狈不堪,沿途丢弃大量伤兵、枪支等,认为战机不可错过,仍令各营继续追击。不久接独立团第2营营长许继慎报告:咸宁城内敌人甚为混乱,请求派机枪连掩护,以便冲过咸宁铁桥。叶挺亲自到前面察看,见约2公里地段之铁路两旁,一片汪洋,铁路路基有些虽被水淹,但尚可通过,咸宁铁桥北面有敌防守,桥前一千多米铁路线完全暴露于敌人火力之下,给攻击造成困难;城内一些高地,都有敌人在挖工事,来往敌人不少,慌乱异常,判断必是由汀泗桥方面退下之敌。叶挺考虑到如敌做好工事,增援部队到来防守,定会给攻破这座城池增添更多困难,造成更大伤亡。遂决心乘敌立足未稳冲过铁桥,控制咸宁城。随即令火力掩护第二营冲锋,全团官兵前仆后继,连续突击,终于冲过铁桥,并于27日上午11时占领咸宁城。一部分残敌被缴械,其余向贺胜桥方向逃窜。

叶挺当机立断,率领独立团迅速占领咸宁城,为随即进行的贺胜桥之战作出了重要贡献,立了一大奇功。其作用主要体现在如下方面:

第一,独立团攻占咸宁又俘获了一批敌军,歼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第12师师长张发奎在其作战报告中说:“独立团追击他们(从汀泗桥溃逃之敌军―作者注)到咸宁,好几百敌军(军官及兵士)被我们截住。”[7](P99)

第二,独立团此举使北伐军得以避免巨大牺牲和损失。正如前所述,咸宁地势与汀泗桥一样极其险要,如让敌人在此站稳脚跟之后,再来攻城,势必造成重大的伤亡。正如周士第同志所说:“咸宁从古以来就为军事重镇,时适涨水,形势险要,类似汀泗桥。如果叶挺独立团不果断地将咸宁城攻下,让吴佩孚援军到达咸宁扼守,将给我们增加很大困难。”[3](P72)郭沫若在贺胜桥战役尚在进行之际到达咸宁,他回忆说;“咸宁车站和县城是有池水隔着的,池子中间有一条路,拥挤不堪。另外有些渡船在补济着交通,那些船怕是临时拉来使用的。”[9](P31)此时,咸宁城已无战事,如让敌人站稳脚跟,再去攻城,困难可想而知。

第三,咸宁的克复为北伐军夺得了一个良好的前哨阵地,有效地阻止了吴佩孚的南下反攻。就在独立团占领咸宁的当天,吴孚佩率部抵达贺胜桥,随即向南推进了约10公里,但终因咸宁已为北伐军占领,而不敢冒然继续推进。这样也就为北伐军赢得了宝贵的休整时间和有利的集结地点。因此攻占咸宁在汀泗桥之战和贺胜桥之战起到了很好的承前启后的链接作用,为贺胜桥之战的胜利创造了有利条件。

第四,由于咸宁的克复,迫使吴佩孚不得不在一个地形条件远远不如咸宁的贺胜桥来与北伐军作一场决死的较量。贺胜桥并非像一般史书说的那样险要,正如第7军李宗仁所言:“贺胜桥一带都是波状地和可徒涉的小湖沼,地形起伏不大,而遍地都是茅草和小丛树,障碍视线,不利于守势阵地。”[10](P378)这种地形相对而言是有利于我,而不利于敌的,远远不及咸宁的地形那样易守难攻。吴佩孚率兵南下原系向汀泗桥增援,打算在汀泗桥与北伐军决战的。因闻汀泗桥之阵地已被我击破,咸宁亦被我占领,故停于贺胜桥附近。敌军第8师师长刘玉春回忆说:“战事急,玉春至汉口,即率随身之兵一团,从孚威(即吴佩孚―作者注)赴汀泗桥前线作战,行至贺胜桥,遇汀泗桥溃兵纷纷退却,孚威止贺胜桥,玉春率部挺进二十余里与敌接战。”[11](P10~11)可见吴佩孚在此与北伐军决战完全是出于无奈。

正因为攻占咸宁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所以独立团此举“颇得友军赞许”,“人们大为赞扬”。[3](P75)陈可钰副军长甚至称赞叶挺为军事天才。综上所述叶挺独立团攻占咸宁是为贺胜桥的胜利立下了一大奇功,应当是所言不虚,毫不夸张的。

四、血战杨林垱桃林铺,连破敌的两道防线为贺胜桥之战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

贺胜桥也是武长铁路线上的一个小镇,地处咸宁东北边界,与武昌县毗邻,其地丘林起伏,虽然地势不如汀泗桥险,但其东北边为梁子湖,西边为斧头湖,发大水时往往一片汪洋,“从长沙到武昌对于防御者来说最有利的地段是咸宁以北这一段,这里的道路在湖泊之间,形同走廊,宽一至五公里不等”,[8](P449)也是通往武昌的必经之地。当吴佩孚得知汀泗桥防线被北伐军突破,咸宁城失守后,为了阻止北伐军进攻武昌,决定将溃退至贺胜桥的部队就地组织抵抗,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北伐军北上攻击武昌城。为此,吴佩孚在贺胜桥一带集中了包括其精锐的卫队旅、刘玉春的第8师、第13混成旅等部队,加上从汀泗桥败退的残敌,共计2万余人。吴佩孚将部队从杨林垱到桃林铺,经印斗山至贺胜桥构筑了三道防线,实行节节抵抗,纵深防御的战术。吴佩孚还组织大刀队督战,宣布凡临阵脱逃者,无论官兵,格杀勿论,准备与北伐军在贺胜桥决一死战。

为迅速击败敌军,北伐军决定乘敌立足未稳、阵地未固、援军未集之机,立即发动进攻。以第4军为左翼,攻击武长铁路以西(包含武长铁路)敌军;以第7军为右翼,攻击武长铁路以东敌军。第4军以第12师为主攻部队,第12师又以35团和独立团为左右两翼一线攻击部队。29日晚,35团和独立团率先发起进攻,占领敌前哨阵地北路小学及大路廖以北地区。30日拂晓,开始向杨林垱攻击,遭到敌人顽强抵抗,在友军援助下,上午9时始占领杨林垱。独立团和各部队随即尾追至敌人主阵地桃林铺,与敌激战,上午10时占领桃林铺。独立团乘胜追击,对敌印斗山炮兵阵地发起猛攻,经过激烈战斗夺取敌印斗山炮兵阵地,敌人纷纷向贺胜桥方向溃退。右翼的第7军经过与敌在王本立和余花坪激战后,也将敌人逼退至贺胜桥。第4军、第7军同时向贺胜桥之敌猛烈追击,此时的敌人遭遇接连惨败后,在北伐军勇猛强大的攻势面前,已毫无斗志,纷纷向贺胜桥以北逃去。为扭转败局,吴佩孚亲自率督战队在贺胜铁路桥上截堵,令机枪手向退却者射击,吴手刃团长、旅长各一人,栓其首于电线杆上示众。后退无路的溃兵被迫向督战队开火,夺路而逃,以致积尸累累,血流成河。贺胜桥“桥上满布死尸,桥下浮尸至不见水面”[11](P12)。吴佩孚见大势已去,仓皇乘车向武昌逃去。30日11时左右,北伐军占领了贺胜桥,打开了通向武汉的最后一道大门。

在贺胜桥战役中,独立团作为主攻部队之一,浴血奋战,勇猛冲锋,为突破敌人的第一、二道防线,奠定整个战役胜利的基础作出了突出贡献。

第一,独立团在该战役中,是左翼主攻部队之一,独团及35团作为第一线攻击部队,其攻击路线是沿铁路一线,最初是夺取铁道右边到北路学校的战线,也正是第4、第7两军的结合部,位置居中。其中,杨林垱是敌人主阵地,也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进攻杨林垱初始,独立团尚未展开,受敌猛攻,几濒于危,独立团左右翼先向敌勇猛冲锋, 与35团及36团的一个营协同作战,击破了左翼杨林垱一带敌人之第一线阵地,[12](P136)赢得了初战的胜利,这对于震动全局来说无疑是十分重要的。

第二,独立团在杨林垱打败敌人后,一直追敌至桃林铺。敌复展开桃林铺本阵地继续抵抗,并恃其兵力向独立团右翼移动,企图包围我军,第28团得信后从右翼加入战斗,第4军炮兵也向敌猛烈轰击,掩护独立团进攻,敌人第二道防线终于被打破,第四军一举占领了桃林铺一带敌阵地。为了巩固和扩大阵地,独立团又一马当先,相继攻克高地数处。其间,单独攻入敌纵深的独立团一度三面受敌,敌人的机枪、步枪、大炮不断向独立团射击。叶挺下令全团官兵不顾一切,以敌人印斗山炮兵阵地为目标发起冲锋,防守印斗山的是从桃林铺退下的刘玉春部和原防守部队,“玉春集合后方兵力力谋再战,是时左翼有一山有友军两营据守,因命炮队依山布阵,籍彼此掩护,部署甫毕,敌已大至,而山上友军又无故退却,炮兵无以掩护,不得不退”。[11](P12)敌人炮兵阵地的印斗山被攻占后,第4军炮兵部队迅速推进到此,并向敌之本阵地贺胜桥轰击。至此,战斗已推进到贺胜桥附近。

第三,在贺胜桥战役中,独立团伤亡人数众多。由于独立团是一线主攻部队,进攻的都是敌人防守坚固的阵地,因此每次进攻都是面对众多敌人的严防死守,往往要付出重大伤亡的代价。据独立团排长祁占寰回忆,在进攻桃林铺时,“至一山,其山不高,山中树林重重蔽天,不能透视,山脚有北兵数名,在此奔走。余立命头兵赶上追击……及至林中,忽见满山都是北兵,为数约数千,余大惊,立退出时,敌已发觉,乱枪扫来,五班长数士兵相继而亡!敌又随后赶来,余退出时,回头看士兵不过十名,立就田基处抵抗”[13](P226)。在进攻印斗山的过程中,“第二营营长许继慎同志胸部负伤,子弹穿过肺部,还坚持指挥战斗,命令部队坚决抗击敌人。第一营副营长符克振同志首先率部队冲上印斗山,他向山上冲时,胸部被子弹打穿都不知道,还继续向前冲,又走出好几步才倒下”。[3](P75)可见,独立团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重大伤亡代价。

表1 贺胜桥之战第四军伤亡统计表

资料来源:中央档案馆编:《北伐战争》(资料选辑),《贺胜桥之战受伤数目单》,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1年版,第110页。肇庆叶挺独立团纪念馆编:《叶挺独立团史料》,《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北伐伤亡统计表》,广东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23页。

由表1可以看出,独立团伤亡官兵的数量占到了第四军伤亡总数的三分之一左右,因此,毫不夸张地说,独立团为北伐军迅速攻占贺胜桥,顺利向武汉进军立下了汗马功劳。由于独立团伤亡过大,在攻下印斗山后,奉命原地休息,退出了火线,没有参加攻打敌人贺胜桥阵地的战斗。

北伐咸宁会战自8月23日至8月24日,前后七天,即击溃吴佩孚主力部队,此后直系吴佩孚的部队只能死守武昌孤城,作垂死挣扎,最终于10月10日投降,彻底结束了对湖北的统治。北伐咸宁会战之所以取得胜利,一方面北伐军是正义之师,士气高昂,直系军阀吴佩孚逆历史潮流,士气低落;另一方面也是广大北伐将士浴血奋战的结果,尤其是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叶挺独立团在咸宁会战中先后奇袭中伙铺、抄攻古塘角、抢夺咸宁城、血战贺胜桥,立下了赫赫战功。叶挺独立团所在的第四军被誉为“铁军”,独立团也被冠以“北伐铁军一雄团”的光荣称号。而独立团这支共产党领导的最早的武装部队在咸宁会战期间所表现出来的高昂革命斗志、勇猛顽强的战斗作风、灵活多变的战略战术,更值得我们总结和继承。

[1]吴佩孚因赵、陈告急匆匆离长[N]. 上海民国日报,1926-08-21.

[2] 晨报[N].1926-08-24.

[3] 周士第回忆录[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4] 中共蒲圻市委党史办办公室. 蒲圻人民革命史[M]. 1995.

[5] 荣孟源. 近代稗海[M].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

[6] 藏咸宁县志办公室. 汀泗镇居民余辉海、余兆麟口碑史料.

[7] 中央档案馆. 北伐战争(资料选辑)[M]. 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1.

[8] 〔苏〕亚·伊·切烈潘诺夫. 中国国民革命军的北伐——一个驻华军事顾问的札记[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

[9] 郭沫若. 革命春秋[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

[10]唐德刚. 李宗仁回忆录[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11] 刘玉春. 百战归田录[M]. (卷二).1930.

[12] 陈训正. 国民革命军战史初稿[M]. (第一辑卷二).台北:文海出版社,1972.

[13] 肇庆叶挺独立团纪念馆. 叶挺独立团史料[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1.

2095-4654(2016)08-0080-05

2016-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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