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色的记忆(组诗)

2016-11-26 07:55佘正斌
椰城 2016年8期
关键词:南海爷爷记忆

■佘正斌

橄榄色的记忆(组诗)

■佘正斌

南海,我的祖宗海

经久不衰的浪,在南海

掀起千年的高度,一条路

走了千百年,赫然记录在

我爷爷的“南海更路经”上

那些滚烫的记忆,刻骨铭心

在中沙、在西沙、在南沙

在全中国、在全世界

传诵了一年又一年

黄石峙的风,大浪淘沙

我爷爷的爷爷,爷爷的爷爷

曾在这里撒过网,捕过鱼

我父亲的父亲,父亲的父亲

曾在这里下过海,捞过贝

我奶奶的奶奶,奶奶的奶奶

曾在这里嫁过人,留过种

一个叫法显的人,袈裟加身

坐在小船中,羽扇纶巾

他无法算尽机关,只能任尔

狂风恶浪偏离了方向

“千里长沙,万里石塘”

菩提的福音载不动太多怨愁

千年风浪,尽管来去匆匆

却依然有迹可寻

“伏进南岭真固勇

波浮西海似流恩”

“金蛙战鼓”曾经十万火急

南下的铁蹄,铮铮作响

遗留下“马蹄井”一片残迹

一声怒吼,那么有战斗力

让北上的潮水和南来的流寇

纷纷落荒而逃

什么南朝的六耳罐、陶环

唐、宋、元、明、清的陶瓷

在永兴岛,在中业岛

在南薇滩,在九礁,随处可见

我的祖辈曾在这里休养生息

我的父辈曾在这里休养生息

他们有的葬身大海,有的葬身

鱼腹,他们没有留下姓名

却留下了自己的根

遥想当年,宋瑞宗溃败至此

从此,西沙不再风平浪静

史弼的五千大军千帆竞发

那声势与大海摇相呼应

仿佛要在南海,雄霸天下

郭守敬小试牛刀,轻轻一笔

标记下南海的经纬脉络

“四海测验”的辉煌,今天

已在历史的纵深显现

亿万年的风浪,汹涌澎湃

那一夜,枪声大作,仿佛是在

为郑和的船队鸣锣开道——

而十万大军,一旦布开

原本浩浩荡荡,威风凛凛

却讲起孔孟之道,朱程礼数

虽然那是一次邦交礼仪之行

但如今看来,也格外有礼了

今天,南海乌云骤变

所有的文明礼数,全被那些

强盗和瘪三们践踏得满目苍凉

我的祖辈留下的些许祖业

也被东拿西抢,东挪西藏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径?

《开罗宣言》《波茨坦告》

岂能质疑?而南海——

那是我祖祖辈辈留下的海

小米加步枪定格了历史荣光

那些迟钝的警报,一夜之间

被敏锐的电波替代,一些刀枪

锈迹斑斑,也被擦得铮亮铮亮

那些长枪短炮是否马放南山?

而南下的云朵覆盖了成片火花

只要鼠标轻轻一点,所有的

妄想,都必将灰飞烟灭

首航

站在三沙一号的甲板上

我感受到

一种来自体外的力量

那是一股追逐历史的浪潮

披荆斩棘

迎面袭来

在清澜港的清晨

万顷碧波之上

狂风将巨浪层层拨开

今天,清澜港无法风平浪静

在为历史的荣光喝彩——

三沙开启了

海上运输新纪元

从孤悬海外到设市规划

犹如襁褓中的婴儿

始终在母亲呵护下成长

梦想点燃希望,心逐浪高

清澜港点燃

一个时代的梦想

圆梦,我们有强国梦

追梦,我们担当和付出

一轮红日从海平面冉冉升起

从清澜港的清晨出发

从历史的清晨出发

橄榄色的记忆

当星星成为往事

当你从我的梦中出走

有一种颜色是橄榄色的记忆

——那可是梦的色彩呀

没有花的娇艳和叶的芬芳

只有飞越高墙的呐喊

和跃进低谷的沉默寡言

站起或卧倒,或许都是一种

冲锋陷阵的姿势

而趴下,是为人所不耻的

那些被岁月封尘的俗事

如今看来,遍地的黄花都瘦了

其实,生命中的每一次搏起

都有着血海深仇

不是为了一己私情和私利

也不是神经错乱后的健忘

只在于,血液中流淌着

军人的基因

低姿匍匐

不论四季如何更替,星辰如何运转

以贴近、贴近、再贴近的姿势

大地呈现更为冰冷的体温

以军人的名义,穿过凹凸不平的

乳沟、村庄、荒野和低矮的草丛

越过沙漠、山峰以及青春期的燥动

在黑暗从夜幕中渐渐隐退之后

在东方第一缕霞光射向大地瞬间

发出又一轮更为猛烈攻击——

最后,凝聚所有力量,集中全部火力

携带一生的盘缠和山风欲雨的态势

直捣隐匿在乳沟之下的心脏

地桩网

一张迷天大网,铺天盖地

覆盖整个岁月,汗水川流不息

一种声音震耳发聩,仿佛

来自内心深处的呐喊

以一个军人的誓言

曾经打马走过的草原

而今夜,你依然迷恋那缕深绿

一个低矮的身影,正穿越

幽深的暗道,以赴死的姿势

叩响通往无名高地的门坎

如果还有比生命更为昂贵的

那就是没日没夜的坚守

曾经的花前月下,而今

如同夜梦里的朗朗絮语

把贲张的血脉向梦外延伸

纵身一跃,抑或隐蔽接近

不同的姿势,却怀着同样的目标

狂风暴雨的日子,以军人的名义

逢山开路,逢水架桥

捍卫比生命更为厚重的信念

怀念班长

拆开简陋的信封

一些封存的时光,倾城而出

面前的男人我忘记了长相

好像某部电视剧的影视明星

又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前面是雨水,后面是时光

中间我和那个男人并排对视着

他的目光惊若如雷

我听见了一种疼痛

仿佛身体和木头碰撞的声音

有时候,或许轻轻一记拳头

伤心的不是泪水,而是自尊

更多时候,可以一个拥抱

那些激动人心的场面

往往都潜伏在厚重的情节里

怀念是件感动的事

如雨水漂白过后的浮云

也如母亲的唠叨经年不衰

仿佛父亲呵斥,一声重似一声

而我的内心固若金汤

壕沟

军旅人生,有一条河

它不能载舟,也不能覆舟

却往往波浪汹涌,淹没了

多少足迹、汗水,甚至泪水

更多时候,有人步伐大乱

有人举步不前,而勇者

轻轻一跃,迈出一条坦途

飞越总是亘古不变的姿态

一条沟或河

一辈子总作无水泅渡

生命的体温在那一瞬间

或许显得力不从心

多年以来,我常常在梦中

怀念它,仿佛怀念我

儿时的伙伴、初恋的情人

以及离家出走的灵魂

擒敌拳

摆出去的是威风

收回来的是心酸

曾经的苦涩,在经年中轮回

一种心跳是职责所在

使命所需

摆出去是为了制服强敌

收回来是一种强身健体

不断摆出,又不断收回

仿佛画家泼墨,书者挥豪

不同的方式演绎不同的人生

在拳心的向度

一种力量始终向上

好比灵魂的重量无法肢解

这是使命的指向

更是内心始终不变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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