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连科小说的生态意识解读

李蓓蓓



阎连科小说的生态意识解读

李蓓蓓

【摘 要】生态文学研究是哲学社会科学领域的一个重要支流，文章以生态批评理论的视角，通过从土地依恋，欲望动力论批判和工业化批判三个方面对阎连科小说创作进行研究，为揭示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重建生态整体主义意识做出贡献。

【关键词】阎连科 生态意识 人类中心主义

20世纪60年代以来，伴随着人类越来越清楚地看到日益恶化的生态危机和生存危机，生态意识和生态理解逐渐深入到哲学社会科学的各个领域。其中，生态文学研究是极其重要的一个支流。

河南乡土小说是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众多当代豫籍作家中，阎连科可能是扎根土地最深的一位。对阎连科小说创作进行研究，能够促使人们对传统文化及人类生存现状做出新的审视，为揭示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为普及生态意识做出重要贡献。

一、深沉的土地依恋

由于中原独特的人文地理环境的熏陶，浓郁强烈的乡土意识和乡土形态是当代河南文学最为明显的外在形态特征。在阎连科的创作中，分明可以嗅到浓郁的泥土芳香。豫西耙耧山脉是阎连科得以安身立命的第一块土地，在阎连科的文学观念中，土地和自然有着丰富的内心世界，而且与作家自身的精神世界息息相通，阎连科将土地与自然置于作家同等的地位进行写作，成为“人本身滋养灵魂的土地和草木，是诗人脉管的血源和魂灵的栖息之所在”。

在阎连科的许多乡土题材的小说中，植物有无数和人类共通的东西，作家寻找着植物的语言，甚至听到那些植物生长的声音，还能听到夏天植物的根在争更多养分时的争争吵吵，打打闹闹，植物之间像一场战争一样，表面像弟兄一样在生长，下面像战争一样地在争斗。在《我与父辈》中，阎连科是大自然的细心观察者，对麦田、村后的小河、村里的沟渠等都非常熟悉，他记录了小路、地名、杂木丛以及他年轻时曾经有过的田野和草地，他熟知的动物、植物和人们，而这正表明了作家对那片土地的眷恋与努力追寻的精神指向。

二、欲望动力论批判

随着人类社会的迅猛发展，随着人类欲望的急剧膨胀，人的无限的欲望需求与有限的自然资源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人类的生存困境已经从早年因自然资源造成的人类的贫穷、饥饿和疾病转变成了今天因为过于追求发达和利益而造成的因改变自然而出现的新的灾难，如非典、禽流感以及挥之不去的雾霾天。

长期旅居在外的豫籍作家阎连科十分关注生态问题，他认为中国、亚洲乃至整个世界过度迅速和繁荣的城市化建设使人类面临着新的生存困境，这种巨大变化不仅表现在经济繁华的城市，就连作家偏僻家乡所在的那个自然村落，也发生了有形、无形的巨大变化，甚至是带来了让人无法承受的灾难。“文明在进步，而乡村的诗意，却正在这进步之中消失殆尽和发生着巨大的更替和坠落”。如果人类不能控制自身膨胀的贪欲，超越自然环境的有限承载能力，其结果必然是疯狂的人类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而互相残杀，而自然也必将以它自己的方式报复人类，将人类引入坟墓。

三、工业化批判

19世纪以来，工业文明的恶性膨胀导致人与自然关系的不良循环，人本主义思想的盛行又使人类将整个世界和自然都看作发展现代文明的工具，违背自然规律，透支自然资源，在很多情况下导致了自然美的消失和灾难性的污染，人类对现代工业文明的疯狂追求所换来的社会进步，是以自然环境的恶化以及人性腐化、道德沦丧为代价的。

在阎连科的《日光流年》前后三任村长为了让三姓村村民摆脱活不过四十岁的宿命，采取一种内部自救的方式带领村民多生孩子以加快繁殖速度，吃油菜以调整饮食结构，多翻地来改变土质，然而这些努力均以失败而告终，三姓村民仍然没能活过四十岁。最后一任村长司马蓝转而向外部世界求索，带领村民修建引水工程，期望通过改变水质来改变命运。当司马蓝带领村民付出巨大代价修通水渠，最终积劳成疾离开人世时，引来的灵隐水却充满讽刺意味。通过《日光流年》这个似乎离奇却又可怕的故事，阎连科表达了他对恶性膨胀的现代化进程的深切关注与忧虑。究竟什么是文明？究竟什么才是进步？生态主义思想家认为只有合理利用自然，在自然能够承载的范围内增加人类的物质财富，开创一条有效而良性绿色工业发展道路，进而实现与自然的真正和谐。

四、结语

工业超速发展和物欲横流已使地球满目疮痍、不堪重负，人类正处于全球生态系统严重失衡的时代，在现代生态灾难的大语境下，具有社会责任和使命感的人文学者势必要发出自己的声音，重建人类正在逐渐失去的自然和精神家园。作为从土地和乡村走出来的写作者，新时期豫籍作家阎连科自觉地承担了更多的责任与使命，记述了城市化进程中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关注人类的新生存境遇，对挑战人类中心主义、重建生态整体主义意识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阎连科，张学昕.我的现实我的主义［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

［2］张学昕，阎连科.存在、现实与现实主义［J］.当代作家评论，2008（2）.

作者单位：（郑州师范学院文学院）

基金项目：本文系河南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项目编号：132A00410660。

作者简介：李蓓蓓（1981-），女，河南郑州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生态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