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幽香

黄霞

要说这世上的花成百上千，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芳香。曾经我独爱百合，因为她优雅大方，总独自温柔地开放，芳香四溢。可直到那年春天，我才发觉竟有比百合还要芳香美丽得多的花。

初春的夜晚，还残留着不尽寒凉。我走到阳台上，寒气一阵阵袭来，冷风拼命钻入我的袖口，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此时，一阵幽香飘来，我微微一嗅，鼻尖似深入花海般，被那温柔的香味抚摸着，甜蜜蜜的。是什么能飘来如此芳香呢？我好奇地寻找，可阳台上几乎没什么花了，妈妈全把它们搬了进去，说是这大冷天的会把它们冻坏。只留了一些不起眼的小仙人掌和一些我不知名的盆栽。终于，在阳台的栏杆外，发现了一簇笔直的小草，立在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盆里。我俯下身仔细地观察。

它们长得像矮小的大蒜一般，不过比大蒜更挺拔。又一阵香味袭来，更浓烈了些，我蹲下身来，捧着这簇花深深一吸，香味充盈了我的鼻子，果真是它。再一看，原来在一片片叶子里竟隐藏了五六颗小花苞。它们是米黄色的，已经微微地舒展，像是卧在叶丛中赏着月光。

我不禁感叹，原来这么小的花朵也可以飘出如此的芳香。

第二天一早，我一起床便去看昨晚的花朵。正巧碰见在阳台上打理杂物的母亲，才得知这就是水仙花。一夜之后，有几个花苞已经完全开放了。它们差不多一块硬币大小，黄色的花蕊，白色的花瓣。它们的根像极了合拢的大蒜，洁白而圆润，阳光下的水仙显得更加优美动人。

都说迎春花向我们告知春天的到来，因为它们拥有鲜艳的外表，更容易引人注目。可谁知，在冬天刚刚结束，春天悄然来临时，水仙花也静静地优雅地开了花。它们在寒冬努力地生长，在初春来临时绽放幽香。它们并不依赖泥土，也不依赖养料，只需要几许清水便可养活。它们汲取着最普通不过的水，却释放出不简单的芳香，那香让所有人都难忘。

以后每年冬天，我和母亲都会去买几棵水仙幼苗来，放在浅浅的玻璃缸里，放在阳台上。我去阳台上时，总要迫不及待地闻一闻水仙。

漫长的等待过后，春天来临，水仙又在寒冷的夜晚悄然开放，飘来一阵芳香，轻轻告知焦急的我，春天来了！